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死神）

?拿過藥包，伊澤直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過頭向卯之花烈輕聲笑道：「如果別人或是哥哥問起來，你直說就好，不需要隱瞞。畢竟，我真的是無能為力。」。

不等卯之花烈做出反應，伊澤便走了出去，可是卻被門口的一個瘦小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四番隊里最不出彩的，連和陌生人說話都會結巴的山田花太郎，正怒視著伊澤。青烏的眸子里再也沒有往日里討好的笑意，像是被刺激到的小獸，迸發出怒火和悲憤。

「為什麼？白哉大人對你那麼好，為什麼……」

伊澤對於山田花太郎的質問絲毫不感到難堪，他扯起嘴角，一如平時「你是哥哥的粉絲嗎？或者是他的後援團？呵呵，既然那麼擔心他，不如去家裡照顧他，起碼讓他知道你對他的關心，或許他還會把你放在心裡呢。」

「住嘴！你怎麼能….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白哉大人…..如果可以用我的靈力，我一定會奉獻出來，不會像你一樣！」山田花太郎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著，似乎馬上就要崩潰的樣子。「血緣不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嗎？靈力什麼的可以再生啊，怎麼能因為這個就眼睜睜看著別人死掉。哪怕是陌生人也是一條生命，更何況是自己的家人……」

「夠了！山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工作。」卯之花烈一手拍在桌子上，語氣嚴厲地說。

「可是，隊長……」山田花太郎不可置信的看向卯之花烈，還未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伊澤歪著頭看著山田花太郎，「你認為我無條件的救哥哥是最應該的事，對嗎？不應該存在著任何不願意、不配合、不甘心的想法，即使對我沒有好處或者是損害到我，也要完成一個做弟弟的職責，否則就是沒良心，對嗎？按照你的意思解釋，哥哥之所以對我那麼好，也是因為他需要我的靈力，或是對我的某種需求，是這樣嗎？」

山田花太郎明顯被伊澤激起了更深一層的怒氣，他上前一步，手掌向上揚起，「唰」的揮過去。

「啪!」

伊澤白皙的臉上頓時顯出了一個清晰的手印，印記周圍迅速腫脹起來，嚴重的地方甚至青紫帶著血絲。

山田花太郎沒想到伊澤毫不躲閃地接下他那一巴掌，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對於伊澤說的話，他確實很憤怒，並且不能理解，但心地善良的他，完全不打算要傷害伊澤。

卯之花烈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只能遞上去一方手帕，觀察著伊澤的反應。

搖搖頭拒絕了手帕，伊澤低低地笑著，銀色的髮絲滑到額前，形成了弧狀的陰影，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卯之花烈和山田花太郎怔怔地看向伊澤，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整理下衣領的褶皺，伊澤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輕聲說道：「葯我先拿走了，哥哥的事情請您想想其他的辦法。」

看著伊澤的身影逐漸遠去，卯之花烈收回注視的目光，對一旁還在詫異中的山田花太郎，平靜地說：「下去吧。」

山田花太郎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卯之花烈一張毫無表情、冷氣外露的臉，頓時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吞進肚子里，強迫自己低下頭：「是，隊長。」

或許情緒激動的山田花太郎沒有注意到，可是卯之花烈卻清晰地覺察到，伊澤嘴裡說著不在乎，不肯用靈力救白哉，但是從開始拒絕著一直到走出門口，伊澤再也沒有用眼睛與卯之花烈直視過。不是心虛，也不是內疚，似乎是為了掩飾不想被人發覺的東西。

卯之花烈眼神複雜地看向門口。

伊澤，你到底在隱瞞什麼呢？

白哉身著普通的衣服，出門沿街邊散步，似乎要把從小到大所有欠缺的悠閑時光全部補回來一樣。

各式攤位的商品玲琅滿目，小販們都很有活力的高聲叫賣著，就算沒有人來光顧、只看不買，也會很快樂。顧客們三五成群，尤其是女孩子，嘰嘰喳喳挑選著商品，一邊還聊著不痛不癢的小八卦。時不時還會發出輕脆脆的笑聲。年紀大一點的婦女，一般都會在菜攤邊挑選著便宜又新鮮的蔬菜瓜果，跟商販討價還價，樂此不疲。

由於白哉平時處事低調，日常瑣事又全部交給管家處理，所以能認出他的極其微少，就算認出，因為他自身的性格，也不會有人上前打擾。所以，即使女性們對白哉的外表產生好感，也只是偷偷的掃視，低聲和夥伴之間談論著。

白哉並沒有接觸過這些，確切的說，應該是沒有在如此市井的地方走動過。此刻的他對這一切都很不適應，但是內心裡卻沒有排斥的反感。

走了半天，白哉側頭看到了一家買櫻花種子的商店。他停下腳步，想了想，便走了進去。

「這位大人，您需要點什麼?」店員看到有客人上門，殷勤地迎了上去。

「櫻花。」

「櫻花啊，這位大人可是找對了地方。小店的櫻花品種應有盡有，只有你說不上來名的，沒有我們進不到貨的。」店員滔滔不絕地介紹著，眉飛色舞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白哉淡淡地打量著貨架上一個個精緻的玻璃瓶，裡面裝著顏色不一、大小不同的顆粒，每一個瓶子上都掛著標籤，詳細的介紹了櫻花的品種、習性、注意事項等。

店員察言觀色地停止了介紹，安靜地候在一旁，等白哉挑選。

「把這個包起來。」白哉修長的手上握起一個瓶子，裡面裝滿了淡粉色的櫻花種子。

店員接過瓶子，拿出一個紙袋將它放進去，又放了一張卡片，隨後說道：「這個櫻花叫月光，是本店最新的特殊品種。大人是死神吧，呵呵，這個需要在種植的時候輸一點靈力給它，這樣花開的時候會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就像月光一樣。很多死神都喜歡買這個，花期長，而且花色好。如今都五月份了，正常的櫻花早就凋謝了，也只有這個可以一直開下去。」

