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學,穆宣帶來的轟動
回京城的馬車上,氣氛凝重的可怕,江府一出了視線範圍,玉慧就收起了微笑,抽回了握在於言暉手裡的手。
於言暉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賠禮道歉:「慧兒,慧兒?我的好夫人,你就理一下我唄。」
玉慧仍是扭過頭去不言不語。
於言暉接著軟言說道:「慧兒,我知你委屈,母親這次做的也確實過分了一些,我也去跟母親談過,母親也知道自己不對。這次我讓慧兒傷心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你就原諒夫君好嗎?」
玉慧仍是低頭不語,於言暉又道:「以後我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好嗎?」說著,抬手想撫摸玉慧的臉頰,卻觸到了一片溫熱,仔細看玉慧竟然在輕輕啜泣。於言暉心下一驚,更是心疼,只覺不應該讓自己的新婚妻子受如此委屈:「慧兒,是我錯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不要理我啊。」
玉慧用手帕擦著眼淚,道:「我哪是覺得自己委屈,我只是替咱們那未出世的孩兒委屈,咱們的那可憐的孩兒去了不過幾日,他的祖母便讓父親另娶他人,我們的孩兒…定也會不得安寧啊。」
談起未出世的孩子,於言暉想到了當初知道自己的妻子孕育了一個兩人共同的小生命的喜悅,那時候玉慧不僅在白天侍奉婆婆、料理家務,晚上還給孩子做小衣服,玉慧頭胎辛苦,幾乎吃什麼吐什麼,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逼著自己吃了很多對胎兒有益的食物。那個孩子承載了兩個人很多希望,卻在還未孕育兩個月的時候沒有了。
於言暉也是傷感,把自己的妻子攬入懷中,用臉摩挲著妻子柔順的頭髮:「慧兒,我保證,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咱們抄一些往生經在佛前焚燒了,讓咱們的孩兒早登極樂世界好嗎?」察覺到懷裡傳來微不可聞的答應,便接著說:「你也要好好的養好身子,我答應你,咱們的長子必定是咱們二人的親生骨肉。」
玉慧抱他更緊,抬起頭看著夫君,眼睛仍是紅紅的:「我也要給你和母親致歉,是我太不懂事了,也沒有體諒到你的難處,只一味顧著自己傷心,任性地往娘家跑,讓母親和你沒有面子。」
於言暉輕輕地撫摸著妻子的淚痕,道:「好了,母親那裡我去說,咱們剛失去自己的孩子母親就讓我納妾,也是母親做的不對。母親回過頭來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畢竟是長輩也不好承認自己有錯,等回家了,你也給母親一個台階下,咱們一家人以後還是和和氣氣過日子,好嗎?」
玉慧心知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便點頭同意。
待回到於府,於夫人果然對玉慧和顏悅色,也再不提納妾之事。玉慧體恤夫君辛苦,便在努力養好身子之間,更加勤於伺候公婆管理內務,不曾鬆懈。
玉慧不知道的是,在她回去娘家那日,於府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於夫人向著於老夫人訴說兒媳不給她這個婆婆臉面,竟然就這麼回娘家告狀,於言暉為妻子說了幾句話,於夫人便哭著向於老夫人說:「兒子到底是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竟也不聽為娘的話了。如今,竟說出如此不孝的話,我真是白養了這個兒子。」
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了下來,便頂回去了於言暉所有的話。
於夫人接著說:「你的好媳婦,一言不合的就回娘家,江家難道就是教女兒的嗎?」
於言暉頭低的更往下了。
於老夫人到底歲數大了也疼愛孫子,便道:「行了,這事你做的也有不對,哪有兒媳剛小產就往兒子房裡塞新人的?兒媳做的不滿意,好生*就好,哪扯得到兒子孝不孝的。這事到這裡就可以了,納妾的事情就先不要提,暉兒找機會去江府把你媳婦接回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於夫人還想說什麼,還沒說出口就被於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我說的話沒有聽了嗎?是老太太我歲數大了,說話不中用了嗎?」
於夫人見婆母生氣,便稱是:「婆母說的是,媳婦聽婆母安排。」
於老夫人見她服軟也軟下語氣道:「好了,等暉兒媳婦回來,你也要注意你的態度,有個長輩的樣子,莫要再糾纏這樣事。」
於夫人又點頭稱是,不敢再有意見。
當然,這些事玉菀是不知道的,玉菀只知道大姐姐和大姐夫的事情是有了個好結果,姐姐姐夫恩恩愛愛愛地一塊回去了。玉菀現在比較擔心的是書院的事情,希望自己的刺繡功夫能夠好一點,希望穆小世子能夠健忘一點,最好在這一個月之內都碰不到他,最好在認出她之前,世子在書院玩夠了就走了才好。
第二日一大早,玉菀帶著春華,玉柔帶著春雨坐上了一輛馬車,經過了半日路程,來到了五馬書院。
剛剛進來書院的門,就聽到同窗議論紛紛。
