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470章
第466章《屬國》(給我花啊!)
突然被甩開,毗伽爾踉蹌顛簸了一小步,站直身後愣愣看著前面這位尊貴奪珠的人。有所領悟的詢問:「你……你是……」咕嚕吞了一口沫液,駭懼的小聲道:「是吐……吐蕃皇……皇上?」
「呵……」瞧毗伽爾如此害怕,阿真抿著笑點頭道:「不錯!有些智慧,能為豹師三部的主將,巴慈爾不昏。」
卟通……
毗伽爾聽聞是,雙腿頓時疲軟,無法自主的卟通想要跪地。是了,是了!他怎麼就沒看出來,能與遼國智王稱兄道弟,而且身上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和吐蕃皇后如此的緊著。除了吐蕃皇上外還會有誰?他早該想到,早該想到呀。
「外……外臣罪該萬死,請……請吐蕃皇上治罪。」毗伽爾老臉大哀,悔不當初啊。竟然下沉香於吐蕃皇上,他六十二部族的英魂皆背於他身上了。
「好了,起來吧。」阿真知道他害怕什麼,抿著笑扶起嚇的三魂七魄都不見的毗伽爾,「沒事,本皇肚量沒那麼小,不會派兵攻打你黑汗的,放心吧。」
「謝吐蕃皇上,謝吐蕃皇上。」差那麼一丁點他黑汗就血流成河了,毗伽爾喜極而泣,如對待再生父母般連連向阿真躬拜道謝。
能令人處在極度害怕與恐怖的不是殺死他,而是用他們心中最怯忌的事情來威脅他,真是永恆不變的真理。人都有弱點,只要掐准其命脈,任你再如何的錚錚鐵骨,再如何的威武不屈。怕也要崩潰,怕也會嚇的直哆嗦。
深明這通道理的阿真吮著笑,朝連連躬謝的毗伽爾喚道:「好了,好了。」
「謝吐蕃大王。」處在恐懼中的毗伽爾不敢造次。
從頭把他看到腳,再從腳認真看回頭。阿真指著他腦袋上的半邊毛贊道:「此髮型,真可謂曠絕古今,出類拔粹。」贊完拔了拔半邊頭髮上的小辮結,好奇問道:「此發你是如何想出來的?」
「呃?」處在心膽俱裂的毗伽爾見吐蕃大王討論他的頭髮,狐疑的小心覷了前面的阿真一眼。見到他面目詳和,才鬆了一口氣回道:「回吐蕃皇上,此髮型是我豹師象徵。」
「原來如此。」觀看如此非同尋常的腦袋,阿真好奇問道:「聽聞你們有什麼虎師、鷹師、豹師。然後還有什麼咄陸部,七七八八的。」
「是。」毗伽爾據實說道:「是有這些師部。」
「喔。」比劃走廊笑道:「咱們走走,邊走邊講。」
「是。」毗伽爾不敢說不,渾身濕淋的跟著他大爺向寒雪之中遊走而去
悠哉游哉信步於寒雪之中,阿真睇看了身邊的非主流一眼,含著濃濃笑意說道:「其實我挺想去你們漠北逛一逛。」比著天際夢幻說道:「催虐的漫天風沙,連綿的土丘堡壘。騎上駱駝把自已包裹的嚴嚴實實,穿過一坐坐土丘,越過迷人的沙漠荒野。」
跟在身邊的毗伽爾心裡兀突,連連躬謝邀道:「如吐蕃皇上得空,千萬到我黑汗一游。」只要不是想侵略他國土,他黑汗必定會把他敬奉的如老爹一般。
「一定一定。」阿真心情很好,點頭說道:「本皇一定得去住住你們的牙帳,騎著駱駝好好看看漠北風光。」
邀請的毗伽爾聽到牙帳這兩個字立即愣怔了,疑惑的叨念:「牙帳?」
無發現他亦樣的阿真把正歷與這裡弄混了,欣喜的點頭說道:「就是你們沙漠中的雄鷹,偉大的大可汗居住的大氈房——牙帳。」
「沙漠中的雄鷹,偉大的大可汗?」毗伽爾一顆冷汗從半邊毛的腦門滑下,這個世界上能稱偉大雄鷹的,除了遼國還有誰?他們黑汗沒有雄鷹,禿鷹倒是有一群。
把正歷與這個世界搞亂的阿真,見身邊的人如復讀機一般,惑疑的扭頭詢問:「毗伽爾,怎麼?不歡迎我嗎?」
「不不不。歡迎,當然歡迎。」滑下大汗的毗伽爾連連搖頭,咽了咽喉嚨小心說道:「吐蕃皇上,黑汗沒有牙帳,也沒有雄鷹。」
「咦?」聽到這話,阿真一愣,停下腳步打量他,狐疑問道:「沒有?」
「沒有。」毗伽爾搖頭緊急說道:「外臣的可汗是巴慈爾,宮殿設於八刺沙袞。」說到這裡,小心亦亦輕睇了看他的吐蕃皇上,輕輕搖頭,「沒有什麼牙帳,也無雄鷹,更無偉大之說。」在他大爺前面,誰敢稱偉大呀。而遼國強大,除他吐蕃外,誰敢自稱雄鷹。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沒有?」阿真不可思議的指著他大聲道:「你們有所謂的虎師、鷹師,而且還有咄陸部等,怎麼可以沒有這些?」
毗伽爾見這位爺聲音突然大驟,頓時嚇了他一大跳。立即哀著臉訴道:「是有這些部族,可可……」真的沒有呀。
見他吞吞吐吐,阿真眯眼打量眼前這個非主流,狐疑問道:「你們所謂的虎師、鷹師,是不是都是所部的貴族統領?」
「是的,是的。」當然是貴旗統領,然道會是平民去統領嗎?吐蕃皇上問的是什麼話。
阿真見他應是了,點頭再問:「除咄陸五部最為強悍外,你們還有五弩失畢部,而弩失畢則有五大俟斤,沒錯吧?」
「這……」毗伽爾是土生土長的黑汗人,對於本國的歷史可是熟爛,但是在這裡卻一度被搞糊塗了。
「吐蕃大王,我們黑汗咄陸部最為強悍嗎?有什麼弩失畢部嗎?大俟斤是什麼?」毗仳爾愣愣的反問。
詢問他的阿真聽他傻愣的反問,身板立即不爽的向後傾仰,不可思議的喝道:「是我在問你,怎麼變成你問我了?」這個黑汗是什麼鬼國家?不是說前身是突厥嗎?
「是是是。」突然被喝斥,毗伽爾很是疑惑的搔了搔沒毛的那半邊腦袋,搖晃著大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真的不曾聽聞有所謂的弩失畢部,也未曾聽聞有所謂的俟斤一詞。」
阿真見他這麼堅定的說沒有,眯著眼詢問:「你是突厥人吧?」
「呃?」毗伽爾頭腦一團槳糊,狐疑看著眼前的大爺,更正道:「外臣是突厥族黑汗人。」剛才他不是一直黑汗,黑汗的叫嗎?吐蕃這個皇帝有毛病吧?
同樣被搞暈的阿真瞪大著眼珠看著毗伽爾,猛然想起這個見鬼的世界與正史完全是兩個世界。晃了晃暈炫的腦袋,比著前面繼續朝前遊走而去。
「對了。」走著走著,阿真突然想起件事,好奇的詢問道:「曾聽聞你們漠北的有許多馬匪,這些馬匪可以瞬間將人剔成白骨,可有此事?」
快冷死的毗伽爾,沒有他那種閑情意致,縮抱著自已回道:「游連於大漠與野原上的馬賊是不少。」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再道:「至於把人剔成白骨,不單是馬賊,許多逐水草而居的漠人與原人都會。」
「喔。」聽到許多人都會,阿真更好奇了。「說來聽聽。」
「這有什麼。」毗伽爾雖然不明白他真正想問的是什麼,可卻也據實回道:「不單是我黑汗,吐蕃與遼國的眾多牧民也都會。」
「我吐蕃與遼國也會?」聽聞此話,阿真挑起眉頭詢問:「等此曠世絕功,不只是你黑汗才會嗎?」
「當然不是。」毗伽爾搖頭道:「吐蕃與遼國曾也是逐水草而居的部落,對於宰殺牛羊剔骨蒸湯,全都也是一把好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全都是牧民出身,把牛羊馬匹剔出一副完好的骨骼有什麼難的。
聽完他的話,阿真一愣。失笑更正道:「毗伽爾,我說的把人剔成白骨,不是這樣剔的。」
「那吐蕃皇上的意思是?」不是這樣剔,要怎麼剔?
