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色誘惑（1）

藍一感覺魯爾在有意無意地接近她，向她靠近。藍一似乎也正期待著，隱約知道他們間會發生點什麼。從給他洗內褲開始，而那偏偏是條火一樣顏色的內褲，它回應了藍一體內的熱，一如冬眠的蠶，雖還沒有吐絲，但已埋下了絲的**，體內已有了千絲萬縷的雛形，終將吐出來，織成一件東西。是寂寞還是莫明的**，藍一沒有細想。

藍一拿著相機到江邊拍照，江水漲了，堵了江邊泵的閥門，工人們在搶休。魯爾說：「你去拍些照片作資料吧」。藍一答應了。他們倆從後門出了廠子往坡下而去，下坡的路被雨水沖得成了條小溪，水在路的凹陷里一路歡唱而下。他們跳躍在兩邊裸露的石塊上，腳下一滑，他扶了藍一一把順勢牽住了她的手，之後沒再鬆開。藍一感覺到了他手的力量還有熱量，緊挨著，彼此聽到心臟有力的搏擊聲，藍一聞到了他身上煙草的氣味，這氣味讓她渾身燥動。她抬頭望他，他的眼神迷離熱情似要把她溶化，藍一想她肯定也是。他們的視線膠著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手握得更緊。終於，藍一還是掙脫了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往下而去，她的腦袋有些空，有些失盲、失聰。

江邊泵高大的像一個炮樓，小半截淹在了江水裡。水很渾濁，拍打著泵壁發出啪啪的聲響像無數人在歡呼鼓掌。工人們站在泵頂上拉鐵軲轆，鐵索呼拉拉地響，似隨時會從天而落，把人砸個稀叭爛。他們藍色工裝的背部汗濕了大片像扣著一個鍋蓋。藍一站在下面給他們拍照，背景是烏雲密布的天空，後面有霧藹藹、蒼翠的山脈，江對面便是馬岩小鎮，一群黑的參差不齊的木板房緊挨著山崖，像一個大的鳥窩，旁邊有開著白色花的梨樹。望過去，方位有點偏，看不見那匹白馬。江面較寬，有小漁船劃過，縮著頭的魚鷹蹲在船頭，岸邊有很多人洗菜，一堆堆的像小山，藍一知道明天又是趕集的日子。

楊天提著褲管一路滾將下來，還沒站穩嘴就像開了閘門的水渠說開了今兒院子里的新聞：「你們那受傷的郭子和院里的寡婦梅子搞一塊了，現在天天在醫院照顧呢，可好死你們公司了，省了個勞力」。

魯爾不屑一顧地說：「那不也是她自願的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都是單身嘛，戀愛自由，你也太操心了吧」。

「告訴你，梅子可不是單身，她有老公」。

「那她老公呢？」。藍一隨口冒出一句。

「販毒跑了」。楊天壓低了噪子挨著魯爾說。

「可不敢招惹她，萬一他丈夫回來，這是要出人命的」。

「那不是你們禁毒辦的事嗎？回來好呀，你們剛好可立一大功」。

「算了，懶得說了，算我多嘴」。楊天抖落一地的煙灰自覺沒趣地閉了嘴。

禁毒辦公室很閑，這院里剩下的老弱病殘不可能去吸毒、販毒而且也不可能有錢。閑著的四個人剛好一桌麻將，老楊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組織打麻將，餘下來的時間到處亂轉，哪兒熱鬧哪有他，哪兒有飯局哪有他。他喜歡跟著萬一、魯爾屁股後面轉，見不到就要滿處找。還美名其曰支持「外商搞好治安，團結協助共謀發展」。老楊說話一套套，這都是當化肥廠廠長練出來的，空練了一張嘴，不知那化肥廠是被吹垮的還是吃垮的，也就天知道了。老楊背著手狗一樣地轉了一圈，停在魯爾的面前，啪地吐了口痰。被魯爾推了趄趔：「人民警察懂點文明禮貌好不好，搞得像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