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主和小丑(3)

?姬川睜開眼，起身向四周看去。這裡是一個陌生地環境，在他的頭頂是深邃的天空，點綴著漫天繁星，遠遠望去，隱隱約約的巨大的銀河穿過頭頂天空，銀河的邊緣是幽幽的，絲帶狀的極光。

一望無際的冰海，冰面上泛著微弱的光芒，看上去呈幽藍的顏色。姬川身處冰封的海面上，沒有方向的走著。遠方的海面上，是一輪半月，是它的光輝照亮了這片冰海。

這個地方很奇怪。姬川往掌心哈了一口氣，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向著半月的方向走去。

這個地方出奇的冷。姬川走在冰封的海面上，冰下走著黑影游過，那是深海中的巨鯨。向四周望去，一望無際。

記憶如同泉涌一般打開了夾子，流向姬川的心間。各種各樣的情緒也充斥著他的身體之中。

都是些不好的回憶啊，他感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忘了他走了多久了，雙腿只是機械般的往前走。告訴著自己不能停，停下來就糟糕了。

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他眉頭緊鎖，記憶似乎有些混亂，從醒來開始就各種的擠在他的腦海間，想要整理一下都十分的困難。

醒來之前的記憶？姬川仔細的梳理著自己的記憶，想要從其中找出答案。

行星艾爾，蓋提羅，屍潮，黑影……漸漸地，記憶浮現在他眼前，像影片那樣播放著，一直到自己的腹部被洞穿，倒在了地上為止。

「所以說，我這是……死了？」姬川有些驚訝。「難道這裡就是傳說的天堂陰間黃泉地獄鬼門關？」可是鬼門關會是冰海么？這畫風貌似不對。傳說中的奈何橋呢？

「希羅特爾·馮·里斯圖本？」聲音是從背後響起的，姬川聽聞，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的轉身。然後愣了一下。

背後說話的是一個披著羊絨毛巾，抱著一個黑乎乎的暖壺，的，全身裹著漆黑斗篷的人，那個斗篷結結實實的將他整個人都裹住了，讓姬川無法看見他的全貌。而此刻他正支了一個板凳在這冰面上，悠哉悠哉的拿著一根竹竿垂釣。他面前是被鑿開的一個小洞，洞中是幽藍色，像寶石一般的海水。

什麼時候身後多了這麼一個東西，姬川有些驚訝。那是他才走過的地方，就這麼幾秒就搞出了這麼大一堆東西。

「生氣了？可是這不就是你的名字么？是你在星河註冊的名字。相比之下，姬川這個名字倒是有點任性了，因為只是你一廂情願的叫法。」黑斗篷輕聲笑道，悠哉悠哉的數著一旁竹簍中的吊起來的魚。

「我叫姬川，不叫里斯圖本！別把我跟那個混蛋扯上關係。」姬川冷冷的說道，此刻他的心情絕對不愉快。

「過來坐，陪我賞月釣魚。」黑斗篷又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個板凳，已經在一旁支好了，意識姬川過去坐。

姬川猶豫了一下，雖然這個黑斗篷看起來很可疑。可是他還是過去坐了，直覺告訴他，這個黑斗篷不簡單。不過轉念一想，在這種環境下，還淡定自若的釣魚，不是絕世高人就是曠世神經病。

「絕世高人？曠世神經病？哈？」黑斗篷驚訝的笑笑，「心理活動這麼豐富的么？這可不像你啊，平時的你不是酷男么？不是高貴冷艷霸氣絕倫的么？不是萬年冰山的么？怎麼我感覺在我面前是一位槽機呢？」

「到底誰才是槽機啊……」姬川走過去坐下，伸手想去掀黑斗篷的斗篷。可是被黑斗篷用魚竿一把打下。

「非禮勿摸。」黑斗篷淡淡道，說著又抱著他那黑乎乎的暖壺盯著那被鑿開的洞。

「你是誰？這是哪兒？我為什麼會來這裡？我應該已經死了。」姬川決定還是簡單直接的把想問的問出來好吧。

「一個已經被遺忘的人，這裡是『心之原』，因為你快要死了，所以來到了這裡。」黑斗篷耐心的逐一回答。

「心之原？」姬川疑惑，「有這種東西嗎？」

「將死之人的內心深處……人死前都會來到這裡，回顧自己的一生，然後死去。」黑斗篷遞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暖壺，「抱著吧，會熱和一點。」

