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高傳說 第二十章 夏秋之交

?不論是誰，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出醜了恐怕自尊心都會過不去，更何況郭柏天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三天假期過去，楊方的拒絕似乎沒有對郭柏天造成什麼影響，鼻子里需要塞兩團棉花也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他還是堅挺地坐在了教室里，接受眾人異樣的目光。

「咋回事？」

張笑問過了。

「誰幹的？」

杜三水挽著袖子掃視，嚇得圍觀同學紛紛縮了回去。

「是誰？」

楊過沉著嗓子說。

「我一個表哥在道上混的。」

曹大海如是說道。

「行了行了，我沒事。我就是多管閑事跟人家打起來了，回去跟你們細說，先上晚自習。」郭柏天無語道。眼看著幾個兄弟好像看誰都像是兇手一樣，郭柏天不得不說道。

幾個兄弟眼珠子一轉，紛紛圍了過來。

「嗨，我聽說你救了班長？」

「英雄救美啊兄弟。」

…

這一位話還沒開口，就被郭柏天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不說這事兒咱們還是兄弟，不然！」郭柏天的眸子里似乎要噴出火來。正在這時，班長楊方從門口進來，拿著一本英語書。她不但是班長，也是本班的英語課代表，會帶著大家晚讀和早讀。

「安靜，開始早讀了。」

楊方站在講台上，目光掃視台下，和郭柏天的目光甫一接觸便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躲開了。

班上五十多號人，先是跟著楊方一起讀了幾遍單詞，而後便是各自朗讀的時間。

楊過等人就圍在郭柏天身邊，嘰里呱啦地說著話，什麼你還真別說，班長仔細看還是挺不錯的，就是身材差了點之類的。幾個人竊竊私語，也沒有人發現。

郭柏天對於自己八卦的兄弟們十分無奈，只得道：「別說了，我都被拒了。」

「什麼？」

「不可能吧？」

「我一看班長看向你那小目光，三分哀怨七分含情，還以為你倆早成了呢？」

「我們天哥，成績也不差，長得雖然沒有我帥，怎麼可能被拒絕呢？」

幾個兄弟七嘴八舌，越說越過分，都在變著花樣說好話安慰郭柏天。郭柏天也有些納悶兒，不過此中關竅，估計就算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張笑正欲說話，見袁大山胖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立馬閉口不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還拉了一把茫然不知的杜三水。

「停。打斷一下。」

袁大山叫停了早讀，站在講台上掃視了一眼班裡的同學，看見鼻青臉腫的郭柏天，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經德育處核實，郭柏天同學見義勇為，班級分加二十分，大家鼓掌。」

老袁明顯十分高興，因為班級分如果排在前列的話他這個班主任也臉上有光，而且是有金錢獎勵的。一部分獎勵給班上當班費，一部分獎勵給老師。

一眾同學早就在進校門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這個事情，此刻當然捧場地鼓起了熱烈的掌聲。還有八卦的同學在底下小聲交談，什麼英雄救美竟然是真的，無敵啊聽說一個打三個之類的話。

「不過，我也不提倡這種行為，畢竟這樣很危險，你們都還是學生，面對社會上的不法分子力有不逮，這種時候一定要理智處理，最好是報警。明白了嗎？」

「明白了。」

「好了，繼續早讀吧。」

袁大山向大家傳遞了自己的想法，就踱著步子出去了。教室立馬恢復了嘈雜，掩蓋在大聲讀單詞之下的都是對此事的討論。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很快的過去，郭柏天和兄弟們回到家裡，齜牙咧嘴地讓張笑幫著上藥，上完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盤坐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起昨天，忽然覺得自己也挺無恥的。

在手機上把一行字打上，而後刪除，又重新打上。如此重複了N多次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把那行字發送了出去。

「有事想找你聊聊。」

微信的對話框上，楊方的名字有些醒目。她的頭像是一隻灰色斑紋小貓，慵懶地躺在墊子上，似乎無憂無慮。

對方正在輸入…

好像是掙扎了很久，楊方才回了消息。

「什麼事？沒空。」

「出來你就知道了。很重要的事。」

「好，食堂見。」

「好。」

半小時后，郭柏天才走到了食堂門口，楊方早已經在這裡等了他一會兒了。

「有什麼事，說吧。」楊方的臉色有些蠟黃，淡淡的黑眼圈顯得她的眼瞳更加深邃，一件紫色的T恤包裹住她瘦瘦的身軀。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郭柏天吞吞吐吐道。

