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沐浴更衣
九玳聞言，稍稍向內探了探腦袋。在火姝吃人般的注視下，九玳小心翼翼的踏進棣木謹的卧房。
房內，棣木謹穿著寢衣，正坐在床頭。
了不得，了不得，九玳心中感嘆。九玳是因為擔心棣木謹，所以才半夜來尋他。可九玳沒有想到，棣木謹竟然如此快活。這樣一位香艷美人深夜出現在棣木謹的房中，九玳必須想入非非。
忽然，九玳想到自己會不會被棣木謹滅口。她顫顫巍巍的站在原地，不該如何是好。
「這就是青龍族新一屆的大弟子？怎麼大晚上來找你？」白梟抬頭一瞥，漫不經心地說道。
白梟坐在九玳身後的茶桌上，此時正在喝茶。而剛才九玳進門時，並未注意到房內還有人。見到白梟，九玳這才想起，剛才門口的那位是火姝。九玳畢恭畢敬地行完禮，然後退到一旁。
棣木謹點頭，起身披上一件墨色披肩。
「她是青龍族這一屆中最有天賦的，因為舒因的事，我罰她去藏書殿參悟。」棣木謹系好披肩，走到一邊的矮桌前，盤腿坐下，「看來你是悟出來了。」棣木謹抬頭望向九玳。
九玳明白棣木謹是在幫他，所以故意放水。沒做絲毫的遲疑，九玳就胡亂諏了些冠冕堂皇的話。
「徒兒修道短短十餘載的時間，對師尊給的問題只是有些粗陋的見解，若有不善之處，還望師尊指點。」九玳抬頭偷瞄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棣木謹，繼續瞎謅，「師尊交給徒兒兩個問題，何為修道？為何修道？徒兒以為，修道之事，玄妙而不可言。誦誦經書，讀讀道法，你認為修了，那便是修了，沒什麼好爭辯。所以，抱著善心修道，是修道；懷揣著醜陋的心思修道，亦是修道。」
聞言，白梟在身後大笑起來，「棣木謹，你這徒兒，有些意思。」
火姝倒是有些摒棄，站在一旁冷笑一聲。
「至於第二個問題，徒兒以為這是修道的關鍵。徒兒認為修道之關鍵在於修心。凡人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即使仙術道法再高，在真正的無窮之道面前，也是渺小。所以，徒兒以為隨心就好。不管抱著如何目的修道，最後真正屬於自己的，只有那顆道心。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既然我們如此渺小，那更要活的隨心，才對得起自己的那顆道心。」九玳繼續話說，她背對著火姝，完全不知道此時火姝的臉上已經五彩斑斕。
「我看你這徒兒教了也是白教，指不定那日便墜入魔道了。」火姝壓住怒氣，她不容許有人存在反對神界的心思。
九玳聞言，連忙轉身，朝火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公主，小人雖有如此感悟，但小人的那顆道心，是向著神族無疑的。」
火姝沒有再說話，這終歸是棣木謹的弟子，在修仙一事上，她只能言論，卻不好多加插手。
「師尊告訴弟子，若參言符合您的心意，便在今夜子時三刻來您的院子，您許諾會教徒兒新的功法。但徒兒在院里等待許久，遲遲未見師尊，見您屋內還亮著燭火，便斗膽上前扣門。」九玳說完，深吸了一口氣，瞎亂說了這麼一通，她自己都感到有些疲憊，只想喝水喘口氣。
「學仙術這事不急，師尊既然有事，徒兒要不先告退了。」九玳試探著，她現在只想趕快溜。
「不，不用。」白梟見棣木謹正欲開口，趕緊搶在棣木謹前頭，「我和火姝也只是來看望棣木謹的，沒什麼要事，不打擾你們師徒了。」
白梟說完放下手中的茶杯，便準備起身離開。火姝站在原地，不是很樂意。白梟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火姝這才甩袖離開。白梟知道火姝對棣木謹有些不一樣的心思，但火姝與他又存在婚約。有機會打消火姝心裡的念頭，白梟又怎麼會放過。
房間內很快只剩下九玳與棣木謹兩人。
「師尊……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九玳打算趁棣木謹還未反應過來，偷偷溜走。
「站住!」
九玳剛轉身，便被棣木謹喝住。
九玳知道自己定是要受罰了，她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喃喃了一句：「師尊……」
還沒等九玳想好如何騙取棣木謹的原諒，只聽「嘭」地一聲，棣木謹摔倒在原地。
「棣木謹!」九玳壓低嗓音衝到棣木謹身前，直覺告訴她，讓她不要太過大聲，將剛才的兩位召回來。
棣木謹臉上布滿汗珠，面色發青，看得出來他很痛苦，但他依舊忍著，沒有出聲。
「你怎麼了!」九玳有些慌張，這樣子的棣木謹，之前在元鼎仙山，她也見過一次。
「不要聲張!」棣木謹憑意念強撐著自己的，他額頭布滿青筋，伸出他那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指向前方的浴盆，「去接水，我要沐浴。」
「哈？」九玳有些懵圈，這時候沐浴，是認真的嗎？
不過九玳沒有再說話，只是跑到院外的竹節水車下打水。
九玳施法，將從竹節流下的水引到浴盆內，很快接滿了滿滿一盆。然而，此時的棣木謹已經有些不省人事。
上次棣木謹似乎，也是從水裡出現的。現在，是否需要替棣木謹更衣？
九玳心裡想著，有些激動。這下棣木謹可有把柄在她手裡了!
