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糾纏

第四章、糾纏

蔣承澤微微側頭詢問言式的喜好,言式想了想,「RattleSnake,謝謝。」

調酒師微微怔愣,忍不住端詳言式漂亮的五官,「響尾蛇是本店最烈的酒了,普通Alpha一杯下去也得暈……」

言式單手撐起下巴,抬起那雙淺色的眼睛看他,「請在原配方基礎上增加烈酒的比例,謝謝。」

酒吧的燈火忽明忽暗,勾勒出言式五官的剪影,黑色的陰影與光斑在他光潔如畫紙的臉上糾纏,跳躍,曖昧不清。他顫抖的睫毛美過調酒師精雕細琢兩個小時的蝶翼,琥珀色的眸子清冽卻冷,是世上最香醇的威士忌。

調酒師收回目光,為自己的失禮抱歉一笑,暗道蔣承澤那騷包算什麼東西,他老闆才他媽是妖精。

蔣承澤隨意點了杯長飲,又要了盤黑松露生巧克力。

這家酒吧的服務相當過關,很快就上齊了東西。

生巧克力被單排裝在條狀的盤子里,豎放著,每個都大小適宜,一口一個完全沒問題。

蔣承澤知道,消息在第二個里。

他拿起叉子,叉起第一個遞在言式唇邊,言式看他一眼,竟真的低頭就著他的手吃了。

蔣承澤看他吃完,笑問,「怎麼樣。」

言式難得給了好評,「很不錯。」

他聞言叉起第二個,「我也嘗嘗。」剛遞到嘴邊,被言式抓住手腕。

「我要吃這個。」

蔣承澤垂下的眸子驚愕,抬眼望向言式時卻已經毫無異色。

這會兒才回過味來,哪家酒吧不是酒吧,為什麼偏偏來這一家?

他起疑了么,還是單純的試探呢?

蔣承澤緩緩拉出一個多情的笑來,緊接著,他低頭,叼住生巧克力的一半,再抬頭,沖言式挑釁地挑眉。

言式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突然拿起一飲而盡,接著他滑下高腳凳,單手插進蔣承澤的發間,不帶猶豫地低下頭去。

蔣承澤睜大了眼。

言式的呼吸熨帖在他臉上,黑若鴉羽的雙睫半掩眸中足以化成水的春情,兩片淡色的唇離他隔著一張紙的距離,唇間的酒香,勾著蔣承澤的半條魂,深入髮根的手指,像捏著他的心臟。

蔣承澤有片刻的失神,呼吸相融,他本能地伸手要將言式攬進懷裡。

言式在他掌心,靈活得像條鯉魚,輕鬆地掙脫他的桎梏,後退一步,重重坐回在高腳椅上。

黑色的可可粉玷污他的唇瓣,柔軟的巧克力糾纏在他齒間。言式緩緩伸舌,將唇邊的黑斑卷進嘴裡。

蔣承澤對上他看不出內容的雙眸,剩下的半條魂也沒了。

嚇沒的。

他反應極快,借著抬手抹去唇角巧克力漬的當口給自己塞了顆葯,端起長飲就著咽了。

紙棒從巧克力之中嶄露頭角,蔣承澤劫後餘生,差點沒哭出來。

「老闆,」他挑著眉梢風流得笑,「你自找的。」言畢霸總上身,伸手就要摟言式的腰,欲蓋彌彰將滾燙的下|身貼過去。

言式轉椅滑了半圈,順手挑起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扣,「解決完回來。」

蔣承澤紅著眼睛目送他出門,抬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成天生死一線,他要給折磨成精神衰弱了,不行,明天必須得去入個什麼教,多祈禱,多奉獻,活得久。

