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教訓

?下午田裡也沒啥活，鄭氏琢磨讓沈樹也來祠堂幫把手，就一家子都來了，沒想到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張媒婆在這滿嘴噴糞！她早就對張媒婆厭惡，今兒讓她撞個正著，非得撕了這老貨的臭嘴不行！

眾人一看這是要打起來了，都讓出個道，鄭氏把裝飯的竹籃直接塞給沈石榴，就指著張媒婆的鼻子罵道：「說你缺德，你還覺得是好話是吧，你給我家大樹說媒，那是說媒嗎？讓我家大樹去給人家當倒插門，要不然就得讓石榴嫁給一個五十三歲的老殘疾，你乾的那叫人事兒嗎？」

鄉親們一聽，敢情這張媒婆真是沒幹啥好事兒，沈石榴就算現在胖，那也才十三四歲，嫁給一個五十多的老殘廢也實在是不合適！

張媒婆一聽，臉上笑了：「你還覺得你家石榴委屈了是吧，就她那肥豬樣兒，我倒是想找個好後生，可是誰家要？」

「我讓你滿嘴噴糞，你家好，你家好也沒見你個當媒婆的給你家兒子說上親！」鄭氏也不是好惹的的，她嫁人以前那可是上楊村出了名的辣女子，誰家的小子都打不過她，這也就是嫁人以後收斂了，要不早兩個嘴巴子扇的張媒婆滿地找牙了！

張媒婆一下子被鄭氏這話說的啞口無言，自家兒子啥德行她也知道，現在被人當做把柄堵她的嘴，她真是憋氣的要死。

沈石榴一看這情形，再吵下去也就要打起來了，鄭氏把該罵的也罵了，是非公道鄉親們肯定也心裡明白，沒必要再大打出手。

「娘，別生氣了，嬸子你也少說兩句……哎呀！」沈石榴正打著圓場呢，卻沒想到那張媒婆上了虎了吧唧的勁兒敢上手撓，她這一擋，手臂就被撓了一下。

鄭氏原本就忍著怒氣，現在一看閨女讓人撓了，哪還能忍，直接上去就和張媒婆扭打一起！

「你個老貨，當我們沈家沒人呢！」鄭氏邊打邊罵。

一看張媒婆挨了打，李懶漢父子也不能就干看著，剛要上去把人拉開，就被沈家父子兩人給攔住了。

「咋的，娘們兒打仗，你爺們還要拉偏架啊？」沈父說道，他沒伸手不錯了，鄭氏現在正佔優勢，他不能讓里懶漢父子上前去搗亂！

李懶漢想往前沖，倒也沒想拉偏架，不過他平日夜不勞作，體能哪有沈父好，就連李大奎也是看著壯，明明比沈樹年歲還大，竟然沒有沈樹有力氣！

鄭氏這頭把張媒婆打得鼻青臉腫，一會兒臉上給一拳，一會兒肚子給一腳，張媒婆很快就坐地上起不來了！

「快別打了！」村長剛才回家吃口飯，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出了這事兒。

村長媳婦上來先把鄭氏和張媒婆拉開，村長也不知道說啥好：「趕緊領著自家婆娘先回去！」

張媒婆看自己吃了這麼大虧，村長也不給做主，坐在地上就開始嚎：「欺負人啦，沒天理啊，我就算是個軟柿子，也不能讓你們這些人這麼捏啊！」

沈石榴剛才也是嚇一跳，沒想到自己親娘戰鬥力這麼能打，張媒婆上躥下跳的竟然是一點便宜沒占著，此時聽著張媒婆坐地上哭嚎著還帶著點音樂的旋律，就趕緊拉著鄭氏先走為好。

「娘，你沒傷了吧，剛才我看她要撓你臉來著！」沈石榴說著，鄭氏嘿嘿一笑：「放心，娘沒吃虧！」說是沒吃虧，但是手背也給撓了兩下，鄭氏看了一眼張媒婆，啐了一口就走了。

沈家父子緊跟著，啥話也沒說，眼下這情況，說的越多，越是丟人現眼。但是沈父倒不覺得自家媳婦做的不對，也正好趁這個機會讓村裡的人都知道，要是誰再說她家石榴閑話，他們老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村長看沈家人走了，就讓李懶漢趕緊把張媒婆也帶走，李懶漢上去一拉張媒婆，張媒婆還在撒潑，嘴裡還罵著，一開始是罵沈家，後來罵他們父子沒能耐，到最後連村長都罵，說村長偏向！

「啪」的一聲，李懶漢平聲第一次打老婆就在今日了，平日都是張媒婆家暴他，今天張媒婆實在不像話了，村長要是都得罪了，以後這村裡頭還咋混？！

「你個敗家娘們兒，不打你真是翻了天了!大奎，拉著你娘，趕緊回去，真是丟人！」李懶漢罵完就先走了。

張媒婆被打得一時愣了，她何時受過這鳥氣？你個懶漢成天啥都不知道干，今天還長能耐了？不等李大奎拉她，她就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了，抓著李懶漢就是一通打。

