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色淪陷
早晨,江河和一個工人在操場上打羽毛球。江河穿著大紅色的背心短褲,像一尾紅鯉魚歡快地躍動。看見藍一衝她招手,她剛跑步回來,跑鞋上還沾著泥。藍一替換了工人和江河打,江河球技不錯,但藍一似乎略勝一籌。他叫嚷著,歇會、歇會兒,叉著腰直喘氣。藍一笑他幼虎一隻,蠻力在前,後勁不足。他說:「你是只狡兔,詭計多端」。
她說:「這是智慧」。
魯爾什麼時候過來了,從藍一的後面而來,走過她的身邊敲碗,敲得咚咚響,回頭看他,腮幫子颳得溜青。
「藍主任打球呢,球技不錯呀,年青就是好」。魯爾說著瞟一眼江河,藍一讀出了他眼裡的妒意。
「怎麼了,不服氣呀?比試一下」。
「不敢,還沒吃飯呢,先得加滿油才有力氣工作」。魯爾呵呵笑並不停留,去了食堂。
快下班的時候,魯爾打來電話,問藍一在幹嘛?藍一說:「清茶一杯,報紙一張,正在看中東打仗呢」。
「呵,挺閑喲,早晨打球挺開心吧」。
藍一說:「當然,打球確實是件開心的事,要不下班打一場?」她故意這樣說,顯然魯爾對早晨的事耿耿於懷,藍一想笑。
「不了,一會兒給你送點東西過來」。
「什麼呀?」。
「保證你喜歡」。
魯爾從背後拿出一個紙盒,是一盒巧克力。藍一高興地接了,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愛吃?」
他說:「地球人都知道的事」。
「什麼事呀?」藍一故意裝糊塗。
「十個女孩子九個愛吃巧克力呀」。
「那還有一個呢?」。
「賣巧克力呀!」。魯爾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在藍一的臉上貼了一下。
藍一紅著臉說:「你不怕人看見啦」。
「不都到車間開會了嗎?」。
藍一以為他會說,怕什麼怕,喜歡就是喜歡。但似乎不可能,這多少讓她有點失望,因為她忘了他是個已婚男人。
藍一和魯爾去參加了金同市舉辦的「第六界凡山招商引資大會」。全國各地來了不少商人,還有一些演藝界的名人。那個叫格格的笛子吹得不錯的女歌手和他的愛人唱了首「天上人間」,還吹了首飄然欲仙的曲子,她穿著仙女們穿的那種白衣服,似乎吹來一陣風真地會上天。好多人找她簽名,藍一也讓她在帽子上籤了名,藍一不是追星族,也過了追星族的年齡,但那麼多人不辭辛苦地請她簽字,而她就站在藍一身邊,而且笑得很美麗,何樂而不簽呢。她的字龍飛鳳舞,顯然是請專人設計的。藍一回去后把這頂帽子掛在床頭,這是頂黃燦燦的帽子,餓了的時候,藍一想它是個大的比薩餅。可惜後來被老鼠咬了個大洞,不知是否也當它是塊餅了。
人們坐著車子去了凡山,那是個很不錯的佛教之山,不僅是信佛者朝拜之聖地,更是風景美麗無比,遊人如織讓人念念不忘,或許好多人投資是假來遊山玩水才是真。藍一和魯爾沒去,那山他們已去了兩次,據說中秋節,市裡還要邀請他們去遊玩。他倆有些心照不宣,一快出去吃了飯然後到一個叫藍山的咖啡店喝咖啡,沒想到這兒的咖啡煮的不錯,很地道,一問原來是個美籍華裔開的。
回到酒店在藍一的房間里,幾乎沒有任何鋪墊,他們擁吻到了一起,積攢了多日的熱情在這一瞬間爆發。藍一聽見了彼此身體燒灼后發出地噼啪聲。魯爾像座山鋪天蓋地壓在她身上,從她的頭髮一直親吻下去,他的手停留在她的下體,一股熱流奔涌而出。第一次徹底的肌膚相親,讓他們跌入到了激情的深淵,魯爾幾近粗暴地擠進藍一的身體,像一匹狂野的馬肆意撒野,她感覺火在體內運行,燃燒。她的手指掐入了他肌膚,他們翻滾著,擠壓著,呻吟著,一起到達了快樂的巔峰。
安靜地靠在一起,他握住了藍一的手,她閉上了眼睛。他輕咬著她的耳輪說:「你的手心真燙,握在手裡像捧著兩個火球,老讓我情不自禁」。
藍一耳朵痒痒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說:「知道嗎,我腳心也是燙的」。
腳心貼在他的小腿肚上,他感覺到了,他罵了句粗話:「操」。翻身又壓住了藍一……
藍一喝了一大杯冰的可樂,靠在床頭點燃了一隻煙,煙霧中她看到了那條紅色內褲,顯出魯爾雄性的輪廓。她用腳指頭劃了一下說:「你有幾條這樣的內褲」。
「三條」。
藍一笑笑說:「你老婆給你買得吧?」。
他說:「是呀,老婆說今年是我的本命年,穿上可以避邪消災」。
藍一輕笑:「避什麼邪,消什麼災呀?」。他沒有吭氣。
藍一換了個姿勢說:「其實你老婆挺不錯的,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她」。
「是嗎」。魯爾似乎很高興,摩娑著她的大腿:「你們倆真有意思互相喜歡,我老婆上次來,也說挺喜歡你的,幸而你們倆我都熟悉,不然還以為你們倆變態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喜歡我什麼呀?」。
魯爾說:「她說你氣質不錯,還說要跟你學攝影呢,就是太冷漠,難以接近」。
「是嗎,真的假的?我有那麼不好接近嗎?」。
「開始嘛,有那麼一點,你知道嗎,從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間會發生點什麼,你很特別,那天你幫我洗衣服,無意間被你洗了這條紅色內褲之後,這種預感更強烈」。魯爾拍拍藍一的後腦勺摸挲著她的後背,她很享受,喜歡讓他撫摸後背,尤其從腰部一直到肩胛骨。
「現在終於隨你願了吧?沒有失望?」。藍一抬起眼皮刮他的鼻子。
「怎麼會呢,我是心存感激,你讓我變得充滿自信和年輕」。
「那,你覺得對得起你老婆嗎?」。
他沒有吭氣。
「算了,別想了,你老婆是個不錯的人,我也沒打算和你結婚,也不想結婚,再說已婚男人太麻煩」,藍一看著他的眼睛說。他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她甚至看見他的胸起伏了一下,然後吐出一口氣。藍一雖貌似洒脫的這樣說,可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點難受。明知道這些都是些沒有結果的想法也毫無意義,但還是心有不甘,是否女人都希望男人更愛自己一些,哪怕是些虛假的話語也能滿足自己的期許?藍一有些迷茫了。
就這樣,藍一第一次和魯爾在一起卻是在談論他的老婆中渡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