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顏面掃地
?為了方便自己講解,吳庸不遑多讓地走上講台,和朱清濤並列而站。
「朱教授,從這張軍事分布圖上可以看出,紅軍和藍軍的參戰人數,大約各有一萬人。紅軍佔據地理優勢,看似藍軍有裝甲兵團策應,可以在火炮上壓制住紅軍。但圖上已經明顯的標記出來,紅軍擁有近程射擊導彈。換句話說,在火炮對比上,藍軍是處於劣勢的。因為一旦藍軍坦克群暴露位置,就無疑落在導彈的射擊範圍之內。只需要有足夠的導彈,頃刻間便可以消滅一個裝甲兵團。」
頓了頓,吳庸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得意道:「朱教授,我這樣說應該沒有半點差錯吧。」
剛才吳庸的言論,將紅藍兵團優劣態勢分析的一清二楚。甚至連用詞都是非常得當準確,沒有絲毫偏差。
這讓教了十幾年軍事理論的朱清濤,不由地怔住了神兒。
沉吟良久后,朱清濤隱隱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深不可測。畏畏縮縮地從褲兜裡面掏出手帕,擦拭著面頰額頭上的冷汗。
「嗯嗯,你分析的很準確。可我提出的問題是,藍軍如何在短時間內將紅軍殲滅,而不是讓你辨別紅藍軍團的軍事實力。」朱清濤穩住心神,抓住一切要點對吳庸進行詰問反擊。
見這一老一少在講台上詞鋒交錯,各不相讓。就好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的電影,讓台下的學生不由抻長脖子,期待著最後結果,是吳庸慘敗,還是朱清濤顏面掃地。
尤其是小魔女,更是粉拳緊握,激動地嬌軀輕顫兒,俏臉上洋溢著幸災樂禍地表情。
見狀,孟鈺兒黛眉緊蹙,柔聲道:「靈兒,你怎麼不停地在抖呀,該不會是小腿抽筋了吧。」
抽筋?
是大腦興奮的抽筋了。
「姐姐,你不覺得很過癮嗎?朱清濤那個老學究和吳庸小混蛋,都是我非常討厭的人,無論他們兩個誰輸誰贏,我都非常開心。姐姐,別打擾我,這場戲太精彩了。」
小魔女興奮地有些語無倫次,如果不是此時正在上課,估計她那股子興奮勁兒,都能將房頂掀開。
須臾間,吳庸漸漸收斂起嘴角的笑意,正色道:「教授,恕我直言。你出這道題目,應該是想考驗學生對野戰軍的各個兵種是否熟悉,能否做到妥善運用。一般來說,野戰軍中都會配有至少一個偵察營。而偵查營的主要作用,就是對敵方火力配置進行偵查,或者是對敵方進行干擾。」
吳庸一語中的,這讓朱清濤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可思議了。
「你繼續說!」
「就目前敵我態勢來看,紅軍藍軍都不敢暴露自己最強的火力爆發點。因為一旦動用自己最強火炮。無疑會成為對方打擊的對象,下一刻就可能導致漫天炮火的準確襲擊。在這種僵持態度下,藍軍如果想要在短期內贏得戰爭的勝利,就必須要派出偵察營喬裝潛入紅軍內部。最好情況是能將紅軍軍火庫和導彈炸毀,其次就是探明軍火庫的具體位置,便於精確制導打擊。」
無疑,當吳庸說出這番話時,已經是完美的交出了一份答卷。
朱清濤擦拭額頭上的涔涔冷汗后,沉然淡笑,緩聲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我叫吳庸,是剛轉學過來的。」
朱清濤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笑意,朗聲道:「好,我記住你了。剛才你所說的,就是最標準的答案。依我看,你對軍事理論的理解程度和洞悉戰機要點,已經超越了大部分軍事指揮人員。這門課,你不用在修了,我會給你滿分的。」
聽到朱清濤這番話,整個班級內頓作鴉雀無聲。大家面面相覷,彷彿聽了朱清濤大半年的課,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朱清濤如此誇讚一個學生。
片刻后,也不知道誰帶頭鼓掌。脆亮的掌聲,宛若暴風驟雨一般,席捲了整個班級。
「啪啪啪啪···」
「吳庸,好樣的,不虧是個學霸。」
「吳庸,牆我都不扶,我就服你。」
「太帥了吳庸,你簡直就是咱們經濟管理學院的人才。」
······
待叫好聲和鼓掌聲漸漸消止,朱清濤詫異地看著紋絲不動的吳庸,說道:「吳庸,既然你已經交出完美答卷,為什麼還不回到座位上去。」