女同窗甲:「喂,大家都聽說了嗎?穆王世子要來咱們書院了啊。」
女同窗乙:「聽說了,我還有個小道消息,你們要聽嗎?」
大家表示很好奇:「什麼?什麼?」
女同窗乙:「我聽說啊,這次穆世子是要做咱們的騎射先生呢?」
女同窗丙:「穆王世子不是跟咱們差不多大嗎?怎麼能做先生呢?再說,咱們不是有顧先生嗎?」
女同窗甲:「你還不知道吧,顧先生在一年前就通過會試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選上殿試。顧先生今年二十三了尚未娶妻,聽說要等金榜題名的時候才要娶妻呢。顧先生一直想轉教四書五經,直到最近院工才答應讓顧先生試一試的。」
女同窗乙:「穆世子今年雖然才一十八歲,但是卻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又精通六藝,而且啊世子的騎射可是當今皇上親手教授的,當然有資格教咱們那些四肢不勤的男同窗了。」
男同窗甲:「嘿,誰四肢不勤了。」
女同窗乙:「誰對號入座就是誰嘍。」
「……」
「……」
大夥討論的熱火朝天,玉菀準確地抓住了一個信息,穆王世子來書院不是求學的,而是教授騎射的。幸好,在女子的必須選的科目裡面沒有騎射。
在五馬書院里,男生員和女學生所學科目是不一樣的,男生員中詩書禮是必學的,其次是騎射,而琴棋書畫中則選擇兩項即可,當然都選更好,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天賦決定;而女學生便輕鬆很多,除了禮儀和基本的建造三觀所需要的《女論語》之類,還有就是女工,其他如琴棋書畫中選擇兩項,易樂射中選擇的一項即可。當然,書院奉行「先生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的原則,不管是必修選修都不會有太硬性的考核,但是會有一年一度的各科比拼,比拼中的佼佼者一般會在科考中取得良好的成績,第一名甚至會寫在五馬書院的歷史中。
五馬書院緊收寬放,只要是在某些領域有所造詣的人都可以前來開設學科,但要經過一定的審核,只要想來求學的人也都可以參加入學考試,過了就可以享受全大炎最好的先生知道。奉行「有教無類」,不僅有四書五經君子六藝,還有琴棋書畫,女工等,除了上述科目外,還開設了醫學,也請到了一些在易學上頗有造詣的能人異士,加上大炎民風開放,各個領域爭奇鬥豔,百花齊放,從書院出來的學子也都自豪無比。
這一年一度的學科大比是全大炎的盛世,不僅全國就是京城的人也會過來參觀。
五馬書院之所以能發展到這麼大,得益於先皇,太后和先皇相遇與永州,太后是永州人,在永湖泛舟之時遇到了微服出訪的先帝,二人以文會友,當下未出勝負,相約十日後再次比賽。十日後的永湖畔,太後為首的永州才子佳人,贏了先皇已經先皇當時帶的人,先皇許諾在永州建立一個全大炎獨一無二的書院。不久聖旨下,太后被封為妃,又過了幾年當時的皇后殯天,太后封后,和先皇琴瑟和鳴過了一生。
先皇駕崩之後,太后越來越重視五馬書院,皇上為表孝心便大力扶持五馬書院,五馬書院現在的院公又是太后的親胞弟,當今皇上的親舅舅---趙寅趙院公。一時間,五馬書院風光無比,除了京城的太學無人能望其項背。
但其實,五馬書院跟太學誰也看不上誰。
「一群只會之乎者也的書獃子!」五馬書院如此評價太學。
「一群不務正業的瘋子。」太學絕不示弱。
玉菀不想參加一臉興奮的同窗的討論,玉柔也沒多大的興趣,便和玉柔一起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里。
由於五馬書院的生源遍布各地,所有乾脆擴展了數百畝地,分為東西兩個院子,書院的各間書房教室分開東西兩元,東院住著男生員,西苑住著女生員,又根據各個生員的經濟情況建造了各種不同規格的住所。
江恆雖然是永州太守,但是在書院里卻又比父親的官職做的更大的,因此,玉菀玉柔和寧國將軍的趙飛燕住在了一個小跨院里,雖然小但是倒也安靜。
躺在床上的玉菀身心疲累,飛燕今日穿了一身束腰長袍,把頭髮高高束起,不愧是將門之後。
飛燕看著床上躺屍的玉菀,推了推她,說道:「玉菀,你打算選什麼選修科目啊。」
玉菀做起來,「書、畫,易經和醫學我還沒想好選什麼。」
飛燕不解:「咱們不是說好一起學騎射的嗎?你怎麼能夠猶豫不決呢!再說了這個月的騎射可是穆王世子穆宣教授啊,多少人想一睹穆王世子的風采,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傳說中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宣到底是不是長者三個頭六隻手嗎?」
玉菀促狹眨眨眼:「三個頭六隻手的那是哪吒,你也說了,大家都想一睹穆王世子風采呢,那我也報這個學科豈不是拉低錄取率嗎?你是將門之後,這個機會當然是要留給飛燕你了。」
飛燕點點頭:「這麼說也對,但是人人都報,你我也不一定能報上,何不一起碰碰運氣呢?」
玉菀嘆氣道:「我的大小姐,你的騎射在書院所有女同窗之中是頂尖的,你一定能報上,我就不一樣了,射箭,你看我什麼時候射中過;騎馬就更算了,看到馬我就心裡發憷。」
飛燕還以為是她不自信,便說:「你也要突破一下你自己啊,我幫你一塊把報名志願填上了,也省的你跑一趟。」說著就跑了出去。
玉菀見她幫自己填寫,對她大聲說,「騎射就別幫我填寫了,填了我也報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