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傷

「嗯，好，姑姑再見。」艾米掛了電話，關了床頭的燈躺進被窩。

「阿美，姑姑去法國開會了。」艾米睡在自己的床上。艾米怕黑，不敢一個人。江少君客房的床太小，艾米和阿美兩個人在一起睡覺太擠了。於是第二天，江少君就讓人搬了張床放進去。

「小姐，什麼時候回來啊？」阿美聲音含糊不清，帶著睡意。

「姑姑說估計得一個月了。」艾米回答，「你說我跟姑姑說要去學拍戲，姑姑會不會同意啊？」

「學拍戲，到哪裡去學，有這種學校嗎？」阿美聲音越來越低。

「應該有吧。」艾米說。

「時間過得好快啊。後天就要回去了。」艾米感慨，沒有聽到回應。「阿美，不要睡覺陪我說說話嘛。」艾米氣呼呼地說。

「好，你說，你說，我聽著。」

艾米聽著阿美敷衍的聲音，有些喪氣，忽然靈機一動，「阿美，你喜不喜歡董力叔叔啊？」

「董力？我跟董力有什麼關係。」阿美突然驚醒，一聲驚叫。

「我只是隨便問問，你這麼激動幹嘛？」艾米說，「難道你們兩個真的有什麼？」

「哪有什麼啊。」阿美矢口否認。

「阿美，你今年幾歲了？」

「我睡覺了。」

「哎呀，陪我聊聊天啊。」沒有聽到阿美的回應，艾米氣憤地把被子往頭上一蓋。

第一天早上，艾米和阿美早上起得早，廚房裡還沒人開始做。為了不讓艾米和阿美久等，廚房阿姨熱了牛奶，雞蛋，做了方便的三明治。廚房的傭人知道他們起的早后，早早的就開始準備起來了。自從上次，廚房的傭人見識過艾米和阿美的飯量后，他們特意做了很多。早飯就擺了滿滿一桌，估計10個人都夠吃了。

艾米吃過早飯後獨自在園子里漫步。本來阿美拉著她一塊鍛煉。艾米陪著跑了兩圈之後，就遠遠落在了後面，眼看著阿美跑過了轉彎處不見了蹤影。艾米索性放慢腳步，漫無目的地四處瞎走。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那棵大榕樹邊。陽光穿過茂密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小鳥嘰嘰喳喳地叫喚。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涼爽。艾米在樹下轉悠，抬頭看到樹上那兩個碩大的鳥巢。艾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鳥巢。鳥巢一大，一小。大的，掛在較低的樹枝上，那個小的安在靠近樹梢的位置。肉眼能看得出鳥巢由大大小小的樹枝層層疊疊地壘成。上次，江少君給她拍了照片，裡面擠著5隻胖乎乎的小鳥。她想起鳥窩裡的小鳥，越發心癢難耐，十分想親眼看看。出生牛犢不怕虎，艾米說干就干。艾米年紀不大，但平時常鍛煉，手腳有勁，很快就手腳並用爬上了樹。艾米輕鬆地爬到分枝處，靈巧地轉身攀住樹的一側分枝，慢慢向前挪動。鳥窩近在咫尺，她小心地探起身子，伸長脖子朝裡面望去。幾個小鳥挨著擠在裡面。艾米不認識它們是什麼種類的鳥，個頭比麻雀大很多，肥肥的屁股，身上有幾根稀疏的羽毛，比上次小江哥哥拍給她的照片里的小鳥看起來大很多。它們不知是以為有吃的了，還是察覺到有入侵者，個個張大嘴巴，喳喳地叫喚，尖尖的嘴張得老大，能清楚看見裡面的小舌頭。艾米心裡歡喜，忍不住想去摸摸。她一手緊緊攀住枝幹，一手伸過去，慢慢向小鳥靠近。

「艾米，小心。」一個熟悉的焦急的聲音在下面突然響起。

艾米一個晃神，腳下一滑，從樹上翻了下去。艾米兩手徒勞地在空中揮舞，想抓住什麼，可是沒有成功。艾米最後只看見眼前穿過枝椏的湛藍天空，藍的令人心醉，幾朵潔白的雲，奶白色像棉花糖一樣。模糊中小江哥哥焦急的臉龐，不斷地呼喊她的名字，聲音忽遠忽近，四肢百骸傳來一陣痛。艾米試圖睜大眼睛，讓自己清醒。但她的眼睛不受自己控制，眼皮越來越無力，終於陷入了黑暗，沒有知覺了。

