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殺
「為什麼要跑?那些人是誰?追你的么?他們要幹嘛……」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本就在奔跑中的玄姜,更是氣喘吁吁,不得已停下來。
宜臼趕緊又護著玄姜,躲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樹後面。
「玄兒,堅持一下,這些人是來追殺我的,可惜連累了你。剛才他們已經看到我們在一起了,可能會以為我們是一夥的。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宜臼說著有些慚愧。
「躲?為何要躲?」玄姜指了指宜臼腰間精緻的佩劍道,「想來你射御本事不錯,我剛才看他們就三個人,打啊!」不打跑他們,會一直處於被追殺的被動局面,這可不是她玄姜的做事風格。
宜臼顯然震驚於這姑娘的豪爽,知道她不拘於禮,但這也,太不拘了!
他扶額,俊朗的星目閃了閃,道:「打的話,這三個人都是高手。我預計一次只能對付一個。又帶著你,這個女子。還是躲藏一下,更妥當。」
玄姜閃著靈動的大眼睛,拍著胸脯豪氣地說:「不要小看我,我也跟著哥哥學了些射御之術,咱們分而化之,對這些追殺的人,打!」
「怎麼個分而化之法……」宜臼還沒問完,就看玄姜已經從他腰間拽了一塊雕著鳳凰紋的玉佩,跑了。
玄姜從躲藏的梧桐樹後面,繞出來。恰好看見前方一片雜草叢裡,有追殺者中的兩位,正在搜索他們。
她撥出兩縷頭髮來,又蹭了些泥在臉上,一臉悲催地跑到那兩人面前,嗚咽嗚咽。
「兩位兄台,救命啊!剛才那位穿月白色深衣的男子,企圖對我不軌,還好一支羽箭射來,擾了那輕浮之人。我趕緊跑過來,求兩位兄台救救小女子啊,嗚嗚……」
玄姜演得凄凄慘慘切切。這兩人又確實看到,剛才宜臼與這女子糾纏,又想,一般女子不會以自己的名節開玩笑,便不疑有他。
其實,這兩個追殺者完全忽視一個問題,活脫如玄姜,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說,那男子現在何處?」兩人狠厲地問道。
「在那邊,我帶兩位過去,一定要為小女子報仇啊,嗚嗚……」
玄姜帶著這兩人,跑掉了。
玄姜拿了宜臼的玉佩跑出去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明白所謂的「分而化之」了。只是沒想到,玄姜引開那兩個追殺者的說辭,如此讓人……怎麼說呢,宜臼如玉一般的臉龐上,眼皮狠狠抽了抽,深深嘆了口氣,心道,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以後向姜司工討教養女之道吧!
玄姜帶走了兩個追殺者。宜臼很快找到另一個追殺者,一對一,迅速解決掉后,便心急如焚地往玄姜那邊追去,生怕這個才認識的姑娘有什麼閃失。
卻說玄姜把那兩人引到一個叉路口時,趁他們不注意,把剛才從宜臼腰間拽下來的鳳凰紋的玉佩,扔到東側那條路的路口處。然後,卻指著西側那條路,神色期期艾艾地說:「這條路!就是這邊!穿白衣的人就從這條路跑了的。兩位兄台快追。」
其中一位眼尖的「兄台」看到了東側路口處那塊玉佩,撿起時,手中的劍已經指向玄姜的脖子,狠狠地問:「竟敢誆騙我們,這分明就是那人的玉佩,只有他,才配得起著鳳凰紋的玉佩。他是朝東側這條路跑的吧?你竟然為我們指著西側的路,是何居心?!」說著,那劍又往玄姜的脖子靠近一分。
「呃……兩位兄台又怎知,不是那白衣人狡詐,故布疑陣?」玄姜說。
兩個追殺者互相看看,一時有些難以抉擇,為了不耽誤正事,沒有時間與玄姜耗著。商議著為穩妥起見,兩人分別沖兩條路追去。
看著兩位「兄台」的背影,玄姜心裡樂得桃花朵朵開,拍了拍手上本就不存在的塵土,自言自語道:「分而化之!哈哈,不枉費本姑娘給你倆下的套兒啊,本姑娘甚是開心!」
這時,宜臼已經趕過來,玄姜給他使了個眼色,宜臼立刻明白了,迅速朝東邊那條路跑去。
好嘛,追殺者變成被殺者了!
玄姜正好整以暇地手裡拈著根草,轉圈玩,卻看到原本往西邊那條路跑去的追殺者折返回來,怕是已經明白自己被涮了。
拔劍指向玄姜,「說,太子究竟去哪了?」
據說射御之術還行的玄姜,此時也不能再示弱,立刻拿出藏在袖中的短劍,與此人打起來。
翻牆出來玩時,幸好拿了一把短劍以防不測,果然,這會是用上了。
幾番騰挪轉移,到底武技、體力有差別,被一道劍氣掃過,玄姜堪勘避過,向後退去。
「完了,完了,這下要以一個很難看的姿勢摔倒在冰冷的地上,來一嘴狗啃屎了,有損我世家嫡女的形象啊……」玄姜心裡默哀著。倒是忘了之前是如何一次次把形象丟得不剩什麼了。
預料中的冰冷沒有出現,卻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悠悠的蘭芷之香傳來,這香味令人安靜、沉醉。
是宜臼,他已經收拾掉第二個追殺者,返回叉路口了。眼前的,是最後一個了。
只見他劍氣如嘯,長劍抖動如飛,一劍快似一劍,一招連著一招,無所空隙。俊美的臉上更顯出堅毅的顏色,月白色深衣翻飛,如同謫仙。
噯——打個架,都如此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可怎生是好!
宜臼修長的手握著劍,手指骨節分明,如竹子一般,難怪常說,君子如竹。原來,手,可以更像竹子。
收拾掉最後一個追殺者,他幾個皓腕翻轉間,便收了劍,走到玄姜面前,溫潤一笑,這笑中卻帶著幾縷戲虐的成份:「怎麼,看本公子很帥吧,是不是當即就想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