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是你讓我沒安全感

「意外的事，誰都想不到，你現在這麼難過也沒有用。別這樣了，振作起來好不好？你父母還要你照顧。阿離……」

陸離閉了閉眼，眼睫有些濕潤了，哽咽。

「我媽怎麼樣了？」

「她剛剛醒來時情緒很激動，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

「都是我的錯。」

他握緊了手指，手背突出青筋。

陶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事已至此，再多的安慰也許都是蒼白無力的。

「你喝點東西好不好？我很擔心你。」

「不用了，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請你出去。」

「你別這樣！」

陶媛抱著他。

「難受的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裡，嗯？哭出來，哭出來會舒服很多。」

「是我害死了她……我親手害死了我妹妹……」

陸離倒在她膝蓋上，一向堅強的男人終於落下了眼淚。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在她腿上哭泣著，一遍遍懺悔著。

陶媛輕撫他的背，她知道他忍地很難受。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這樣默默陪著他。

他的淚水打濕了她的手。

無盡的眼淚不斷流淌著。

……

新年在死亡的的陰影中到來，整個陸家死氣沉沉，陸嚴庭也在這段時間蒼老了許多，蘇百合更是每天每夜地哭，頭髮都白了。

……

一個月後，墓地，一片死寂。

烏鴉在上空盤旋。

天氣陰沉。

陸離將一束花放在陸青菀墓碑前，照片上的她笑容燦爛，可惜人已經……

他長久地望著她的墓碑。

整整兩個小時。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陶媛拍拍他的背。

「該走了。」

……

車上，陸離望著窗外，許久，轉頭對她笑了笑。

這是過去一個多月來他的第一個笑容。

「阿離……」

陶媛鼻子一酸，握住了他的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麼久。這段時間你一定很累吧。」

陶媛搖頭。

「我不累，但看到你那麼傷心，我很難過，我很怕你會一直那樣下去。」

「怎麼會。再難過，也必須走出來。這個家還要靠我，如果連我都倒下了，我父母怎麼辦？」

「嗯，死者已矣，我相信她在天上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自責。」

陶媛靠在他肩頭。

「留在這我怕你會多想，我們暫時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去巴黎散散心，也許你的心情會好很多。」

「嗯。」

他單手環著她的肩膀，親吻她的髮絲。

墓園在身後退去，連著死亡和這一個月的陰影。儘管心裡仍有愧疚，但陸離知道自己必須振作起來。為了她，為了陸家，也為了自己。

……

巴黎的夜，燈火璀璨。

豪華房套房的落地窗正對著巴黎鐵塔。

桌上放著兩個空酒瓶，陸離站在窗邊，俯視著城市。落地窗上倒映著他的臉，眉宇間仍有一絲哀傷，但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加堅毅。

陶媛洗完澡，披著浴袍出來。

她陪他喝了很多酒，現在腦子有點暈，臉上也氤氳著玫瑰般瑰麗的顏色。

「該你了。」

他沒聽見她的話。

她走到身後。

「該洗澡了。」

「別喝太多。」

她拿過他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陸離轉身望著她，瞬也不瞬，一語不發。

陶媛給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了？我臉很紅很難看嗎？」

「不是，這段時間我只顧著難過，忽視了你，對不起，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心疼地說。

「你瘦了很多。」

「我沒有，倒是你憔悴了。我真怕你想不開，還好你走出來了。」

陶媛輕輕婆娑著他的臉。

「我知道這件事給你造成了很大傷害，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嗎？我不想一直看那你那麼痛苦。」

「嗯，我知道。」

她的面容如塗了胭脂般粉嫩嬌俏，嘴唇飽滿，鮮艷欲滴，渾身都皮膚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

溫柔的眉眼，充滿了對他的關心。

陸離心中一動，低頭吻了下去。

陶媛下意識避開，但他執意吻上了她的唇。輕輕輾轉，然後越吻越深。

他情不自禁地將她嬌弱的身體摟入懷裡，摟得緊緊的，渴望將她嵌入他的身體，填滿他心頭的空洞和冰冷。

只有她能給她溫暖。

如果沒有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撐過這個難關。

「陶媛……陶媛……」

吻著她，喃喃地默念著她的名字，在他唇齒間迴旋，越吻就越想溫柔，越想溫柔就越控制不住力道。

他愛極了這個女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愛，愛得窒息，愛得無法與她奮力。

越吻越深，纏綿熱烈，充滿了迷戀。

他快要將她折斷了。

可陶媛不想避開他的吻，她甚至沉溺其中，她心疼他。

這世上沒有任何感同身受，可是他難過的時候，她也會感到揪心的疼痛。

是愛嗎？也許她是愛著他的吧。

不管怎麼否認，怎麼抗拒，可是身體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那種對他的心疼和擔心也騙不了人。