艾米醒來后，第一感覺是渾身都疼，頭還僵硬著不能轉動。艾米眼前只有白色的天花板，也不知自己在哪裡。她眨巴眨巴眼睛，鼻子一酸，眼淚不斷湧出來，嗚嗚地在那裡哭。周圍有人急忙喊醫生。艾米在淚眼模糊中看到了趙石達的臉，焦急問：「怎麼了，是不是很痛啊？」艾米哭的更厲害了。

「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趙石達用紙巾慌忙擦拭艾米的眼淚。

艾米強忍住哭泣，看著趙石達眼神有些猶疑。

她慢慢伸手，大家不明所以。「阿」趙石達一聲怪叫。

「你這丫頭好端端掐我幹嘛？」趙石達沒有防備。

「石頭，真的是你？」艾米破涕為笑。大家看著滿臉淚痕，哭的通紅的臉蛋，此刻又掛著燦爛的笑容完全摸不到頭腦。

「別是腦袋撞壞了吧。」趙石達擔心的說，「醫生快給她看看。」一個醫生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和藹的問:「小姑娘哪裡不舒服嗎？」

「我脖子動不了。」艾米啞著嗓子。「你脖子扭傷了，現在裝著護頸固定。」醫生回答。

「那我會死嗎？」艾米問。

聞言大家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放心吧，休息1個月就能活蹦亂跳，什麼事都沒有了。」醫生笑著說。

「大家差點被你嚇死了」傑森驚魂未定。一路上他拜菩薩，求耶穌。傑森簡直不敢想艾米要是出了什麼事，趙子凌會有什麼反應。她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你可把大家嚇壞了。你下次還敢不敢淘氣了。看你姑姑知道了怎麼收拾你。」趙石達斥道。

「我都這麼痛了，你還說我？」艾米委屈地癟著嘴。

「好啦好啦，下次不要這樣了。你要小鳥還是鳥窩，讓別人拿下來就行了。」趙石達馬上妥協。

趙石達是職業拳擊手，自古文體一家。趙石達為人豪爽，好吃好玩，混跡在娛樂圈中倒是如魚得水。傑森也是娛樂圈中有名氣的經紀人。兩人有時會在某些場合碰上，一來二往，兩人漸漸熟識。因為趙石達的家庭背景，傑森也有意攀交。兩人交情倒也不錯。事情發生時，傑森竭力鎮定，第一時間聯繫上趙石達。傑森覺得自己的心一直玄著，吊在嗓子眼，現在才略微緩下來，想起來又是一陣后怕。

「小姐這會兒在飛機場，估計晚上就能到。」旁邊站著的阿美突然投下一個重磅□□。

艾米努力斜眼，餘光瞄到阿美，掙扎著坐起來。趙石達阻止艾米的亂動。江少君走到床頭把病床搖起來，墊高枕頭，幫艾米調整舒適的位置，「什麼？你告訴姑姑了。」艾米一聲驚呼。

「不要亂動，小心脖子。你當時昏倒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馬上聯繫小姐了。小姐說她定了最快的機票趕過來。剛剛李克跟我說，他們剛下機場。」阿美說。

「你有沒有告訴姑姑我是怎麼摔下來的？」艾米問。四周大家齊刷刷看向她，阿美面不改色，坦然面對眾人的目光說：「我跟小姐說，江少君喊了小小姐一下，小小姐嚇了一下就從樹上摔下來了。」

「阿美，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少君當時也是著急，也沒想到艾米會摔下來。」傑森著急地反駁。

「我只是說了事實。」阿美語氣平淡。

「你。」傑森覺得頭疼，又想不到詞反駁。

「沒事沒事，跟趙子凌解釋一下就行了。」趙石達一臉的無所謂，「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姑姑肯定會很生氣的。」艾米慌了神，不知所措。姑姑肯定會把她摔跤的事情記在江少君頭上的。

「不小心的嘛。沒事的，你姑姑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而且醫生說你沒有大礙，過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趙石達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