調酒師忍無可忍地拿出顆冰球,砸在他褲襠上。

蔣承澤盯著偌大一片水漬,抬頭獰笑,「找死?」

調酒師捂著鼻子,「大哥,你敢不敢冷靜點,這是公共場合啊。」

蔣承澤挑眉掃視了一圈,自己方圓五六米內已經沒人了,Alpha們躲得尤其遠。

遠處幾個Omega捂著胸口坐在地上輕喘。

蔣承澤,「……」

調酒師幸災樂禍,「唉,世風日下啊,這還沒入夜呢就有人耍流氓,嘖嘖嘖。」

蔣承澤倒沒多驚訝,每個跟他上|過|床的人都說過,哪怕拋開外貌和活兒不談,僅憑他發|情時的信息素,都夠他們高|潮無數次了。

更何況他那兩項還是絕佳。

他絲毫不怕尷尬地站起身來,貼身的布料被水潤濕,完美地勾勒出那玩意兒的形狀和傲人的尺寸。

蔣承澤向後靠在吧台上,端起酒喝一口,「有人約/炮么?性別不限,Alpha我在上。」

全體Alpha,「……」

沒過多久,一個有些瘦弱地男性Omega走出來,膚白眼大,看著蠻秀氣,「我約。」

蔣承澤放下酒杯,「行。」回頭敲敲吧台,對那調酒師道,「我……算了回頭說。」

站直大步向那男生走過去,直接扛肩上,出門到了隔壁的快捷酒店。

言式大開著車窗,垂在窗外的指尖夾著根煙,指甲蓋有節奏的敲打車的漆殼。

「蔣、承、澤。」他盯著人來人往的酒吧門口,一字一頓地回味著這三個字。

片刻吸進最後一口煙,驅車離去,尾燈劃出一道鮮紅的弧線

蔣承澤毫不客氣地壓著男生折騰了整整一晚上,到了後面,那男生已經不能享受了,跪在地上一口「爸爸」一口「老公」的求饒。

其實蔣承澤平時在這方面挺紳士,但是不巧,他最近心態爆炸,被那男孩吵得頭疼,二話不說掀翻捅|進去。

第二天早上,蔣承澤沖完澡出來,看著攤在床上的男孩,沉默片刻,撥了120。

拉開門時隔壁的姑娘正邊刷開房門邊打著電話跟閨蜜討論最近很火爆的電視劇。

「那個攻真是拔吊無情。」

蔣承澤渾身僵硬地杵了片刻,回頭進房,從錢包里抽出張卡放在男生手邊,再點開男生的便攜終端快捷錄像。

「醫藥費,你別多想。」他沒什麼表情地說。

蔣承澤邊走邊刷便攜終端,看言悅在大型社交軟體上喪心病狂的秀恩愛。

不由暗想,要是言式的心思跟他妹妹一樣好猜,那想必會可愛很多。

蔣承澤在言家卧底十年,試過很多讓別人放鬆警惕的辦法,示弱,損壞自己利益,擋刀擋槍,但最終,蔣承澤選擇披上深情的保護膜,原因無他,只有這樣才能給那些根本不必要的付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他明裡暗裡跟言式表白了不下百八十次,對方一直態度曖昧,對他的親密舉動也一向是看程度放任,分寸拿捏得挑不出毛病。

蔣承澤向來有自知之明,他摸著良心,實在不敢相信言式是被他的誠心所感動了。

那昨晚……能讓言式甘願主動打這個擦邊球的,是有所懷疑,還是,僅僅一個小小的報復?

蔣承澤在酒店門口站了一會兒,扭頭再次走進酒吧。

調酒師是這裡唯一的老闆,此刻正慢條斯理地擦著杯子,「抱歉,已經打……蔣承澤?」

蔣承澤自顧自在吧台坐下,伸手拿過調酒師剛擦乾淨的杯子,倒了杯溫水。

調酒師放下手中的絨布,突然目光審視地打量他。

「幹嘛?」蔣承澤從錢夾里翻出紙棒。

「你動心了。」他無比肯定的說。

蔣承澤動作一頓,突然抬頭風流的笑,「那樣的極品誰不喜歡。」

「不是,」調酒師皺眉,「我說認真的。」

蔣承澤把紙棒扔進杯子,邊等邊找出顆泡泡糖塞嘴裡,「我也認真,」他浮想聯翩地咂咂嘴,「我早晚要上他的床。」

半響,紙片在水中展開,蔣承澤抬手撈起來,掃了眼,嘆氣。

「又要我去七區。」

調酒師拿過紙片,重拿酒精浸過一遍,用打火機銷毀,「不好找機會吧?」

「廢話,」蔣承澤有點絕望,「言式可能已經起疑了。」

調酒師搞不懂他是怎麼想的,「人都起疑了你還惦記著他的床?」

蔣承澤趴在桌上,「我覺得我這點渴求完全沒毛病啊,開玩笑,老子在他身上浪費了這麼多年大好青春,自然要好好討回來——我都計劃好了,扳倒言家我一分錢不要,我就要言式,關起來,拷床上,天天為所欲為。」

調酒師嘆氣,「我怕你把自己玩進去。」

蔣承澤嗤笑,他直起身子,「老子什麼人,你知道我最高記錄同時玩兒了幾個妞嗎?」

他伸出三根手指並起,「七個。」

「我,蔣承澤,」他指指自己胸口,「我他媽就一人渣,我清楚,別說動心,我乾脆就沒心。」

調酒師不再多言。

他從不勒奔向懸崖的馬,也從不勸扎進死胡同的人。

犟,你就犟吧,我不跟你走著瞧,後果如何你自個兒兜好。

蔣承澤單手插兜在路邊攔車,還差十分鐘到上班的點兒,今天是必遲無疑了。

一輛車在身前停下,他坐進去報了地名便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男人果真不是東西,一消停就忍不住的滿嘴跑火車。

