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帝?
縣警察局的設備雖然比我們鎮上好點,但明顯拘留室都一樣,俗稱小黑屋是也。當我醒來后還是看手機上的時間才知道現在大概已經天亮了,地板上很涼,卻對我身體沒什麼大的影響,我最近身體越來越好了,有時都能感覺到那澎湃的精力在身體內呼嘯。警察們八點上班,當有一雙很穩健的腳步聲在拘留室門前停下的時候,我才懶懶的坐起來。
王建翔今年四十二歲,當警察已經二十二年了,經歷過的案件數都數不過來,長時間和罪犯打交道,養成了一種習慣,大多數的罪犯只要他拿眼睛一看就知道對方是不是有案子在身上,犯錯的時候少的可用一隻手數過來,最近已經得到了新近警察們奉送的一個昵稱「貓眼」,這讓老王很是得意了一陣子,特別是聽到可靠消息說局裡要提一個副局,他也有希望當選,這種得意便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老王胸中便有一個想再破獲一個大案的想法,好給自己的光榮榜上填上濃重的一筆。
昨天進來的那個年輕人老王一眼看見直覺就告訴他,這個年輕人很危險,於是,老王借著幫新來的小楊錄口供的機會,仔細地打量了這個年輕人一陣子。皮膚有點蒼白,是缺少陽光的原因,也有得病住了幾天院的因素。眼神很銳利,表明精神不錯,身體狀態很好。臉頰有點瘦,以前的營養看來沒怎麼跟上。身材比例很合理,年輕就是佔便宜啊,看來力氣也不小。和這個叫木子李的談了一會以後,老王便有了一個更明確的結論,反應機敏,應對及時,智商很高,是個敢想敢做的小子,雖然看起來很穩重素質很高,但老王依然發現了他有著年輕人都有的一個毛病,那就是衝動。衝動讓年輕人有拼搏的力量,也讓年輕人有了犯錯甚至犯罪的危險。
老王對木子李很感興趣,這就代表了他想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找到一個案件的突破口,這不是說他懷疑木子李和以前某個案件有關聯,而是懷疑他會和以後的某個案件有關聯。老王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木子李一定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大案子,這讓老王很是興奮,這可是很久沒有的感覺了。老王決定要了解木子李的一切資料,以後一定會有用的。
門外的警察敲了敲門,然後開門走了進來。是昨天那個老警察,我有點好奇地看著他。這個老警察看起來依然很威風,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抿的很緊,一副很嚴肅很鄭重的感覺。恩,和我印象中的警察形象很相象。
老王努力做出很威嚴的樣子,想象著自己正在接受黨和國家的檢閱,他做的很成功,正當他滿意地看向木子李的時候,才發現木子李正好奇中帶著一分嘲笑的神情看著自己,於是一切都亂了。「看什麼看?就說你哪,站起來,跟我出來。」老王的心裡突然就冒出了一股邪火。
我跟著他走到外面,到了一張桌子前站好。
「坐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王,王建翔,警號165008,你可以叫我王警官,現在我們正式做調查記錄。有什麼疑問,可以在調查結束后和我說明,如果對我的記錄有疑問可以向我的上級反應。現在調查開始,你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身份證號碼?」
我一一做出回答,這些在電視里看過很多次了,很公式化。當我回答完了,老王就告訴我,可以走了。這讓我一點意外,我本以為會故意扣留我四十八小時才放人的。轉念一想,我就明白了,在警察局裡呆多久也有結束的時候,反正事情也沒多大,就算真的打起官司也大不了拘留七天到半個月就放人了,還不如用其他辦法對付我比較過癮。我爽快的在筆錄上籤上自己的名字,這讓老王用同情的眼光看了我許久才用特別的語氣說了句,以後注意點。
剛走出門就看見了許藍,一身粉紅的棉大衣也遮擋不住那苗條秀美的身形,嬌艷的臉蛋被凍的有些發紅,齊耳短髮上面別著一個卡通形象的發卡,增添了一分天真的稚氣。
許藍正要往警察局裡進,卻看見了那個人從警察局裡面懶洋洋地走了出來,這個壞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今天起了床就一直惦記著他,好象一夜之間就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一樣,連班也沒心思去上,請了假就來這警察局裡看他,哪知道一來就看見他一副氣死人的樣子,懶懶散散的,好象什麼也不在乎了似的,不知怎麼心裡就覺得很委屈,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了。