「揮舞手刀,在人身邊轉上幾圈,瞬間便把活生生的把人剔成一副骨骼。」
「不可能。」毗伽爾想也不想的搖頭回道:「絕對不可能。就算再熟練的屠牧,也須剔三刻鐘,怎麼會有轉幾圈就剔的只剩骨骼之事。」
「沒有嗎?」電視劇把牛都吹暈了。
「絕對沒有。」毗伽爾非常堅定,信誓旦旦道:「如真有此神人,把外臣抓去讓他剔都行。」
阿真看了看他,結束這個話題說道:「你整日去禮部上貼,為的就是見本皇,現在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毗伽爾聽聞他要放他回去,頓時非常敬重的向前急趟了兩步,然後轉身跪地高呼:「奉巴茲爾可汗之命,外臣毗伽爾代國君可汗拜見吐蕃大王。吐蕃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心,有心。」負手的阿真眉開眼笑的喚道:「起來吧。」
「謝吐蕃皇上。」
「代本皇向其可汗轉答感謝之意。」說完轉身朝沙虎喚道:「把黑汗使節放出,再令禮部接收其貢俸之物。」
站身的毗伽爾聽聞此話,大喜的立即再跪磕:「吐蕃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收下黑汗這個屬國,阿真撂笑說道:「回國后與茲巴爾說,如有空叫他來王廷與我說說話。」
「是,外臣必把吐蕃皇上之話一句不漏轉告可汗殿下。」
「好,去吧。」
「謝吐蕃皇上,外臣告退。」因禍得福呀。毗伽爾萬萬也沒想到,他想殺的人竟然是吐蕃皇上。而這位吐蕃皇上真不得了,非旦無降任何罪,還不計前嫌的接受他黑汗的覲見。別的不必說,單其胸襟就無人可比擬。
抿笑的阿真見鷹衛與毗伽爾離開了,立即用手揉了揉僵硬的笑臉。深深的感嘆這個吐蕃皇上真不是人乾的,無時不刻都須保持虛偽與虛假。
蒙蒙白雪不停飄絮,給空曠且幽靜的內園添上了一絲幽冷。
巨大的花園鮮花枯敗,敗葉枯滕上厚厚染著白蒙的冰晶,清晨的寒風冽冽刮過柳枝枯梢,卷落層層冰雪。
所有人一走,哀草枯園內更是磣冷寒涼。
站於天宇下的阿真,抬起手掌仰天感受著點點冰涼的輕觸。靜靜佇立於迷茫的天宇下,好一會兒他才收回手掌,輕輕吁出一口寒氣,漫無目標地探搜這個巨大的內園。
林府很巨大,無比的巨大。別的不說,單就婉兒她們居住的內菀都須逛整整一天,且還不包括山川林湖。
內園隸屬於內菀,其佔地之廣自然不在話下。
雖說是林府,可阿真只知道他的府抵小皇宮一號,具體的格局是怎麼樣,卻是蒙蒙憧憧。因為他每次回府,他不是在大廳就是在內菀。不說別的,單就西、南、北院他都沒有踏進去過。
所以……
「草!」輕聲咒罵,阿真大窘的搔了搔腦門,朝白茫茫的四周投去無數暈眼,頭昏眼花的腦袋流下一顆大汗,竟然在自已的府里迷路了。
雪依然不停飄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阿真攏了攏身上的白貂披,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四周處在白茫茫的世界里,位於環月閣樓南邊的梅松林中,他分不清身在哪裡的穿俊在密密的梅縫松隙間,貂披所過之處,依附在白梅上的晶雪被折騰的層層掉落積雪堆中。
「媽的。」兇惡的咒罵了一句,阿真非常不爽的扯過被樹枝勾住的貂披。咧咧破罵:「這個府是誰建的,真他媽的吃飽沒事幹。」好端端的在這裡弄一大片松梅幹什麼?
如欽天司聽到這番話,肯定會痛哭流涕,哀聲泣呼。這不是一般的梅松啊,這些梅松可是特地從天山移來的風水梅松。這三萬二千株,可是五千名兵士長途跋涉,為他大爺不遠千里運送而來的,而他大爺不知他們其中的辛酸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裡吃米不知米價。
連日的雪令林間的積雪厚了起來,輕輕踩進的腳步須重重的提起。所以阿真非常的累,非常的辛苦。
咒罵連連穿縫過隙的大爺,如果知道就在他左邊五十步開外,有一條暖玉石鋪成的平坦小道,小道上的白雪被整齊的掃到路邊,非常的好走,非常的舒服,不知這位大爺會不會跳腳吐血。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密密麻麻的梅松,外加霧茫茫的白雪摭住了他的雙眼。所以……
「他媽的。」一句咆含憤怒的三字經又在詭靜的林中響起。重重拔起深陷進厚雪中的大腿,感覺跑進靴子里的融化的冰冷,阿真的老臉不發紫也得發青。原本很好的心情,已被頭上大冒的煙搞沒了。
艱難,艱難,萬分的艱難。
又半個時辰過去,大罵自已吃飽撐著沒事幹的林阿真,七孔冒煙地狠瞪著腳下的這條暖玉石路。無法相信的扭頭朝林子邊延綿向遠處的石路眺去。
「我草你媽的。」一句抓狂的怒罵劃過天際,鐵青的臉冒著青煙,無法相信他千辛萬苦、翻山越嶺、顛簸崎嶇的那一段路,竟然是冤枉路。
「媽的。」洶湧怒罵完,七孔噴氣的恨恨轉身。發誓一定要把設計此府的人抓起來剮皮,好端端的沒事給弄出一大片梅松林子,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第467章《依然會痛》
愣看了延伸向遠處的暖玉石道,阿真把一肚子氣罵完。才抬起被霜雪濕盡的履靴,措敗之極,垂頭喪氣的轉身朝未知的地域繼續履步而去。
沿著暖玉石道走不到一會兒,喪氣的他雙眼立即閃出一絲湛亮,彷彿尋到新大陸般,樂不可支的朝前面那道爬滿塍物的牆身奔近。
有牆就好,有牆就有門。終於理解為什麼發現什麼東西時,大家都愛說「有門」了。原來「有門」竟然是那麼給力的辭彙。
果然,興奮跑近后。彎延的暖玉石道未到盡頭,一扇小巧典雅的拱門靜佇在牆中央,上面枯綠倒騰植物上,鑲嵌豈豈白雪與層層冰晶,而小道則無止境的向這扇拱門內,不知延伸到何處。
此門必定是內園與別處的扭鏈。內菀主院布滿無數暗衛,內園只有定時巡查的侍衛。而且內菀不是隨便人都可以進來的,所以他遊逛這麼才沒見到任何人。不過只要出了內菀的地界,那人可就多了,縱然現在大家都各司其職的在忙。可那小貓三、兩隻的匆匆路過還是會有的。他也不須要小貓三兩隻,單有一隻就足夠了。而他也終於可以擺脫這個令人大窘的境地。
興奮思濾的阿真穿過拱門才一會兒,便更加興奮的嚷道:「果然……」
就在他正前方一棟幽靜的小樓靜佇在飄雪中,小樓的四周有無數梅花,數株雅竹,殘柳敗楊數十株。經受不住嚴寒考驗的柳楊以殘敗之姿乍立,而竹梅兩友正以堅刃不拔的傲骨與嚴寒抗爭。在竹梅之間,那條暖玉石的花徑蜿蜒路過小樓,向遠處越伸越遠,最後消失在迷迷的白霧之中。
而小樓呢?以綠攀藤爬伏,曲廊圍欄伴沾著層層白雪,冰花格子窗檻漆著天宇的藍,糊窗的棉紙則與漫天的白雪相映。遠遠看去,空靈清幽,猶如仙境般的美麗。
細觀遠方那棟清幽小樓的阿真,狐疑地喃喃自語。這裡還是他府抵吧?如果是,這麼美麗的地方,他怎麼會不知道?
