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議和
「這個安子倒是也挺有意思啊~」
王森挑了下眉一臉玩味道:「安子是與李鴻懿在一塊吧。」
「是的,皇子。」
「走,會會這李鴻懿去!」
雲夕子攙扶著王森走出屋子。
實則王森覺得自己也沒事,可雲夕子非得要攙扶著,說是什麼內傷未愈,不能磕碰。
一路上,被雲夕子攙扶著的王森總感覺渾身不自在,被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攙著,總是很彆扭。
「要是香兒在這兒就好了。」王森心中一合計,決定下次出兵打仗多少得帶個侍女什麼的,要不然軍中全是大老粗,照顧人的活根本做不來。
其實城主府中不乏婢女下人什麼的,可猛虎軍一打進來后,別說是下人丫鬟了,府中連個蛐蛐都沒有,全部被這兗城城主揮揮手帶走了。
至於再從城中招募什麼的,那更不行了,先不說猛虎軍有不擾民的軍紀,最重要的是王森不敢使喚這南湘國的丫鬟呀,剛剛破了人家城,誰知道對你有沒有什麼怨恨,伺候人的丫鬟要是想害你,那可是躲都躲不掉的。
雖說讓軍中大老粗伺候有些難看吧,但最起碼命是安全的啊,這還是屬於王森一向的惜命原則的。
王森與雲夕子二人從出來后約莫行至了一刻鐘的時間,方才到了李鴻懿所在房間。
當然,並不是城主府有多大,而是雲夕子為了王森的身體安全故意行的很慢。
「皇子~軍師~」
門口士兵老遠便看到了王森與雲夕子。
「呦呵~是小田啊!」王森樂呵呵地拋給小田一顆煙。
「謝皇子~」
這名叫小田的士兵連忙將煙接下,雖然他不會吸吧,但這可是王森給的煙,到時候回營了后,他能想象到眾人艷羨目光。
「裝13神器啊這可是。」
小田心頭嘿嘿一笑,臉上更是如開了花一般,極為殷勤地打開了門:「皇子,軍師,請~」
「嗯。」王森扭頭瞪了一眼雲夕子,終是掙脫了攙扶。
都進屋要見李鴻懿了,怎麼能再讓人攙扶,王森還要不要面子了,更何況在面子前區區小命又算得了什麼!
要面子不要命的王森提了口氣,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哎呦~」
王森前腳些許是走的快了點,後腳一個沒跟上,被那高高的門坎兒絆了下,剛進屋的身子便是趔趄,不過所幸沒摔倒來個狗吃屎。
「皇子您慢著點。」
雲夕子連忙一個箭步上前,又重新攙扶著王森。
嘚~
王森扭頭剛巧望見了正大眼瞪小眼的李鴻懿與安子。
安子坐在床前端著一碗葯,李鴻懿坐躺在穿上,可此刻這二人都好似靜止了般一動不動,應該是被剛一進門就「行大禮」的王森嚇住了。
「哈哈~」王森尬笑一聲沖著李鴻懿作了個揖:「參見首輔大人!」
好似剛才的事根本沒發生過一般。
「......見過皇子~」
李鴻懿顫顫巍巍地就要下床,身旁安子連忙放下手中藥碗將其攙扶住。
「首輔您體弱多病,不必在意這些虛禮的~」王森語氣如和煦春風,貌似很有風度。
「......」
聽到王森如此說,李鴻懿不禁有些無語,本來他是不想起身的,想著若是王森客氣一句,他也就順坡下驢躺下,可誰料王森言語如此刁鑽,根本就是在激自己嘛!
若是此時他不起身的話,那不就是認了自己體弱多病么?變相承認了南湘國首輔是個病秧子!