「乖乖別哭,哥哥這不是好好的嘛,來給哥哥笑一個看看。」我看著她眼睛里的水霧,心裡也是一痛,趕緊說幾句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許藍抿嘴笑了一下,抬手將眼睛里的淚水拭去,說道:「你沒事就好,以後別那麼衝動了。」
我答應一聲,上前拉住她的手說:「藍藍,你怎麼沒上班啊,月底要扣獎金的,走吧,我送你去上班,隨便我辦出院手續,沒什麼事了,就別老花人家的錢了,誰賺錢都不容易啊!」
許藍看了一下被我拉住的手,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來。我們一起打車去醫院了。
辦手續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昏迷三個多月的鄉鎮企業家吳青山昨天早上醒過來了,一醒過來就要找一個叫木子李的人,說是他救命恩人。我一聽趕緊溜走了,咱可不是那種施恩就讓人家死命記住的人。
打車回到家裡,也就是我的小賣店,檢查了一下,然後就去謝過楊哥這幾天對小賣店的照顧。再應付過那些聽到消息來看望我的人後,得到安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打著哈欠把店門關了,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連日來的事情如同走馬燈一樣連續在眼前恍過。先是夢越做越多,再是可以和別人的夢交織在一起,最後竟然可以和別人做同一個夢,這一切對於我來說,有點不可思議。我現在想來,這一切確實並不平常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有了一個特異功能?這個想法讓我一下子興奮起來,我看著桌上的一個水杯,輕輕喝了一聲,「起!」,那水杯一動不動;我將手放到牆上,「穿牆!」還是沒用。我再拿起一本書,用背面對著我,用力向書看去,「透視!」瞪的我眼睛都流眼淚了,我也沒看見書里的內容。「靠,什麼也沒有。」我把書隨手一丟,自己分析一下,首先,我的特別一定和夢有關,而夢是什麼,怎麼形成的,我要是真的能控制夢或對夢作出改變,能得到什麼好處?這些都是我目前必須儘快了解的。其次,我的這個功能對我自己有沒有什麼危害?目前還沒發現有什麼危害,反而覺得最近身體好了不少,撞車這麼大的事,幾天就好利索了,恢復速度讓我都驚奇。最後,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進入別人的夢裡,又怎麼才能讓別人進入自己的夢裡,在夢裡我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這全是我急於知道的問題。
想了一會,終於抵擋不住睡意,找周公去了。
「木子,醒醒,醒醒。」一個聲音在叫著我。我慢慢張開眼睛,沒有一絲困意。四周一片明亮,一個長著巨大的白色翅膀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腳下是朵朵白雲,這是……天堂?不,應該是我在做夢!
「沒錯,你想的對,這就是你的夢,我也不是什麼上帝,我是你的潛意識,正常來說,你的主意識和潛意識是不能一起出現在同一個位置的,那樣會造成邏輯混亂,嚴重的會讓人失去意識,直到死亡。所以我必須變化成一個你抗拒的信念,才能避免你的神經崩潰。」那個上帝模樣的人對我說道,「經過我的整理研究,也就是你潛意識的研究,我把你平時看到的一些知識做了一個總結,在我告訴你總結之前,我先和你複習一下以前你忽略的一個印度故事。」
《婆喜史多瑜咖》中,有一個這樣的特異的夢的故事。
有一個叫作拉瓦羅的仁慈的國王。一天,一個魔法師向國王說:「陛下,您坐在王位上瞧瞧這種奇妙的把戲吧。」魔法師揮動他的孔雀羽毛的魔杖,一個人過來了,牽著一匹馬;當國王盯著那匹馬時,他仍然在他的王位上呆著不動,他的目光獃滯,就像陷入了沉思。他的朝臣很擔憂,但他們仍然保持沉默。幾分鐘后,國王醒來了,從他的王位上掉了下來。他跌倒時僕人們連忙扶住他,國王迷惑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誰的宮殿?」直到他最終恢復感覺后,他講了這個故事:「我騎在馬上瞧著魔法師揮動的魔杖。我產生了騎在馬上獨自出去打獵的幻覺。走了好遠,我到了一個大沙漠,穿過沙漠到達一片叢林,在樹下一隻老虎襲擊了我,我的臂膀掛到了樹上。我挨到第二天,看見一個黑皮膚的年輕女子拿著盛食物的罈子,因為我很餓,我請她給我點吃的。她告訴我她是個賤民,說如果我娶她,她便給我食物。我同意了,在她給了我食物后,她把我帶回了她的村莊,我在那裡同她結了婚,成了一個收養的賤民。