「你到底要怎麼樣?」一聲清脆悅耳的嗓音,透著責斥大聲的從樓內傳出。
快靠近小樓時,阿真聽到這句話,頓時更狐疑了,皺著眉頭輕輕停下腳步,不明所以地愣看著處在白雪中的小樓。
「你倒是說呀。」沉靜了好一會,清脆悅耳的嗓音又起,只是問語里多了些許焦慮。
此話落地,靜立在白雪中的阿真便沒再聽見聲音,狐疑加好奇的他很是奇怪。他發誓真的不想去偷聽樓內的人談話。可是這是他的府抵、呃!這裡應該還是他的府抵吧?所以身為老闆,應該去關心自已的員工情況。而且剛才那兩句話像是挺煩惱的,他這老闆怎麼可以不過去關心關心。
飛速為自已的無恥找了個理由,頓時嘻嘻作賊般,躡手躡手腳的挪向白棉糊住的花格窗,隨意毀壞公物的點破棉紙,賊樣大的眼珠咕嚕往房內偷窺進。
樓內的小宇室古典雅緻,灰濛的曦亮下,一名美麗的紫衣女子雙眉帶著怨懟,正以幽怨的眼神,看著坐於她對面那位氣息陰鬱,沉默寡言的高大壯漢。
偷窺的阿真見到房中的這兩人,立即把緊屏的呼吸屏的更緊了,這兩人不是別人。紫衣女是含雪,而沉默男是阿四。阿四?顧名意思也就是兀鷹四隊長——沙軾,這個名字還是阿真給取的。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兩人警覺性都高於常人,要不是風雪大,別說靠近小樓,怕是站在小樓三丈外,都要被發現了。
這一點也不正確,是沙軾心亂了,不然縱然風雪再大,任阿真再如何的緊屏呼吸怕也無濟於事,可是現在的沙軾心亂如麻。坐在椅上的他默然無語,面對含雪的責問,他無法回答,更無法為自已辯解隻字片語,唯有默默承受她的責怒。
責問的含雪見他依然酷酷的不吭半聲,不忍過於訶責的放柔聲音詢問:「沙軾,大錯已鑄,不能再拖下去了。」
含雪此語令沙軾僵便的身軀微微一顫,喉嚨顫抖的輕輕嘆了一口氣,擱在茶桌上的小手擰的死緊,不知該說什麼地搖了搖頭,選擇繼續沉默。
見到裡面兩人的行為如此古怪,偷窺的阿真一時也滿臉疑惑。阿四是錚錚鐵漢,上能打飛機,下能秒坦克,飛天打衛星,下海滅航母。怎麼表情會如此呆脞樣?
屢等不到回答,美麗的含雪小臉微變,咬著紅唇詢問:「你不喜歡我嗎?」
「不……」沉默的阿四聽到這句話,立即仰頭反駁,可隨後又低垂下腦袋,沙啞回道:「雪兒,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怎麼等?」聽聞再等等,含雪雙眼發紅,淚從眼眶溢出,捏著小棉拳往靜坐在前面的阿四身上不停捶打,聲聲哭泣:「該死的賊子,誰會喜歡你這冰塊,誰會喜歡你。你這個大冰塊誰會喜歡你,你這個無恥的賊子。」
坐於椅上的阿四無言,巨山的身軀隨著她的扭打而搖搖晃晃,不反抗的任含雪點點的拳頭落在他身上,處在天人交戰掙扎中。
「你到底害怕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見他如此模樣,含雪哽咽的甩開他,哭泣吶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有意思。
做賊的阿真看出那麼丁點味道,這兩人有貓膩,而且是非常大的貓膩。
沙軾見她哭的如氣傷心,艱難的深嘆了一口氣,蒼桑的站起身,一顆心難受萬分,伸出粗壯的手臂,把聲聲泣涕的人兒輕摟進懷中,沙啞的放柔聲音安慰:「別哭了。」
含雪被摟,氣憤的在他巨大的懷抱里激烈的掙扎。見掙扎不開后掄起小拳頭不停捶打他,隨後卟通埋進他懷裡凄悲的哀聲痛泣。
「要怎麼辦,你說要怎麼辦?」
「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被摟的含雪又聽到這句話,猛然仰起腦袋,美臉布滿淚漬的對他吶吼:「我們一起去死,一起死……唔……」
含雪的哭嚷未完,小嘴立即被高她一個頭的沙軾堵住,隨後兩人便陷入長長的熱吻里。
精彩,精彩。
刺激,刺激。
貓在外面偷看的阿真口乾舌燥地看著這一幕,一顆被飄雪冰冷的心頓時火熱起來了。萬萬也沒想到在這麼寒冷的天里,驚見如此火辣的一出。更沒想到此次主演的男女主角,竟然是阿四與含雪。
「脫脫脫……」睜著咕嚕大的眼珠,阿真吞了一大口沫液,心中不停吶喊不要再廣告了,應該直奔主題才對。如此曲徑幽深,荒無人煙的房內。酷男深吻住嬌女,那接下來的,肯定要上應天意,下順民須。寬衣解帶,纏綿悱惻煽辣辣的做出最原始的彼此取暖之事,不是嗎?
「唔……」含雪淚停了,嬌靨含羞。喘出纏綿的一聲后,羞羞情睇了眼前酷酷的沙軾,乖順無比的把香香的小腦袋伏趴在他結實健壯的胸口,咄咄*人的小嘴停歇了。
阿真的眼珠瞪的非常的大,雙手高攀在窗檐上,心急如焚他,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相擁的兩人有以下的動作。一時之間他是恨不得闖進去,幫阿四把含雪的衣服脫了。又痛恨自已手中沒有遙控器,不然他肯定會快進、快進、快進。
小睡了一會兒的邀月起來后,便先到環月查看。含霜、含冰都在,就只有含雪不在。輕嘆一口氣,她見少主依然在熟睡,交待含霜與含冰幾句,輕輕退出閣房,若有所思的向南院奔走來尋,這個含雪越來越不像話了,少主何其精明,想必早就有發覺了。
急走的邀月頂著漫天的風雪,安靜之中很快便又陷進理不清的困惑里。
自五天前的那一夜后,主人便不曾來過她房內。雖然不知主人是怎麼了。可是隱隱之中卻感覺有那麼些許奇怪。以經驗來判斷,正迷戀於她的主人怎麼會不來?是否她做錯了什麼事?
披著白狐雪披的邀月吸了吸凍紅的小鼻子,攏了攏披肩鑽過精緻的小拱門,向兀鷹的休息間邁近。再想到含雪的事情,她的頭頓時一個二倍大。
偷窺的阿真見那兩隻蝸牛慢吞吞的從相擁放開,然後阿四溫柔的手輕撫著含雪的嬌靨。沒辦法按快進的他,簡直就急壞了。心急如焚中,阿真把那個該死的「作者:阿真淺淺」咒罵了不下千遍,明明知道他心急,還不趕緊快進,羅哩羅嗦一大堆。瞧把他鬧騰的……
走到兀鷹的休息樓時,邀月愣了,歪著美麗的脖頸向那個攀在窗檐男人看去。此人不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主人。可是主人攀在兀鷹休息房的窗戶上在幹什麼?
邀月滿肚子狐疑歪著脖頸,無聲的向自家主人走近。直到走到他背後,她詫異主人竟然還渾然不覺。
好奇的水目睇看了看這個半蹲著身子的主人,邀月伸出小棉手輕拍了拍全神慣注的阿真,惑疑詢問:「主人,您在看什麼?」
「啊……」處在焦急中的阿真突聞背後有聲音,頓時嚇了一大跳,驚聲的呼喊驀然從大嘴裡瀉出。
「誰?」輕撫著含雪水臉的沙軾終於驚醒了,冷下柔情的酷臉,轉身朝聲音來源結霜的喝叱:「是誰?」
被嚇到的阿真轉身見到是邀月時,突聞裡面霜凍的喝叱。做賊心虛的他心頭一跳,飛速拉著邀月的手,懼怕的小聲急喊:「快跑。」話落,人早已奔出許丈遠。
喝叱的沙軾聽聞房外離去的聲音,臉色大變,飛速抽出腰間的鷹刀。
含雪臉兒緋紅,驚見身邊的男人殺氣騰騰,趕緊拉住他急道:「是邀月。」
「邀月?」要破窗而出的沙軾聽到這話,立即愣了。
「是。」輕聲吁出一口氣,含霜嬌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一直左右不定,前些天我有與邀月說過此事。」
「是……是嗎?」收回鷹刀,沙軾雙肩禿喪,跌坐回椅上,喃喃道:「要下地獄就讓我一個人下吧。」
含雪瞧見他如此頹喪模樣,挪身坐在他腿上,輕聲安慰:「我會求少主的。」
「可……」沙軾很是煩惱,看了看坐在腿上的含雪,措敗的垮落雙肩,輕嘆了一口氣便不再言語。
才剛剛詢問,就突然被拉著逃命。邀月美臉狐疑,直到見他跑的氣喘兮兮仍不肯定地往前奔跑。疑惑的出聲詢問:「主人,為何要跑?」
沿著暖玉小道狂奔的阿真邊跑邊扭頭向後頭看,見到無人追來,才喘著粗氣停下狂奔的步伐,彎著腰猛喘著粗氣。
跟著跑了大段的路,邀月臉不紅氣不喘,輕拍著彎腰喘氣的主人,直到他喘順了氣,才關心的詢問:「主人怎麼呢?」
「沒事,沒事。」挺直身板,阿真輕輕再喘出一口氣,擺手道:「好險。」
險?