九玳伸出罪惡的雙手，剝去棣木謹的披肩。替他解開衣帶時，九玳可以清晰的摸到棣木謹身上結實的肌肉，這引得她老臉不經一紅。還好現在無人瞧見，要不然九玳的臉面可就當然無存了。
將棣木謹搬入水盆后，九玳開始有些焦急的等待，她不知道此時她還能做什麼。
還沒等九玳想出個所以然來，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棣木謹的浴盆開始「咕嚕咕嚕」地冒泡沸騰，房間內開始出現霧氣。
「繼續加水。」棣木謹的意識有些回歸，他可以與九玳說話了。
聞言，九玳繼續用仙術替棣木謹引水。引水的同時，九玳在浴盆的另一側也施了一個相同的法術，將盆內的水再引出。
兩根水柱在棣木謹的左右兩邊運動，初初看去，會有一些滑稽。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棣木謹這才真正回過神來。
「出去!」棣木謹發青的臉頰，彷彿有點血色出現。
九玳低著頭，弱弱的回答：「哦」，然後迅速偷瞄一眼棣木謹的神情，再迅速離開。
九玳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望著遠處明亮的月殿，滿腦子卻都是替棣木謹寬衣時的場景。
「你個畜生!無恥小人!」九玳意識到自己略微有些骯髒的心思，使勁晃了晃腦袋，指著自己的鼻子開罵。
不過，棣木謹為何會這樣？是生了什麼病嗎？九玳心中有些疑惑，但又不敢去問棣木謹。
「咳咳」棣木謹站在九玳身後咳嗽兩聲。此時他已經穿好衣服，依舊如昔日那般高雅、不諳世事的樣子。
九玳回頭，正巧對上棣木謹是雙眸。
「進來吧，外面涼。」棣木謹立刻收回目光，轉身朝房內走去。
九玳跟在棣木謹身後，一言不發。棣木謹不提這事，九玳也不敢先詢問。
房間內的空氣安靜的可怕。
「這本仙術，你先拿回去練。練好了，再來見我。」棣木謹說著，大手一揮，從旁邊的書架上取下一本功法，丟在桌子上。
「《清源水御術》？」九玳以為棣木謹這是在給她封口費，「我不會說出去的。」
棣木謹抬頭望向九玳，反問道：「你敢說出嗎？」
九玳耷拉著腦袋，搖搖頭，將秘籍推回棣木謹身前。
「你今夜來此，難道不是來學功法的嗎？」棣木謹微微挑眉，提醒九玳剛才她說過什麼。
九玳抬頭又低頭，將功法拉回來收好。
「師父，我錯了。我只是聽說你失蹤了，所以才來尋你。我這就回去，繼續面壁。」九玳起身準備離開，她也不知為何，聽到妍兒說棣木謹消失了好幾日，九玳便控制不住自己，想來見見他。
「明天子時，來我院子，我需要你的幫忙。」見九玳要走，棣木謹趕緊開口。
「子時？」
「對，子時。我需要你幫我打水。」
棣木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這樣的話，明明這些事，從前他都可以自己應對。
九玳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憂，她一邊擔心棣木謹的病情，一邊又因為能來照顧棣木謹而感到開心。
離開望月居后，九玳還有些糊塗。她竟下意識走回了沐風居。待見到沐風居的牌匾時，九玳忽然想起，此時她應該是在藏書殿才對。
回到藏書殿時，太陽已經微微升起。管理的仙人雖然並沒有發現九玳偷偷跑出去一事，但是他也不會允許九玳偷睡懶覺。
強撐著犯迷糊的腦袋，九玳對著棣木謹交給自己的功法，瞌睡、點頭。
夜晚，當月殿再次成為神界的唯一光源時，九玳已經再度精神飽滿。管理的仙人鎖上殿門的那一刻，九玳再一次偷偷溜出，輕車熟路地來到棣木謹的居所。
「師尊，我準備好了!」九玳擼起袖子，準備幹活。
然而棣木謹卻告訴她，早在一個時辰之前，他就已經完成「沐浴」。
「那我接下來要幹什麼？」九玳消失了幹勁，她是因為棣木謹需要他，她才來幫忙的。
「你需要做兩件事。」
「兩件事？」
九玳越聽越迷糊，怎麼又有兩件事。
「首先，我要檢查你的功法，練的如何。」說完，棣木謹手中砸出一個拳頭大的火球。
火球朝九玳迅速飛去，九玳根本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