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番外
?李小丫循著地圖上標記的路線走下去,就像是一個初來大都會的外地人,拐彎,直行,辨別方向,再拐彎,一座不算普通的居民樓出現在眼前,這裡有一家著名的藝術品拍賣中心,而地圖上指示的正是這棟建築物的第三層。
「嗯,我就看看你準備的禮物,不滿意的話,哼哼」李小丫收起地圖,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快步向裡面走去。
美麗的身影,長發和裙擺隨著逐漸溫暖的陽光擺動,一束束光線想百葉窗一般將場景分離隔斷。
突然,一輛銀色麵包車從路旁衝過來,猛的剎車停住,車門打開,一個蒙面大漢衝下來,不給李小丫任何反抗的機會,一隻胳膊鉗住她的身體,一張白布捂住她的嘴直至昏迷,把人拖上車,快速離去。
風過,彷彿從未發生過。
事情發生的太快,也太過突然,暗中保護李小丫的保鏢驅車跟上,聯繫了李九,保鏢只能憑藉自己的經驗藉機行事,而且不準出現任何差錯。
綁匪很有經驗,發現保鏢也不驚慌,憑藉一流的駕駛技術,麵包車憑藉幾個漂亮的漂移,後面跟蹤的保鏢迎頭撞上一輛小轎車,而且是連環撞車,路口亂成一片。
亮子在藝術品拍賣中心等了一上午,直到刀狼打電話通知他,李小丫被綁架了,而綁架的地點正是藝術品拍賣中心,李九很震怒,黑衣社所有的力量全部動用起來,幾乎把大都會已經被翻了一個遍,但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
亮子慌慌張張的衝出去,就在剛才,自己心愛的人距離自己只有那麼一段距離,她遇到了危險,然而自己卻沒能發現,就像李九當初提醒自己一樣,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這是上天在警告自己嗎?
「莽哥,我不管你動用什麼力量,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幹的,」亮子也不給莽哥回答的機會,掛掉電話開車衝進街道。
李九的女兒,李九是誰,還用得著自己那點關係,莽哥只能苦笑,這未來的大嫂還真不是一般人,找人嗎,莽哥我還是有些手段的。
路燈下,筋疲力盡。
亮子感到前途的迷茫,兩側的陰暗指揮著自己的心,車子停在路邊,轉向燈燈忽明忽滅,車內煙霧繚繞,亮子忽然感覺自己很可笑,太自信了,自信的以為能改變整個世界,現在才明白,自己終究還是太弱小,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這算什麼?我曾經發過誓的,我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允許別人傷害她一根頭髮,可是現在我能做些什麼,李小丫你在哪裡,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喂,刀狼哥,有李小丫的消息了」
「算是吧,有人發現那輛麵包車曾經出現在郊區」
「具體在哪裡」
刀狼說了一個地點,「我在那裡等你」
「好吧,我很快就到」
亮子把煙頭扔到車外,汽車沿著筆直的公路駛向郊外。
刀狼掛掉電話,昏暗的車廂內掩不住李小丫熟睡中恬靜的微笑,也許這是自己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做完了我才能安心,我才能坦然面對。
郊外
兩束燈光刺破漆黑幽深的林蔭,亮子用最快速度趕到這裡,刀狼出現在前方,熄火,下車。
「刀狼,怎麼樣?」
話沒說完,亮子的下巴結結實實挨了一拳,跌坐在地上。
刀狼:「你小子還有臉問,你當初是怎麼答應九爺和我的」
「我……如果小丫受到傷害,我不會放過自己」
「但願你說的是真話,」
這是一處廢棄的廠房,雜草叢生,在遠處廠房深處有燈光閃爍,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兩個人分工,刀狼和亮子分別從兩側包抄,亮子從正面潛入,以刀狼發出信號為準。
亮子矮下身子,借著草叢的掩護快速靠近廠房門口,屏息探聽裡面的動靜。就在這個時候,廠房裡一束刺眼的燈光照過來,亮子習慣性的閉上眼睛,在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一股勁風刮過來,下巴一陣疼痛,身體習慣性的向後仰去,並做好躲閃的準備,但對方顯然不準備給亮子任何機會,一根鐵棍狠狠砸在亮子的肚子上,現在亮子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了。
刺目的探照燈下,亮子有些困難的睜開眼睛,面前的場景讓他感到憤怒。
刀狼,竟然是刀狼,
李小丫被綁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嘴被膠帶封住。
「為什麼?」
「為什麼?哈……,你真不明白」
「明白什麼?」
「黑衣社的小公主是那麼容易娶得,我是你最後一關的考驗,若是你輸了,那便永遠也見不到小姐了。」
「你怎麼跟小丫交代?」
「你死了,怎麼交代都可以」
「是嗎?拜託你一件事情,不要讓她看到我死的樣子,告訴她我離開了,因為我喜歡了別的女人」
「你就這麼愛她」
「我說過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
「站起來,死得像個男人」
「好,我可以把命給你,但你必須放開她」
「活下來的人,送小姐回家」
刺目的燈光下,刀狼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很快被猙獰掩蓋,亮子艱難的站起來,兩次突然的重擊已經讓他行動有些困難了,但他必須站起來,因為李小丫在那裡。
刺目的燈光下,兩道身影交錯,一道暗影在陰冷處注視著。
從心裡講,陰影里的人更希望刀狼贏,但刀狼的時間已然不多,而且他的心意已決,兩人生死相向,而自己只能默默等待最後的結果。
