正文 21、沉淪

正文 21、沉淪

話說亮子在綠水山莊後花園散步,一輛黑色賓士車攔住亮子的去路,車門打開,幾個黑衣人衝到亮子近前,接下來的事情稍微有點頭腦的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亮子很配合,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是被抬上車的。

「我說你們是誰派來的,哥們的身份你們知不知道,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

「砰」,後腦一痛,亮子思量著自己應該失去知覺了,可是真的沒有失去知覺,他還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車上,所以只能慘叫一聲,「啊」。

現在的社團越來越不講究了。

「嗯?這小子怎麼還沒暈過去,要不再砸一下」,一個黑衣人嘿嘿笑著

「我暈了,你看我真的暈了,啊」,面對強權只能徒呼奈何

「這個世界總算清凈了,」另一個黑衣人笑著

「好像三叔沒有吩咐我們把他打暈吧,」先說話黑衣人乾笑著

「那咱們把他弄醒吧」,話語間帶著商量的口氣

「小子,醒醒,哥們這小子好像真的暈了」

「老虎凳辣椒水滿清酷刑,叫他什麼世面沒見過」

「啊,我暈了,馬上就暈了」

「小子,哥們現在讓你馬上醒過來」

「我,醒過來,你確定」

「很確定」

我哭,萬惡的舊社會。

「三叔,人帶來了」

「讓他進來,」

亮子很清醒的被帶到於震面前,老實的坐在一張椅子上,有些驚恐,眼前這人的名頭雖然是自己的乾爹,但虎毒還不食子呢,即使下一刻他讓哥們消失,也不會有人過問。

於震不說話,乾巴巴將亮子扔在一旁,某人的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住了,這是幹什麼的節奏。

亮子:「乾爹,那個您老讓小子來是有什麼吩咐?」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離開大都會,當然,你會帶著一筆錢」

亮子:「那另一個選擇呢?」

「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亮子毫不懷疑這句話的分量,這個腹黑的老頭想讓自己這種小蝦米消失,易如反掌。

於震背對著他,僅僅一個背影,就如同一座高山迎面壓來。

亮子愣神中不忘問道:「我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你不值得我浪費那麼多時間」

亮子疾聲厲色道:「事實會證明一切」,哥們當然值得,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本來哥們心志不是很堅定,可自從去了李公館之後,亮子發誓一定要混出一些名堂來,否則就對不起咱這張臉。

「你,可以走了」

亮子猶疑不定,這是要下手的節奏么?

於震:「祝你好運」

亮子一連無所謂,哥們從來不相信命運。

於震的眼睛始終盯著窗外,窗外似是有一道落寞的身影。落下的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於震默默的注視,終於雙目偶然間的相遇,這就是命運。

重新溫習了古惑仔之人在江湖、猛龍過江、隻手遮天后,亮子決定先做到前三步。說實話,現在心裡除了激動就是哆嗦,哥們從今天起就是社團的人了。

至少,於震老頭不似外表那麼沒良心。

於是乎,經過痛苦的掙扎以及意志力的不二考驗,亮子把對陳浩南的崇拜之情成功的轉移到乾爹身上,上有乾爹,下有亮仔。我要讓亮仔的名字和我的光頭一樣照亮整個大都會,亮子摸著自己剛剛剃的一個大光頭。

一身黑色制服,油亮的大頭皮鞋,為什麼是大頭皮鞋亮仔心裡也是總結以前防水防砸防電擊的經驗后,才得出一個結論,大頭皮鞋平時可以保命,關鍵時刻還能當武器。寬大的黑色墨鏡,臉上冷酷的表情,還有鋥光瓦亮的大腦門,整個客廳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於震腦門上滿是黑線,真心後悔,昨晚要不是那一絲心軟,何至於弄出這麼一個二貨來。

「出去吧」

「是,三叔,」一個壯漢朝亮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亮子跟著他一起退下。書房門關閉,於震使勁揉著已經抽了筋的腿,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禍害。亮子跟在那人身後,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緩和一下氣氛,畢竟以後還要通力合作,而且眼前這人明顯深受於震信任。

