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易道然拿出個巴掌大透明瓶子,裡面慘紅慘紅的液體不到一半,寧舒看了后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問道:「這是什麼?血?」
「對,我的血,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要找你幫忙去尋師姐的緣由,師姐在煉製重要的符咒,引子就是我的血,每天都要加進去,然而她去尋找下一階段重要的原料,我就必須要守著煉爐離不開。」
「你的血?她是要血煞之體的血來煉東西嗎?」寧舒對纓靈的符咒有極大的心理陰影,不由得肩膀一縮,「她打算做什麼?別告訴我和我有關。」
「這個她也沒細說,只說這是個對付廉真的方法,但不知行不行,還差些東西,她去找了一陣子,池衡等得不耐煩就去尋她,然而兩個人都沒了蹤影,我倒是在之前收到師姐的傳訊,這姑且還能算個線索,你要是可以,就把這兩個人一起找回來。」易道然解釋道。
一聽說要對付廉真,寧舒立刻點頭,「這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你告訴我線索,儘管放心好了!」
「還有一件事!」
「什麼?」
易道然不懷好意一笑,寧舒以為他又想調戲自己,誰知道他竟拿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寧舒怒道:「你這是幹嘛?」
「求求你了給我點血吧!」易道然撲通跪下,「這一百多天,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要不行了。」
見他這個樣子好笑,寧舒本來想調侃說,男人怎麼能隨便說自己不行呢?但瞥了眼盯著他們的兔子弟弟,又不想被罵,只好把到嘴邊的不三不四的話咽回去,「這事兒好說,你多拿點,我們女人不太怕偶爾流失一點血液的。」這句話兔子弟弟聽不懂,它一臉狐疑看著寧舒,寧舒內心暗爽,覺得自己實在是可以瞞天過海。
易道然也不客氣,拿了個空瓶子,割開寧舒手臂,收了慢慢一瓶才算完,然後他把線索留給寧舒,心滿意足的跑路,寧舒見是個聆貝,知道這大概是他們師姐弟平常傳訊的寶貝,兔子弟弟也湊過來聽,結果裡面竟只有一句留言,纓靈聲嘶力竭的呼喊說自己找到了,她要去昭天派。
寧舒頭都大了,這都什麼時候還往道修那邊跑,她怪不得回不來,活該回不來!這下好了,自己剛剛成了出名的叛徒,現在走到哪都有人要喊打喊殺,不如叫易道然回來去找,自己每天貢獻鮮血。可轉念一想,易道然不也是魔修嗎,他去和自己去區別也不大,還是自己去冒這個險好了。說完寧舒帶上兔子弟弟,按照記憶里的路線狂奔而去。
到了昭天派封山大陣門前,寧舒才發現天已經又要黑了,這裡算是很偏遠的地區了,昭天派平常便不愛和其他門派相處,這點倒是很像他們宿微谷,再加上這個門派的人多少有些神經兮兮,似乎道修內部也不愛和他們多聯繫。可昭天派的山門卻格外壯麗,在兩山之間的險要峽谷處橫亘著規整巨石,一道道通往山麓深處雲繞霧起,看不到頭。
「隨便進別人的封山陣後果有多嚴重你知不知道!」兔子弟弟在寧舒研究如何破壞山陣的時候說道,「萬一被發現了……」
「那就不要被發現啊!」寧舒打斷它,「做事之前不能總往壞處想嘛。」
「你做得就是壞事怎麼能不忘壞處想!」
「我做壞事是為了救人好吧!」寧舒不想花時間和這個迂腐的兔子吵嘴,她看出這山門的禁制雖然自己無法破解,可製造短時間的空隙溜進去還是不難,動靜也不會太大,她搓搓手,在兔子弟弟的逼視下畫出破陣的禁制,拎著兔子耳朵先鑽到自己的禁制里,再用禁制對抗禁制,闖入山陣。這方法實在有效,想到還是廉真教的,寧舒就有些生氣還有些慶幸,好在這幾年自己長進不少,如果要是以前,她就只能在人家山陣外干著急。
一般門派都會有關押可疑人員和受罰弟子的「監獄」,寧舒知道自己不好打聽,她拎起了兔子,和它平視說道:「你得幫我一個忙。」
「我是不會做為非作歹的壞事的!」兔子弟弟義正言辭說道。
「當然不是啦!」寧舒一臉坑蒙拐騙的微笑抻了抻兔子弟弟的鬍子,「這裡一定也有一些靈獸,你去幫我套個話,昭天派到底在哪關押戴罪的犯人和弟子,這是救人的事情,你可別瞎想,我是沒什麼私心的,不過要是我自己去問,萬一被認出來被發現是魔修,那就爽了,說不定要被追殺被打,我還不敢還手,再受傷,你不是說過了要保護我嗎?你就這麼保護我嗎?你的承諾呢?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一番靈魂質問讓本來不願意騙人的兔子弟弟啞火了,它陷入邏輯的死胡同,只好點點頭,「那我去問,你就在這裡不要走動!等我回來!」
寧舒看著兔子一跳一跳又靈巧又圓潤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心想可惜這兔子不是自己的靈獸,也不知道師姐和烏鴉現在怎麼樣,師叔有沒有回到谷中告訴師姐自己的苦衷,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又讓師姐難過,讓師叔擔心了。
她嘆了口氣,忽然一陣寒銳感襲來,寧舒下意識閃避,筆直的劍鋒就停在她面門前不到五指的地方,這突然襲擊實在太兇殘,差一點就傷了她,如今倒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寧舒定睛看去,沒想到對方比她先認出了熟人。
「宿微谷的寧舒師妹嗎?」
「阿劍師兄?」
阿劍看著寧舒,沒有猶豫就收回了劍,寧舒想,大概這個話少老實深居簡出的老相識還不知道她在宿微谷的壯舉,所以心中沒有敵意吧,可他怎麼沒有感知到自己的靈紋已經是魔修了呢?
