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愛那麼美，那麼傷

?樓頂的布草房，把所有床單被套疊整齊后的某人靜靜地待在門后，氣都不敢大聲喘，生怕打擾了某些人的浪漫時光。偷偷躲在布草房的角落，聽著他們的嬉笑吵鬧，才知原來熒幕上以成熟穩重自居的偶像大大私下裡賤賤的，還很幼稚。時而溫柔，時而逗逼耍寶，嘴不饒人的姐姐原來也有吃癟的時候。她笑起來很美，真的就像他寫的：

你的笑里有清風，給我明媚春光；

你的笑里有陽光，給我雨後彩虹……

她每天能見她地時間不多。她工作和生氣時都會板著臉，但多數的時候還是在笑的。她笑起來確實很美，卻不是他所謂的「美」。只是普普通通，有時候甚至沒有靈魂。

現在看來，或許只是因為她還沒有真的用靈魂在歡笑吧。

她偷偷地吃下這一大碗狗糧。或許這是她愛的他一直不能走進她的心裡，卻依然默默守護著她的小愛情吧。所以他才會寫到：

把給你的愛藏在舊日時光里，

這樣你才能在回憶里

時常將我記起；

我會出現在你的回憶，

每一篇都是美麗心情，

只想給你美麗心情……

明明看見的是美好，她心情卻有點糟。

不知道他回家了沒？

哥哥還在，他應該還沒走吧？

他在哪？

他有沒有在看著？

他會傷心嗎？

會難過吧。

她背靠著裝布草的藤筐坐在地板上，一直到他離開，耳朵里傳來鐵皮樓梯的叩擊聲消失后，她才慢慢走出。

鐵皮樓梯的轉角，她又遇到他，是蘇媚拉著他上樓來，一路都在小聲地說這話。她只是隱隱聽見「抽屜」「照片」什麼的。

靜雅一直調侃蘇媚，說偶像大大是她的男人，但蘇媚不承認，也沒有否認。她知道林熙心裡的人的是誰，也看見他們之間的愛情。她不完全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怎樣，但看樣子，蘇媚看上去的並沒有不開心。

樓梯遇見，她低著頭站在一邊，他們都對她微笑，淺淺的，幸福的樣子。她回到樓下大廳。還好，他有說有笑地邊啃著她做的檸檬百香果鳳爪，邊跟老闆聊天。她會吧台取過自己的工作圍裙，回到內場standby。

沒過多久，蘇媚拉著林熙的手下來，一路上就在撒嬌，哀求。

「熙啊，快給句話啊，你們兩能不能有進展？」

「初戀啊，林熙，你就那麼給丟了，你就那麼給丟了？」

「這麼帥的初戀，你真忍心丟啊？」

「你把人甩了人家都沒放棄你，你怎麼就那麼忍心呢？」

忍心？不忍心不也丟了好幾年嗎？雖然目前看來只是個誤會。

林熙被迫讓出房間很不爽，任由蘇媚說了一路，不想接她的話。

「你趕緊把秦慕楓甩了吧，跟亞斯在一起挺好的。」蘇媚繼續。

「挺好的你們怎麼還分手了？」林熙回。

「我跟他分手怪誰啊？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也是我自找的，朝向埋怨，但又怪得了誰？

「……」林熙欲開口，蘇媚沒給她機會。

「他心裡都是你，誰都插不進去，你不跟他在一起他就要孤獨終老了。」

「你說這話誰信？」林熙真心覺得好笑，「他這樣的，只要還……那啥，能起來應該少不了女的往他床上爬吧？」那啥，臉紅啥呀？

「不那啥也大把的，那些都不重要，都是寫過眼雲煙而已，重要的是：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保准他收得乾乾淨淨的。」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蟲，還是腦子裡裝滿了他的精蟲啊？」靜雅大老遠就聽到蘇媚嘰里呱啦一大通，心裡很不爽，不顧店裡已近客滿，大爆粗口，「他能不能收你比他知道的都清楚。」

「懶得跟你說，你就是眼瞎、心盲，看不到亞斯的好。」蘇媚噘嘴，斜眼。

本來兩人都是徑直往吧台走的，聽靜雅那麼一說，蘇媚一個急轉，拉上林熙向在內場隔斷守著的豐蕭瀟走去。

靜雅在吧台小聲地嘟囔一句，「我倒真想看看他有多好。」

蘇媚站到蕭瀟面前，露出狡黠一笑，「蕭瀟你說，剛剛你在樓頂，樓頂是不是發生什麼很勁爆的事？」

嘿？林熙心裡「咯噔「一下，完全不自主地反應，看向豐蕭瀟。她跟亞斯鬧的時候還真沒注意蕭瀟還在上面。她心裡挺忐忑的。她最清楚，他們都是單身了，而且心裡都還有對方的位置，可就是一想到會被人知道他們的想法。可能是學生時代吃過這方面的虧，所以更害怕，更小心翼翼了吧。