「你敢打老娘，你個沒良心，你再個試試！」張媒婆不依不饒。李懶漢當著眾人面也沒法再把事情鬧大，只能一路小跑躲著，就這樣，這一家人算是終於走了。

村長嘆氣，張媒婆這德行他們全村誰都知道，今天挨打也不冤，倒是老沈家的媳婦，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打起架來也是挺猛的了。

「你們也長點記性，人家石榴就是胖點，也沒有惹著你們，平日里少在背後說閑話，都積點口德！」村長皺著眉訓斥一頓，話是對這村裡的這些個老娘們小媳婦兒說的，就屬他們嘴碎！

老韓家韓美麗來送飯，剛才張媒婆那樣子，還有那個李大奎，她趕緊去韓老蔫兒說：「爹，我不想嫁到他們家去……」萬一親爹真的答應了，她以後還活不活了？

「放心吧，爹不能把你往火坑推！」韓老蔫兒說道。

一旁站著的韓書亮看著沈家人走了，尤其沈石榴還一臉的鎮定，他心裡挺不落忍的，看著沈石榴的背影，心情又複雜了。

原本沈石榴和鄭氏去送飯的，現在直接在家吃，他們三口人都是吃完了的，沈父就自己坐下來吃了。

沈石榴去廚房拿了個大海碗，裡面是她先前播出來的花生米，這會兒直接灶上燒火，開始炸花生米。

大鍋里燒上油，不用等油熱就把花生米扔進去翻炒，免得油熱的時候花生米火大了直接糊了，那味道就苦了。

油一點一點熱，鍋里噼噼啪啪的聲音響起，沈石榴看顏色也差不多了，就趕緊撈出來。

盤子里是用砂糖和鹽鋪好的料，炸好的花生往上一倒，再晃一晃盤子，這糖鹽花生就做好了。沈石榴把灶里的火撥小了，沈石榴就把盤子放到了沈父面前。

「爹，你嘗嘗！」

沈父吃了一顆，甜裡帶著香，實在是好吃！

「香！」沈父說道，沈石榴就趕緊又去灶上，繼續炸。這一大海碗炸完了也不怕壞，平日里用乾淨的布袋裝上，讓爹和哥帶著，萬一田裡幹活累了餓了就拿出來吃，絕對頂餓！

下午沈家父子也沒有去祠堂，父子倆琢磨著趁這個功夫把豬圈收拾收拾。

平時都是沈石榴和鄭氏倆人趁著父子倆去田裡幹活的時候收拾，不過這活實在臟，臭氣還大，天一點一點熱了，也得天天收拾。

沈石榴讓沈父拿木板釘了一個工具，豬舍的豬糞用木板一刮就乾淨了，就是這天天得去村那頭挑水刷地，有些不太方便。

沈石榴那頭終於把一海碗的花生都炸好了，等晾涼了就收起來。這一忙，就忙得一身汗。

「娘，咱家鴨雛也長起來了，可以放到村外小河裡去散養了，是不是得做個記號啊？」沈石榴說道，鴨雛放到河裡能自己吃點魚蝦，也省得她們操心喂什麼了。

沈父那頭一聽，說道：「我來想招，明天就能弄好！」

沈石榴點頭，然後幫著把刮出來的豬糞鴨糞直接再搓到豬圈旁邊的化糞池子里去。

沈父晚上找了一骨節竹板，把竹板削成一寸長半寸寬的小竹片，上面用刀子掏個眼，用三股線凝成的小細繩一穿，弄得小巧可愛的。

「是要幫到鴨雛腳上嗎？」沈石榴說著，小竹片弄的還真精緻，沈父這巧手真不是蓋的。

「再把鴨毛染上點硃砂就行了！」沈父心細，做了雙重保障。

沈石榴幫著親爹給鴨雛武裝上，明天早上她和沈樹去撈魚蝦的時候直接趕緊去，等鴨子吃飽了上岸她再趕回來，一點不耽誤事兒。

第二天一早，沈石榴就隨便撿個樹杈，和沈樹倆人趕著鴨子就去了小河邊，鴨子一入水，撲騰撲騰的賊精神。沈樹怕這邊的鴨子驚了魚蝦，就帶著沈石榴又往前多走幾步去撈魚蝦。

「現在鴨食不用擔心了，咱們吃不了的，挑好的腌上，留著冬天吃！」沈石榴和沈樹商量著，現在天暖和還好說，等天一冷，估計物資就匱乏了，能吃飽已經算不錯，冬天吃魚蝦也不容易。

「行，哥聽你的！」沈樹應聲，一網子就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