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跟你什麼關係?
席烈趕到醫院的時候,林美娟已經被安排好了病房,一大家子人正在走廊上跟醫生討論病情。
「患者目前已經出現了糖尿病的多種併發症。心腦血管和視網膜都產生了病變,這兩天需要住院觀察看是否能做手術,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各項機能退化……」
「請問做的手術是……」席重錦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問道。
「視網膜產生了病變,需要切割玻璃體。先觀察吧,用藥控制。」
「謝謝醫生。」席英傑說著,將席老爺子扶到一旁坐下。
「烈兒,怎麼你一個人過來了?兒媳婦呢?」陳曼眼尖地發現沈覓不在,將席烈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席烈嘆了口氣,垂下了頭,「她最近有點不舒服,您也知道的,做了手術還在觀察期。」
陳曼聞言點了點頭,眉目間都是擔憂之色。
「最近家裡真是一團亂,希望兒媳婦能好好恢復,你呀,一會兒還是回去陪著她吧!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等確認奶奶沒事,我就回去陪她。」席烈點點頭,應了下來。
「行了,你看奶奶一眼就回吧,我在這裡守著。」席英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叮囑道。
席烈不答話,推門進了病房,發現林美娟並沒有睡著,一雙眸子靜靜地睜著,看著煞白的天花板發獃。
「奶奶。」他走上前去,沉聲喚道。
林美娟回過神,沖他笑了笑,「烈兒回來了。」
「嗯,覓兒本來要來看你,但是最近感冒了,我怕她傳染給您,就沒讓她來,等她好了,我叫她過來看您。」席烈親昵地抓住她枯瘦的手,柔聲道。
「好,我還挺想她的。」林美娟點點頭,「本來我都說,一把年紀了也活夠本了,不想再折騰了,可是你爸媽不依,非得讓我住院。」
「您就安心住著,有醫生天天看著,畢竟能放心一點。」席烈說著,幫她扯了扯被子,柔聲道。
「奶奶也是害怕了。」林美娟說著,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的眼睛快看不見了,我害怕活生生地變成個瞎老太婆……」
席烈聞言心中一沉,有些難受。
「剛問過醫生了,眼睛可以治療,您不要多心。」
「好嘞,你啊,回去照顧孫媳婦吧,看她瘦瘦弱弱的,經常生病,也是需要多多注意。」林美娟說著,拍了拍他的手背,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似是想撫摸他的臉。
席烈心領神會地垂首湊了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奶奶,您會長命百歲的。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您。」
「好。去吧!」林美娟點點頭,臉上浮起滿足的笑意,看起來溫柔又平靜。
從病房出來,一大家子正在外面爭執誰留下來照看林美娟。
席重錦板著臉,死活不肯走。
「我的老太婆我當然得陪著,你們都走吧!我跟英月在這就行!」
「爸,您這身子,可不敢出什麼岔子了,求您了,讓英月和小宇在這……」席英傑也是怕了這老頭子的倔脾氣,急得直抹汗。
席英月本來在一旁什麼話也沒說,好像是煩了他們爭來爭去,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大步夾到人群里。
「行了,爸,您就回去歇著,有我照顧媽你還不放心?」
她說著,語氣有些不好,卻讓席重錦的表情一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席烈也是有些愣怔。
從二叔出事起,這個小姑,很少叫老爺子一聲爸了,之前都是席老爺,老爺子地叫,今兒個也算是開了先河,難怪老爺子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席英月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情,席重錦乖乖地跟著席英傑和陳曼回了家,席宇乖巧地留了下來,所幸是這個病房很大,旁邊有一個大沙發還有一張新增的躺椅。
「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得回去了,沈覓那邊沒人照看。」席烈說著,拍了拍席宇的肩膀,「我走了。」
「大嫂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身體不舒服?」席宇敏感地察覺他的話里有些不對勁,憂心地問道。
「行了,走吧!」席英月不耐煩地催促著,「小宇,我帶了兩床毯子,你去我車上取一下。」
