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進北平

來到王老爺家門口，看到一輛西式四輪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趕忙上前一看，王老爺還沒出來，還好，不然讓人等就失禮了。過了十多分鐘王老爺出來了，行禮之後向王老爺介紹了李雄，王老爺邀請李雄也一起坐到馬車廂里，卻被李雄拒絕了，他堅持坐到了車夫旁邊。我只能對王老爺表示了歉意，在王老爺和我坐穩以後，馬車向北平城馳去。

一個多小時后馬車進了北平城，約好了中午十二點在承華園見面，王老爺就處理事務和聯絡他那位學醫的朋友去了。我則想到各個藥店去看看，現在的醫療水平實在是讓我擔心，多了解一點再多準備點有效保存時間長的藥物是很必要的。走了很多地方，我發現這時候的西藥店很少，而且大多藥物品種不多，只有兩、三家外國人開的藥店藥物種類比較齊全。逛著逛著就快到中午了，急忙叫了兩輛人力車拉我們去承華園。

到了承華園離十二點只差五分鐘了，上到二樓看見王老爺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已經到了，急忙過去見禮，王老爺笑呵呵的做了一番介紹，那男子名叫黃飛凡，先後在倫敦醫學院和漢堡醫學院學習並獲博士學位，主修病理學副修外科，1936年11月才回來，已應邀到北平協和醫學院任教，不過由於教學日程安排的原因還未開始授課。

由於頭次見面，我對黃飛凡的愛國程度還不了解，所以就開始從當前的時局開始聊起，看到黃飛凡對中國人在西方國家受到歧視痛心疾首，對日本人在中國的囂張咬牙切齒的樣子，我基本放下了心，這才發現王老爺坐在一旁笑迷迷的看著我，看他那眼神估計這個老狐狸明白了我的用心。

這老狐狸看我笑話，以後要找回來，我故意不看老狐狸的方向，悶頭大吃起來，特別是承華園的名菜「胡博士魚」味道真是不錯，這道菜據說還是胡適所創。沒人說話使氣氛有點尷尬起來，王老爺只好開口說起北平的一些名吃來緩解氣氛，他的這一介紹倒也讓我對北平多了一些了解。我也開始向黃飛凡打聽現在的藥品售賣情況，但黃飛凡這方面反而沒有王老爺了解的清楚，我這才知道王老爺還經營著一家既賣中藥也賣西藥的藥店，看來我買葯也應該不用愁了。看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我提出讓王老爺安排個清靜的地方商量事情，王老爺預感到了事情的重大，而黃飛凡則有點不明所以得樣子，結了帳我們四人就坐王老爺的馬車來到了王老爺經營的一家珠寶店的密室。

等夥計泡好茶出去關上了門，王老爺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劍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如此謹慎？」

我不慌不忙的回答,「晚輩非是故弄玄虛，而是此事實在重大，晚輩回國實際就是為此事而來（再無恥一把，反正他們也不太可能去考證），這事如若成功，不僅是經濟收益驚人，而且可以挽救大量的生命，同時如果中日戰爭爆發還可以部分起到提高戰力的作用。所以此事一要保密，二要速度快。我雖然相信在坐的都是有良心的炎黃子孫，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鄭重承諾，就是不參與也絕不泄露此事的一絲一毫，就是親屬也不行。」

聽了我的話，王老爺、黃飛凡和李雄都表情嚴肅了起來，並都鄭重的發誓保守秘密。我也就比較詳細的介紹了從青霉素被英國細菌學家亞歷山大.弗萊明發現，到現在澳大利亞病理學家霍華德.弗洛里博士和生物化學家厄恩斯特.錢恩正在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資助下進行研究的情況。

當聽到現在的不治之症猩紅熱、化膿性咽喉炎、白喉、梅毒、淋病用青霉素可以治癒，並且對各種結核病、敗血病、肺炎、傷寒等疾病能有效抑制時，黃飛凡激動的大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老爺看到黃飛凡的樣子，再加上能夠治療的疾病種類，也知道這是一項極重大的醫學突破，但精明的王老爺還是問道「既然國外的那幾個專家都還沒有成功，那劍華你怎麼能夠保證成功，而且肯定可以治癒和治療那些疾病呢？」，聽了王老爺的話黃飛凡也冷靜了下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生怕漏聽了我說的一個字。