有的時候,命運弄人,十年前的刀狼,十年後的亮子,都曾試圖去掌握命運,但最後還是被命運戲弄。
汗水、血水、淚水混雜在一起,刀狼和亮子不斷的揮拳擊打對方,從起初的躲閃到現在的硬挨,兩個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套路,大腦里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是不能停下來。
李小丫感覺頭很昏沉,無力的睜開眼睛,她看到兩個人在自己面前廝打,你給我一拳,我再還你一拳,就像不知疲勞不知疼痛的機器。
「亮子?」
「刀狼?」
李小丫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如此,但她知道自己能阻止他們,想喊出聲制止他們,嘴卻被封住,她只能奮力的挪動身體嚇得椅子,一個側歪,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再也難以移動半分,焦急的心只能化成淚水。
兩個幾乎成了木偶的人同時停住,頭機械的轉過去,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但又似乎根本就在原地止步,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忘記了,但我們必須要擊倒對方,不為了勝利,只為了她。
亮子感覺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糟糕,怎麼會這樣,我不能後退,然而此時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後背撞在牆面上,冰冷抵在了腰間,一具軀體貼在自己的身上,危險,亮子感覺到鮮血湧出,很熱也很刺鼻,腦袋忍不住的昏沉起來。
「我累了,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了,好後悔還沒來得及對你說『我愛你』,好可惜,再見,我的愛」。
猛的,亮子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刀狼,刀狼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似乎是在解脫,似是最後的託付。
刀狼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小子,這次你輸了,你給我記住,有一個男人死在你的手上,心甘情願為她而死,這輩子只允許你輸這一次,照顧好她的一生,否則我饒不了你」
刀狼已經有些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刀柄,再次插進自己的腹部,就在兩個人撞在牆上的剎那,刀狼將刀尖對準了自己,就這樣結束吧。
刀狼已經有些冰冷的身體向後倒去,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亮子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李小丫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滑落。
結束了,兄弟走好,暗處的人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攆滅,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進去。
「九爺,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小姐」,亮子似乎忘記了身體上的痛,雙眼沒有焦距的望著李九,發生的這一切超出他的經歷,即使仇敵,亮子也從未想過生死相向。
「李小丫沒有受到傷害,有人已經把事情告訴了我,這不怪你,你,也儘力了,」李九抬眼看了一下亮子,視線很快有回到他手中的相框上面,從女兒出事到現在,這個相框就沒離開他已經蒼老的手。
「你現在去見李小丫吧,記住了,我吧女兒交給你,不要讓我的女兒再受到傷害」,李九用柔軟的紙巾輕輕擦拭著相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是,九爺,」那個曾經叱吒大都會灘的李九爺,已經老了,亮子退出去,就在他伸手帶門時,李九若有若無,似是自語,又似叮囑的話傳過來。
「我老了,也累了,你和小丫的路還很長,不要讓刀狼白死了」,李九的背靠在藤椅上,眼角低垂,而那個相框卻被他很自然的放在胸口上。
「是,九爺,小姐再也不會受到傷害,」門停頓了一下,繼而又回到了它應有的路線。
書房的光線隨著門的旋轉而暗下來,兩行淚水沿著李九臉頰蒼老的溝壑滑下來。
「沒想到,我還會流淚,呵呵,阿梅,我曾經以為我再也不會有淚水,再也不會,你知道我有多苦嗎?你知道嗎?我們的女兒已經長大了,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要是你還在我身邊能給我出主意該有多好啊,若是……我們是一對平凡的夫妻,平平凡凡到老,多好」
相框里嵌著的是一個美麗女子的照片,顏色有些發黃,女子的相貌與李小丫有幾分相似。李九蒼老的手向前伸去,彷彿穿越時空觸及那分溫暖。
李小丫努力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心中卻是升起一種悲傷,「那是一場夢吧,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
「小丫?」亮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若真的是一場夢,那自己扮演的又是誰呢?