席烈這才放下心來,驅車回了沈覓的病房。
果不其然,她已經醒了,疼的在床上直哼哼。
見了他來,她眸光亮了亮,隨即癟起嘴,煩躁地嘆了口氣。
「太疼了,實在太疼了,讓人怎麼睡覺嘛!」她嘀咕著,一張臉皺巴著,泫然欲泣。
席烈無奈地笑了笑,坐到床邊,大手撐到了床沿上,一雙眸子憂心地盯著她。
「忍一忍,我在這裡陪你,疼呢,你就打我罵我。」
「還打你,打你我的手更痛!」沈覓有些煩躁,身體上隱隱的痛讓她心裡如同小貓抓一般難受,動也不能動,躺的太久連腰都開始疼了。
之前做完骨髓移植,都沒這麼難受過。
「好了,你不能再打鎮痛了,會損傷你的神經,疼到麻木就好了。」席烈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大手在她的胳膊上磨砂著,想藉此給她舒緩一下壓力。
「說起來,你這大半夜的,跑哪裡去了?」沈覓眨了眨眼,問道。
「手機沒電,回去拿了個充電器。」席烈面不改色地答道。
她轉了轉眼珠子,不再多問。
「對了,你把我手機拿一下,我手斷了,畫不了畫了,得給我段編髮個消息通知一下。」她說著,指了指一旁的手機,示意他解鎖打開。
「你幫我發。」她瞄了手機一眼,吩咐道。
席烈點點頭,手指飛快地敲著,不一會兒便發了出去。
「親愛的。」她冷不丁開口叫著,席烈下意識地覺得她有什麼事,拿著手機的手一僵,不解的眸光便落到了她臉上。
「今天去給我爸掃墓,耗子說,你知道我媽是誰,叫我來問你。」沈覓說著,大眼睛亮閃閃地盯著他。
席烈蹙了蹙眉,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
「想啊。有一點想。」她篤定地答道。
「那我告訴了你,你確定不會心情不好?」他不確定地問道。
「也許吧,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她眨眨眼,篤定地說道。
席烈想了想,悠悠地嘆了口氣,大手撫上她消瘦的臉頰,起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就是你剛才發消息的那位。」
「……」沈覓聞言一愣,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愣怔了好久。
「你怎麼,沒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就說出來了……」
席烈眨了眨眼,大手在她肩膀上磨砂了幾下,「你早就懷疑過了,不是嗎?」
「我是懷疑過,我那時候還感覺不太能接受。她忘了我,還去國外生了個二胎。」沈覓垂眸,臉上掛著淡淡的失落。
「但是,她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不是嗎?」席烈的聲音很低,很有磁性,彷彿在哄一個在生悶氣的小孩。
「不想過日子的話,幹嘛要結婚?結婚了,又為什麼要狠心拋棄家庭?我不太能理解,我這輩子也不要去理解她。」沈覓有些不高興,語氣重帶著些憤憤不平的埋怨。
「那就不要理解,她有她的生活,你也有你的家庭,幹嘛為了過去的事情自己生氣?」他笑了笑,語氣溫柔和藹,此時像是一個樂於傾聽的大叔,正在為她排憂解難。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好在我手斷了,不然以後怎麼面對她?還有那個艾米,也算是我妹妹吧?說起來咱倆還真是絕配,你一會兒蹦出倆妹妹,我都多了個妹妹出來了!」沈覓嘀咕著,牽起他的大手,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挺好的啊,我喜歡女孩兒。」席烈跟著笑,眸光熠熠地看著她。
「憑空多出三個妹妹,開心嗎?」她瞥了他一眼,無語地嘆了口氣。
「等你好了,一定要給我生個女兒,不對,三個女兒,一個兒子最好。」
「……等我病好都二十五六了,生四個孩子,生到三十多?我三十多你就四十了歲了,恐怕是心有餘力不足哦!」沈覓翻了個白眼,嘀咕道。
席烈挑了挑眉,「我看你這頸椎要個把月才能動,先容你放肆著。」
「……我睡覺了,你也睡吧!」沈覓飛快地噤了聲,指了指一旁的空床,指揮道。
席烈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隨即回到自己的床上,筆挺地躺著發獃。
他好像在經歷人生很艱難的一個階段,長輩生老病死,愛人遭遇意外,至親不能相認,還有人心懷不軌地打壓。
他有些焦頭爛額,顧不過來。
關了燈,他聽著靜夜裡她平穩的呼吸,又覺得人生還沒那麼糟。
奶奶八十多了,也算是高壽了,二叔雖然走了,但留下兩個可愛的女兒,沈覓雖然出了車禍,好歹也只是骨折了一個手腕,所有事情,都不算太糟糕。
一夜淺眠,第二天一早護士查房,他便醒來了,去洗漱了一番,沈覓才哼哼唧唧地轉醒。
王玥和李夢來了,做了很多好吃的早餐,還順帶給趙子皓那邊送了兩份,把沈覓感動的涕泗橫流。
席烈體貼地喂她吃早飯,看得一旁的李夢和王玥都沒臉看了,肉麻兮兮地退到一邊閑聊。
