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高傳說 第十九章 許舞雲的新身份
?老警察恨鐵不成鋼地道。
「那你也不能打我呀。」小警察嘟囔道,「之前那個犯人一看就是個慣犯,一臉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為什麼不讓我審問他。」
老警察忽然站住,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小警察說,「年輕人,你剛出社會,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有多黑暗。」
「在進去之前,你有沒有看見刑隊站在那裡?」
「看見了。」
「看見了,就說明那個人是刑隊那一系的人保護的。現在社會不一樣了,誰也不敢做得太過明目張胆,所以就需要我們都給點面子。」
老警察唏噓道。
「那犯人就這麼逍遙法外了嗎?」小警察氣憤道。
「不然呢?你還要怎樣?咱們沒有證據,治他一個打架鬥毆就已經是極限了。現在那兩個學生沒有證詞,你知道為什麼沒有傳喚他們過來做筆錄嗎?因為一旦走了正規流程,上面的人不好保,對那兩個學生來說也麻煩,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李隊為什麼要過問一句,就是為了告訴刑隊,不要做得太過,此事到此為止。」
老警察壓低了聲音給小警察解釋,小警察聽得糊裡糊塗,誰能想到這些人簡單說幾句話,在哪個地方站著看一樣就有這麼多彎彎繞呢!
「這些話,我只對你說一次,以後就不要再問我了,當師傅的也只能教你到這兒了。」
老警察說完就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小警察在那愣了一會兒,喊了聲師傅等等我,拔腿就追了上去。
走過去,李隊刑隊都在這邊,他們一個分管重案組支隊、一個分管民事治安支隊,算是警局的中流砥柱。再一看連副局長毛勇也在,本來還有些弔兒郎當的眾人也紛紛嚴肅起來。
「咳咳,大家都在就好。」
副局長毛勇是個大肚腩的胖子,也不知道這麼大個肚腩還能不能追得動犯人,估計是只能在警局裡耍耍威風動動嘴皮了。
「這位是我們局裡新來的偵查心理學專家,許舞雲同志,大家歡迎。」
毛勇說完便帶頭鼓掌,把中間位置讓給了許舞雲。許舞雲走到最中間,脆生道,「大家好,我是許舞雲,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
簡短地自我介紹后便退了回去,行雲流水乾淨利落,令很多人都心生好感,更是有人帶頭叫起好來。
氣氛一下子活躍,副局長毛勇也帶頭說了幾句湊趣的話,學習心理學的許舞雲當然懂得如何調動大家的情緒,一下子就融入了警局的大環境之中。
「小子,你記住了,能讓副局長背書做介紹的人說明她的背景很強,不能輕易得罪。你只要對比一下你來的時候是什麼場面,人家來的時候是什麼場面就可以了。」
小警察回想起自己過來的時候,只是到人事科報了個道,然後被分配了師傅,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局長和副局長坐在最上首的桌子,自己過去敬了杯酒。雖然正式且隆重,卻少了很多人情味,全是公式化流程。
小警察甚至懷疑這些人不過借著自己的到來出去聚餐而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短暫的鬧騰之後,警局便恢復了寧靜。
兩個警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準備按照流程處理被扭送過來的魁梧大漢,絲毫沒有注意到剛來的心理專家許舞雲走進了拘留室。她是有這個許可權的。
「你好,我是這邊新來的,咱們聊一聊吧。」
許舞雲坐下來,對著流口水一臉花痴相的魁梧大漢說道。
沒過多久,她便抱著一疊紙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應當是有了不小的收穫。
本打算把手裡的筆錄交給兩個負責審訊的警察,卻被李為給攔住了。
「李隊長,有事嗎?」
許舞雲忽閃著無辜的大眼睛問道。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李為應當是早就和許舞雲認識的,直截了當的問道。
「沒啥,就是一份筆錄呀。這小子招了,咱們撈到大魚了。」許舞雲一臉興奮地道,沒想到自己一來就出手立下了這樣的功勞。
李為卻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興奮,只是從她手裡接過筆錄,皺著眉頭翻看,看完之後便拿在手裡,沒有要還給許舞雲的意思。
「你幹嘛?」許舞雲怒道。
「不幹嘛,不過你這份筆錄不實,不能交上去。」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許舞雲柳眉都立了起來,怒道。
聲音有點大,見很多同事都看了過來,李為一把拉過許舞雲,拖著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你以為只有你會審訊嗎?局裡那麼多老審訊員,就是之前負責審訊的那個老同志,人家審出過多少大案要案你知道嗎?人家都審不出來,憑什麼就你能審出來?」