「夢從十年前開始,」李小丫的目光定格在亮子身上,這個她已經決定去愛的男人。
「那時母親剛過世,一個夜晚,一個人突然攔住了行駛中的汽車,他是想尋死的,幸虧司機及時剎住了車,他不知道他攔的是一個社團老大的車子,或者也許他知道,但結果都一樣,他要的就是個死。
爸爸的手下將他圍住,那時我在車中看到了他解脫的眼神,他不屑的笑了,也許這正是他正在問蒼天為什麼如此捉弄他,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我忍不住走下車,阻止了爸爸的手下,直直的走到他面前,我看著他,他也有些驚詫的看著我,大雨中,我們兩個人就這麼看著,然後他哭了,跪在爸爸面前,求爸爸收下他。
爸爸打量了他很久才說:「你的命是我女兒救的,要死你也要為我的女兒而死」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像個衛士一樣守護著我,現在他死了,你知道嗎?我感覺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這種感覺有過,那是在媽媽的葬禮上,原來我已經把他當成了親人」。
「李小丫,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你,用我的一生去保護你,」亮子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念著,即使這是最後一次跟你如此近的距離,此生不棄。
大都會某區,鄭嬸的門還沒關上,就被一隻手攔住了。
鄭嬸:「你們別費心思了,不加錢我不會同意的」
黃三:「呦,老姨,哪來那麼大火氣」
鄭嬸:「三啊,你老姨真是被那群人氣糊塗了,一天好幾撥,我都招架不住了,哎,你小子整天不幹什麼好事,該不會和那幫人一夥的吧」
黃三:「老姨,你這說什麼話呢?我黃三以前是沒少禍害你,可那都是小錢,能和這事比嗎?今個我聽一哥們說,他們家一親戚就住在咱們附近,跟您一樣,昨天好像被打了,我一聽就火了,這不趕緊跑過來看看您」
鄭嬸:「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說實話,老姨這幾天可提心弔膽呢,前幾天大半夜有人往我家扔磚頭,嚇死我了」
黃三:「奶奶的,膽子不小,敢把事弄到我老姨身上,老姨你瞧好吧,他要是再敢來,我黃三就讓他爬著出門」
鄭嬸:「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待會老姨給你弄小籠包」
黃三:「哎,老姨還真疼我,從小咱就好這一口」
鄭嬸:「記住,吃飽了得給我幹活」
黃三:「您等著瞧好就行了,對了,老姨,有多少戶像您這樣的」
鄭嬸:「多了去了,就我知道的就不下三十戶,你問這幹嘛」
黃三:「沒啥,老姨你下午幫我聯繫聯繫,就說有人願意幫大家維護法權益,同不法勢力作鬥爭,問他們願不願意抱成團,大家一起合作」
鄭嬸:「哎,你是不是又想歪道呢,別從你老姨打小心思」
黃三:「老姨,你這回可真冤枉我了,現在我可是天天背紅色語錄,偉大先驅教導我們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偉大先驅教導我們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鄭嬸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鄭嬸也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對那份感情。
黃三:「好嘞,到時候讓大家都到您這坐坐。」
傍晚的時候,黃三已經換上了一身裝束,鄭嬸進了家門光愣神就愣了半天,這外甥什麼時候學會變戲法了,串個門的功夫髮型都變了。
此時的黃三一頭板寸,身上黑白相間海軍條紋衫,左胸前別著一個領袖徽章,綠軍褲配著綠膠鞋,一條變了樣的紅領巾記在脖子上,一隻綠書包斜挎在肩上,這打扮太有年代感了。
鄭嬸:「三兒啊,你這頭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黃三嘿嘿一笑,從包里掏出個假髮套,在鄭嬸面前晃了晃,「革命需要啊,先驅指引我們去戰鬥」
鄭嬸:「得得得,你老姨這回長長見識」
黃三:「老姨,咱走著瞧,這回咱是給大家謀福利,哎呦,大叔你好,進來,別客氣,以後大家就是自家人了……」