飯後,王玥說要去學校給徐娜送衣服,便先行離去了。
沈覓沖李夢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她過來。
「昨天怎麼樣了?你不是出去了嗎?」她眨了眨眼,急吼吼地問道。
李夢在一旁坐下,扶了扶眼鏡,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跟我爸說話,錄音呢!」
說著,她掏出手機,找了好一會兒,才翻出一段不是很清晰的錄音來。
「爸,你知道現在是誰在接濟我嗎?是你之前綁過的那個少將夫人。你要是稍微顧忌一下我的感受的話,就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的你,不然我再也沒臉回去見她了。」李夢的聲音比較清晰,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那頭傳來了李軍成的咳嗽聲,還帶著些許回聲。
「我的罪我會償還,下次她若是願意來,我親自給她下跪道歉。但是姑娘,你萬不可再來找我了,他們就是害怕我跟你透露了什麼,才會緊緊地盯著你。爸不想到了這種地步,還要害了你!」李軍成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裡帶著些決絕和篤定。
「你什麼都不說,就是在害我。我已經被盯上了,他們還闖入過我的家!三番五次地受到生命威脅,是她幫了我!你說出來是誰,我們報警抓他,我就安全了啊。」李夢迫切地說道。
「沒用的,我只能指控他,卻沒有把握有足夠的證據把他抓起來,要是這樣一鬧,你該怎麼辦?我不是親手把你送上了絕路么?」
「好,我不指望能把他抓起來,你好歹告訴我真相,我們也好想辦法去避免去反抗,這樣我在明他在暗的,我還要提心弔膽過多久?」李夢說著,聲音裡帶著些質問和不滿,聽得李軍成直嘆氣。
「我不是說叫你去國外?拿著那些錢,去國外都能過日子了!」李軍成焦心地低喝道。
「我不去,我不可能做這麼沒有良知的人!還有你當初撞死了席家的二少爺,你不說出真相,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走,也不會原諒你。」
「夢兒,你!」
「探視時間到,請回吧!」一道鐵門哐當打開的聲音,打斷了李軍成的話茬。
「夢兒,聽我的話,雲城不要待了,快離開!」李軍成的聲音越來越遠,錄音到此終止。
李夢默默地收起手機,垂下了眼眸,「對不起,我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他太頑固了,不管我怎麼說,都堅持不肯開口。」
沈覓嘆了口氣,扯了扯嘴角。
「他只是怕你有事,可以理解。看來,還是得我親自去一趟了。」
席烈的眉頭果然蹙了起來。
「李軍成擔心他女兒,我就不擔心我老婆了?」
「……等我問出來咱們來個快刀斬亂麻,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落入了法網,哪裡還會有什麼危險?」她扯了扯嘴角,笑道。
「李軍成那樣說有他的理由。二叔的事情過去了很久,證據不足的情況很有可能,如果他有保留上次綁架你的時候,跟幕後黑手的聯繫記錄,這事兒才有可能立案。」席烈蹙著眉,沉聲說道。
「那你這意思,咱還拿他們沒辦法了?講不講道理了!」沈覓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罵道。
「證據?」李夢冷不丁地問道。
「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嗎?」沈覓收起心神,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爸當時給我留了一張銀行卡,可以查到匯款明細嗎?」李夢說著,從錢包里飛快地掏出一張卡來,遞給了席烈。
「雖然幕後主使轉賬匯款的可能性很小,但還是可以查一查。」席烈點點頭,接過卡,仔細地收了起來。
「那我爸的通話記錄也可以查一查?他用他出獄后的新號碼,給我打過電話!」李夢眸光一亮,掏出手機翻出了一串號碼,遞給了席烈。
席烈點點頭,「那麻煩你照看一下她,我現在找人查一下。」
語畢,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
「謝謝你,李夢。」沈覓笑了笑,由衷地說道。
李夢惱火地一拍腦袋,幽幽地嘆了口氣,「我早怎麼沒想到這些,還一心想著把這個錢怎麼處理了,對不起啊,耽誤了這麼多事情。」
「沒有的事,還不一定查不查得到呢,別想太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臨近中午,席烈也沒回來,門口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李夢飛快地去開門,卻見門口立著一位陽光少年,一襲黑衣,戴著鴨舌帽和墨鏡,一時間有些敏感地抓緊了門把手。
