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東皇鍾起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緣起緣滅。
何為神,何為魔?
何為生,何為死?
灼華雙目通紅,殺的天地變色,十位帝君接連隕落,帝君隕落時會有異像,一時間,八荒所有神魔走獸皆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看這個殺紅了眼的魔物。父神母神也受了重傷,兩人相互攙扶,灼華長劍護體,全身發出紅色的光芒:「就憑你們,也配與本君一戰。」
長劍破空,即將刺穿父神身體時,桃夭醒了過來,見此情景,嚇的破聲大叫:「不要!」
灼華看都沒看她一眼,手中長劍沒有絲毫猶豫便刺穿了父神的胸口,頓時天崩地裂,波起雲涌,日月顛倒,自東方降下天雷和天火,化為神鳥,徘徊嗚咽。桃夭幾乎要暈過去,過去數萬年的時光浮上心頭,想到父君的音容笑貌,喃喃自語:「父君,父君。」
母神面色波瀾不驚,只是輕輕撫摸父神的頭髮,然後說:「等我。」母神雙臂一舉,滔天大水騰空而起:「魔物,納命來。」
灼華冷笑一聲:「還以為你們兩個有多厲害,不過如此。看本君的。」
桃夭飛空抱住他:「灼華,求你,不要。」
灼華把玩著她的髮絲,露出輕蔑的目光:「他們先動手的,本君不過自衛而已。」
「求你,父君母上撫養了我幾萬年,你已經殺了我父君了,求求你,不要傷害母上了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母上了。」
灼華推開她,彷彿在看一個笑話一樣:「放過她,他們怎麼不放過本君,而且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桃夭從未見過灼華用這樣不屑的目光看著她,每個字都如同刀子一樣割在她身上「你不過是本君無聊時的玩物罷了,若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還能引出父神母神,你以為本君會留你在身邊這麼久,滾開。」
桃夭捂住心口,絕望一陣陣襲來,失去父君,又被灼華這樣奚落,她只恨不得與父君同時隕落,可是想到灼華曾經的款款深情,想起他的許諾,她強裝鎮定:「灼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可我不信你以前都是騙我的,你答應過我的,離開這裡,天大地大,自由自在的。」
灼華眼睛中的血紅色更加鮮艷,連話都懶得與桃夭說了一樣,慵懶地提起劍,便向母神刺去,桃夭尖叫著擋在母神面前,她三番四次的阻攔似乎更激起了灼華的殺意,他用力一推,桃夭受力吐了一口血,斜斜地砸在旁邊的山上,然而她感覺不到自己的痛苦,因為她親眼看著灼華又將劍刺入母神的胸口。
桃夭無力地跌倒在地,閉上雙眼,她寧願剜去雙目,也不要看到父君母上死在灼華的手裡,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灼華手中的劍化為狐尾消失,走向桃夭,邪魅地在她耳邊說:「夭夭,沒事。」
桃夭一把推開他,驚恐地說:「滾,不要碰我。」
灼華似乎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不開心地說:「你不要挑戰本君的耐性,本君今日不想殺人了,你可以留在本君身邊,這是你的榮幸,本君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桃夭捂住雙耳,抬起頭:「我只要父君和母上回到我的身邊。」
灼華皺眉,然後眯眼:「你不要不識抬舉,如果你再這樣和本君說話,休怪本君不戀舊情。」
一道黃光掠過,金甲附體,面如冠玉,昊余出現在桃夭的身邊,眼神鎮定,拉起她,手中的伏羲瑟指著灼華。桃夭用力地抓住昊余,終於忍不住哭了下來:「哥哥,你怎麼來了。」
昊余冷冷地看著灼華:「殺父弒母之仇,今日本君就和你算清楚。」
灼華不屑地冷笑:「手下敗將而已,你自己來了倒省了本君再去找你,今日本君就叫你有來無回。」
桃夭掙扎著握緊昊余的手:「哥哥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對手的。」
昊余不理會,只是手中漸漸握緊的伏羲瑟表達了他的決心。兩位帝君同時騰空,一時黃光與紅光交織在一起。昊余不是灼華的對手,灼華起了玩心也不著急殺他,只是懶洋洋地擋去他的攻擊。一家人在茅屋的時光慢慢浮在心頭,孤寂了千年時光的心,是他們賦予了自己名字,快樂,是他們教會了一棵樹什麼是愛,桃夭凄厲地叫了一聲「啊~」昊余和灼華同時停手,感受她突然迸發出不屬於她這個層次所有的力量。果然,桃夭藉助了東皇鍾之力,東皇鍾發出黑色的光芒,破空而起,升至高空慢慢變大,黑色的煙霧將灼華籠罩,神器之首的吞噬之力開始吞噬灼華的力量,夾雜著腐蝕的暗勁,劇烈的痛苦讓灼華失聲尖叫:「賤人,你在做什麼!」
桃夭的下唇被她咬出血,昊余飛下來站在她身旁不說話,許久灼華的叫罵漸漸減弱,消失,桃夭吐出一口血,倒在昊余懷裡,東皇鍾高速旋轉變小,又變成最初的樣子回到桃夭的腰間。桃夭透支了力量,說不出話來,昊余心疼地抱著她:「夭夭,你這樣我很心疼。」
桃夭咳了一聲,又吐出一口血,昊余手平放,一碗氤氳著霧氣的綠色液體出現在他手上:「夭夭,這是神器神農琴的忘情水,你喝下它,忘了灼華做的一切吧。」
桃夭別過臉不說話,昊余見她這樣莫名不爽,吼到:「夭夭,你就這麼愛他,可是我也愛你啊,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桃夭一把把碗打在地上,玉碗破碎的聲音讓桃夭打了一個激靈:「不。」她掙扎著起身:「不,灼華不會這樣對我的,我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