見他說好險,邀月細眉輕顰,若有所思問道:「主人剛才看到什麼了?」
「那個……哈哈哈……」老臉緋紅地看著眼前這張絕艷的水臉,阿真掩飾擺手道:「沒事,沒事。」
「喔。」大概知道的邀月也不戳穿他,好奇詢問:「主人,是何時來南院的?」
「南院?」很是尷尬的阿真聽到南院,一時愕然了,愣愣反問:「這就是南院?」
「是呀?」不明不白的歪著小腦袋愣看著他道:「主人不知道?」
「那個,呵……」好吧,他這個一家之主是混了一些,連逛自已府抵都迷路,說出去大概會被人笑掉大牙了。「我經常外出,所以……」
邀月見他臉有訥色,乖順的搖頭道:「主人事忙,不認得自也理所當然。」
「呵……」不知該說什麼,阿真攏了攏披風,比著前面的道路問道:「此路通何處?」
「內園。」
「原來是內園。」心有結扣,阿真渾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張天仙絕顏,揚手朝邀月拜拜道:「好吧,邀月先忙。」唉……,原以為心情平復了,沒想到再見到她依然如此之痛。看來他得出去躲一段時間才好。不然到她要嫁人時……
想到邀月要嫁人,向前走的阿真心猶如活生生被人挖割。捂著胸口,五官頓時痛的絞在一塊。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啊!
「主……」紅披繫結上的絕艷美顏瞧見他轉身向白雪中離去,邀月小聲輕喚的那個「人」字消失在絮飄的白道之上。美麗的水眸清楚的見他轉身那一剎那的難甚與哀痛。想回那一夜他離開時對她索要的那一個擁抱,與寞落的話語,糊塗之中初見些許明朗。
直到遠處的那個披雪的身影消失在眼界里,邀月朝空無一人的幽靜雪道喃喃自語:「是為我嗎?」
絕艷的顰靨糊塗了。她是屬於主人的,只要主人願意,隨時都可以擁有她。但……
邀月想不明白的再向遠處的雪道眺去一眼,最後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去尋找含雪。
一條連結的蜿蜒小道,兩人背對著越走越遠。撫著胸口的阿真深深嘆出一口氣。自那一夜后,他便無法再見邀月,也因為她,他更不敢踏進內園來。
回想那美麗的雨夜,一種難堪與愧澀從阿真的心底油然而升。腦子裡全是她把刀按在脖頸上,跪在他面前哭嚷她是人的記憶。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緩步的阿真深深一嘆,一種難堪的苦澀瞬間漫延遍全身,止步於飄雪中,仰起想要落淚的臉龐,徐看從天上掉下來的點點綺麗。集傷感、悲凄、尷尬、酸楚於一身。「我本將心邀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本以為自已可以度過去,沒想到邀月殘留在心中的痛,依然痛的那麼的清晰。他林阿真是人嗎?能算是人嗎?
第468章《求婚》(沒有花)
悲愴的返回內園時,阿真噓聲告戒了在環月房內守候的含霜與含冰,戴著偽笑走到沉睡的環月畔邊,靜凝著這張漾柔的臉蛋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日近中午,一條修長的身影緩步踏進內菀,路過各間瓊閣之時,皆然虛聲的告戒了想要呼喚的各閣侍女丫環。
溢滿馨香瓊婉閣前,迎來了那道碩長英挺的身影。
阿真自已也不知道怎麼呢?原本他的心情不錯,可是自見邀月後他便覺的抑鬱難舒。雙腳在閣門前落定時,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深嘆了一口氣推開廂門,向這位無比婉約善良的結髮妻子靠近。
在窗前的書桌上,正在凝神看書的婉兒聽到開門聲,輕抬起小腦袋朝外喚道:「瓊玉,是誰來了?」怎麼無聲無息的?
靜呆在門框邊的四名婢女見到少爺那噓聲的手勢,默然低垂著頭顱,不敢去回應主母疑惑的詢問。
本以為婉兒在睡覺,可是沒想到她卻起來了。輕輕愣怔過後。阿真詫異地向屏風後走去。
正疑惑瓊玉為什麼不回應時,突見自家夫君從屏風后出現,婉兒驚訝地輕喚:「夫君?」
走出屏風時,阿真便見到他這個溫柔婉約的結髮嬌妻。只見她穿著柔細褻裳,凝滑的褻裳上綉著幾枝紅色的臘梅。很顯然眼前的佳人剛起床不久。坐於書桌的她小手掬握著一卷書冊,傭懶的嬌軀散著懶懶誘人氣息,彎而細的眉猶如兩輪新月掛在懸膽般的瑤鼻之上,一雙瑩瑩秋波清澈晶透,正以訝異的目光徐看著他。
阿真驚艷打量著前面的嬌妻,寞落的情緒輕微轉變。揚起一抹笑地轉頭,恭立門邊婢女喚道:「你們下去吧。」
「是。」四名被調教極好的婢女柔柔福身,恭敬地輕退出廂門,隨後為房內的兩人關上門扇,不敢自顧離去,又深怕不知情人來打擾,靜靜佇守在緊掩的廂門旁側。
房內一空,阿真柔笑的走到愣怔的可人兒身邊,張開雙手說道:「寶貝,讓夫君抱抱。」
「真的是夫君。」驚訝的婉君見到真的是他,驚喜的擱下手中的卷冊,欣喜不已的把自已柔弱的嬌軀投入這個眷戀的胸膛內。
輕輕擁抱著懷中的小東西,阿真口鼻溢著獨屬於婉兒的馨香,低下頭顱憐愛之極輕吻細啄她的嬌靨。
「夫君……」靠在他溫暖的胸堂上,兩抹紅暈悄悄爬上婉兒的腮邊,把這個剛睡起的傭懶人兒,裝飾的更加的柔美了。
「嗯。」在她花顏上輕啄細吻的阿真停止了動作,大掌摟著眼前這個舉世無雙寶貝的芊腰,耳鬢廝磨道:「寶貝,吻我。」
轟……
此話惹的雙腮緋紅的佳人臉上紅如血痕,痕水秋眸不敢與他對視地輕轉。「夫……夫君。」
「呵……」知她害羞,阿真凝看著眼前的綺貌,摟抱著這個快羞死的稀世珍寶,向床檐輕輕靠近。
任由他的婉兒被扶坐在床畔邊,雙腮如火在燒地輕抬秋眸,結結巴巴詢問:「夫……夫君要……要就寢嗎?」
「不。」蹲在她跟前,阿真雙手握著她糾結在一起柔手,含情脈脈表白:「我愛你,婉兒。」
突來的深情打的婉君一個措手不及,一雙秋眸很是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對瞳眸,不知今天的夫君為何如此的感性。
蹲在她面前的阿真見她如此訝異,含著一抹微笑改蹲為跪,掬起她的小柔手真執道:「你是我的稀世珍寶,你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對你的愛今生今世從不更改。」
「夫君快起來。」見他向她單膝下跪,婉君嚇了一大跳,急忙起身想要攙扶起突然發病的夫君。
「寶貝你坐著。」拉坐下要起身的驚慌人兒,阿真吮笑地搖頭看著這張關心的小臉,溢滿柔情的說道:「我沒有生病。」
小柔手輕擱在他的額頭上,婉君很是狐疑的回道:「那夫君快起來吧。」沒有發燒呀,可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阿真不吭聲靜靜凝看著眼前這位結髮妻子,像是看一輩子也看不夠她一般。
婉兒不知他怎麼呢?側著腦袋再小心的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依然無恙呀。
「婉兒。」握住擱在他額頭上的小手,阿真柔情萬分的與她秋眸相凝,「還記得我們成親的那一晚上嗎?」
「當然記得。」成為他妻子的那一夜,她李婉君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怎麼可能忘記。
回想往昔,阿真柔情漾漾:「為我穿起鳳冠霞帔好嗎?」
「嗚……」他的話一落,婉君的晶淚立即從晶眸內溢流下,捂著小嘴凝看著眼前的夫君。他記得,他還記得。「夫君沒有忘記對不對?」
「嗯。」阿真含首地輕拭去她小臉上的淚漬,鏗鏘有力說道:「對於婉兒的承諾我從不忘記。」那一夜她簡單的成為他的妻子,他曾對她說過,來日正式迎妻她過門。一年多過去了,他從一無所有的平民百姓搖身變為一國之君。而眼前的這位嬌妻一路坎坷崎嶇的陪他走過來,見證他與其它妻子婚禮,默默為他處理家務事。不曾有隻字片語的抱怨,也不曾提過他承諾她的婚禮。女人一生最夢想的是為心愛的人披上火紅的嫁衣,如此賢妻他負她太多,也對她有太多的愧疚了。這些愧疚他永遠也彌補不了,可是在有生之年他一定要給她一個最美的回憶。
「夫君、夫君……」大受感動的婉兒哽咽抽泣,無法自主的撲向他懷中,雙手緊摟著他的脖頸,淚水已無法控制了。
淚水溢滿廂房,許久的時間過去,任他摟抱的阿真跪的腿都酸痛了。含笑輕拍著懷裡的稀世珍寶,打趣道:「寶貝,你要我跪倒什麼時候。」
「啊……」摟抱他的兩隻小藕臂慌張的離開他的脖頸,心疼的小臉嬌嗔怨道:「夫君,快起來。」