「意思是跟你聊完天我就遠赴黃泉了吧？然後跟孟婆喝著湯把湯言歡？」姬川抱著暖壺，望著遠方的半月，目光遙遠而空洞，可嘴中也依然吐著爛話。

「可以這麼說，跟我聊完天你就得死了，至於會不會有孟婆跟你把酒言歡，那我就不知道了。」黑斗篷淡淡的說。

「就這麼死了，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姬川依舊望著遠方，緩緩的說，「我還有事情沒有做，我還有我的目標沒有完成！居然就這麼死了。真是諷刺。」

「你最後的那一下攻擊沒有沒有打中就不會覺得很奇怪么？」黑斗篷就這麼開始了話題。

「她動用了黑神，雖然沒明白為什麼我沒有打中她。」姬川說道，「明明都已經穿過了。」

「她的黑神是將自己的身體透明化，可以無視任何攻擊，簡單來說就是無法被選中。有效時間是四五秒左右。然後另一個黑神自然就是寒冰了。」黑斗篷魚竿一抖，將釣到的魚放進竹簍中。

「……你怎麼知道。」姬川問道，感覺這個神秘的黑斗篷似乎是無所不知。

「我看了你的記憶……」

「……」

沉默維持了足足十幾秒，姬川將那股想提起板凳揍人的衝動摁下去，強迫自己聽他講。

「你說，你有沒有完成的事，是什麼？」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黑斗篷又打開了另一個話題。

「既然連我的記憶都看了，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姬川挑眉。

「有些事情要當事人講出來採用代入感。」

「……」姬川覺得自己無言以對了。別聊了別聊了，再聊他非找塊冰撞死算了。

「大概是十四年前。源核計劃開始的幾沒幾年，那時候已經有了第一批初代的改造者，可他們那時只是試驗品，用完就被丟棄的那種，所以不久后，第二批初代的改造者被製造出，嚴格上來說，他們才是第一批成品。」姬川接過黑斗篷遞過來的酒壺，張開嘴的灌了一大口。「然後，那個時候，家族從不知名的神秘人手中得到非常強大的黑神晶體。據說融合成功的人將會是最強的改造者。於是家族便開始了沒有人道的瘋狂實驗，死了很多人。可沒有一個契合的人，最後，那個瘋子將還只是兩歲安卡尼亞送入了融合艙！母親為了救安卡尼亞，用她自己的生命將安卡尼亞的生命換了回來，所幸實驗雖然成功了，可是母親卻離開了……」

「我因為之前與黑神成功融合過，所以我避免了那次的實驗，但是我目睹了整個過程，我為這些慘無人道的傢伙感到陣陣作嘔。於是我脫離了家族，不想與這個家族沾上一點關係，即使我身體里留著里斯圖本的血！」

「自那之後，我決定捨棄『希羅特爾·馮·里斯圖本』這個名字，將母親的姓用來作為自己的名字。我跟那個混蛋還有那個混蛋家族沒有一點關係！」

「所以你要推翻你的家族？甚至終結源核計劃？」黑斗篷說道。

「是的。我要推翻那個混蛋家族，還要毀滅源核計劃。改造者，是個不該出現的錯誤。至始至終，改造者都只是那些權力者的工具。」姬川淡淡的說道。那張臉上冷的像是結了霜。

「好了，聊天結束。現在該進入正題了。」黑斗篷起身，拍拍身上積起的冰粒。收起了魚竿，對著姬川說道。

「正題？」姬川一愣，抬頭看向黑斗篷，正巧迎上了他的目光，不由得一驚，透過黑斗篷，那雙紫金色的雙瞳，卻依舊清晰可見！

「你甘心就這麼死去嗎？我很欣賞你想要終結源核計劃的理想，甚至我可以幫你。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力量，讓你有足夠的話語權去支配這個星河。怎麼樣？」黑斗篷淡淡的說道。

「我拒絕。」姬川簡單明了的回答了他，「平白無故得來的力量，不屬於自己的，到最後可能會栽在這上面。而且，如果我真的答應讓你幫我了。可能到最後代價是我支付不起的。」

「真是個頭腦靈活的小子，好吧，當你品嘗到權力帶給你的美時，你會回來找我的。我就在這裡，來幾次都沒問題。那麼現在這一點點力量，就當做我給你的見面禮吧。」黑斗篷笑道。然後揮手將一個東西打入姬川體內。說道，「回去吧，你的確不該這麼早就這麼平庸的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