李為壓低了聲音怒道。
「小雲,我知道你剛過來,急著想要表現自己,這很正常。但是在警局裡面,鋒芒太露不是好事,況且做事情要思慮周全,你這一份筆錄不配合別的證據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說不定還會引火燒身。戎州的局勢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你已經不小了,不能再莽撞了。」
火發完了,李為又開始了苦口婆心地勸導。
「這個人,我們以前都沒見過,我之前去查了他的案底,從縣城過來的,很多事情都跟他有關係,但是他還是好好地在外面混,而且那麼囂張,今天有刑宇過來給他背書,你還看不明白裡面的關節嗎?」
許舞雲也不是什麼蠢貨,只是一時之間被功利的心思沖昏了頭腦,仔細一想今天的局勢,再聯想一下自己審問出的筆錄里那些內容,恐怕還真的不簡單。
「你的意思是,邢宇和這個人有勾結?」許舞雲問道。
「那倒不一定,這裡面的勢力交錯很複雜,我也不能斷定。不能貿然捅出去,否則會攪亂局勢。上面已經開始注意到戎州了,大家都要安生點才好。」
李為把許舞雲做的筆錄放進自己辦公桌的一個抽屜里鎖起來,對許舞雲說道:「你先把這件事情忘了吧,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剛來,好好熟悉一下這邊的環境,和同事們認識一下。心理科那邊也要去報備一下,雖然你現在直屬在我這個支隊,那邊也不好不去。」
許舞雲無奈,只得走出了辦公室。臨出門還狠狠瞪了李為一眼,砰一聲便把門關上了。
李為也只得扶額而嘆。
許舞雲走後,李為又把那份筆錄拿出來,同時拿出來的還有很多份類似的沒有官方註腳的記錄,細細地對比之後才露出了笑容。
「看來你們的狐狸尾巴開始露出來了。」
李為喃喃自語道。
這邊李為和許舞雲剛剛談話完,那邊一個警察卻走進了拘留室。
「老大叫我問你,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沒有,怎麼可能!」
大漢慌忙道,對什麼人什麼態度他還是知道的。
「那就好。」那個警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為了讓事情真實一點,你要受點傷。」
他獰笑著撲了過去,雨點般的拳頭就落在大漢身上,拳拳到肉。大漢雖然看著兇惡,卻著實算不得硬漢,頂多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大聲慘叫起來。
施暴完畢,這個警察把自己的帽子戴上,臨走之前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漢說道:
「去,把那個學生的醫藥費賠了,這個事情就算是調解了。現在是多事之秋,上面不想被這種小事分散了精力。」
而後便走出了拘留室。
與此同時,另一邊負責審訊的兩個警察正在聯繫受害人,準備去做筆錄走流程。一雙大手按在電話上。
「不用聯繫受害人了,這邊已經調解完了,賠付醫藥費。」
那個人的聲音有些威嚴,不容置疑。小警察還想問報案人筆錄里有提到扒竊的事情怎麼辦,卻被老警察阻止了。
「好的,能達成調解最好,省得麻煩。」
老警察也道,把文件夾里的卷宗取出來,寫上已調解的字樣,至於什麼報案者的證詞什麼的都統統不管了。只需要對受害人做一個筆錄,而後就可以結案了。
郭柏天現在正在醫院裡接受治療,實際上他也沒受很嚴重的傷,只是喉嚨和鼻腔被強烈的刺激性氣體所刺激了,感到不適。
醫生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告訴他注意一下飲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痊癒了。
正在享受著護士噴藥水待遇的郭柏天看見門口進來一個警察,他對流程也不是很了解,只以為是過來做筆錄的。
實際上也不出所料,戴著眼鏡的老警察坐在旁邊的病床上,紙筆放在膝蓋上。
「我過來是想跟郭同學了解一下情況,這個案件來說,你是受害人,所以你這邊的筆錄必須要有的。」
老警察扶了扶眼鏡,說道。
郭柏天沒什麼意見,兩個人一問一答,郭柏天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好的,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了解了,後續會跟進調查,郭同學你在這邊的醫藥費不用擔心,已經由對方給出了。後續有什麼結果的話我們會通知你,也請郭同學在適當的時候配合我們的調查。」
老警察的筆在紙上刷刷刷地寫,很快就寫滿了一頁紙。最後,他對著郭柏天說道。
郭柏天也沒多想,他相信警察應該會圓滿地解決這個事情,更何況他現在心不在這裡,也就沒有深究。
「好的,那麼就多些警察叔叔了。」
郭柏天道。
老警察便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走出了病房。
正好郭柏天也噴完葯了,回去需要用的葯也由黃隊長幫忙拿了回來。老黃是個熱心的人,說是要把郭柏天送回家。
「吶,葯都在這裡,劑量上面都寫了。你最近注意安全。」
下車的時候,老黃欲言又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