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算計（一）
藍月亮面料集團三巨頭林德雄林德偉兄弟和羅衛國在涉谷設計待了一上午，還是不放心，非要過來看一下。
結果自然是十分滿意，因為中午沈中嶽也要來上海，所以一行人在會議室談些後繼打發時間。
「陳南布藝世家門市的大版花型銷售情況怎麼樣？」林德偉問道，
「不怎麼樣，銷售情況一般。」
「花型的問題？」
張小凡搖搖頭，突如其來的問題，比較難回答，他不知道林德偉如此在意陳南的新被芯門市。
「新產品，必須要用新的銷售方法，他們門市的導購培訓不到位，銷售話術不太合適。」張小凡一字一句斟酌著回道，
「林總，你問我這些幹嘛，大版花型的客戶反饋怎麼樣你不清楚？」
林德偉笑了笑，說道：「我清楚啊！有幾個朋友去看過，評價很不錯，但是價格貴了點。小凡，你說我們定什麼價格比較合適。」
張小凡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他原本的想法是哪天請林德偉羅衛國喝個小酒HAPPY下，趁著他們頭暈腦脹時才與他們說道說道定個高價！可家紡市場上信息太透明了，特別是對於藍月亮面料集團來說。
「沖市場跑量就定低價，樹立形象就定高價，大客戶再打個折好了。」張小凡說等於沒說，但沒把話說死。
「憑今天我看到的花型的設計水準，我覺得60支紗一米的單價36元或38元，40支紗25-28元比較合理。」羅衛國插話道，
張小凡心裡打了個突，不愧是面料行業中行家中的行家，價格定得是真合適。40支紗素色布市場上的批發價在19-23之間，60支紗素色布的批發價在25-32元之間。做成印花被芯面料的話，2-3卷面料的利潤抵消設計費的成本，再多的算是凈賺！何況作為藍月亮這種超大型集團，從紡織廠採購的胚布價格應該就比其他面料行便宜一點......如果這麼定價陳南的被芯面料行算是廢了。
一個頭兩個大！暫時沒有太好的對策，只能笑著附和。
......
岳父大人通知自己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小凡大概就猜到了什麼意思，膝下無子，只有自己一個女婿，有些事情終於還是開始發生了......聊著聊著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
「小凡，有空的時候讓希文帶你去松湖區跑一下，我和你林叔在那邊有個高檔濕地住宅樓項目，多去學習學習，以後家裡的事情你要開始多承擔一點，我們老了，未來是你們的！」
「好的，等我忙完林叔的單子，我就過去看看！」張小凡回道，
沈父踟躇了會，又說道：
「最好明天就過去看下，我們請了上海的一個著名室內設計公司在幫我們做樣板房，森諾裝飾，不知道你聽過這個名字沒有？這幾天現場已經開始施工，你去取取經，多請教請教。」
「好，我明天去看下，反正我還要在涉谷設計待幾天等稿子完成的七七八八才能走。」張小凡隨口答道，
沈中嶽皺了皺眉頭，手指重重敲了敲桌子.....
「哎——老沈，別生氣，小凡最近確實在忙我們集團的花型，設計師就這樣，這件事投入了精力，那件事難免放鬆一些。何況你說話含糊其辭，小凡一時沒理解很正常。」林德雄在旁邊圓場道，
「爸，林叔，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小凡最近挺忙的，不光是林叔集團的稿子要按時交付，秦晴家江南別苑的樣板房一個星期之內要完工。他哪裡來個時間三頭跑，真當他三頭六臂嗎？能抽出時間去看看就不錯了。」沈希文一旁著急解釋道，
張小凡沒提過此事，很明顯沈希文也沒瞎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人之前可以和父母親打小報告，嫁人後這般肯定會被夫家看輕，沈希文這方面還是有分寸。
沈父臉上驚愕的神情一閃而過，隨即問起了江南別苑的前因後果，沈希文不動聲色先看了張小凡一眼，見張小凡沒其他表示，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起因轉折結尾說與大夥聽，越說越心疼，還把張小凡衣袖撈了起來給父親看還沒有完全好的淤傷。
......
「爸，林叔，剛剛看的那套屋內是新中式風格，客廳里這個位置的多寶槅隔斷是現代幾何款式，而這一套樣板間的話就是宋朝的樣式。你看，包括一樓的樓梯扶手，我們都是定製的幼獅踩繡球，而上一套就是圓形高爾夫多面體。」
又領著幾人來到二樓的衛生間、卧室、陽台三室合一的大卧室，說道：「為了更好的與江南園林式建築外觀吻合，我們特意沒用不鏽鋼或鋁材推拉窗，而是全部改用了實木平開窗，雖然會有油漆掉色等一些小問題，但您們覺得是不是這樣子的感覺更好，推窗望景，回歸自然，更像是在別墅里生活而不是在公寓里生活？」
林德偉孩子般反覆的推窗關窗，偶爾還有軸關節處的咯吱聲響起，感嘆一聲說道：
「小凡，是有點意思，被你這麼一弄，到有點懷念我們家原來的老房子，我覺的這個平開窗的儀式感做的特別好，雖然油漆會掉，但對於我來說，舊一些反而會更有味道，倒不一定會重新刷一遍。」
林德雄贊了一句：「做事情很有氣魄，一個誰也看不上的小戶型結構硬生生被改過來了，小凡的格局是做大老闆應有的樣子，沈兄找了個好女婿啊！」
「哪裡哪裡，林兄，別表揚他，結了婚的人不知穩重，竟然還玩這些下三濫的套路。」岳父大人說的是張小凡算計雀爺的事情，
「唉！年輕人嘛，有朝氣是正常的。但是小凡啊，以後有些事情能不出面就不出面，比如說撞車的事完全可以讓老龍去，最後的效果其實一樣，何必需要你自己親身犯險。」林德雄委婉提了一句。
張小凡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就是想過過扮豬吃老虎的癮頭，不過現在想想平白無故挨頓打卻是實實在在被打成了豬，主要是沒考慮到董建國的司機是個練家子。
「秦總，請問這邊什麼時候開盤？我們兩個老傢伙也想過來學習學習。」沈中嶽對秦晴說道，
「歡迎歡迎，樣板房完工後大概還需要準備兩三天，畢竟宣傳和布置都需要時間，反正時刻關注隔壁鄰居的動向，他們幾號開盤我們就幾號開盤。」秦晴跟隨父親見識過的高端人士不知凡幾，很顯然對面兩老頭不是普通角色，何況沈希文也大概講過他父親的來歷。
「哦？秦總雖是女孩子，但做事大氣有魄力。那我們倆等到吉時便叨擾秦總了。」
「客氣客氣！」
......
林德偉在他哥面前是個乖寶寶，可他哥一走，便露了本性，非得纏著張小凡讓他帶自己出去玩，魔都嘛，夜晚好玩的地方多得是。
張小凡信口問他去哪個酒吧，林德偉搖搖頭，又偷偷摸摸翻了張小凡一眼，張小凡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小聲問道他是不是要去會所？
林德偉鬼鬼祟祟的看下四周無人，才點了點頭。
「我哪裡認識，聽說魔都的高端場子沒熟人進不去！」張小凡說道，
林德偉鄙視的看著張小凡：「裝什麼裝，你沒去過你怎麼知道高端場子沒熟人進不去。」
張小凡直接無語，他是聽王文君提過這麼一嘴，雖然當時動了下心，但還是把住了，不過.....
似笑非笑瞥了林德偉一眼，「網上多的是會所地址，你在魔都這麼久沒找過？」
「質量太差，看不上眼。」林德偉嘟嚷了一句，
張小凡心有所動，撥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