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酒局

呂溪見到徐子芯的第一眼，就像丟了魂似的握著她的手不放。還是旁邊的秘書提醒，他才趕忙鬆開手。海城的青年才俊會如此失禮，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

正如張曉楓所說，呂溪與程峰極不相同。

兩人身材樣貌都無可挑剔，但待人接物卻相差甚遠。呂溪從小乖巧懂事，同學老師對他評價極高。名校畢業后便接手川溪地產的下屬公司，幫家裡打理地產生意，可以說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

但他似乎對感情並不在意，心思全都放在了事業上。

不像程峰，換女友幾乎在眨眼之間，身為程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卻對生意沒有半點兒興趣，一心只想著吃喝玩樂，甚至連IM副總裁的位置都坐得不順心。

然而明明性格迥異的兩人，卻好的像一個人。

這大概是所有熟悉他們的人最大的疑惑。

徐子芯全程心不在焉，無聊地看著窗外的夜景。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感興趣，內容無非是如何在設計中彰顯川溪地產的實力。幾杯紅酒下肚，在場的人除了徐子芯和呂溪，個個面紅耳赤。一行人逐漸放鬆，開始天南地北地胡侃。呂溪談完工作事宜便不再吭聲，視線總不經意地掃過徐子芯，卻又會在對視的瞬間收回目光。

眼看十點多了，曹鶴借著酒勁兒，動作越發不規矩，好幾次將手搭在徐子芯的大腿上。因為坐位的緣故，她無法躲閃，只得將他的手推開。雖然極力保持微笑，但還是忍不住皺眉。

這一切都被呂溪看在眼裡。

曹鶴趁中間的空檔，輕輕附在徐子芯耳邊說，「已經沒有地鐵了，你先上樓，在901號房間等我。」

徐子芯默默點頭，然後起身離席。

與此同時，呂溪也借故跟了出來。

「你好。」

徐子芯回頭看著呂溪，「你好。」

「我叫呂溪。」

「我知道。」

「正常情況下，你不也該自我介紹一下？」

「想撩我？」

呂溪被逗樂了，「你看著斯斯文文，說起話倒是一點不含糊。」

徐子芯也笑了，「這種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好吧。」呂溪頓了頓，然後指指身後，「你跟曹鶴......在交往？」

徐子芯搖搖頭，「我今天才剛入職，就被曹經理拉來應付酒局。」

「那你現在呢？」

「曹經理讓我去901號房間等他，可能還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要吩咐我吧。」

呂溪拉住她，「工作需要在房間里談？」

「不可以......嗎？」

呂溪毫不掩飾地笑起來，末了說道，「當然不可以。」

「那......」

「跟我走。」

「去哪兒？」

「我送你回家。」

「可我家離這裡很遠。」

「沒關係，我有車。」

徐子芯稀里糊塗被呂溪帶上車，車子駛出地庫的時候，正好被騎著電動車趕來的童席撞個正著。他眼巴巴看著車子走遠，卻摸著頭腦。

第二天早上徐子芯剛到辦公區，就看到自己桌上堆滿了文件夾，見她進來隔壁幾個女同事小聲竊笑起來。童席什麼也沒說，直接將她拉到休息間。

「昨天什麼情況？」

「什麼？」

「你特意往我口袋裡塞紙條，讓我去海城酒店找你。我還以為有什麼事兒呢，結果到了看到你被呂溪接走了。」

徐子芯不為所動，嘴角帶著一絲滿意的笑容，「你昨天去了？」

「那可不！以曹鶴一貫的行事風格，遇到你這樣的，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但你別誤會，我可不是擔心你，只是不想IM再因為這種事情上電視。萬一公司倒閉了，我還得另找出路。現在工作多不好找啊......」

「哦。」

「哦？你沒什麼要解釋的？」

「既然不關心，又何必問呢？」

見徐子芯淡淡一笑，童席反倒來了精神，他坐下重新將她審視一番，這個乍看之下高冷不好惹，實際上是個受氣包的姑娘，心思好像沒那麼簡單。

「好吧，我有點關心。」

「是關心，還是好奇？」

「很重要嗎？」

「兩者有本質區別，關心可以，但我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

童席被繞得雲里霧裡，最後只得認輸，「算我怕你了，我是關心，畢竟那個曹鶴有前科。女孩子在外打拚不容易，我能救一個是一個。」

「看來你人不壞，我沒看錯人。」徐子芯雙手疊放於膝蓋，隨即說道，「我知道職場潛規則，再加上我的長相，難免會成為目標。」

「你還真不謙虛。」

「難道不是嗎？」

「是是，你長得美說什麼都對。」

「其實面試當天我就感覺到曹鶴對我有想法，果不其然，昨天入職他特意叫我去辦公室，話里話外透露著一個訊息，那就是我能進IM他功不可沒，還旁敲側擊說了很多新人在IM不好出頭之類的話，目的我不說你也知道。」

「嗯，他那人我清楚，猥瑣得很。」

「他喜歡我，本質上來講不是什麼壞事。」

童席不由大驚失色，「被那個流氓騷擾，還能是好事？」

「如果他對我沒有任何想法，我又怎麼利用他呢？」

「我還是不懂。」

「老人壓榨新人，哪裡都一樣，IM也不例外，而且這種情況只可能更嚴重。很顯然，陳湘就是這個『老人』。但對我來說，她不過是個小角色，我實在懶得理會。但放任不管她只會變本加厲地找茬兒，我只好讓別人幫我解決這個麻煩。」

「曹鶴。」

「沒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話在職場同樣適用，更何況在競爭激烈待遇豐厚的IM，升遷比其他地方更難。而曹鶴為了向我展示他的力量，一定會在陳湘為難我的時候予以嚴厲回擊，不然我又怎麼會乖乖聽他的話？」

童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昨晚......」

「曹鶴原本讓我去房間等他，不過中途我被呂溪帶走了。」徐子芯不屑地一笑，「但曹鶴畢竟是上級，我又怎麼能讓他失望？」

「你不會是......」

徐子芯搖搖頭，「我幫他請了一位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