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西海郡第一門閥?
?曹政沒有待嫁給周聰的女兒,所以他十分擔心後面抄家會抄到自己家裡。所以看到這些差役把那些商賈家裡的值錢又拿不走的物件一件一件貼封條,把銅錢和金銀首飾裝箱子抬走,就彷彿是看到自己家被人抬東西一樣。可司馬信和英晃兩尊大神到哪裡都跟著自己,明顯是監督自己全程看著那些商賈人家的可憐相。
當他看到白髮蒼蒼的老者被突然來臨的打擊氣得昏倒在地,看到人家全家上下哭哭啼啼,看到一個個商賈們跪地求饒的時候,他就開始出現幻覺。幻想著自己在跪地上求人家開恩別抄自己家;幻想著自己的妻兒們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幻想著自己的父母快入土的人了經不起打擊倒下去了。
這場抄家運動,曹政是過一家,身子沉重一次,抄一家,精神被擊垮一次。
到了傍晚,他甚至都吃不下飯,喝不下水。
「曹上尉,李上尉,先回去吧。明天一早還有呢。」司馬信提醒二人明天繼續來。
「是,兩位都尉。」曹政彎腰給司馬信和英晃作揖,那動作就像罪犯一樣。
「好了,曹兄。你我這就先和司馬都尉和英都尉告辭吧。」打算嫁女兒過關的李珍似乎對女兒的魅力很有信心,到沒那麼害怕。
「這曹政倒是被這場面嚇怕了。可那李珍是怎麼回事?」司馬信感覺那李珍簡直有些反常。
「誰知道呢?也許那李珍沒有心肝吧。累了一天了,咱哥倆還是回去早點洗洗睡,明天還要幹活呢。」
另一邊西海郡大小官吏和各個世家貴族們彈冠相慶,正在少良造家劉振鏞家宴飲。在眾人看來周長史真的要「改邪歸正」了。
好談論時局的學正范好古正在歌頌周長史的英明決策:「天才的周長史想到了「掠之於商」的辦法,既不用讓我們這些人出血,還不用我們下鄉欺壓那些種田的泥腿子。這樣的上司果然是厚待下屬啊!我輩應當高呼三聲:『周長史萬年!』才是。」
「當然,若是平常的那些受人擁戴的上司,比如說前長史范君嚴,比如說明府唐適之,那自然要設宴去捧。可周長史明顯要做個清官,我們還是不要在周長史面前顯得奢靡浪費為好啊。」一向喜歡對上司溜須拍馬的弘農司主事方苞對今天在場
「聽聞周長史憐香惜玉,在郡府批閱文件常常把一個歌姬惠兒的擁在懷裡。」劉振鏞平日里說話斯條慢理好拖著長調,「看樣子風流人物是不僅僅滿足於家有嬌妻的。我看周長史這趟差事辦完,王上會升他的官,這樣精明強幹的能吏,王上一定會讓他常駐西海郡,替王上看住西海這聚寶盆。」
「如劉良造所言?以後我們和周長史打交道的地方多了,看樣子得多多巴結才是啊。」方苞對劉振鏞說過這些,就扭頭對著眾人道,「誰家裡有待嫁的閨女,跟周長史結門親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方主事啊,老夫的話還沒說完呢。」
「您老請講。」
「也不好說王上會調周長史到其他郡里辦差,這就得看周長史會不會把曹李兩家給辦了。」
「喲!」范好古可驚了一跳,「別介?大家在一起好好的,幹嘛要辦了這個那個的?您老可別嚇唬我。」
「沒有嚇唬你。哎呀,諸位,也沒有嚇唬你們。我們西海郡一向富甲天下,王上把我們西海郡當成小半個國庫在用。我們這裡乾淨也好,不幹凈也好,王上心裡跟明鏡是的,之所以容忍我們這些人聲色犬馬地混日子,那是王上有好生之德,且疼愛我們這些盡心儘力為王上效力的人。這麼說吧,我們在座有幾個拿的例錢換別的郡早抓起來了?還不是王上對咱們網開一面,你我這些人才能在這西海郡的花花世界里享清福?」
「良造這話說得對。我們能有今天,全仗著王上的厚恩,這一點在座誰要是忘了,那就是沒良心!我范好古雖一介書生,可也絕饒不了那些忘恩負義的東西!」
「說得好!我等世受國恩,當對陛下肝腦塗地!」在座的全體成員一起端起酒杯說官話一句。
眾人紛紛坐下,那劉振鏞繼續說道:「不過清除幾個敗類,抓一些禍國殃民的傢伙,那可是咱王上作為聖明天子的職責所在。曹李兩家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引起了民憤,周長史若不能替陛下把這兩個蛀蟲給挖掉,怕少年得志的周長史會被陛下視作辦差不利。」
「您老的意思是說?」眾人紛紛問計。
「總要周長史把這件差事辦得體體面面才是,這次周長史替前線籌集軍費,那自然是多多益善的為好。總不能讓前線的將士又流血,又流淚,而這就得給王上準備足了銀子才是。」
「有道理。」方苞默默自己下邊,「如此這件事總算有了個圓滿解決的辦法。我等做下屬的,也算替新上任的周長史分擔了微薄的辛苦。從此我們就可以……」
「高枕無憂了!」眾人齊聲喝彩,均認為劉振鏞此計甚妥,不虧是西海郡新的第一門閥。
待有人參加完這次宴會,把這次的場面透漏給孫羽以後。孫羽更加佩服周聰深諳宦海之道,跟周聰,高元,唐適之一說,包括他孫羽自己在內,全都笑得合不攏嘴。
正笑著,有一羽林衛士來見高元,偷偷跟高元說了些話就走了。
「三位對不住了,羽林衛的規矩如此。」高元正色對三人作揖,「周長史,是尊夫人你家僕人讓我的手下來送信,問長史今晚可有空回家一趟。」
「現在他們服我了,也就不用事必親躬了。今晚就回去。」
「哎,周長史此言差矣。周長史這半個月只回家了一兩次,今天夫人相招,該早點回去才是,你現在就回家。莫讓夫人著急。」
「如此,有勞明府了。」周聰也不在耽擱,反正郡府離家不遠,早點回去才是。
到自己屋裡,換上布衣準備回家。
「二郎這是?」
「總算不忙了,我也該回家看看了。」
「二郎早該回去看看了,夫人等了二郎這麼多天,應該很想二郎了。」
「嗯。對了,孫世子已經幫你贖身,以後你就是富春侯府的人了。去給孫世子行大禮吧。」說罷起身走了。
惠兒鼻子一酸,沒有哭出來:「二郎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