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9章 跳出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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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農業戶口」和「城市戶口」的區別，處於現在的人根本無法理解，在當時，城市戶口那可是個金字招牌，有城市戶口你才有資格參加招工招干，端國家的鐵飯碗，成為人人羨慕的每月旱澇保收的高一等之人。而你只要出生於農業戶口之家，你就只能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從事農業勞動。期間你如果想做點生意賺點錢，那可是投機倒把的犯罪行為，是要被抓起來的。雖然改革開放政策已經實行幾年了，但人們還是習慣性的維持著舊有思維。而想要跳出農門成為你城市戶口，農業戶口者唯一的辦法就是考大學，考上大學那就意味著國家安排分配工作，成為正兒八經的城市戶口，這是正當途徑，當然也不排除你有權勢滔天的親戚幫你忙改變身份。所以發生過很多漂亮的農村女孩不惜一切代價嫁給一個或者殘疾或者身體有疾病的城市戶口者的故事，不為愛情，只為成為城裡人。

所以當時姨媽有這種思維，實屬正常。

我想了想，說道：「姨媽，咱先不說這個，我有件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昨天我不是見了你介紹的那個吳娜的父親吳廠長嗎？他想讓我進他們紡織廠當工人。」隨後，我就將昨天見吳娜父女二人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給姨夫姨媽聽，以及我和自己父母親商量的結果、我個人的意見全都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聽完我的話，大家都沉默了一會，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姨夫先開了口：「這個吳廠長，不愧是國營大企業的大廠長，說話做事果斷剛毅，這比直接用錢砸你，讓你出力治病的辦法高明多了。狗兒啊，我個人認為，這件事情你也做得對，人和人的關係，說白了本來就想相互利用的關係，抱團取暖、各取所需，這很正常，他想為將來能利用你埋下伏筆，而你也借其權利魚躍龍門，都沒有錯，我支持你。「

聽到姨夫這麼說，姨媽繃緊的臉龐也舒緩下來：「其實，我剛才也是想到了狗兒會不會掉入坑中，聽你姨夫這麼一說，我也能理解了。再加上狗兒對後期可能出現的情況有應對辦法，我也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再說了，考大學的目的，還不就是為了進工廠、端國家的碗嗎？既然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就能達到目的，這個捷徑也值得一走。行，我也贊成。」

此時氣氛一松，表姐表妹立即活躍起來，紛紛向我祝賀，誇我聰明又好運。

表妹雷婷又口無遮攔的說道：「表哥，你將來要進入國棉五廠，那可是個大型紡織廠，聽說要近萬人呢，哪裡可全都是女人哦，你這麼帥，那不是小白兔進了狼窩裡嗎？你就不怕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說完，還裝出滿是擔心的摸了摸我的臉，長嘆一聲：」唉，我真為你憂慮啊，看來我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看看你了，幫你擋一擋狼，最差也撿幾塊骨頭回來，免得你屍骨無存。「

「哇哈哈哈。。。。。。」屋裡充滿了歡樂的大笑聲。

「你這個死妮子，你忘了小時候你表哥咬的你哇哇大哭的事情了？你表哥的狗兒這個小名還是被你叫起來的，這會兒又開你表哥的玩笑，小心他急眼了又一次下口。」姨媽實時的補上一刀，屋裡又是一陣大笑。面對這個俏皮搗蛋、精靈古怪的表妹，我無可奈何，訕訕的笑笑。

「咚咚咚」，傳來敲門聲。敲門的是娜娜，一進門就是一聲甜甜的問候：「王老師過年好，雷叔叔過年好，我今天過來給老師一家拜年。」說完就深深的鞠了一躬。

「娜娜快坐，你能來老師很高興，還拿什麼禮物。剛才我們還都在說起你，沒想到你就到了，真是巧」。姨媽邊說話邊熱情的讓座倒茶。

「哦，是嗎？說我什麼呢？」娜娜笑意盈盈的問道。

姨媽頓時卡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雷婷則笑著說：「是我表哥在談昨天見到你時，你驚艷著他了，直誇你明目皓齒、美麗動人、溫柔賢淑、知書達理。一直在懊惱相見恨晚啊。老同學，我表哥昨天是不是在你面前表現的很挫？滿臉的豬哥樣？你可要實話實說哦。「

被這個小淘氣這麼一攪和，我和娜娜都鬧了個大紅臉，都低下頭不敢看對方。

「哈哈哈，你這死妮子，又在胡說八道。去，和你姐姐回房間去，我們要說說話。」姨媽藉機趕走她們二人。對娜娜說道：「娜娜，昨天的事情狗兒，哦不，是張悅已經告訴我們了，他們一家都很支持他去你把工廠上班，他們也非常感謝你們的付出，張悅說了，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負你父親的期望，有機會一定報答你們的恩情。張悅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有情有義，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趁你今天來了，就把這個意思順便帶給你爸爸。」