他都沒臉回憶自己剛跟調酒師說的話有幾句實話幾句扯皮。

還想上言式。

怎麼不上天。

言式……怎麼說呢,他太漂亮了,漂亮到什麼信息素天生吸引,在他那就是放屁。是個人,不論Alpha,Beta還是Omega,看了他一眼都得惦記一輩子。

但他也太深,太冷,也太狠。

他是蔣承澤這輩子最想得到又最忌憚的人。

言式取下眼鏡,閉著眼壓了壓鼻樑。

黑幫老大果然不是人幹得活,忙得隨時猝死,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多人前赴後繼的。

他起身放鬆了下肌肉僵硬的肩背,端著空杯子到外間倒了杯咖啡。

回頭再度在椅子上坐下,戴眼鏡的時候無意瞄到桌角的玻璃瓶。

裡面養著株山茶。放了許久,花瓣的邊緣泛黃捲起,花瓣也不再飽滿了。

言式把花從瓶子里拿出來,門突然被人一把撞開。

來人是蔣承澤。

言式,「你遲到了。」

蔣承澤面不改色的胡扯,「我打了個的,司機師傅把別人車蹭了。」說著看到言式手裡的花,轉移話題道,「呦,您還留著呢?」

言式盯著蔣承澤手中的文件,「什麼事?」

「三區許,羅,陳三家的收購事宜。」

言式把花隨手放在桌上,拿過文件,一低頭,再一抬頭,一下午都過去了。

眼睛酸痛得不行,他總是這樣,忙起來不管不顧,忙完就覺得渾身上下都要散架。

蔣承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言式偏頭一看,桌上的花不見了。

他不怎麼在意地移開目光,端起杯子又接了杯咖啡,回到辦公室,在會客區的沙發上盤起腿點外賣。

看了一圈,都是些沒什麼營養而且油膩膩的垃圾食品。

他想了想,給蔣承澤打電話。

「在哪?」

「加班。」蔣承澤說,同時敲了敲言式腦後的玻璃。

言式轉過頭去,掐了電話。

他跟他助理的辦公室只有一玻璃牆之隔,方便看清對方那邊的緊急狀況。

蔣承澤邊打字邊順口磕磣他,「您老真是耳聰目明,外間進出多少次,愣是沒看見我這麼大一活人。」

言式懶得跟他鬥嘴,「出去吃飯嗎?」

蔣承澤痛快點頭。

兩人從各自的辦公室出來,乘電梯下樓。

多年前聯邦對這些權利巨大家族的存在表現出了激烈的反對,水火不容,僵持不下,言家先輩便搞了個正兒八經的寫字樓,弄得像個普通的公司。

如今聯邦家族攪合不清,這樓倒是沒拆,翻新幾次,照樣是言家的大本營。

寫字樓邊上貼著條商業街,很熱鬧。兩人匆匆找了家簡餐廳,隨意解決了溫飽問題,又匆匆回到了公司。

七八點,公司里還不算冷清,加班是這幫亡命徒的常態。沒有滿天飛的抱怨,沒人成天擔心他的年終獎。

說白了,混黑道混到這個份上,第一志願永遠是保命。

蔣承澤盯著電梯上方滾動的數字,「老闆,我有個東西忘餐館了。」

他把言式送到樓層,又自己下去,順著剛才的那條路快步邊走邊找。

他記得沿路有家花店。

花店裝修得相當精緻,很火爆,大多都是情侶,蔣承澤一走進去,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請問有什麼需要呢?」店員紅著臉問。

蔣承澤想了想,過於誇張的恐怕會被言式眼睛不眨地扔進垃圾桶,太簡單的恐怕又會被言式直接視而不見。

「要那種小一點的,一隻手可以拿住的捧花,嗯……包裝不要太花哨,花的顏色亮眼一點,保存時間長一點。」

店員笑著帶他去挑花,蔣承澤想了想,把顏色大體定成藍色和黃色。

鮮艷不至於扎眼。

蔣承澤揣著花上樓,趁言式不在,將花放在窗邊。

言式剛從衛生間出來,突然看見房間里一抹亮色,他走過去拿起卡片。

「老大,你那山茶我扔了,給你換個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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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演技滿神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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