「沒事那我走了。」楊方轉身就要走。

「等等。」

郭柏天急了，一把拉住了楊方的手，觸電一般兩人同時甩開，隱隱有些顫抖。

「我喜歡你。」

郭柏天鄭重道，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偽。他是認真的。

「不要開玩笑了，我不喜歡你。」

楊方的表情有些動容，而後逐漸轉冷，說完之後牙關緊咬，似乎要把銀牙咬碎。頓了幾秒，她轉身又要離去。

「真的，我真的喜歡你。」

郭柏天似乎豁出去了，跟著她繼續說道。

「我也是認真的，我不喜歡你。」

楊方道，眼睛里似乎有淚花在打轉，好像要哭出來。郭柏天看得有些心疼，也有些莫名的辛酸，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

「我喜歡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不考慮，滾！」

郭柏天跟著走了幾步，又說道。這回楊方已經從羞惱變成了惱怒了，如果真是要表白也不是這樣的吧。她的語氣也越來越決絕，腳步越來越快。

「楊方，我喜歡你。」

郭柏天站在台階上，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聲喊道，引起幾個過路同學的側目和指指點點，也還好是放假期間，留校的同學很少。

楊方本來疾步行走的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郭柏天看得一急，就要跑過去。

「別過來，再過來我喊老師了。」

楊方揚起手，制止了跑過來的郭柏天。而後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跑遠了，一邊跑一邊捂著臉，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在哭泣。

郭柏天看著星辰系統上的隱藏任務完成的界面，心裡卻提不上來幾分喜悅，反而覺得很難受。

在花壇的樹榦上狠狠踹了幾腳，零零散散的枯黃的葉子便緩緩飄落下來，草草埋藏在這個蕭瑟的夏秋之交。

在郭柏天為自己的第一段感情就此落下帷幕而傷懷的時候，時間已經悄悄過去了一周。

這一周也沒有什麼大事，地方台報道了戎州一高外發生不明生化襲擊的事情。有人釋放了臭氣彈，臭暈了幾個過路的學生和一夥小混混，好在沒有什麼人員傷亡。電視台提醒大家，注意身邊的可疑份子，一旦發現臭味，要第一時間報警並遠離云云…

郭柏天:…

這一周里他每天早出晚歸，生活極為規律。幾個兄弟也習慣了練功讀書的生活，生活重新回到正軌。

黃興感覺自己終於到機會了，奎三兒，也就是郭柏天得罪的魁梧大漢，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

他在家的時候聽老爸說起過，這個新到戎州西街的小頭目是個實打實的惡棍，剛從縣裡過來，仗著上面有人囂張無比，連刀疤都只能退讓三分。郭柏天竟然敢惹奎三兒，竟然還把他弄進了警局，這個梁子結下了。

上次郭柏天幾人兩度捉弄他，第一次害得他被警察抓走，還是靠他父親的面子才給領出來，回到家被他爸好一頓打。那個慘狀，黃興過了一個多月想起來都還咬牙切齒。之後便是他帶著刀疤去找他麻煩，結果沒想到麻煩還沒找成呢，警察又來了。

如果不是他找人問過郭柏天的背景，他都要懷疑郭柏天是不是警局大佬的兒子了，每次他要倒霉的時候，都有警局的人出來解圍。

這次是時候展開報復了，那個臭小子實在是把自己坑慘了。等老子說動兩大惡棍聯合，再趁機煽動他們報復，看你們怎麼死。

放學后，鬼鬼祟祟的黃興書包都沒拿，急匆匆地就跑出了學校。今天他偷拿了家裡兩千塊錢，準備請刀疤去KTV唱歌，巧的是奎三兒也在那個KTV坐場子，今天去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機會。

現在這個社會，在外面混越來越艱難了。特別是刀疤、奎三兒這樣爛泥塘里的人物，哪怕是有上面的人罩著，也混不出多大個名堂來。保護費不敢亂收，除了那些黑網吧、黑賭場和妓院之外，正規的商家他們一般是不敢碰的。

現在媒體無孔不入，他們上面罩著的人也怕哪天就被牽扯出來，嚴令禁止他們向正軌的生意伸手。

古時候甚至可以一手遮天的黑幫之流，現在也就能做些和黃賭毒相關的買賣。和幾十年前真的沒法比了，黃和賭就不用多說了，毒現在都越來越艱難，動不動就會被連鍋端掉。因此敢碰毒的都是真正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不是刀疤奎三之流可比的。

奎三在坐場子，這也是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美唱KTV是一個會員制的半葷KTV，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一個大點兒的KTV。

在某些人眼中則是尋歡作樂的場所，每天金錢海里進海里出，他們也只能看看。他們只是混混，不是黑幫，所以過來幫忙看著，萬一有不長眼的人在場子里向客人伸手，或者是要鬧事的，就有他們出面擺平。這種場子，最忌諱的就是報警，這才讓他們有了可以掙錢的地方。

說白了，其實跟打工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