她渴望自己能夠成為他的慰藉，溫暖他，撫平他的傷痛。

這一吻，越發痴纏，深入彼此骨髓之中。

房間內，氣氛火熱，兩人就像沙漠中的魚一般急需彼此。

越吻越深，陸離逐漸感到情難自抑，撩高她的睡裙，手鑽進去，在她背上撫摸著。

他的手指很冷，刺痛著她火熱的肌膚，她忍不住顫抖。

耳旁有一道聲音不斷說著。

「停下，停下……」

這是個錯誤，他不能繼續下去。

陸離困難地鬆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鼻尖，氣喘吁吁，眼神仍很熾熱。

「對不起，我……」

陶媛不明白他突然停下，茫然地望著他。酒精上頭，刺激著她的身體，愈發火熱了。

她不希望他在這個時候放開自己。

「為什麼？」

「我不想你只是同情我。」

「這不是同情。」

「那就是喝醉了，你會後悔的……」

他的喉嚨已經緊繃得厲害，抑制著吻她的衝動，比殺了他還難。

「我也許是喝多了，但我不會後悔。」

他忍得眼眶都紅了，手指在顫抖。

「你考慮清楚了嗎？」

陶媛點點頭。

下一秒，她的身子騰空，被他抱了起來，溫柔地放在床上。

他深深地吻著她。

他渴望已久，陸離都快要瘋了。

他俯身用唇膜拜過她全身。

她分不清自己想要接受還是拒絕。

手指緊張地抓著他的手臂。

「我……我……嗯……陸離……」

「我知道你想要，寶貝兒，我都知道。」

陸離再一次覆上了她的唇，輾轉著，汲取著，她的甜美他一生都嘗不夠。

十指緊扣。

……

這一夜兩人交纏了無數次，直到陶媛精疲力竭地睡著，陸離望著她，輕撫著她的面容，一整夜。

初春的陽光亮得刺眼，刺痛了陶媛的眼皮，她下意識用手擋了擋，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裡。

「早安。」

陸離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三明治和鮮榨橙汁。

「起來吃早餐了。」

「我不要……好睏，我要睡覺。」

陶媛懶洋洋地翻身。

「拉上窗帘，好亮。」

「都十點多了還睡。」

他的大手輕輕落在她身上。她的觸感好極了。想到昨晚她的模樣，他感到一陣心滿意足。

「昨晚折騰到半夜，好累的……」

她閉著眼，睡眼惺忪地抱怨。

「你這是在誇我能力強？」

「討厭。」

一直感受到目光的注視，陶媛睡不著，抬起一邊眼皮。

「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這樣我睡不著。」

「覺得你美，想看。」

「才怪，我現在沒化妝，樣子一定很醜。」

「沒有，你在我眼裡是最美的。」

他低頭，清冽的呼吸噴洒在她臉上，嘴唇親吻她的臉頰，散發著淡淡的剃鬚水香。

陶媛的心暖暖的，害羞地縮了縮脖子。

「不要，我臉上好髒的。」

「我昨晚一夜沒睡。」

「為什麼？」

「因為害怕，我怕你醒來后告訴我你只是因為喝多了酒，你後悔了。」

他的眼神仍有些小心翼翼。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感性了？」

「是你讓我沒安全感。」

「我是喝了酒，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可以放心了嗎？」

「那麼，你是在同情我？」

「才沒有呢……」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我心疼自己都來不及。」

「那麼……」

他的眼神越來越明亮。

「你願意給我機會嗎？我們重新來過。」

陶媛知道自己該拒絕，可是過去一個月的陪伴，他們每天在一起，她越來越了解他就越來越感覺這個男人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冷血卑劣，他內心也是很柔軟的。

拒絕的話明明應該很堅定地說出口，然而……她似乎有些動搖了。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該做，但就是很難。

她的眸光閃動了兩下，只是說。

「別逼我，好嗎？」

陸離的眼神難掩失望，但還是點點頭。

「好，我們慢慢來。其實現在這樣抱著你，看著你，我就已經很幸福了，我不該要求太多。」

陶媛輕輕抬手，撫上他的臉頰，比之前更加瘦削了，一點肉都沒有。

「你瘦了好多。」

「有么？你嫌棄我了？」

她點點頭。

「有點兒。」

「那你要想辦法把我養胖了。」

「怎麼養胖？」

「就是這樣……」

他往她懷裡鑽，不斷去親她，抱她，摸她，陶媛癢得滿床打滾，兩人鬧做一團。

「停……停下……討厭……哈哈……」

「好癢……」

她臉兒通紅，氣喘吁吁，陸離枕在她肚子上，如同回歸母體的嬰兒，環著她的腰，貪婪地汲取著她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