「因為我的一位長輩已經經過臨床試驗驗證過了，但因為這些試驗是在美國完成的，特別是這位長輩也是華人，所以這位長輩希望這項重大的醫學成果能夠首先在中國出現及使用，可惜他回國前發生了車禍，臨終前他把所有的要點都告訴了我，希望我回國的時候把這項成果一起帶回來，然後找到合適的人把成果轉化成藥品造福世人。但我不是學醫的，對化工提煉也了解不多，我只是知道正確的途徑，所以我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助，還需要金錢資助來購買材料和設備。」說到這裡我就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王老爺和黃飛凡。

「飛凡老弟，你覺得怎麼樣」王老爺看來是要徵詢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以便判定我的話是否可信了。

黃飛凡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劍華小弟我就直話直說，這畢竟是科學，必須一絲不苟，如有說的不對的地方，請小弟也別見怪」。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你說的幾個專家都有名有姓應該不難印證，而弗萊明的論文我在倫敦醫學院就讀的時候就讀過，雖然沒有讀過你說的那一篇，但我想應該是存在的。只是你說能夠治癒和治療那麼多種疾病，那所需要進行的臨床試驗，一是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二是如果有效在美國是很難保密的。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那位前輩能夠做到也不一定。」

聽黃飛凡說完我感到了一種挫敗感，我總不能說我是從未來來的人，這些都是我從網上知道的，那不被當作瘋子才怪。可遇到任何人都會有和黃飛凡一樣的疑問，而這些疑問又是我無法解釋的，算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搞一搞吧，如果成功了雖然不能量產，但也可以給家人和自己多點保障，沒有成功也沒辦法了，想到這裡我對還在思索的王老爺和黃飛凡說「我知道這事是有點太過離奇了，你們的有些疑問我也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但我希望你們能夠記得所發的誓言，不要去印證，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就當今天做了個荒誕的夢吧。」說完我就站起來叫上李雄準備離開。

王老爺卻一把拉住了我「劍華等等，我還是決定相信你，這麼重大的事你小小年紀就是想騙人也不可能編的這麼詳細，特別是如果我不認識飛凡老弟，你應該不會讓我得知吧，也正因為如此，哪有騙人還請個專家在旁邊印證的道理，而且你又不是想把成果賣給我們，要有收益也是成功以後的事，你難道就為了讓我浪費點錢，讓飛凡做點無用功而編出這番話？我完全看不出這樣做對你能有何好處，而且如果你說的是真實的，這麼重大的事情，就因我們的幾個疑問而沒能完成，那我們絕對會成為罪人，所以劍華你再別急著走，我們一起商量一下，該怎麼做成這個事，我們就陪你賭這一把了」。黃飛凡一拍大腿道「對，賭了」。

王老爺的話讓我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商量的結果，由我開具一份所需物品的清單讓王老爺負責購買，為了保密在王老爺家騰出一個跨院作為實驗室，並由李雄和王老爺家的兩個可靠家丁負責安全工作，黃飛凡則辭去北平協和醫學院的工作，去小王莊和我一起負責實驗室的工作。為了顯示誠意，我還堅持去花旗銀行提了一千塊大洋出來，交給王老爺作購買所需物品的資金。

在王老爺派人四處採購的時候，我也提出全部的存款，買了一輛馬車和四匹良種蒙古馬（和王老爺說好了，就寄存在他家裡，還提醒他盡量把財產轉移到雲南或四川去，他如此相信我我也該多少回報一點才對呀），還購買了不少各種布料，準備回家后讓姐姐縫製我和李雄的作戰服和行軍背包。

忙亂了四天，前期工作需要的東西都採購齊了以後，叫來了王老爺的管家，讓他負責後期需要的設備、化學品及羅馬甜瓜等的定製和進口事宜，我們就趕回了小王莊進行先期的菌種培養和收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