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心聲
「二哥，沒你說得那般嚴重吧！」娃娃臉心虛吞了吞口水。
「玄武沒了就沒了，也不能讓老大沒了媳婦啊！前些天的情況，我們也都看見了。沒有葉姑娘，老大根本就跟死人沒兩樣。」白無塵雙手環抱於胸前，不以為然。
說到這兒，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葉姑娘在老大心中的地位，我比你們都清楚。我也不是說就不幫老大，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不可魯莽行事。」
「從長計議！兩天後，葉姑娘就要嫁給夜王。等我們從長計議完，葉姑娘早已經是夜王妃了。那時候，才真正是無計可施。」
「二哥，依你看，這事能否請皇上出面？」陸晩其實也是不怎麼贊同搶親一計。
方璀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沒用的。夜王做下的決定，就算是皇上，也根本插不上手。」
「那不還是等於沒辦法，只有搶了。」白無塵雙手一攤，癟嘴。
「辦法倒是還有一個。」方璀遲疑著，微眯起眼睛。
「什麼辦法？二哥你倒是快說啊！」娃娃臉迫不及待。
「夜王唯一在乎的人，只有葉姑娘。若是葉姑娘開口說不嫁，我想，夜王一定不會逼迫於她。」
「葉姑娘？」娃娃臉手捂上下巴，慢吞吞道：「你們說，葉姑娘到底是喜歡我們老大多一點呢？還是喜歡夜王多一點？」
其餘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就都搖頭嘆氣開來：「怕就只有葉姑娘自己知曉了。」
成親不是應該高興的嗎？為何她卻一點兒高興不起來？甚至當大紅嫁衣擺在眼前，她亦提不起半分興緻。
早早打發了伺候的丫鬟，自己一個人於桌前發獃起來。
如果終歸是要嫁人，那嫁給夜王，於她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至少這後半輩子，都可以說是吃穿不愁。
想著想著，就覺老天爺對她也還是挺不賴的，她該知足。
倦意襲來，這才拾掇著想要睡覺，耳聽著窗外卻響起窸窸窣窣之聲。正疑惑間，窗戶從外拉開，一個身形就這樣閃了進來。
「東方汐？」
葉言一個上前，心虛往外瞧了瞧，便著急忙慌將窗戶掩上。
她這甚至還來不及轉身，身後之人就摟了上來，不無急切：「我好想你！」
葉言尷尬扯了扯嘴角，一頭莫名：「東方汐，你來幹嘛？」
兩人本就是水火不容，萬一要被發現了，那還得了？
「我能不來？我要是不來，你都要嫁他了。」東方汐恨恨出聲，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東方汐，你先鬆手，有話好好說。」
「我不松，除非你答應我，跟我走！」
「東方汐，你發什麼神經？你鬆手！」
心下著急，葉言抬腳就是狠狠一踩，對方吃痛，這才放開。
「東方汐，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有些怕了，眼中不無警惕。
「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東方汐晃動著自己的腦袋，很是痛心疾首，厲聲質問：
「在淇河鎮，我以為你已經遇害，你知道這些天我都是怎麼過的嗎？我每天都生不如死，沒有一刻不想去陪你。
好不容易知道你還活著，可你卻要嫁給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對我？」
她無話可說，竟第一次覺得是自己理虧。
「你告訴我，是他逼迫你的！是他逼你的！你根本就不想嫁他是嗎？」
他伸手撫上她的雙臂，極力想要印證些什麼。
「我是自願的，他沒有逼迫我。」
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卻也涼薄至極。
「不，不是的！你一定是被迫的……」
話到最後，連他自己也有些遲疑了。畢竟沒人比他更清楚，若是她不願意，便沒人能逼迫得了她。
心下頓覺一口氣上不來，堵得慌。人更是本能倒退了兩步，險些站立不穩。
「東方汐，你還好吧？」她也看出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不經意探出的手，終是停到了半空。
話再出口，多出幾許冷漠：「你還是走吧！要是被他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
「哈哈……你怕他不高興！你竟然這麼在意他的感受！」苦笑著，眼睛又一次失了神采。
見狀，葉言只覺心下突地一緊，莫名透不過氣來。
她甚至有些不敢再去看他，故意背過身去，平靜出聲：「他就要回來了。」
一時間，她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怕傷著誰？又是傷誰的心？
「好！我走！」手伸進懷裡，顫巍巍取出一物件兒，兀自放到桌上，幾近無奈：「或許你已經不喜歡它了，不然也不會丟掉不管……」
視線斜倪，見正是她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的白色瓷娃。
不過他又是怎麼知道，這是她的？
「你——」伸手取了來，瞧著上面的黑色印記，這才明白過來。不覺莞爾，「謝謝！」
東方汐本能一滯，又滿臉不舍：「你既捨不得，又為何？」
「東方汐，這是你送給我的嗎？」葉言突地仰起頭插話，一臉輕鬆。
她原本以為是路悠然送給她的，但現下，卻是另有想法。
「是的，我以為你會喜歡。」
「謝謝你！我很喜歡！」她舒心一笑，暢快至極。
「你喜歡就好！」近乎呢喃。
東方汐終歸還是一個人「孤零零」離開了夜王府，心灰意冷。
時間倉促，忙於準備，倒是說得過去。不過此時，整個夜王府給她的感覺卻像是「整戈待發」，叫她心生幾許莫名。
十里紅妝，到底是鋪就開來。鑼鼓喧沸，好不熱鬧！
「禮成——」
伴隨著唱禮官的一聲高喝，葉言如夢初醒：她終究還是嫁作人婦，有機會去組織自己的家庭了嗎？
心下還來不及多作感慨，「咻——」的一聲，利箭直襲而來……
「護駕！保護皇上！」
人群霎時沸騰。
「跟我走！」
東方汐伸手拉扯過葉言，直往人群中竄。
好一會兒才終於避開了嘈雜的人群，葉言一手甩開對方，冷喝：「東方汐，你瘋了？」
搶親？這要是被當成謀反，可怎麼辦？想想她就膽顫不已。
「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裡傷著？」不以為然的東方汐，還只顧著左右檢視。
「東方汐！」葉言氣急，越發大了聲音，「你不要命了！」
聞言，東方汐先是一怔，緊接著柔了眉眼，淺笑：「你是在擔心我嗎？」
「瘋子！都是一群瘋子！」葉言沒好氣別開眼，咒罵開來。
她不是傻子，又豈會意識不到自己的反常？當即是又氣又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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