「好的，老師。」娜娜看了一眼我，柔順的點點頭。

每個人的一生里，都有很多個難忘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上班、第一次領工資等等。而這一年的三月三十日，是我此生最難忘的日子，因為今天，我到國棉五廠正式報道了，我成為了光榮的工人階級。我按耐住自己興奮的心情，按照老媽的要求，拿了很多農村的土特產品，登上了吳廠長的家門。吳廠長看起來比上次的起色好了很多，人也很是開朗，指著旁邊水盆里大小不一的魚，說道：「我剛釣魚回來，你看，這些魚都是我釣的，我才剛學著釣魚，是個不折不扣的新手，三個小時不到，釣了6條魚，可把那個孫老頭氣壞了，他釣了幾十年的魚，今天竟一條都沒釣到，直罵我是走了狗屎運了。哇哈哈哈，我高興啊。」

看到管著上萬人的吳大廠長為這點小事笑的這麼開心，我有點難以理解，同時又為他樂在其中感到高興。是啊，要是人人都在日常生活中發現那些小樂趣，歡樂多於鬱悶，疾病都會繞著走的。

想到這兒，我也笑著說：「吳叔叔，這樣的狀態就很好嘛，多笑一笑，給自己多放放假，干一些自己一直想干但因為沒有時間一直未乾的事情，自我樂呵樂呵，這對你的健康十分有利呀。」

「哈哈哈，你這臭小子，說話像個哲學家，對生活的感悟像個老爺子。說說吧，報到了嗎？把你暫時分在車間，讓師傅帶一帶你，是我的意思。剛開始工作，要捨得吃苦受累，越艱苦的地方，越能鍛煉人，也更能積累各種經驗。」吳叔叔瞬間又板起臉來，認真的說道。

「吳叔叔放心，我本身就是干農活的，啥苦都能吃，我不會給您丟人的。」我也趕緊正襟危坐，認真的回答。

帶我的師傅是一個姿色一般的少婦，叫丁藝文，中等身材，看起來有二十六、七的年紀，唯一的長處是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傲人的胸器和渾圓豐挺的臀部，向外自然散發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在美女如雲的紡織廠里，只能算是中中品了。但就是這個普通女人，卻留給我終生難忘的記憶。

當天報到后，我就被車間主任帶給了丁藝文。第一次見面，當著車間幾百個形形色色的女工，我彎腰鞠躬道：「丁師傅，我叫張悅，今年十八歲，以後就要在你門下吃飯了，請多多關照。」引得一片笑聲，還有人大聲喊：「好俊俏的帥哥哥，乾脆來姐姐門下，姐姐不但教你工作上的事情，連生活上的事情，姐姐也免費教你。」又是一片哄堂大笑聲。

我尷尬地撓撓頭，丁師傅走到我身邊，溫柔的說道：「別理那些騷蹄子，過來，先領一些維修工具，緊跟著我，先看看我怎麼幹活，學著點。」

一個年輕的男人，掉在女人堆里，會是什麼感覺？一個既年輕的又帥氣男人，掉在女人堆里，那又是什麼感覺？

答對了，是幸福的煩惱。每天都有至少八小時時間，和一群各色各樣的女人混在一起，美女多的如過江之鯽，看都看不過來，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被眾多姐姐妹妹們照顧著，今天替我食堂打飯，明天幫我洗一洗工作服，後天又有人送一包瓜子，感覺好幸福哦。同時，各種幸福的騷擾接憧而來，約看電影的、暗送秋波的、約吃飯的、約看星星的接連不斷。好在咱定力十足，均是笑眯眯的裝傻充愣，謊稱自己正在讀夜大，晚上要去上課，等我空閑了就找你吃飯看電影。這一晃，一個月過去了，我已經在丁師傅的悉心教導下，基本掌握了工作程序和維修技能。期間，也曾到丁師傅在工廠附近租住的小屋去吃過幾次飯，丁師傅廚藝不錯，飯菜及對我胃口。丁師傅是個極其溫柔的女性，說話從來不高聲，小小的租屋裡還專門有一個書櫃，各種小說名著基本都有，閑時間基本以看書為樂。老公在本省另一個城市工作，說遠不遠，但礙於當時落後的交通條件，也不算很近，有一個三歲的女兒，在家由婆婆帶著，自己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城市，每個月攢四天假期，回家看看女兒和老公，生活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