「不。」扶她坐正於床上,阿真挺起胸膛,上天起誓道:「我林阿真在此承諾,對李婉君會用心去疼愛呵護,如違背誓言,人神共怒……」
「不可……」聽到此惡誓,婉君緊急驚呼,趕緊用小手捂住他口無摭攔的大嘴。
拿開嘴上的小嫩手,單膝跪地的阿真慎重無比繼續起誓:「如違背誓言,我便經練獄之火焚燒而亡。」
起完誓,放下起誓的手臂,深情脈脈凝看眼前的婉兒,「嫁給我。」
「夫君……」他突然的慎重令婉兒嚇了一大跳,愣愣羞回:「夫君,賤妾已是你的人了。」她都為他生了念梨了。
「嫁給我,婉兒我愛你。」掬起她的小手,阿真真執無比,「為我披上嫁衣,風風光光的成為我一輩子的妻子,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李婉君是我林阿真的結髮妻子。」
「我……」聽到天下這兩個字,婉兒嚇了一大跳,既欣喜又害怕的看著眼前堅定的夫君,「太……太重了,不可。」她都成為他妻子一年多了,現在還要重新成親,還要讓天下共矚,她害怕。
「答應我。」阿真萬分堅定,握住她的顫抖的小手,堅定道:「婉兒,我愛你。」
「這……」小腦袋搖的如博浪鼓一般。
見她搖頭,阿真更緊的握住她的小手,咆哮吼道:「答應我。」
突見夫君如此暴怒,婉兒受到驚嚇臉上的血色盡褪,博浪鼓的小腦袋連續點啄:「我答應,我答應。」
「呼……」鬆了一口氣,久跪的阿真緩緩站起身,捧著她的小臉,深深吻上她嬌嫩的櫻唇。「累了,陪夫君歇息一會兒好嗎?」
任他親吻的婉兒雙腮染紅,羞羞的小手輕柔的解著他的衣裳,無聲中應允了他所有的要求。
從婉兒房內醒來后,兩人共同用過遲來的午膳,阿真心滿意足的離開這個稀世珍寶的閣樓。心情不錯的向旁邊的皇宮步去。
晌午時分,紛飄的雪停了。
走過御書房的花園,阿真心情不錯的跨進寂靜嚴肅的書房內。見到埋頭端坐的那個女人如打不死的女金剛一般,果然又在批著奏章,頓時開心的大嚷:「盈盈,我們結婚吧。」
「啥?」專註批閱的奏章的盈盈睡過頭了,屁股下的椅毯還未坐熱,突然聽到這句話。愣愣抬頭朝前看去。見到那頭大色狼正大裂著嘴巴走近,她不相信自已耳朵地疑問:「你說什麼?」
「我們結婚吧。」走近的阿真笑的陽光燦爛,手擱在御桌上,朝眼前這個女人嚷道:「嫁給我。」
沒有聽錯?盈盈眯起雙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林阿真,見他笑的如大野狼一般,不搭理的埋頭繼續批著奏章。平板無緒回道:「沒空,找別人去。」
汗……
裂著大笑的阿真聽到這句沒空,奸佞的笑容凍結在臉上,小心朝那個批著奏章的女金剛喚道:「盈盈。」
「幹嘛?」手不停,頭不抬,盈盈很忙的回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呃?」阿真老臉錯愕,弱弱問道:「我們結婚吧?」
一陣沉默無聲,刷刷寫完一本奏摺,盈盈擱下狼毫筆,非常不爽的抬頭哼道:「林阿真,你很閑,不代表別人跟你一樣閑。」
我嘞個去,這個女人瘋了不成?阿真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這個打不死的女金剛,啞口無言的指著她桌邊的一堆奏章道:「忙的連結婚的時間都沒有?」
「對。」恨恨瞪了眼前這個色狼,不上當的盈盈戳破他的謊言哼道:「沒有求婚詞,沒有音樂,沒有鮮花。你求的是哪門子的婚啊?」她都給他生了個兒子了,現在才想結婚太晚了吧?這個死色狼竟敢拿她最痛之處來挑釁她,她沒把他第三根腿打斷,忍功已算是登峰造極了。
「婚詞?鮮花?音樂?」老臉訥訥的阿真愣看了盈盈一會兒,「你等著。」說完飛快的轉身朝殿門口狂奔出去。汗!原以為盈盈都為他生了個臭小子了,應該不會去在意這些,沒想到。是他錯了,盈盈原本就很浪漫的嘛。
「呃?」突見他火燒屁股的跑出去,坐在御桌前的盈盈疑惑極了,他林阿真不會真的是向她求婚吧?隨後搖了搖腦袋,否定掉。怎麼可能,這傢伙從來不在乎這些事,如他想求婚早就求了,怎麼可能在她為他生兒子后再來求,肯定他又是吃飽沒事幹,來捉弄她的。深思熟濾過後,盈盈晃了晃腦袋,埋頭繼續批閣著奏章。她老公那性子是沒得改的,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風風火火跑出去的阿真,在花富的引領下雷霆萬鈞奔進側宮,非常不要臉的闖進樂班房,在一大堆舞女與琴女中抓著一名姿色平平的琴女,刻不容緩的拉著她往御書房來奔跑。
不知發生什麼事的琴師嚇的臉色蒼白,懼怕的朝抓著她奔走的尊皇驚呼:「皇……皇上。」
抓著人就跑的阿真頭也不回的交待道:「等一下進御書房便到旁邊去彈琴,等我成功了給你個大紅包。」
「是是是。」一手抱琴,一手被他拉著奔走的琴師很是疑惑,成功什麼?什麼紅包?
很快。
當阿真抓著琴女奔到御書房殿門口,早候在一邊的太監見到他,立即把大束差不多枯萎紅玫瑰交給他。「皇上,正值冷冬,未枯的玫瑰只剩這些了。」
放開琴師的手,阿真見這些玫瑰葉瓣都呈焦黃色,如果拿這些焦黃色的玫瑰去求婚,不用說的,肯定黃!
「給我摘梅花。」大力搖頭,重新下達詣令。
「是。」梅花正值怒放時季,花富雖然不知他要幹什麼,不過花兒嘛,肯定是送給美麗皇后的了。想到這裡,花富開心萬分,領著大群宮女太監當場把殿門口的幾株雪梅摘了個光禿。
很開心的花富捧著大束梅花,興高采烈的詢問:「皇上,夠嗎?」
「太多了。」阿真可不想像他一樣把臉擋住,胡亂的抱過一大把,揮手朝琴師說道:「走,你去彈琴。」
「是。」琴師與所有人一樣霧煞煞,不過皇上下令了,也不容她多問一句。
「嗯。」阿真看了看身邊好奇的花富,主意立即一來,招手朝花富吩咐道:「你手持著花朵,裝作好奇的站在御書房門口,盡量的伸長脖子向裡面探看。」
「這……」花富一呆,嚇的直發抖道:「皇上,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沒事。」拍了拍他的肩,阿真很有信心的笑道:「皇后只會欣喜,不會降罪。」
「是。」皇上親命,就算是皇后降罪也有人擋著,不怕。
「好。」樂不可支的阿真興高采烈向御書房蹦去,超級無敵女金剛受死吧。
第469章《戰爭是何等的慘烈》
「咦?」專註於奏章上的盈盈,在寂靜里突然聽聞一陣靜雅的琴樂,錯愕的抬起起腦袋。僅只一眼,腦頓時空了,無法相信的張大嘴巴從椅上乍站了起來。
邁進御書房內,琴師聽話的抱著琴弦躲在角落裡撫起了琴。而阿真則單膝跪在御桌前,手上捧著梅花,等待專註的人兒發現他。
「你……」張大小嘴的盈盈頭腦罷工,指著捧花跪在前面的色狼,「幹什麼?」不會吧?真的來向她求婚?都老夫老妻了耶,他都不覺的肉麻嗎?
「寶貝,你是我今生的至愛。」幽美的弦律下,單膝跪地的阿真一手捧花,一手高舉宣誓:「我林阿真乞求你鄭盈盈嫁給我,我發誓,今生今生會呵護你,疼愛你。直至老死之時亦同棺而眠,如有違背此誓,就讓我雷劈火燒,受盡永世折磨。」
「天啊……」盈盈捂著嘴巴傻在當場,他……他他他、他真的在向她求婚。
「嗚……,老公。」繞出御桌,盈盈踉蹌的跑到殿下,淚流滿面的跪在他面前,一雙小柔手緊緊環住他的脖頸,號啕泣嚷:「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他是此生最美麗的願望,為他披上嫁衣是她憧憬的夙願,原以為此生已不可能了。沒想到……,該死的色狼老公怎麼可以讓她如此的感動,怎麼可以。
踏在雲宵之上的盈盈淚盈滿眶,抱著他的脖頸不停搖晃,「不准你這麼讓我感動,不準……」邊說邊把他撲到在御書房的地上,哭泣里欺壓在他身上,紅艷的嘴唇立即覆蓋上躺在地上的男人唇上。
汗……
奉命前來的百名宮女與太監,奉命伸長脖子探看。驚見這煽辣的一幕,所有人額頭皆滑下大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看著趴在書房地上的那一對男女。
「不準看。」花富大驚,腦門的汗嘩啦不停直流,氣急敗壞的力揮著手臂,把百號人和自已趕出遠遠。無法相信皇上和皇后竟在眾目睽睽,朗朗乾坤下做出房事。這這這……有損天威啊。
被撲倒的阿真頭頂上飛過一群烏鴉。當烏鴉拖過大串省略號時,驀然想到他吩咐在外面窺看的百來號人。
「唔……」緊急拉開吻他的盈盈,阿真扭頭往房外看了一眼,見到沒人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敢有人進來的。」被拉開的盈盈比水還要柔瀾,美麗的臉兒泛粉。把自已柔軟的身子投入了他的胸懷,誘人的低喃:「老公,愛我。」
這不是要讓人死嗎?