況且李鴻懿是代表南湘國而來,所以說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整個南湘。
於公於私,李鴻懿都必須起身,雖說......他的身體並大不允許。
「皇子說笑了~老朽雖上了年紀,可這身子骨可還硬朗著呢!」
李鴻懿談笑風聲道:「安子~扶我起身。」
「大人~」安子眉頭微皺輕聲道。
「怎的?我說話不好使了嗎?」李鴻懿橫眉怒目,臉上有些許不快。
「唉~」
安子低頭嘆了口氣,終是不敢不聽從李鴻懿的話,彎腰攙扶住自己大人。
在顫顫巍巍的李鴻懿攙扶起的一瞬間,王森掃到了安子眸中的怨恨,如深宮幽怨婦人一般狠狠剮了他一眼。
「呵~有意思。」
王森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李鴻懿在安子的攙扶下,仍是一路腳下哆哆嗦嗦,可見其身體經過這次相撞后的確已是大不如從前。
不過想想也是,那般劇烈的衝撞下,年過古稀的他能活下來已是不易,當然這其中也有雲夕子很大功勞,但歸其根本還是李鴻懿運氣好,沒有傷到主要器官。要知道相撞的三人中,可是屬李鴻懿傷的最輕了。所以說,他自己已是對現在的結果很滿意了。
可以為南湘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是雲夕子對李鴻懿的評價。
而他也自當不會辜負雲夕子的評價,明知道王森是想要激他一成,可卻還是心甘情願。
在南湘國臉面的影響下,李鴻懿終是被安子攙扶到了屋當中的太師椅上。
「呼~」李鴻懿長長舒了口氣,顯然,這件平常普通至極的事,對現在的他來說,無比艱辛。
稍微緩了會兒的李鴻懿開口道:「皇子請坐~」
「呵~不必了。」王森淡淡點了顆煙:「首輔大人不是想要嘮嗑么?那晚輩怎敢與大人同坐。」
「......」李鴻懿默了一瞬沒有再強求,他知道王森不落坐是為了可以隨時告辭,且此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與其透透點點怕是根本不予理會,倒不如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暗自打定主意的李鴻懿再次開口道:「既然皇子不願坐,那老朽便長磕短嘮,以免皇子站久腿麻。」
「哈哈~首輔大人說就完事了,不必在意晚輩的腿。」
王森哈哈一笑,沖安子做了個踢腿動作。
「切~」安子不屑地沖王森翻了個白眼。
「咳咳~」
李鴻懿咳出一口黏痰后,徐徐開了口:「皇子,老朽此來其實是來議和的。」
「??」
聽到此話,王森頓時滿臉黑人問號,難不成父皇與方子庭達成協議了?不應該啊,自己怎麼沒接到命令?
「不可能!」王森搖了搖頭推翻了這個想法,光是自己昏迷便昏迷了五日,若是再加上李鴻懿從大名城出來的日子,這少說也得十日有餘,再怎麼說命令也到了吧。
李鴻懿道:「皇子不必多想,這只是我國的單方面意思,還未與您父皇達成協議。」
「那首輔的意思是?」
「我南湘緊臨藍嵐與天安,已多年不曾生戰事,百姓安居樂業......」
李鴻懿啰里啰唆了一大堆官話后王森終是明白了,原來這南湘國是想要投降!
「說的倒是沒什麼毛病,可為何總感覺哪裡有蹊蹺。」雲夕子皺著眉頭低聲喃喃道。
李鴻懿又咳出了口痰:「陛下已將降書發往武威城,相信皇子再過幾日便可收到班師命令了,為避免南湘百姓再遭戰亂之苦,所以聖上特派遣老朽來兗城將此事告知皇子。」
「難道這場仗真的要結束了嗎?」王森又點了顆煙,他忽地想到了雪梅兒,一晃三年過去,也不知道雪梅兒在雞鳴城過得好不好?
「等打完這場仗我就娶你!」
那日二人離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到時候帶著雪梅兒去天安國吧!」王森早已神遊天外,幻想起了往後生活。
「皇子~」雲夕子輕拽了下王森衣襟,低聲道:「罪臣不知為何總感覺此事有些許蹊蹺。」
「無妨~」王森擺了擺手道:「我這就修書一封,飛鴿送往武威城,是真是假三日內便可知曉!」
「嗯!也是。」雲夕子微微點了點頭,他雖說感覺此事有蹊蹺,但實在想不出南湘國有何理由在這種事上欺瞞,軍中有專用戰鴿,每日都可與武威城傳達戰報,一來一回只須三日便可。
「總不可能就是單的為了拖延猛虎軍三日南下吧!」
此刻,雲夕子心中已是漸漸打消了之前疑慮。
「皇子,為何此事,老朽要親自前來,為的就是讓大漓感受到我南湘國受降的誠意。這幾日,我可留在兗城,與您靜等命令!」李鴻懿擲地有聲道。
「嗯~既然如此......」王森話剛說了一半時,忽地想到一重要之事:這老不死的會不會這幾日死在兗城。
王森偷瞥了眼正在狂咳不止的李鴻懿,心中暗道不好,這李鴻懿分明氣管炎已入膏肓,保不齊隨時會一口氣喘不上來,若是這幾天死在兗城的話......大漓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此計毒啊!
南湘國投降之前還要再噁心自己一把!此事明面上是南湘國為表誠意將當朝首輔當作人質,可實際上卻是用一將死之人,來換整個大漓的名聲!
怕是到時候,世人皆會認為南湘使者到兗城議和,被猛虎軍殺害!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漓國如此一來,便是壞了大陸上的規矩,輕則落個不好的名聲,而重則會被眾國群起攻之!
「不可!不可!」王森瞬間冷汗直流,他就知道此事沒那麼簡單,大陸諸國林立多年,國戰更是多得數不勝數,可還從未有一國殺過使臣!自己可不能觸這個霉頭!
「原來這老狐狸的心思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