「她給我生了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我同她在那裡過了6年,穿著發臭的、發霉和長滿蟣虱的纏布衣喝著我殺死的仍帶微溫的野獸的血,吃著火葬場地上的腐肉。我老了,頭髮灰白,衣衫襤褸,我忘記了我是位國王;堅信我是個賤民。一天,當一場可怕的飢荒、乾旱和森林大火發生時,我帶我的家眷逃進了另一片森林。我妻子餓死時,我對我的小兒子說:來烤我的肉吃。他同意了,這是他維持生命的唯一希望。
我被肢解了,當他正要把我拋進柴堆時,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從王位上掉下來了。於是我被『好哇!好哇!』音樂般的呼喊聲所驚醒。這是魔法師給我編製的幻覺。」當國王拉瓦羅講完這個故事時,魔法師突然消失了。於是朝臣們都驚愕得睜大了他們的眼睛,說:「天呀,這不是魔術師;這是神的幻覺,使我們認識到物質世界純粹是個精神幻象。」國王準備第二天真的去沙漠,決心去再次找到那他精神意象中反映的不毛之地。他與他大臣們一道,沿途跋涉直到找到一塊和他夢中所見到的一樣巨大的沙漠,使他驚奇的是,他發現了所有他夢見過的事物。他見到了曾是他岳母的老婦人。他問她:「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是誰?」她給他講了個故事:一位國王來這裡同她的女兒結了婚,他們有了孩子,後來因為乾旱,全村人都死光了。國王十分驚愕,滿是憐憫。他問了更多的問題,她的回答使他確信,這個女人所講述的正是他當賤民時經歷的故事。於是,他回到了城市和他的王宮,人們在那裡歡迎他的回來。
從這樣的夢的故事裡,印度人引出了他們特有的夢觀和世界觀。無知引起這一切,以致沒有發生的事發生了,如一個人夢見他自己死了。精神確實經歷了它本身所引發的事情,儘管這種事情並不真正存在;另一方面,它們也並非不真實。賤民村所發生的對國王拉瓦羅來說表現為他精神中的意象,它們既是真實的也是不真實的,或者是拉瓦羅直接看到的幻象變成了賤民精神中的一種意識的感知。拉瓦羅的意象浸入了賤民的心靈。因為正像相當相近的語言出現在許多人的心靈中一樣,同樣類似的時間、空間甚至行為也出現在許多人的心中,正如在夢裡。正像心靈能忘掉所發生的一切,無論什麼重要之事。同樣,人們能確切地把某些事記憶為發生了的,即使它並沒有發生。」
在印度的觀念中,沒有什麼「現實的事件」,人的精神在夢中,在日常生活中經歷的種種事件,對他的精神來說,是的確發生了。而且不同的人的精神意識或心靈中會出現同一個事件,彷彿大家同做一個夢,這種情況下大家就都認為這種事是發生過的真事而不是虛幻的夢。這種觀點顯然不是唯物主義的。
人的智能有很大潛力,一般情況下只用了不到四分之一,另外的四分之三潛藏在無意識之中,而做夢便是一種典型的無意識活動,通過做夢能重新組合已有的知識,把新知識與舊知識合理地融合在一起,最後存入記憶的倉庫中,使知識成為自己的智慧和才能。
「現在你明白了吧!現實和夢想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只在於你怎麼看它,你只要足夠相信它是真的,那麼它就是真的,而你現在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你的潛意識,也就是我,已經蘇醒,相對於你正常意識的分散而造成力量的分散不同,我的意識力量是完整的,也就是說,如果你不努力提高你現實中的力量,那麼你就很可能變成一個瘋子,而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多了,當我徹底同化你的力量時,你的主意識就會消失了。也就是說你會死。」
「那麼,我該怎麼做?」我根本就沒聽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那些故事和詞語在少了潛意識的幫助后,變得很難理解。
「好吧,我明白的告訴你,你必須在一年內學會內功並且達到所謂先天高手的地步才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另外還有個方法是找個精神力方面的高手直接幹掉我,也就是你四分之三的智力,那麼你就會成為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