縱然他林阿真原本沒想到那檔事去,可她的這句愛我,不就是想讓他死在她身上嗎?就算不能死全,那也得去掉半條命。
一隻大掌霸道之極的猛抱過與他剛硬身體截然不同的柔軟嬌軀,另一隻大掌則有力的攔過她的腿彎,不費吹灰之力把這個芊細的美人抱起。
「七次。」大步剛跨,阿真咬牙拼了。
「咯咯咯……」被抱起的盈盈嬌笑連連,伸出小小的粉舌,誘惑地舔了舔嘴唇,「試目以待。」
「該死。」見她這副嫵媚模樣,阿真的*頓如鋼鐵般,抱著懷中的女人向內房沖了進去。
外面撫琴的琴師臉兒已被羞紅了,驚見他們瞬間便進房內了。立即緩停琴弦,抱起古琴,如被鬼追般,驚慌失措的逃離現場。皇上和皇后太太太……太驚世駭俗了。
窸窸窣窣。
闖進內房的兩人,一人躺著,一個趴著,迫切的脫衣聲在安靜里陣陣響起。
男女的外裳從那張玉床揮出落地,隨後白色與粉色的男女褻裳也被扔出來,再然後……
一隻肚兜松垮的掛在盈盈的玉胸,裡面則是一隻包住她的巨大手掌。激情的盈盈感受著他熟悉的撫摸、受憐,亨受著他溫暖的唇瓣,與及他撩拔的火熱。
兩人在這一刻都迫切的想擁有對方。愛撫、深吻、呻吟、喘息,狂猛的律動,以及如雨般的汗水……
當山搖地動停歇時,好一會兒彼此都說不出來,安靜的內房只剩下,吸氣、喘氣、吸氣、喘氣的呼吸聲。
當急驟的喘氣聲漸漸平息時,躺在玉枕上的男人立即把懷中的女人旋轉過來,隨後便沿著她曼妙的身軀一路啃吻撫摸,直到……
「啊……」跪趴在玉床上的盈盈太過激刺,埋在玉枕上的小腦袋無助的高高仰起,戰粟的身子無法自主地顫抖,軟若無力的膝蓋撐不住滾辣,想要滑趴在黃繫上。可是那個無恥的男人偏偏不讓,正恣意妄為的蹂躪她,霸道兇猛的欺負她,又是那麼柔情萬分的憐愛她。
當搖晃的玉床吱呀聲停止,擱在腰間的大掌離開,盈盈也隨著癱瘓的跌趴在黃繫上,紅艷的小唇極度缺氧的猛吸著稀微的空氣。
阿真的汗水已流的全身都是,發辨濕的如浸泡在水裡一般。同樣喘著粗氣的他挑眉看著癱瘓於黃繫上的小女人。
「鄭盈盈,你別給我裝死。」霸道的手掌翻過癱趴的嬌軀,抿笑地把她的濕發拔攏到玉耳邊,「你不是不相信嗎?起來。」
「老公,我錯了。」渾身疲軟,盈盈手酸腿酸的躺在床上,美麗的小臉紅暈煥發,小嘴裡的氣喘仍無法從激情里平復緩過。
「錯了?」阿真眼黑眉黑的挑起眉頭,霸道之極的大掌覆蓋在她的雙脯柔軟上,輕輕使力的捏拿道:「不准你錯了,給我起來。」
「痛……」掛汗的小臉輕皺,可憐兮兮哀求道:「老公,好累,能不能不要了?」
「你說什麼?」大掌輕輕往下移動,最後停留在她嫩芽的腿根,不溫柔的哼道:「再說一次。」
「啊……」一陣瑟縮,盈盈戰粟地掙扎,「好了,好了,我起來,我起來。」
「哼。」饒了這個狡猾的小女人,阿真躺倒在床上,不爽的催促道:「女人,快點。」
力氣被抽盡的盈盈坐起身,恨恨往他胸膛捶了一記,才咬著紅唇朝他的雄偉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上他的身子,輕移了移粉臀。
不管有硝煙的戰場,還是沒硝煙的戰場。都一樣的慘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死題,千年無解。
當一切又歸回平靜時,盈盈已陷進半昏迷中,疲憊不堪從他身上滑躺陣亡。半眯著瀕臨死亡的睫眸,而小嘴猶如快要死的魚一般,張合無序。
七孔大噴著粗氣,阿真也是筋疲力盡。可他那變態的身體恢復力與蟑螂有一拼,不出三刻鐘又蓄勢待發,生機悖悖。
處在昏迷中的盈盈,驚棘的發覺有人硬扯她的被子,半夢半醒間,猶以為自已把被子踢開,正想抓回來時,一副巨大的身軀已然覆蓋上來。隨後一句飽含怒火話傳進耳朵里。
「女人,不准你閉上眼睛。」
「老……老公。」強睜開眼縫的盈盈見他恢復的如此之快,哀聲求饒道:「饒……饒了我吧,不要了。」
「不準說不要。」
霸道的話語落地,阿真立即堵住她早被吻腫的紅唇,肆意的蹂躪,霸道的吻啃,強迫她的丁香小舌與他嘻戲。
「唔……」累,非常的累。盈盈睫眸半開半合,被動的任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狠狠懲罰完這張騙人的小嘴,阿真擠進她柔軟的雙腿間,當堅挺抵住她的柔軟時,霸道無比的捏著她暈紅的美腮喝道:「睜開眼睛。」
被折騰的不成人樣,盈盈虛脫的睜開雙眼,含著淚漬泣怨:「人家很累啦,你要幹嘛就幹嘛啦。」
瞧她如此嗜睡模樣,阿真啞然一笑,低下頭咬牙道:「你要我想奸屍一樣?」
「反正你也沒奸過,不……不如就試試。」盈盈不想動,真的不想動。
「你這女人。」聽到這話,阿真無語了。想了想也對,他沒奸過屍,試一試也不錯。「好吧,就奸一次看看。」
「嗯。」輕輕一應,盈盈立即合上雙眼,仿如一具美麗的女屍般,把自已交給他自已去折騰。
用狂風暴雨中的生死決鬥,仇深似海的千年死敵,來稱呼兩人也不為過。奸屍的阿真動作狂野,攻擊兇猛。而屍體的盈盈柔軟無助,一動不動的把自已完完整整地交給了他。只是這具木偶不像充氣娃娃,在激情抵達頂峰時,會呻吟會情難自禁的泣嗯。
殘酷的戰爭結束,兵戎罷卻時,戰後的沙場一片狼藉。而那個偉大的天神最終也英年早逝,捐軀赴女難。
轟轟烈烈的內房恢復了安寧,一股濃濃的麝檀香瀰漫在豪華金貴的房內,先後陣亡的男女身軀上掩著一襲絨被,裸露的他們生死相隨地擁抱著彼此,任月瘦月盈,花謝花開,像是要永久長眠於此般淺淺的呼吸,甜甜的沉睡。
「嗯……」時近傍晚,沉睡的女人輕聲呢喃,修長美麗的兩扇睫毛輕動了動,隨後一雙星子湛亮水眼在昏暗的室宇內睜開。
「啊」睜開眼眸的盈盈見到眼前這張恐怖陰險的俊臉,一聲驚懼的尖叫劃過寂靜的室宇,不敢相信的雙眼內盛滿著濃濃的恐懼。
「嘿嘿嘿……」比她先醒的阿真已坐在床上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到她終於醒了,一串陰險邪惡的奸笑從大嘴巴里逸出,如惡魔附身的他輕輕陰森的凝看著眼前這個嚇壞的女人,恐怖非常的一字一句說道:「老、婆、你、醒、了。」
剛剛復活的盈盈見他如此陰森,懼怕的雙手害怕的擱在心臟上,咕嚕吞咽口水道:「老……老公,你……你醒了?」
昏暗中,阿真無言,靜靜凝視著嚇壞的人兒,好一會兒才傾身壓在她柔軟的身子上,大嘴封住她紅艷的檀口,從柔情的親吻直到猛烈的略奪,直到山崩地裂、狂風暴雨再度來臨。
掀開被褥,兩人立即又坦誠相見。埋頭吻啃她的阿真又再次擠身進她的雙腿間,揚起冷森的臉龐,眼黑眉黑道:「既然醒了,那就繼續的接受懲戒。」
「不……」嚇壞的盈盈不敢相信他的精力仍這麼旺盛,剛剛說出不字,瞳眸驀然大睜,有力地感受到他霸道闖入。躬起身子的她,無法壓抑的呻吟隨既從小檀口內逸出。
於是狼煙又起,邊關告急,兩國的千軍萬馬展開了一場耗時耗力的對峙戰。烽火下的叢林中,激烈戰鬥永無休止,雙方你來我往連番纏戰。正當阿真處在彈盡糧絕時,頑強抵抗的盈盈最終被小股隊部殲滅,搶先一步的嗚呼哀哉、為國捐軀。