這位老大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黃三給忽悠進來了,又是倒茶,又是上瓜子,還發了一個小紅本本,歲數太大,模模糊糊看清楚上面幾個字『紅色語錄』。有心想問問,可人家挺忙的,就這一會功夫,屋裡坐滿了老頭老太,還有幾個中年人,純粹來看熱鬧的,估計又被當成賣野葯的了。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黃三清清嗓子,把事先準備好的錄音機拿出來,按下播放鍵,熟悉的旋律,震人心肺的歌聲,讓滿屋子的老頭老太精神亢奮,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這年頭,老人們能記住詞的也只有這首歌曲了。不管怎麼樣,場子先得熱起來,後面的事情老大有吩咐,看天意,順民心。
亮子總結先人經驗,自己親自背後操刀,經過一系列的改革,成功的把人心聚在一起,服裝設計上暫定為紅色年代,指導思想就是紅色語錄,這可是總結了一個時代的精華啊,應付自己眼前這點破事,亮子都感覺有點大材小用。
俗話說誰家沒有個七大姑啊八大姨的,凡是有親戚的,拐著彎打不著一下的,就是來個現場認親都行,只要能扯得上關係,腦袋瓜靈活,亮子挑了那麼一撥人,專門從事做思想工作,黃三有幸被選中。
事前老大親自吩咐,誠實做人,本分做事,坑蒙拐騙不幹,誰要是裝大爺,亮哥就讓他裝孫子,就這幾條做起來比傳銷都難。
「各位大叔大嬸大哥大姐小弟弟小妹妹,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黃三,大家叫我三就行,」
「鼓掌,」老頭老太們最喜歡聽的開頭就是這個,對於掌聲更不會吝嗇,連吃奶瓶的小寶寶都在鼓掌。
「嗯,謝謝,我這人啊,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咱們就有話直說,鄭嬸,我親老姨,跟我這個侄子說有人欺負她,我就想了,要是咱老姨不對,我黃三扭頭就走,絕無二話,可聽我老姨說完,咱就很氣憤了,我黃三橫豎一條棍,純爺們,」
「好,」老頭老太熱烈鼓掌,好多年沒聽過這種說書的了。但這人有糊塗的,就有明白的。
「謝謝,我就這麼一打聽,有這麼多人也遭了這委屈,咱就甘心這麼忍了,」黃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不忍怎麼著,人家很厲害,」聲音有些悶氣,是個中年人,說的也挺講究,有些事情沒法明說。
「厲害,他在厲害能比天厲害,咱老百姓就是這天,只要團結起來,任何勢力在我們面前都是紙老虎,」黃三說的豪情萬丈,總之要的就是一種氣勢。
「說的輕鬆,他們一大群人,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有什麼辦法,」
「說的輕鬆,做的更輕鬆,現在有一條路,我說說,大家聽聽,覺得合適就干,不合適就當聽個笑話,」黃三和中年人的對話引起了人們的心思,這世界上不缺聰明人,只是大家都在裝糊塗,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自己這些小老百姓呢。
「好啊,說得好我給你多叫幾個人,」就像賣東西的,一聽吆喝,二看有沒有人站在灘邊買,不能激起人的好奇心,東西再好也賣不出去。
「我這呢有專業海歸大律師,還有一群忠心為民的小夥子,保護大傢伙的合法利益,當然我也不能白忙活,大傢伙只要付給我一部分律師費就可以了,現在開業大酬賓,折扣價打八折,每戶1500元,不成功不收費,划不划算,」黃三比劃著手指頭,用心頭滴血來形容。
價格是亮子訂的,鑒於處於市場開發階段,吸引人群,打好口碑是基礎。其實很容易理解,一平米的房價多少錢,1500元在裡面就是一塊蚊子肉。
「切,」一聽說要錢,立馬就有人不願意了,只進不出,很多人的通病。
第一個進來的老頭慌忙站起來,拄著拐棍顫顫巍巍的往門外逃,「沒錢,上回買了一堆蘿蔔就上當了,這回說什麼也不買了」
這老頭是被騙怕,耳朵又背,根本就沒聽明白黃三講什麼,茶水喝夠了,瓜子揣滿了,一聽說要錢,站起來就走人。
碰到一個真糊塗的,沒辦法,黃三隻能給老頭老太們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現在才真的叫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