「呃~」豐蕭瀟不知道該不該摻和進去，畢竟閔謙跟柯烊就在她身後。

「蕭瀟妹妹，沒事，大膽說姐姐會給你撐腰。」

「媚姐，貌似你們這三個人中你的地位最低吧？」閔謙嘲笑。

蘇媚面露兇悍，舉起巴掌，但是哪能真大是不是，她壞笑，「我地位不夠，你地位肯定夠。」然後用靠近閔謙，用很小聲地聲音調侃，「你在她心裡的地位絕對夠讓她說的。」

「關我屁事。」閔謙大聲地答。

就算豐蕭瀟聽不見蘇媚具體說了什麼，但是聽了閔謙的回答，稍微轉轉腦子也能知道是關於自己的。林熙到閔謙身邊，裝著心如止水的樣子，開始啃雞爪子。

「你不想知道他們到什麼進展了么？」雖然她知道閔謙的心思，但是她始終相信，閔謙的心思是跟她此刻的心思是一樣的。

真的么？

閔謙定定地看了林熙不下兩秒，他知道林熙知道他在看她，所以故意不看他，連動作都慢慢開始木訥。

「不想。」他乾脆地回答。其實，還有那麼點想知道的，聽蘇媚這麼說了，有點後悔當初跟柯烊走早了。

「我想，我想。」柯烊倒是把興奮和八卦完全發揮出來了，「懶鬼，我們走後……不對，楓哥走後你倆做了什麼？雖然亞斯是我老鐵，看你跟楓哥感情也平平淡淡，但還是不要給楓哥扣帽子哦。」

「我扣你大爺！」林熙真想操起雞爪子戳他鼻孔，只擔心可惜了雞爪子。

這二愣子真的是敲代碼敲傻了，還是對她的事已經漠不關心，都回來半年了，她跟秦慕楓感情怎麼樣，真的心裡沒一點逼數么？

「誒，算了，你還是不要禍害我老鐵。」柯烊扶額，作嫌棄狀。

林熙還是惡狠狠地瞪著柯烊，但是無力反駁啊，她倒是沒有給秦慕楓扣什麼帽子。但是亞斯，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確實從來沒有說過分手，只是某一方突然消失，突然不再聯繫而已。

禍害么？呵呵，誰知道呢？

「我去樓上收拾客房。」林熙臉沉下時，起身上樓。

柯烊一直跟林熙對視，她眼神和表情的變化他最直觀，其次是閔謙，蘇媚的注意力在想揍柯烊的衝動中，知道林熙站起來才發現她表情不對，豐蕭瀟則懵逼。四個人齊刷刷目送林熙上樓。

「你嘴賤啊？」閔謙舉著拳頭。

「誰讓你不問，讓羊姐夫問的。」蘇媚坐到閔謙身邊，見閔謙臉上不悅，又補了句，「多好的條件不利用。」

「我幹嘛要利用她？」閔謙秒回，扯了張紙巾擦擦手，起身。

閔謙心裡有種講不上來的不舒服，倒不是跟林熙和亞斯有關。

「你跟我出來。」閔謙拽過豐蕭瀟的手，讓大門口走。

豐蕭瀟任由他拽著，她想他是因為林熙而不高興。但是在她心裡，他拉著她的手，就算想著別人，為別人而難過又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回事？你見誰都說我們的事么？」出門后閔謙馬上甩開豐蕭瀟的手，大聲責問。

「我……」豐蕭瀟心裡有點委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你，我也就承認我喜歡你，別的也沒說什麼。」

「你別告訴我，蘇媚剛回來就知道你喜歡我？」閔謙態度很冷，「熙熙跟她說的，還是你們沒事就在談論我？」曾經這三隻湊在一起就能摧毀一條街，他記得。

「沒有、沒有。「豐蕭瀟極力否認，「也不常說。」是基本上沒怎麼說，只是說一兩次，蘇媚這種憑直覺可以去算命的人，怎麼能瞞過。況且，昨夜閔謙在店裡胡鬧的時候，她的心思還表現得那麼明顯。

原來他生氣，只是因為討厭讓別人知道她喜歡他么？

「好，那你離開這裡，你寒假的這段時間我補錢給你。」

閔謙冰冷的語氣，她感覺心臟都要凍僵了，心口疼得要死。

「好。」深呼吸后她笑說，「我也幫不上什麼了，現在熙姐也回店裡幫忙，暫時也不會去找工作。」

閔謙喉結有力地抽動了一下，心裡碎碎念：什麼嘛，以前讓你離我遠點，你還死賴著，想方設法粘我。現在搞得大家都知道了，讓你走就走得那麼乾脆？

她這樣說，還真是讓他心裡很不好受啊。

「嗯，最好是。」閔謙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

豐蕭瀟聽到這句話猶如遇雷劈，心碎。愛的那麼卑微，卻只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嗎？

她抬頭看他，試圖再做些爭取，可他故意側著不看她的臉真的很讓人心涼啊。

她的兩隻眼睛淚汪汪的，眼淚隨時都會掉下。

眼淚馬上就要滑落，她猛地低下頭，兩顆豆大的淚珠垂直滴落。她沒有閉眼，讓冷水風乾眼裡殘留的淚水就好。

只要忍住眼淚，很快殘留淚水就會風乾，睫毛也不會沾染點滴，然後笑著說「サヨナラ」。

閔謙心情很複雜，拳頭緊緊攥著。他向來對女生都很溫柔，不管那個女生認識還是不認識。豐蕭瀟真的是個例外，他不知道他「不想再看見她是跟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眼淚乾了，堵著的嗓子也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