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樂的新年

凌晨又早早的醒了過來，摸出昨天花了我50塊大洋的懷錶一看，已經早上5點多了，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該亮了，起來穿好了衣服，打開了包槍和子彈的其中一個包袱，把油紙包著的子彈拆開，壓滿了五個彈夾，把一個彈夾插入槍的彈槽，看著手裡的毛瑟手槍，心裡踏實了許多，還有點興奮，可惜沒有試槍的地方，不然開幾槍玩玩就美了。回家后還要好好練練腕力和臂力，毛瑟手槍的後座力比較大，如果把握不好超過30米的距離就打不準了，但如果能把握得住的話70到100米的距離也在有效殺傷範圍內，一般都是靠加裝一個槍托頂到肩上來抵消後座力，自己的強悍身體鍛煉一下也許就不用槍託了。把槍插到前腰裡，外面的棉襖拉下來也看不出來，又在身上裝了四個壓滿的彈夾，把其餘的子彈和槍包好，打開房門叫來了店小二，叫他給我打點熱水來洗臉。洗完臉雖然有點餓了，但房間里的武器彈藥和剩下的三百多大洋讓我不敢亂走。只好坐著慢慢等待馬車的到來。

七點半的時候，店小二來敲門告訴我，約好的馬車來了，我急忙把三包武器彈藥提了出去放到馬車上，然後站在馬車旁看著店小二和馬車夫進進出出的把我的其它東西搬上馬車，看著這大包小包的一堆東西，我想應該去買幾個箱子了，不然太不方便了，而且以後搬家的時候也要用的，看著我的東西都裝上了馬車，我走到櫃檯前結清了房錢。坐上馬車叫車夫拉我去買箱子，路上看見賣油條的攤就吃了兩根，這還是我到這個年代吃的第一頓早點呢，可能是家裡糧食本來就緊張，所以沒見娘和姐姐做過早點吃，以後要讓家裡人早上做早點吃了，這樣家人的身體也會好一些。一口氣買了三大一小四個皮箱和一個以前只在電視劇里見過的手提藤條箱，又把一路所見報童賣的各種報紙都買了一份，我也該好好了解一下現在這個時代的具體情況了，不然一無所知的按原來所知道的歷史去考慮問題和做事，那也太危險了一點了。

確認車夫知道去小王莊的路，就叫他直接出城去小王莊，我則坐在馬車廂里看買來的報紙，通過報紙發現這時代的事情與我所知的歷史並沒有什麼出入，還是在1936年12月12日凌晨發生了西安事變，張學良也於12月25日釋放了蔣介石，而陪同蔣回到了南京即被扣押。看來我知道的歷史知識還能用得上，這讓我感覺輕鬆了不少。

聽到車夫說已經看見小王莊了，我掏出懷錶看了看，五十多里路馬車用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到了，我撩開馬車廂前面擋風的布簾，給車夫指點著方向，到了家裡的院門口叫車夫停下了馬車，我下車看著從庄口就跟著的幾個小孩笑了笑，不遠處還有幾個村民在向馬車這裡張望。我推開院門大聲地叫著虎子，話音未落虎子和春妮就前後腳從正房裡奔了出來，春妮跑過來就抱住了我的腿，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就探著小腦袋張望著院門口的馬車，虎子跑到我面前呵呵的笑著，眼睛也不斷的掃視著馬車的方向，這時娘也走了出來，看見我臉上堆滿笑容，這幅景象讓我感到十分溫馨。讓春妮放開了我，叫虎子看著馬車，我先把武器彈藥提進了我住的廂房，然後和娘及車夫一起把其它東西都搬進了正房，我們搬東西的時候春妮在旁邊歡快的躥來躥去，真是個可愛的小丫頭。搬完東西付清了車錢我關上院門回到正房一看，娘正對著房裡的一大堆東西發愣，我笑著扶娘坐下，然後拿出買的糕點放到小木桌上，然後才對著一臉疑惑的娘說「娘，這都是我買回來家裡要用的東西，買東西的錢是我以前就存在銀行里的，絕對是清清白白的錢，您就放心吧，兒子不會去搞歪門邪道的」。娘明顯的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但你這孩子買這麼多東西得花多少錢吶，有錢也要省著點用呀」。看著娘輕鬆下來的樣子，我扯開捆糕點的繩子，打開包著的紙邊讓虎子、春妮和娘吃糕點邊說「沒事的，我買的都是家裡需要的東西，錢也還有呢，一會兒我就交給您，以後您叫花就花，不叫花就不花」。「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娘道，「哪有兒子自己留著的道理，有錢肯定是娘管著，娘持家才會過得好呢」我笑著說，娘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說「真是個好孩子，娘跟著你享福了」，娘的眼眶明顯的紅了，「有娘的孩子才享福呢」說著我的鼻子也有點發酸了，我急忙拿了塊糕點給娘，還去把給家人們買的衣服、鞋子、手套、扎頭髮的紅頭繩、髮夾、圍巾、帽子、腰帶等東西一一拿出來獻寶來轉移注意力。