伸手拿過紙袋的動作一頓，白哉面無表情的走出商店。

走在街上，白哉一邊走著，一邊拿出了櫻花種子。想到伊澤從小時候就一直嚷嚷著，生日的時候沒有櫻花看，白哉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閉上眼睛，他似乎可以想象到淡粉色的花瓣纏繞在他的周圍，宛如跳躍的精靈。櫻花樹下，那個銀色髮絲的調皮少年，歡快地圍著櫻花樹奔跑。

明亮的笑容，清脆的叫聲，少年還會拉著他的衣角，像小時候那樣，甜甜地叫他：「哥哥。」

可是沒過多久，白哉臉上那個清風般的笑容便暗淡下來。

今年，伊澤的生日一定會看到櫻花，可是他還能陪在他身邊多久。沒有靈力的死神待在瀞靈庭，下場是什麼，他比誰的清楚。作為朽木家的繼承人，他絕對不可能懦弱地搬出瀞靈庭，苟且存活。更何況，他更想用剩下不多的時間，留在伊澤身邊，好好的度過。

希望櫻花可以代替他陪在伊澤身邊吧。

「啊，白哉大哥。」日番谷冬獅郎穿著十番隊隊服，沖白哉揮手道。

白哉沖日番谷冬獅郎點點頭，他知道伊澤和冬獅郎的感情很好，冬獅郎天分很高，自從找到斬魂刀以後，就進入了十番隊，可是聽說好像出了點事情。

「伊澤沒有陪你出來嗎？這傢伙，好幾天沒有看到他了。」日番谷冬獅郎嘿嘿地笑著。

白哉將視線投到別處，臉上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他沒時間陪我玩。」

日番谷冬獅郎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突然間有些不明白，白哉為什麼可以對向來寵愛有加的弟弟，這樣說話。雖說白哉是瀞靈庭出了名的冰山，但是他什麼時候把冷氣轉移到自家弟弟身上了。

「哈哈，原來是這樣嗎？我還擔心那小子不務正業呢。勤奮是好事啊。」日番谷冬獅郎尷尬地打著圓場，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

「嗯，我很欣慰。」白哉並沒有在意，淡淡地說道。

「你真是個盡心的好哥哥，我為伊澤感到慶幸。」日番谷冬獅郎感慨道。「對了，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我聽隊長說······」

不等他說完，白哉便打斷他：「已經沒事了，冬獅郎，我還有事，先走了。」

「誒？」

日番谷冬獅郎怔怔地看著白哉遠去的身影，有些疑惑道：「怎麼感覺白哉大哥在隱瞞什麼啊。真是奇怪。」

回到家中，白哉將所有的僕人都趕出庭院，只留下自己一個人。他把買回來的種子放到石台上，慢慢地將白色袍袖捲起，尋到一塊空地，蹲下了身子。

白皙的手指握在鏟子上，靜靜地掘起泥土，直到挖的坑夠深才停下。然後打開瓶子，倒出種子，埋進坑裡，將泥土重新填回去。每一個動作都極其輕柔，極其莊重，似乎在進行一個重要的儀式。

平日里最注重自己儀錶的六番隊隊長，好像完全忽視了手上和袍子上的泥巴。藍灰色清冷的眸子里只剩下專註認真，彷彿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這個來的重要。

做好這一切后，白哉不顧地上的塵埃，一下坐到不遠處的石階上，靜靜地望著種子埋好的地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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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幼小的伊澤拉著白哉的衣擺，吐字不清卻固執地撒嬌要求著。水亮亮的暗金色眸子里滿滿是討好期待的意味，軟軟的小身體依著白哉，似乎很害怕對方的拒絕。

「伊澤喜歡這個？要把它種在這裡嗎？」白哉蹲下去，揉了揉伊澤銀色的髮絲。

伊澤點點頭，他喜歡看櫻花，如果種在家裡，就可以一直看到它們了。

「家裡種棵櫻花也好，等到櫻花盛開，一定會很美麗。」白哉淡淡地笑，接過伊澤手上的櫻花種子。

伊澤暗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小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他站在白哉的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忙碌。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漫天飛舞的櫻花，還有站在樹下微笑的兩個人影，一個是他，一個是哥哥。

埋好了種子，白哉直起身子，摟住伊澤，將下巴抵在肉乎乎的肩膀上，輕輕地說：「以後，一起看櫻花。」

將身體靠在白哉懷裡，伊澤脆脆的應道：「嗯。」

「我們走吧，等過幾個月櫻花才會開。」白哉輕拍了下伊澤的頭，牽起他的手，領他走了回去。

「哥哥會一直陪伊澤看櫻花嗎？」

「嗯。」

「那麼說定了，哥哥永遠不可以失約哦。」

「好，說定了。」

「不過伊澤可以。」

「為什麼你可以失約？」

「當然是因為伊澤是弟弟的緣故，做哥哥的就應該讓著弟弟，等著弟弟。」

「小壞蛋，小心時間太長，我忘記你。」

「嗯，我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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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從泥土上移走，白哉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的眉輕輕地皺起，眼神平靜地望向自己給伊澤親自留下的紀念，嘴角微微彎起。

「對不起，伊澤。」

看在這個紀念的份上，不要怪哥哥失約。就當作讓哥哥一次吧。

如果可以，好想陪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某璃偽文藝了····

啊啦，答應大家的，一定會儘快實現的。

某璃知道自己的更新不給力，沒有什麼資格要評論，但是真的好想看看大家的意見，哪怕是灌水也沒關係。看完了文章，總會有種東西和大家分享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