抹了抹渾身的水漬,阿真撂起一抹邪邪的陰笑,隨著最後一波攻擊過後。自已也虛脫的砰倒在她旁邊,當巨大的潰泛再度來襲,他也不得不壯烈成仁。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真是永恆的真諦。
燈火升起,寒冷的天空星牙凌落。
盈盈勉強撐開酸澀的眼眸,首先意識到的是身邊依然沉睡不醒的男人。見到自家老公睡的如此之沉,她不禁揚起了濃濃的嬌笑。看來,她陣亡之際,他也英勇豪邁地先行登上烈士碑了。
動作遲緩地挪下床,盈盈眷愛地彎身朝沉睡男人的嘴唇輕啄了啄,才靜靜拾撿到地上的衣物。直至穿戴整齊后,萬難的走出內房,吩咐了花富些事後,返回內房立即虛脫的跌坐在床邊的軟榻上,隔著黃紗簾柔情萬千的凝守著沉睡的男人。
當像要長眠的阿真睜開雙眼時,室宇內已燃起了瀾珊燈火。
「靠……」舒展了一下筋骨,渾身的肌肉正跟他在鬧革命,身體上各處部位,沒有一處不抽筋的,不酸痛。
靜靜凝看他的盈盈聽到這聲咒罵,立即抿起一絲嫵媚的嬌笑,中氣不足地朝床上那個坐起身的男人怨道:「知道痛苦了吧。」
翻身坐起的阿真扭了扭脖項,揮開絲紗的黃簾,橫著雙腿挪下床。咬牙哀呼:「痛、酸、酸痛。」
被雨花滋潤過的盈盈亦常的嫵媚嬌艷,全身上下散著濃濃的情慾味。扶著椅柄,虛潰中站起身,挪動腳步朝下床的男人走近,嬌嗔的朝他啐了一口:「你還真以為自已是鐵打的呀。」
「嘿!」看著自家老婆仍處在濃濃的情慾里,阿真雖累,可是心裡卻是滿足萬分,抬起廢人的手臂,讓她順利的給他穿起衣裳。直到盈盈為他打理妥當了,他才輕摟過她的蜂腰,嘻嘻笑問:「怎麼樣?知道厲害了吧。」
回想他的霸道灼熱,仰靠在他胸口的盈盈抬起柔若無力的小手,輕輕捶了他一記。「我命人燉了些葯膳,出來吧。」
「嗯。」縱慾過度,阿真很虛,步履艱難地挪動雙腿,任由她拉扯著自已向房外蒼蒼的邁去。瞧盈盈雖倦,可是步伐仍比他穩固,看來剛才的生死決鬥,並沒有他想像的那般完美勝利,反而還出現些許敗績,看來他得加強煅練自已的百萬雄兵,來日再戰時必讓她屍骨無存。
第470章《掛羊頭的攤倌》
酉未起床,在御書房內,阿真與盈盈用過豐盛且大補的晚膳。而且還非常噁心的被強迫生啃了一大根虎鞭,與及鹿鞭。直到——「啊……」剛噁心的灌下大堆湯湯水水,阿真立即驚恐的從椅上蹦起,跳離盈盈十步之遠。恐怖的指著她手中那一碗散著腥嗅味的血液,猛力搖頭吶吼:「你別想。」
接過花富捧來的鱉血,盈盈嬌顏漾水的柔。風情萬種的站起身,嬌滴滴柔喚:「老公只有一小碗,你試試啦」
她挪近一小步,阿真立即驚恐的後退一大步,大腦袋不停猛搖,雙手不停飛舞。「不,不要,不要。」
「來啦」使用美人計的盈盈,輕輕擱下那碗鱉血,柔弱的向他走近,依偎在他胸中撒嬌道:「喝啦,很好喝的。」
嬌滴滴的美人在懷是亨受,可是阿真現在哪裡心感受。一雙咕嚕大的銅鈴眼死磕上御桌上的那碗恐怖液體,懼怕的吞咽口水,大力搖頭:「不……不要!」
投懷送抱的美人計不成功,盈盈立即不爽的拉下臉,扯著阿真的手臂,猛地把他拉到御桌旁,板下臉威脅道:「給我喝。」
突見嬌滴滴的美人變成母夜叉,阿真嚇了一大跳,想要逃,可是手臂被她猛拉著。瞪著前面那碗猩紅的血液,喉嚨內的沫液突然非常的濃綢。
「不……不!」搖擺的大腦袋處在極度的恐慌之中。兩權相害取其輕衡量下,雖然盈盈的怒火很可怕,但是與那杯東西比起來,他情願去惹怒這隻母老虎。因為與第三隻腿被打殘相比,有智商的人都會選擇保持著呼吸。
暴怒的盈盈見他不從,挑了挑眉毛,立即使出川劇變臉的絕招。一張嬌靨瞬間從緊崩恢復漾柔,輕咬唇兒抬起自已的小棉掌輕揉著他的胸口,小小的腦袋伏進他窩肢上輕蹭了蹭,以讓人受不了的嗲聲嗔嬌:「老公……,喝啦。」小腳兒還輕輕的跺的土地公公直喊腰疼。
阿真見她為達到目的,竟然犧牲到程度,下巴立即掉到地上。隨著她輕跺腳兒,頭皮頓時層層波濤。讓他死吧,按這個超級無敵霸王女金剛目前的架勢來看,這碗鱉血他是喝定了。畢竟她都做到如此程度了,他再不給臉,後果肯定會不堪設響。左右是個死,喝下那碗東西肯定馬上斃命。不喝的話?
想到這裡,阿真頓時打了個冷顫,哀著大臉,糾起小嘴,滴淚赴死道:「拿……拿來……吧!」馬上死,與受盡折磨再死,他當然選擇一刀痛快了。
伏在他窩肢上大力撒嬌的盈盈見他從了,立即很高興的從桌上捧起那碗鱉血,小心亦亦地遞到他嘴邊,甜甜道:「快喝吧。」
「我……我來。」睜著咕嚕大的雙眼,阿真乾嘔的一手接過碗,一手捏著鼻子,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咕嚕……」巨大的血腥味嗆喉,受不了的嘔出一點點。
盈盈見他停頓了,立即抬起手壓下他嘴前的血碗,「不要停,一鼓作氣。老公你好棒喲!」
停頓的手被壓,巨噁心的阿真精神煥散,咕嚕生生咽下那一碗猩紅的血液,隨後……
「哐當……」
「嘔……」一聲碗掉到地上的清脆聲響起,喝下鱉血的受害人捂著嘴巴,蹲趴在御桌旁生生的乾嘔起,口腔之內布滿紅艷艷的血跡,那一股咸腥嗅味纏繞瀰漫住所有的五味六覺。
欣喜他喝完的盈盈,見他趴在地上猛嘔,趕緊拾起桌上的清水,蹲下身關心的喚道:「來,喝碗清水。」
頭不轉,阿真飛速抄過身邊人兒手中碗,咕嚕猛灌,直到腔內的異味淡了些許,才癱坐在地上,猛喘氣宇的吶吼:「該死的女人,你竟敢讓我喝那種恐怖的東西。」
「好啦,好啦。」心滿意足的盈盈見他秋後算帳,柔柔的扶起他道:「算我不對行了吧。」
「僅次一次,下不例外。」心有疑悸的阿真慎中帶懼。
「好。」溫順的點頭。她從來都是下不例外,可是這個色狼每每都例外,這就不好說了。
從死到生,阿真抹了抹嘴角,不爽的落坐回椅上,指著前面那盤蒸魚,非常生氣使喚道:「我要吃魚,給我挑出骨刺。」
「是。」翻了個白眼,盈盈心情很好地坐回他身邊,柔柔順順的為他挑起了魚刺,繼續把這位小少爺侍候的如她親生兒子一般。
戌時的夜,處在瀾珊燈火中,無垠的夜空雖明,可繁星也只是點點盞爍。
出宮的阿真步履蹣跚,他每走一步,大腿上的筋肉立即不依地跳起來抗議。騰挪著蒼蒼的腳步,嗚呼哀哉地向遠處的林府行將就木的拖去。
「呃?」剛剛從興慶回來的向少雲走到林府門口,立即就看見遠處步履蹣跚阿真,兩條粗粗的眉毛輕擰,朝遠朝那個扶著牆身拖步的大爺撩喊:「真哥……」
步伐虛軟的阿真聽到這聲撩叫,抬起咬牙的腦袋朝前看去,見到是向少雲,老臉頓時大窘。隨即轉身逃似的往回走。「該死的向少雲,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這個時刻回來。」
高興叫喚的向少雲見他轉身回走,兩條粗眉頓時旋轉倒豎,狐疑的之中,抬起巨腳朝那個步履不穩的大爺追了去。
「真哥。」兩翻三躍,向少雲很快便擒到那個想遁逃的大爺,不明所已地搭著他的雙肩問道:「你怎麼呢?」
天啊,瘟神來了!