吳庸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朱教授,剛才我說的,只不過是你認為的答案。可如果這真是一場戰爭,那所謂的答案,恐怕僅僅只能成為一種設想,想要實踐起來,具有很大的困難。」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質疑自己的權威性,這讓曾經擔任過作戰參謀的朱清濤,頓時覺得自己的底線受到了侵犯和挑釁。
「呵呵呵,照你這麼說,難不成我只是個紙上談兵的碌碌庸才。」朱清濤面色驟冷,眼角的皺紋緊縮,眉宇中閃出一絲不容侵犯的莊嚴感。
吳庸可不管朱清濤是個教授,還是什麼禽獸。對於吳庸來說,無論什麼樣的作戰策略,都存在一定的風險。
而指揮者,就是要將這種風險降到最低。因為戰爭的風險,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無數士兵的鮮血生命。
代價太過於沉重,只有經歷過血肉橫飛的戰場,看著自己戰友一片片,一個個地倒在自己身邊,甚至被炸得血肉橫飛,屍骨不全,才能深刻體會到這種感覺。
恍惚間,吳庸耳邊彷彿隆隆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鼻翼中瀰漫著似有似無的刺鼻硝煙。
「沒錯,你這就是紙上談兵。」吳庸面色剛毅,態度決絕,絲毫沒有給朱清濤留有任何顏面。
「你···」朱清濤瞠目結舌,語無倫次地怒瞪著吳庸。
深吸了一口氣,平緩內心的波瀾起伏,吳庸沉聲說道:「試想一下,如果藍軍派出偵察營,能夠輕而易舉的混入紅軍基地,那簡直就跟抗日神劇上演的差不多。最有可能發生的一種情況就是,藍軍的偵察營被紅軍發現,全部陣亡或者是大部分陣亡。如果我是藍軍指揮員的話,斷然不會讓自己手下的士兵去赴死冒險。」
見吳庸口氣極大,朱清濤橫眉冷豎,消瘦的面頰掛著一絲嘲諷冷笑,道:「如果你能想出更好的策略駁倒我,從今以後,我叫你老師,怎麼樣?」
教授認學生當老師!!!
這還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可在場的學生都能聽出來,這是朱清濤賭氣所說的話,可沒有半點兒不恥下問的意蘊。
吳庸並沒有直面回應朱清濤,反而指著白色幕布上的紅軍所處位置,侃侃而談起來:「紅軍地處海拔三百米高的位置上,四面被藍軍包圍。看似在地理上佔據制高點,易守難攻,可癥結也在此處。就算紅軍有一萬人之眾,每天必須要消耗龐大的淡水量。紅軍所處的位置近與山峰,水源攝取便是一個重大問題。」
朱清濤也認識到自己的疏漏,為了掩蓋自己的疏忽大意,朱清濤神色慌張地說道:「紅軍所需要的淡水資源,全部都是通過管道從山底輸送到山頂。」
話音剛落,吳庸嘴角不由噙著一抹狡黠得勝的笑意,他要的就是朱清濤這句話!
「既然水資源是通過管道輸送到山上的,那就好辦了。我只需要派出兩個團,找到輸送水管,之後往裡面加一些瀉藥。估計不出一天,紅軍上至將軍,下至士兵,都要跑肚拉稀。保不齊等藍軍攻上山頂時,紅軍士兵還在忙著擦屁股呢。」
吳庸玩世不恭的說辭,引得台下學生哄然大笑起來。
「再不濟的話,我不下瀉藥,我弄點砒霜三步倒啥的。不費吹灰之力,坐等著給紅軍收屍。」
朱清濤被吳庸懟的啞口無言,猶如一個百年孤魂般,形單影隻地盯著吳庸。
頓了頓,朱清濤不肯服輸,陰桀地眸光怒視著吳庸,「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投放毒藥可是違反戰爭條約的,會被起訴上軍事法庭。」
還尼瑪上軍事法庭!
我擦,上哪一方軍事法庭?
上紅方軍事法庭,姥姥的,你先抓住老子再說吧。
上藍方軍事法庭,嘿嘿嘿,不好意思,我就是藍方的,打了一場勝仗還要上軍事法庭,這種怪事吳庸就沒有聽說過。
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吳庸冷眼笑看著朱清濤,直言道:「朱教授,你該不是教書教傻了吧,還上軍事法庭?這是戰爭,不是公平競爭的遊戲,只要能贏得勝利,減少自己一方士兵和平民的傷亡。哪怕是詛咒下蠱,只要能幹掉敵軍,那就是最好的辦法。正所謂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你你你···」朱清濤被氣得全身發抖,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十分難看,但卻又找不出來任何辯駁吳庸的說法。
再加上台下學生不時發出連連叫好聲,更是讓朱清濤覺得顏面掃地。
一怒之下,朱清濤拔腿便走,罵罵咧咧地衝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