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妄之災
顏卿抱著季曉上了車,把他放在副駕駛上坐好,系了安全帶,而後上車發動了車,打開導航定位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車內寬敞舒適,季屌絲坐在裡面大氣也不敢出,抱著自己的背包端坐的像個小學生。
顏卿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很緊張?」
季曉臉上發熱,忙轉頭望窗外,低聲道:「不好意思,耽誤你和梁醫生……登山。」
顏卿輕笑道:「我在活動名單里沒看見你名字。」
「王娜讓我來陪她,臨時來的。」
「那個胖姑娘?」
「嗯。」季曉點頭。
「你們在約會?」
「.…..沒有。」季曉慌忙搖頭。
顏卿不再問,車內一時安靜下來,季曉終於感到來自腳踝處的腫痛感,微蹙了眉頭。
到了醫院,醫生見季曉那隻傷腳不能落地,讓他去拍了片,片子出來,有輕度骨損傷,打完石膏,綁好繃帶,醫生建議季曉修養兩到三周恢復,傷腳不要受力。
聽到要修養三周,季曉臉色就有點發白,本就後悔參加今天的活動,這下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顏卿到藥店買了拐杖給他。季曉簡單道了句謝,抽過了顏卿手中所有的繳費單子細細地看,粗略加一下,竟花了近一千。
「我送你回家。」
顏卿伸手要扶他,季曉推了,自己拄著拐杖就走,走了幾步還挺適應,想著應該不耽誤他上班,心裡也就稍微舒坦了點。
到了車上,季曉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一張一張地加繳費單,總共九百二十三塊錢,季曉內心滴血,現在的醫院也太黑了。
他鬱悶地打開微信,給顏卿轉了九百五十元錢。
顏卿聽到手機響,知道是季曉給他轉了醫藥費,想起五年前他遞給自己的鄒巴巴的二十元錢,笑道:「這個給你算工傷,費用俱樂部出。」
季曉悶聲道:「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
顏卿無聲笑了笑,身邊這人又窮酸又好面子,也就不再多說,自己不接也就是了。
季曉無聊坐了會,打開高德地圖看了看回去的路線,大半路段都是紅色,顯示回去時間要一個多小時,顏卿要是這麼來回一趟,得折騰到下午四五點去了,現在已經到了午飯時間,顏卿不開口,他也不好意思說請他吃飯,畢竟被拒絕過一回,關了地圖,季曉對顏卿道:「路上堵車,你送我到最近的地鐵口吧。」
顏卿未回話,自己點開車載導航看了看,然後拿了手機給梁晉旗打電話,將手機放在車前,按了免提。
響了幾聲,那邊接來電話,傳來梁晉旗氣喘吁吁的聲音。
「親愛的,回來了嗎?」
「他傷的有點重,路上堵車,我今天就不過去了,你自己玩的開心點。」
顏卿這麼說,那邊立刻就不樂意了,嚴肅了語氣道:「顏教練,你可是答應了這周末陪我的,我這帳篷都搭好了,想和你明早一起看日出的。」
看日出之前,少不了還要野合一場,季曉垂了頭鼓了眼,劉海遮住半邊臉,心中將這兩狗男男罵的狗血淋頭。
顏卿看了一眼季曉緊抿的唇,說了句下次再約就掛了電話。
季曉不問,顏卿也不解釋,他與梁晉旗,與季曉,也就是個床伴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沒什麼好解釋的。
顏卿改了路線,帶季曉去了一家常去的飯店,點了幾道清淡的菜,還有大份骨頭湯,季曉悶聲不吭地吃喝。
顏卿看了他半晌,逗趣道:「小弟弟,你白天都這麼安靜嗎?」
哥哥我是心情不好,傻逼!
季曉內心暗罵著,放了湯勺,道:「我二十七了。」
「我叫你小弟弟,並不是看年齡。」
「……」
這言下之意,季曉心裡清楚,無法反駁。
顏卿夾了一塊大骨放到季曉餐盤裡,道:「吃吧,不逗你了。」
季曉也不客氣,拿了骨頭就啃,窮人最怕就是生病,早日康復最好不過。
兩人吃過飯,顏卿繼續送季曉回家,路上接到梁晉旗電話,要他回去陪他露營,多晚都等,顏卿無法,只好應了他。
將季曉送到了家,季曉站在門口目送顏卿,擔心他晚上上山不安全,囑咐他小心點,顏卿笑道:「有車行道上山,要不了多久。」
季曉白操了一路心,也就不再多言,關上了門。
晚上,季曉躺在床上玩手機,王娜發來消息問候他,季曉回了消息,告訴她只是小傷,讓她不要擔心。
季曉順便打開微信看到了王娜發的朋友圈狀態,好幾個視頻都是篝火晚餐的場景,有人唱歌有人歡笑,有一個視頻王娜配了文字。
娜娜大美女:看帥哥,星星眼。
季曉點開看,是一個偷拍的視角,昏暗的一角,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一處樹后相擁,季曉認出那是顏卿和梁醫生,扔了手機在一旁,扯了被子蒙頭睡覺。
周日,季曉依舊靠外賣度日,閑極無聊地在家拄著拐杖練習走路,到了第二天,拄著拐杖擠地鐵去上班。
唯一讓他舒心的就是周邊的人擔心傷到他,自動理他遠了一些,讓季曉有了一方能自由活動的空間。
進了圖書館大門,門衛王大叔見到季曉,出來寒暄過問。
「喲,你咋還打上石膏了,我聽娜娜說你是小傷,不礙事啊。」
季曉笑道:「就是小傷,以防萬一才打了石膏,養個兩周也就好了。」
「你咋不請個病假啊。」
季曉心道請個病假,就只有基本工資了,總不能去喝西北風去。
呵呵道:「也不耽誤事,我行動自如。」
到了辦公室,輪著被關心問候了一回,季曉笑呵呵地回了。
等人都走了,四眼妹子道:「你這最近狀態有點多啊。」
這話說的季曉心中一擰,讓季曉有醍醐灌頂之感。
自從重新見到顏卿,他這生活狀態幾乎就沒正常過,廢錢、耽誤工作、整日胡思亂想、情緒不穩,如今腳上還打了石膏,完全不是往日里循規蹈矩的生活狀態。
季曉開始反省,為了肉體歡愉,把日子過成這樣,到底值不值得,他與顏卿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況,顏卿也並不是非他不可,或許就是心血來潮,償個新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