「沒事。」雙肩被搭,阿真放下扶牆的老手,挺起胸瞠倍兒勇猛說道:「你還沒有死啊。」
聽到熟悉的調侃,向少雲百毒不侵的回道:「小弟不是不捨得真哥嗎?」話落,摟著他的雙肩強扭轉過他的身軀,大步向前跨邁。「真哥,我此次去……」
「啊……,輕輕……輕……」被摟著大力向前走的阿真,在這個二愣剛說話間,慘叫連連,喘著氣吁,額頭冷汗淋漓的破口大罵:「該死的向少雲,你不會溫柔一點啊!」
「呃?」高興的向少雲突聞尖叫,隨後便被這位大爺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立即站定身子,緊緊攙扶住眼前這位隨時都有可能跌倒的大爺,一雙水面魚的眼睛,狐疑地把這位月經不順的大爺從統統打量了個遍。
「真哥,你……?」見到他的雙腿直發抖,向少雲嚇了一大跳,「怎麼呢?」
「沒事……」差點要掛的阿真彎著身板,非常虛的輕喘出一口氣。
「沒事?」笨蛋看了都知道有事了,向少雲眯起雙眼,手扶著下巴細細觀看著他,若有所思問道:「真哥,你是從宮裡出來的吧?」
眼見這個二愣就要猜出答案了,阿真的老臉染過一絲緋紅。非常窘的罵道:「滾滾滾……」
狐疑的向少雲見他突然惱羞成怒,老臉還微微泛漾,同樣是男人答案立即呼之出來。
「哇哈哈哈……」一陣通天徹地的暴笑,向少雲抓到這次非常難得的機會,大力調侃:「真哥,上次我去大理時,偶得一種經百戰不倒的槍葯。」挑了挑*盪的眉毛不懷好意思道:「照你這麼虛的狀態下,非常有必要來一些。」
「向少雲……」被大力調侃的阿真老臉充血,瞪大怒目恨道:「信不信我縫了你的嘴。」
「我不說,我不說。」向少雲見他大爺惱羞成怒,擺了擺雙手,大掌摟過他的腰,趕緊攙扶著他,含著濃濃的笑,假意關心問道:「真哥,皇后沒事吧?」
假意關心的話剛落地,向少雲立即接到一雙咕嚕滾大的銅鈴眼,趕緊搖頭道:「沒事,沒事。」只是話里的笑意出賣了他滿肚戲謔壞水。
「哼……」狠瞪了他的阿真手擱在他脖頸上,拖著酸痛的步履哼哼道:「在老子窮凶極惡的猛攻進取之下,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老鴇都得軟趴,何況是盈盈。」
「是是是。」伸出空餘的大掌,向少雲比出個大姆指佩服道:「厲害。」
「那當然。」撂起嘴角,阿真趕緊轉過老臉喝道:「不要進府,去城外歇一歇。」照目前這個狀態,他哪裡有臉回府啊。
要踏上台階的向少雲聽到此話,立即轉身扶著他大爺向禁門走去。
「真哥,南城外有一家攤倌。」說道眨了眨眼,「咱們去補補。」
「攤倌?」向禁城挪走的阿真見他這麼*盪的賊眉,立即眯起眼問道:「什麼樣的攤倌?」
「嘿……」賊腦左右看了看,見到四下無人,才小聲說道:「攤店上掛著一個羊頭。」
聽到掛有羊頭,阿真立即明了。「我嘞個去……」舔了舔了嘴角,不可意思的瞪著向少雲道:「皇後去年就禁食狗肉了,你小子不是要讓我犯罪嗎?」
「如被抓到,大不了那一兩銀子罰銀我幫你付。」皇後下令禁吃狗肉,可是這條公文仿如虛設,吃的人還不是一大堆,也沒見官府的人出來拘拿,就算是拘查,也只是罰店主,他們這些食客從未有被擒罰過的案例。所以吃的是一點犯罪感都沒有,縱然就是被查到,也只是一兩罰銀而已,死不了人。
「靠!」阿真左右搖擺,舔了舔嘴唇,處於猶豫不決中……
向少雲見他那副想拉屎又不想脫褲子樣,再接再厲道:「真哥,那味兒可真香吶,走吧!」
「香!肯定香。」站在這裡他都聞到那飄過來的香肉味了,牙一咬,腳一跺,下定決心喝道:「走!」
「走!」饞涎欲滴的向少雲饞蟲跑出來抗議了,立即攙扶著這位大爺一起去挑戰皇后的皇榜。
出禁城向少雲扶著阿真,向北面邁去。
城北的夜市雖比不個城西,可也是繁華熱鬧。這裡與城西不同,城西是連綿的青樓勾院,自顯落月江畔粉脂花味。然爾城北卻聚集著諸多的雜耍歌藝,搭台的戲班在遠處鏘鏘鏘的敲打,擺攤獻藝的雜班則咚咚咚的邀客觀賞。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大漢們抱著拳,邀著諸老人孩子上地攤打擂。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禁肉。
當從南城的北門拐出時,阿真立即被不遠處的那間掛著個羊頭的館子吸引住了。
「原來掛羊頭賣狗肉就是這樣子呀。」瞪著滾大的眼珠,樂不可支的阿真無須向少雲再帶路,尋找到目標,反拉扶他的人向那個小館子挪近。
一間小小店面,衚衕般的門口擺著兩口小灶爐,小灶爐旁而放著一口巨大的鐵鍋。很顯然那些東西早就加工好放在大鍋之中,而小灶爐只是起了加熱的作用。
當阿真站到爐台前時,陣陣撲鼻的香味立即纏繞住耳鼻口,口腔內的沫液差點從大嘴裡流出。
「快,給我一大鍋。」抽筋的手指,直指著那個大鐵鍋,口水已忍不住的順著嘴角淌下來了。
剛要詢問的小倌老闆聽聞一大鍋,尖削的賊臉立即愣了,「大爺,你們幾位?」
「兩位。」心急的阿真比劃著自已和向少雲。
小倌老闆也是見到他們只有兩位,尖削的賊臉點頭勸道:「兩位大爺吃不了這麼多,來個二斤如何?」說完,急急追加躬身道:「如二斤吃完了,再叫還是有的。」今晚他宰了二條狗,每條都有三十多斤,現在還早,如讓他們浪費了,他可不好跟那些特地來吃的大爺們交待。
「行。」阿真覺的有道理,一拍即合。
「好嘞!」小倌老闆樂不可支的躬身問道:「大爺是帶走?還是在此用?」
「在這裡用,在這裡用。」
「那大爺且先坐,馬上就熱好。」小倌大手往店門口搭起的帳蓬里比劃一下,立即掀起鍋蓋,勺出飄香的狗肉放內小燉鍋內忙碌起來。
「香。」深深吸了一鼻子香味,阿真挪到帳蓬下,落坐於矮凳上,回味無窮的贊道:「少雲,你怎麼知道這裡有禁肉的?」
「賴厘和沙虎請我來過。」也是饞涎欲滴的向少雲一點也不摭掩。
聽到這兩人,阿真大張著嘴巴說道:「他們竟然知法犯法。非旦不抓,還邀你這個帶刀內外大總領來共同犯罪。」這群人太膽大包天了吧?
「真哥您老太言重了吧。」心虛的向少雲陪笑道:「其實狗肉很好,冬天吃狗肉可以結壯身軀,抵卸冷冬。」說到這裡,狐疑的低喃:「皇後為什麼不準別人吃狗肉呀?」
「當然不行。」聽到他自語,阿真大力搖頭道:「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是基於人後最有智慧的靈長動物,是人們最忠實的仆叢,我們怎麼可以吃它們。」
向少雲不懂這些,搖了搖腦袋道:「真哥,全世界的人都在吃。就是去年的禁令下來,還不是很多人偷偷的吃,這有什麼。」
「什麼有什麼?」見到向少雲這副沒所謂的表情,阿真哼哼道:「你吃了你最忠實的朋友,竟然還覺的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