亮子:「這位大哥如何稱呼」

「你叫我刀狼就行了,其他人也都這麼叫」

在這裡,外號顯然比真實姓名更有威懾力。

「刀哥,以後還要跑拜託你多多提點,您叫我亮仔就行了」

「自然」

刀狼不太愛說話,亮子一時也不知從哪下手了。

「這是你臨時的住處,三叔這規矩很多,晚上別亂走動,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權當不知道,這樣才可以活的長久一些」

亮子:「受教了」

一入江湖,永在江湖。

走廊盡頭,推門而入,強光使亮子暫時失去視覺。

「從今天起我就負責對你進行訓練,因為你的任務比較特殊,且時間短,我會盡我所能將一些活下去的技能交給你」,刀狼一臉嚴肅,亮子則一臉茫然,這是幹什麼的節奏。

一入江湖,永在江湖。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披荊斬棘。

三天之內,你要在我手下過十個回合」

「我有信心」

「有信心?別愣著了,先做200個俯卧撐」

「我說刀哥你看我這身板行嗎?」

刀狼認真的打量一番后,十分肯定的點點頭,「絕對沒問題,當初有一個比你還弱的,最後不是照樣成了個狠茬」。

亮子看看自己弱小的身板,感嘆人生:「你不知道人跟人是有區別的嗎,我是人,而有些人則是畜生」

「是嗎?面對如畜生一般的我,你應該為接下來的幾天感到擔心」

亮子:「啥意思?」

刀狼:「直接進入身體對抗」

「砰」,「啊」,夠直接。

其實,亮子後來才知道那個畜生就是刀狼,一個曾經近乎失魂落魄的年輕人。

亮子你要堅強,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東西可以打敗你,其中也包括特訓不到三個小時就進醫院特護病房,僅僅因為喊求饒和慘叫的次數太多,生生把嗓子給喊啞了。

刀狼,你個牲口。

深夜,亮子溜回綠水山莊。

「不錯,比我想的要早一些,我看好你呦」,刀狼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扔過去,亮子勉強接住。

亮子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仍忍不住身上的傷痛,「你當我願意回來,有些東西叫做陰影,懂不懂」

「拿著上好的金瘡葯,一般人我可捨不得給」,一個精緻的瓷瓶被擺在亮子面前,「十分鐘后,訓練場見」

亮子:「這算什麼?我還是回醫院吧」

「已經晚了,你身體素質不錯,第一次能在我手下堅持這麼久」,刀狼懶散的向訓練場的門走去,手上不斷纏繞著綁帶。

「聽你那意思,我很像沙包,」煙頭扔在地上,亮子現在恨不得上去宰了這牲口。

「沙包,哼,有些人連當沙包的資格都沒有」

亮子也開始往身上增加護具,「我就長了那麼一個欠揍的模樣」

「長得欠揍是好事也說不定」

亮子:「但願吧」

門打開,亮子側過頭,但炫目的聚光燈依然刺痛了眼球,一道模糊的身影揉和著奪目的美麗,亮子不敢直視。

現在的我依然卑微,不曾擁有保護你的能力。

聚光燈下,李小丫出拳速度很快,沙袋被打得前後搖擺,李小丫的身體也跟著躲閃,渾身迸發著青春的力量。

「刀狼,陪我練會兒」

「是,大小姐」

李小丫和刀狼兩人是熟識,而且小時候她經常會來到這裡練拳。刀狼算是她的半個師傅。

忽然,刀狼向亮子極為曖昧的拋了一個媚眼,「小姐,對不起,我忘記三叔吩咐的一件重要事情,今個陪不了您了」

「真沒勁,我自己來」

「不過,我這新來了一位兄弟,還不錯,你,來給小姐當陪練」,刀郎一指亮子,某人很心虛。這姑奶奶的出手也是招招致命阿,果然,不是什麼人都能當沙包的。

亮子手裡一頓划拉,全套的護具上身,再往自己臉上摸一把爽身粉,整一個白臉書生,這下連親媽都不認識自己了。

刀狼:「小子,好好練」

近在咫尺,亮子卻只能將頭放的更低,心中滋味無法言說,全身稍有鬆弛,傷痛就忍不住。這也許就是守護一個人需要付出的代價,我們的相遇起初只是偶然,現在剩下的就是我對你的守護。