「請問你是……」
「請問沈覓小姐住在這個病房嗎?」男人開口,聲音清亮好聽,沈覓總覺得有些耳熟。
「你是什麼人?」李夢警惕地問道。
男人笑了笑,摘下墨鏡,露出了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看來你不認識我,我是Mike,沈覓小姐的朋友。」
Mike?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讓他進來吧!」沈覓沉聲吩咐道。
李夢狐疑地跟在身後,看了許久,這才一拍腦門,驚訝得說不出話,「難不成你是那個唱歌的大明星Mike?」
「噓……」Mike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大步流星地來到一臉懵逼的沈覓床邊,沖她露出了招牌的大男孩微笑。
「為了來看看你,我可是小心了又小心,現在的狗仔隊太厲害了。」Mike笑言,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得沈覓心都要化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住院的……」她有個緩不過神來,愣愣地問道。
「我剛好來雲城參加個節目,就聯繫了席先生,他說你受傷了他抽不開身,我就想著過來看看你,你還好吧?」Mike彬彬有禮地說著,臉頰上浮現出了一個小酒窩,格外的好看。
「我沒事,麻煩你跑一趟了。」沈覓乾笑一聲,身上的痛楚消失不見,覺得自己真是追星贏家。
「對了,我還有個禮物要送給你。」Mike說著,從包包里掏出一張CD,上面還貼了一張便利貼,龍飛鳳舞地寫著祝她身體健康。
「最近出了單曲,估計你也沒時間聽,我就恬不知恥地強行送你啦!」
沈覓感動得要嚎啕大哭了。
「謝謝你。」她哭唧唧道。
「之前見你發帖說手術成功,我就一直想看看你,沒想到這麼不小心還摔斷了手,席先生可是急壞了,以後可不要這樣了哦!」
她下意識地點點頭,卻不料動到了受傷的頸椎,疼的一陣齜牙咧嘴。
「好了,我還有行程,得走了,等我有了空,再來看你。」Mike說著,匆匆忙忙地戴上墨鏡,沖她勾唇一笑,鬼鬼祟祟地附在門口看了看四周,這才推門而去。
李夢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這真是那個上了電視的Mike嗎?真人比電視上能瘦點。」
沈覓笑,喜滋滋地看了一眼CD,美美地收了起來。
果然帥哥就是一記良藥,雖然席烈也很帥,可是天天對著這張帥臉,好像已經免疫了,突然看到這麼個小鮮肉,她可是連肉體上的疼痛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也不知道席烈要是知道了她的真實想法,會不會想辦法戳瞎她的雙眼。
王玥從家裡給她送來大補湯,照顧著她吃了一些,席烈便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吃了嗎?」沈覓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一起吃。
「我還得處理點事情,我剛才已經派人去查了銀行流水和通話記錄,當真有那麼些發現,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用。」席烈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真的?真的是匯款嗎?」沈覓聞言眸光一亮。
「不是匯款,我查了下,是李軍成自己去櫃員機上面存的現金,卡的開戶人不是他自己,我現在已經調動周圍的監控,以銀行為中心,想找到他入獄前的住處,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發現。」席烈舒了口氣,在她床邊坐下休息。
「那,通話記錄呢?」沈覓眨眨眼,好奇的問道。
「雖然費了點周折,但還是查到了,不過對面用的號碼已經是空號了,我待會兒去查一下之前的用戶。」席烈說著,瞟了一眼王玥手中的飯碗,下意識地蹙起眉,「你就吃這麼點?」
沈覓不知道他的話茬怎麼轉的這麼快,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每天躺著不動,能吃多少啊!」
「你再吃點,我出去一下。」席烈吩咐著,又風風火火地起身,退出了病房。
樓下,一位男子捂著肚子在僻靜地方轉悠,見了他來,飛快地垂首迎了上去。
「大,大哥,我只能給你田璽的聯繫方式,我今天問了他好幾次,他已經很不高興懷疑我了!」
席烈蹙了蹙眉,一雙眸子在他身上凌厲地剜了一眼。
「我手上有一張卡,開戶人名字叫淮超……」
面前的超哥渾身一僵,兩腿瞬間顫抖如篩糠。
席烈的臉色冷了好幾分,伸出大手擒住了他哆嗦的胳膊,眸光似刀。
「李軍成跟你什麼關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