「寧舒師妹,你知道大家都在追殺你嗎?你惹上大事了。」阿劍收起劍后說道。
寧舒一愣,「我以為你還不知道呢……那你怎麼不想抓我?」
「寧舒師妹你是個好人。」
阿劍言簡意賅,倒讓寧舒有點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謝謝你的誇獎了……」
「但你必須和我說出來這裡的目的,而且要實話,如果你說謊或者敷衍我,這一架還是要打的。」阿劍接著說道。
「好好好,我們不打架,我跟你說!」寧舒巴不得不打架,她趕緊告訴阿劍自己的目的,阿劍正認真的聽,突然又是斜殺出一道白光,兔子弟弟一腳給全神貫注的阿劍踹翻在地,「笨蛋!還不快跑!」它踹完就跳上寧舒的肩膀。
阿劍的臉上多了個兔子肉墊型的紅印,站起來后還有點搖搖晃晃,寧舒趕緊過去攙扶,兔子弟弟還想罵她,卻被她搶先說了:「這是我朋友,沒事沒事,他不會對我不利的。」
兔子弟弟看了看阿劍長得也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又聽寧舒說什麼朋友,頓時發火道:「你怎麼那麼多異性朋友!還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阿劍疑惑的看著暴跳如雷的兔子,寧舒則見怪不怪解釋道:「這是我們宿微谷主抓谷內紀律的兔子,頂多罵罵我,管不到你頭上來的,放心。」
「你剛才說,你是找一位叫纓靈的魔修嗎?」阿劍也不計較還在喋喋不休的兔子,站穩后說道,「我可以帶你去,但我有個要求。」
「你說你說!」
「你必須帶她離開。」
寧舒一愣,心想這劇本不對呀,不是應該說不能帶她離開才是嗎?她心有疑慮,可還是點點頭答應,畢竟她來就是要帶纓靈走的。
阿劍帶他們來到後山峽谷,這裡陰暗潮濕,在山麓之下,門禁外無人站崗,可貼滿符咒的界碑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阿劍解除機關才讓寧舒進入,他們來到漆黑的山洞,這裡光線極暗,寧舒什麼也看不清,阿劍卻仍然在沒有光照的情況下如履平地,她想難道宿微谷平時要求門下弟子都多吃胡蘿蔔所以大家維生素A充足,夜視能力極強?阿劍這是突然解釋道:「此地有靈紋指引,只有昭天門下弟子才能感知,所以你一定要緊跟著我。」
他話音剛落,寧舒就搓了個火苗在手心,「這樣不就看清了。」
阿劍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可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寧舒師妹你不是木靈根嗎?為何入了魔道后靈根也變了。」
「師兄你好記性,可比風音師姐的記性好多了,我倒還是木靈根,但我這兩年為求自保,偷偷學了點火的小伎倆,搓個火球燒個菜這種程度還是可以達到的。」寧舒解釋說道。
說著,兩個人來到一個岔路前,只聽左邊岔路裡面傳來一陣讓人骨酥體軟的女人笑聲,這聲音聽著有些像纓靈,但又太成熟了些,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昭天派的地牢,寧舒還以為自己去了花街柳巷,阿劍明顯一滯,頓了片刻才往聲音的方向走去,寧舒連忙跟上。
裡面原本就有光,吊在牢房裡的罐子裝滿了淡黃色光暈的螢火蟲,光線極其曖昧,在牢房裡的是個穿著暴露胸大腿長的美人,寧舒發誓自己沒見過她,然而她看到寧舒,原本笑成彎線的眼睛立刻瞪大,「小阿舒?怎麼是你?」
這不是纓靈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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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過頭了……今天總算來得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