「你是新來的」

亮子:「是的,小姐」

「刀狼是不是很兇」

亮子:「一點點」

「你身上的傷是他弄的」

亮子:「跟他有一點關係,不過是我要求的」

「為什麼?」

亮子:「為了一個女孩」

李小丫抬眼看了看眼前這人,獃獃愣愣,甚至不敢直視自己,這樣的人能為一個女孩付出,那個女孩很幸福吧。

「如果你娶到她,就帶他離開這裡吧,這裡不適合你」

亮子默然,如果可以,我一定會的。

李小丫:「準備好了嗎」

亮子:「沒問題」

一記高鞭腿擦著亮子的肩膀劃過,當然力道不是很大,卻很刁鑽。李小丫的功夫本來就不錯,到後面,亮子連躲得機會都沒有了。燈光暗下,亮子摘下頭套,揉著胳膊紅腫的地方,刀狼慢慢悠悠溜達進來,饒有興緻的看著亮子。

亮子:「看什麼看,還不過來幫忙擦藥」

「沒看出來,和小姐打了一場拳,脾氣倒是見長」

亮子:「別說風涼話了,小姐經常到這來練拳嗎」

「心情不好的時候,前一陣子經常來」

亮子:「刀狼,教我功夫」

「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你要什麼標準」

亮子:「越強越好」

「我曾經是一個特種兵,那裡有最強的訓練方式」

亮子:「你就盡情的虐我吧」

「哈哈,是男人,我喜歡」

亮子:「真噁心」

在這裡,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除非本人自願提及,否則就乖乖封住嘴巴,堵住耳朵,不該知道的永遠不要知道,即使你已經知道。

按照刀狼的訓練標準,第一天,亮子在走完四分之一的進程后,直接昏倒過去,不過,第二天他準時站到了刀狼面前,今天的訓練量完成後還要加上昨天沒有完成的任務。

清晨,於震的書房。

「三叔,人來了」

「嗯,叫他進來吧」

門外,亮子大步走進來,站在於震面前:「乾爹」

「你準備好了」

亮子腦殼頓覺缺氧,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知道黑衣社的規矩嗎?」

「知道,入黑衣社門下,要交投名狀,請乾爹吩咐」

殺人,終究是要過這一關的,一切都已註定。

「這個人就是你的投名狀」

亮子接過一張照片,還有一個文件袋。照片上的人凶神惡煞,亮子敢保證,自己十個小身板加起來都不夠人家辦的。

「這個人,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讓他徹底消失」

亮子:「是,乾爹」

「這人外號叫莽哥,心狠手辣,手底下有幾十號手下,打劫、偷竊、白貨、藥丸的買賣,一切都準備的很齊全」

於震:「一個星期後是去是留,就看你的了」

亮子:「是,乾爹」

亮子腳步有些蹣跚,自己終將越過這條鴻溝嗎?一入江湖,終身江湖。

刀狼:「乾爹,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有些人天生是走這條道的命,而有些人必然得成為墊腳石,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若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他也就不必往下走了」

一入江湖,永在江湖。

深夜,醉卧橋頭。

亮子在橋邊鬼哭狼嚎,周圍小區的不少住戶被吵醒,有很多人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亮子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唱著,等聽到符合自己口味的國罵,就開始與樓上對噴。

深夜,格外的熱鬧。

亮子醉醺醺騎在橋頭的欄杆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栽倒河底,已然半醉,亮子猛地灌一口白酒,瓶中空蕩蕩的,醉笑兩聲,手一松,瓶子落入河水中。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煙絲繚繞。

亮子敞開風衣,找個角落躲起來,任由寒風吹打身體,然後一頭栽倒地面上。接到居民報警,有個醉漢在橋頭唱歌,嚴重擾民,奉命趕往現場,卻沒找到元兇。

睜開迷醉的眼,天空,高樓,行人,飛鳥,還有純白的雪,這一切,如此的冰冷,就這樣吧。

「哥們,你沒事吧」,是一個行人搖醒了亮子,亮子盯著那行人看了半天。

「砰」

「哎,你這人怎麼打人吶」

「砰」

「哎呦,打人了,」

「砰」

「小子,有本事你給我等著」

看著那人罵罵咧咧的向遠處跑去,兩側匆匆的行人漠然而過,亮子笑了,這就是人。

緊緊的裹了一下身上的風衣,快步離開。

「恐懼,這種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我要改變,改變所有的一切,就從今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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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丫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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