用糕點填飽了肚子，我堅持讓娘、虎子和春妮從頭到腳換上了我買的衣帽，看到穿著新衣的家人，我心中充滿了幸福。從這一刻起我徹底的融入了這個時代，融入了這個家庭。我把剩下的錢全部交給了娘，又讓娘拿了一塊錢給我，我叫上虎子帶我去莊上買點肉和菜，今天一定要讓全家過個快樂、富足的新年。買完肉和菜回來，我和娘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就炒幾個菜，再用我帶回來的白面做白面饅頭吃（俺以前是南方人，不會包餃子，怕娘太累所以改吃饅頭了，揉面這種力氣活俺還是能勝任的，而且我對吃麵食並不排斥）。晚上姐姐回來看到穿著一新的我們，驚訝得大張著嘴，還東張西望的看看懷疑自己走錯了門的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娘告訴了姐姐是怎麼回事後，姐姐目光中滿是感動得看了我好一會兒，搞得我很不好意思，趕快把姐姐請進裡屋去換新衣服。姐姐換好衣服出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大吃了一頓，飯後等姐姐收拾完，全家樂呵呵的坐在一起聊天，可惜忘了買點鞭炮回來，春節的時候我要記住了，一直聊到小春妮困了我才回廂房睡覺去了。

一早聽到正房開門的聲音我就醒了，我知道是姐姐起來了，我趕忙穿好衣服竄到院子里，攔住準備去挑水的姐姐，堅持拿過水桶和扁擔挑水去了，挑水回來我和正在燒水的姐姐說，今天開始全家要吃早飯，一開始姐姐還以為我餓了，拿了兩個昨天剩下的饅頭就要蒸給我吃，我趕忙和姐姐說了吃早點對全家人身體的重要性，姐姐聽著聽著眼眶就開始發紅了，唉、善良的姐姐又被我感動了！我看著姐姐吃了一個蒸熱的饅頭，又穿著原來的舊衣服出門到王老爺家做活去了。

今天要和娘商量一下別讓姐姐去做活了，主人家再好，做下人的日子總是不好過的，何況這個年代根本沒有什麼人權概念，在很多主人眼裡下人也許還不如一頭牲口重要，受屈辱肯定是經常的事。昨天晚上本來就想說的，一是不想破壞歡樂的氣氛，二是我還不知道姐姐自己的想法，和少言寡語的人交流是件很痛苦的事，這種人一般都有自己的主見，而且多數還挺頑固，如果你不能準確地把握她內心的想法，想讓她自己告訴你，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家人吃完了早點，等到天大亮了，我叫虎子帶著春妮出去玩玩，也可以對小夥伴顯擺一下他們的新裝，我小時候穿新衣的時候心裡總是挺得意的。我坐到娘旁邊邊看娘納鞋底邊說「娘，我想別讓姐姐去王老爺家做活了，現在家裡也不差這點糧食，以後家裡的生活就由我來負責，我雖然不會做農活，但還有點知識，就算做不了其它，最少去新式學堂里做個先生還是可以的，姐姐在家照顧照顧您和虎子他們我也放心一點，您看怎麼樣？」。娘停下手裡的活，抬頭看了看我說道「這樣我就怕兒你太辛苦了，而且你姐也未必會同意，不過如果買兩畝地種點糧食，這樣你也不用太辛苦，我想你姐應該會同意的」。天哪！娘還想買地，我還想著搬家呢，只是還沒想好往哪搬。不過中國人對土地的執著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也就是中國工商業一直不發達的原因之一，實實在在的土地，田地里茁壯成長的莊稼，總是給人一種看得見摸得著的踏實感，別說娘這樣的農民，就是很多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也不能擺脫這種執著，這也許就是土地兼并的源動力吧！

「做農活也很辛苦的，我就是不想姐姐太累，而且家裡也有個能照顧您和虎子、春妮的人，還可以買點布料，姐姐在家陪您一起做做針線，您和姐姐做的衣服穿著肯定比買的貼身、舒服，這樣家裡也就省下了買衣服的錢，而且我還有些東西想讓您和姐姐幫我做呢（我確實想讓姐姐幫我做幾件現代樣式的作戰服和行軍背包，這樣也能方便很多不是，不然這時的衣服很多東西都沒地方裝。而且勞作慣了的人，你叫她閑著，她還未必覺得舒服呢），再說養家活口本就是男人的責任，難道您和姐姐還不認為我是一家人？」（必須給娘來點猛料了，不然我真是沒招了）

「看你這孩子說的，娘和你姐就是怕你太勞累了，你對我、你姐、虎子和春妮那麼好，比親兒子還盡心，怎麼會不當你是一家人呢。」

「娘您放心，我可不是文弱書生，您看幾十斤的面口袋我還不是一手一個，您見我喘氣、打晃了沒？所以您就別為**心了，姐的事就這麼定了，晚上您就和姐說好，明天我再陪姐去王老爺家感謝一下照顧之恩（畢竟王老爺也是著莊子上最有勢力的人家，俺既然來了還是早點去拜拜碼頭的好），您再安排個時間把親戚、鄰居和這些年照顧過咱家的人請來吃個飯，也算是和大家打個招呼，您覺得怎麼樣？」

「嗯，你這孩子想的倒也周全，明天去王老爺家把你從北平買回來的好酒提去，我看你這孩子也不喝（俺以前就不怎麼會喝酒，當時買的時候就是想著拿來送人的）。家裡也沒什麼親戚了，周圍鄰居看家裡孤兒寡母的倒是多有照顧，後天一早你去買點酒肉回來，我和你姐去請大夥過來吃晚飯。」

我又順便和娘說了李雄的事，娘也沒說什麼，只叫我自己看著辦，反正都是窮苦人，應該能夠相處得來。

晚上娘和姐姐說了不讓她去做活的事，我也在旁邊大敲邊鼓，姐姐也就同意了，但善良的姐姐還是堅持明天再去做一天，說好讓王老爺家有個準備，讓我大嘆這時代人的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