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章 狗與狼
?第二天一早,安德烈在餐廳遇到了早早等在拉文克勞長桌旁的赫敏,她正和秋聊天。不知道她們在聊些什麼內容,但看兩女時不時捂嘴輕笑,就知道她們聊得極其愉快。
「早安,秋!早安,赫敏!」安德烈笑著打招呼。
「早安!哎,安德烈,你的書呢?」赫敏好奇地問。她的書包正擱在旁邊的椅子上,鼓鼓囊囊,似乎快要被撐破一般。「今天上午有《占卜》、《算術占卜》、《麻瓜研究》,你把書塞到哪裡去了?」
「我們可是巫師!」安德烈得瑟地把書包打開來向赫敏展示,「十倍民用小型無痕伸展咒,有效延長你書包的壽命哈!」
「好啦,安德烈!」秋遞過來一個吐司麵包。「你們快點吧,馬上就要上課了!」
她倒是不擔心安德烈和赫敏上午九點同時有三節課的事情,昨天晚上就見識過了時間轉換器的威力。只是時間可以回復,精力畢竟還要消耗,因此準備了大量早餐。
「唔,秋,先走了!」十分鐘后,安德烈毫無脾氣地一手抓一個麵包,艱難地向秋告別,跟著赫敏向教室跑去。他的嘴裡還塞滿了餡餅,說話都模模糊糊的。
「快點,安德烈!占卜課教室在北塔樓頂,我們可有一段路要跑呢!」背著個大包的赫敏看起來體力極其充沛,讓背了個小包的安德烈在後面死追不上,只能望著她的背影一路狂奔,順帶著把雙手的麵包往嘴裡塞。
「嘿,安德烈!赫敏!」哈利沖他們打招呼。「你們也去占卜課?」
「是啊,」安德烈喘著粗氣,「可累死我了。」他們剛剛經過八樓,這長時間的爬樓對於安德烈這樣的魔法宅男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他們幾人跑到塔樓最頂端的平台,通過天花板上一個活板門,進入了占卜課的房間。
這大概是他們見過的最特別的教室,空氣暖和得異乎尋常,安德烈的身上立即就湧出汗來。古色古香的扶手椅和羽毛填充的暖色靠墊擠滿了教室,還有一張張街頭餐館常見的小圓桌。一股甜膩膩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不知道是哪種香料的作用。雖然是塔樓的頂端,窗帘卻是拉得嚴嚴實實,一道道黯淡的紅色光柱籠罩住了每一件器物。牆壁的架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羽飾、塔羅牌、水晶球、茶具與茶葉等占卜用具。他覺得這完全就是一個充斥了西方風情的小資茶館。
「歡迎!」一個聲音輕輕地在陰影中響起,安德烈看到許多人都嚇了一跳。「歡迎來到占卜課。我是教師西比爾·特里勞妮。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們真好!」
這大概是安德烈見過的打扮得最像吉普賽人的真人。她披著一條輕薄透明閃閃發光的絲巾,手臂上一個個地掛滿了手鐲與珠子,一走路就碰得叮噹直響。她身材消瘦,只是一副眼鏡把眼睛映得很大,看起來更顯得瘦削而虛弱。
「坐,孩子們。」她說。安德烈和赫敏爬到了一張圓桌旁的兩個座位里。他們旁邊的圓桌旁坐的是哈利與羅恩。
「你們選的是占卜課,這是所有課程裡面最難也是最講究天分的一門課。」特里勞妮教授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如果你們不具備『視域』,我能夠教你們的東西也不多。在這門課上,課本只能帶你們走這麼遠。」
安德烈看到赫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安慰地朝她笑笑。
「今年,我們將學習各種基礎的占卜方法,第一學期將完全用於學習茶葉的解讀。男孩——」她猛地轉過頭來看著羅恩,羅恩被她狠狠地嚇了一跳。「你的寵物還好嗎?」
「我想是的……」羅恩完全不明白他該回答什麼。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那麼肯定。」特里勞妮教授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安德烈想到了清宮劇里無數爭寵失敗被打入冷宮的女子自怨自艾的語調。「那麼,親愛的,」她轉向了斯圖爾特·阿克利,「金髮的人將會救你的命。」
斯圖爾特不自覺地把椅子往安德烈的方向靠了靠。
「啊,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又把頭轉向了拉文德·布朗,「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個茶壺遞過來?」拉文德照做了。
「謝謝你,順道說一句,你恐懼的事情將在十月十六日晚上發生。」
拉文德·布朗顫抖起來。特里勞妮教授卻沒有再對她說什麼,轉身面對全班:「好了,我們先來開始學習解讀茶渣。我會給你們的杯子里注滿水,然後你們要迅速把茶喝光,把杯子倒轉在濾紙上,讓裡面的水徹底流乾淨,然後再解讀,明白了嗎?」
「是的,教授!」回答聲也是有氣無力、參差不齊。看來這個教室讓大家的精神都顯得不怎麼好。
安德烈和赫敏照做了。他們迅速地喝完了水,開始觀察茶渣。
「你能從裡面看到什麼?」安德烈問。
「我只看到了一堆棕色的濕答答的茶葉!」赫敏的心情顯然很不陽光,嘩嘩地翻著手裡的《撥開迷霧看未來》。
「親愛的,開闊你的思路,不要局限於世俗的眼光!」特里勞妮教授在陰影中尖聲道。
「好吧……」安德烈拿過赫敏的杯子。「這好像是一個蛋,你現在有夢想,很快就能成功!」
「哦,這可真不錯。」赫敏拿回了杯子,向裡面瞧了一眼。「我看著像是個柜子,說明我未來會熱愛儲蓄,但還是很窮……等等,怎麼又看起來像是把刀,難道我將要干出什麼特別激烈的事情?」她顯得非常煩燥。
安德烈發現特里勞妮教授朝哈利與羅恩的桌子走去。他們剛才也胡扯了半天,顯然教授是想去作個示範。
「獵鷹,孩子,你有死敵……」她轉動著杯子,「大棒,一次襲擊,必須說,這可真不幸。」她繼續轉動著茶杯。
突然間,她尖叫起來,跌坐回了椅子中,雙手揪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不祥!」她叫道,「那條大狗,這是凶兆!死亡的預兆!」
所有人都看著哈利,只有安德烈走了過去,拿起杯子。
「教授,我看著這更像是一頭狼,也許,這意味著意外的受傷?」
「狼的確意味著受傷,可那明明是不詳,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的聲音仍然尖利。
「不,教授,那絕不會是一條狗,明明就是一匹狼!」安德烈搖著頭,臉色嚴肅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