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絢爛的出生與安靜的死亡

不覺間火勢越來越大已經開始向這片森林蔓延病區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看來院方已下定決心讓這群瘋子自生自滅。此刻已經沒有了歡呼聲只有陣陣絕望的慘叫不絕於耳。佳萱拉上卡布拉告訴他現在不是講這些話的時候兩人跑回羅楹那的路上卡布拉好幾次都回頭望著那具焦黑的屍體他曾經確實想過死在這裡也不錯可那個夢卻又讓他無法這樣做因為他是為了佳萱而生的同樣的也只能為她而死。

「佳萱你總算回來了。」羅楹有些束手無策的抱著瘋女人「她好像很痛苦。」

「啊！不會是……」佳萱跑來撫摸著女人的肚子「沒錯孩子要生了。」

「要生了？不會吧現在？」

「沒錯就是現在！」佳萱說著解開女人的褲子進一步察看情況。

「羊水已經破了可在這裡……」佳萱也顯得慌亂環顧四周所看見的只有一片火海。

此刻女人痛苦的呻吟著孩子像迫不及待的要來到這個世界般在母親的腹中蠢蠢欲動。

「喂佳萱怎麼辦啊現在！」羅楹喊道。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這女人會和孩子一起死的可這裡……」

「火快燒過來了再不走的話我們會被……」

羅楹還未說完只見從火海中出現一個人影那人不顧一切的穿越火海沖入樹林來到佳萱等人的面前。

「你們還傻在這裡幹什麼！」美嘉氣喘吁吁的喊道「快帶上她跟我來。」

羅楹同佳萱猶豫起來火舌以讓人難以置信的度逼近他們對於美嘉的出現兩人一時間不知所措。這個女人絕對無法被他們所信任。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可現在沒時間猶豫。不管我們的立場是什麼都絕不能對生命置之不理！」

說著美嘉費力的扶起瘋女人此刻佳萱也不再猶豫對方說的沒錯即使不信任即使被懷疑現在已沒有時間考慮。現在唯一重要的是讓孩子平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佳萱同美嘉挽著女人羅楹拉上卡布拉。五人快步跑出已然成為火海的樹林當眾人聽在被炸成一片廢墟的食堂外時瘋女人似乎已精疲力竭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在一片殘垣斷壁中躺著數具分不清容貌的屍體。

「去那裡！」美嘉指著「寵物遊樂中心」中心彷彿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在保護著一如生動亂之前般寧靜沒有絲毫的建築碎片落在上面火也從不向這裡蔓延。

四人跑上「寵物遊樂中心」只有卡布拉停在草坪外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再跨上草坪一步。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管他了佳萱脫下自己的衣服鋪在草坪上讓女人躺在上面。美嘉從衣袋中摸出剪刀熟練且迅的剪開她的褲子女人的宮縮正在逐漸減弱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美嘉一個勁與女人交談不停的要她放鬆、放鬆。只有放鬆下來才能讓產道鬆弛。可女子似乎已失去了知覺。哦不或者說知覺還在只是她無法領會甚至無法聽見外界的聲音。

「這樣下去的話孩子和母親都會死。」美嘉說「這個鬼地方到底是怎麼了？！」

美嘉顯得有些絕望她恨不能將手伸進去一把將孩子拽出來。佳萱望著瘋女人微閉的雙眼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忽然間佳萱握起了女人冰冷的雙手眼中幾乎掉下淚來這一刻她的腦中早沒有了什麼任務不任務的。

「孩子就要生了你不是很希望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嗎？」佳萱用無比溫柔的語氣說。遠處的火光映紅了半片夜空可在這一小片安寧的草坪上只有一抹月光靜靜照在他們身旁。

「要看到她像平凡的孩子一樣慢慢長大上學交上心儀的朋友。又或者是離家出走和你這個媽媽吵個天翻地覆。但最後他還是會回到你的身邊一直到大學畢業工作結婚。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在以後生的。也都是你這個媽媽的功勞。我想你能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小東西是多麼渴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吧？」

女人緊閉的雙眼中悄悄滴落了兩滴淚那是兩滴不仔細看絕對現不了的淚。

「你會生一個女孩生一個非常健康的女孩。」卡布拉突然跨上了草坪來到佳萱身邊「我幫這個女孩想好了名字就叫她『可菲』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她就叫『樂可菲』」

女人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緩緩睜開眼露出種即疲憊又期盼的眼神小聲地說：「請你們……殺了我……把孩子救出來……我覺得……我覺得……累了……」

「說什麼混賬話你死了那這孩子來到這世上以後依靠誰？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無依無靠的滋味吧？」

「我清楚我清楚那滋味可我……可我更清楚不這樣做的話孩子也會死的。畢竟……這是我第三個孩子了。」

「她說的沒錯。」美嘉說「孩子太大即使能從產道出來她也會因為產後大出血而死的。」

「所以殺了我……取出孩子……不要讓我承受痛苦了。」

「絕對不行！」佳萱吼道「你能順利地生下這個孩子一定能。來閉氣閉住氣孩子就要出來了。」

女人露出絕望中又略帶感謝的眼神終於開始按照美嘉的話去做了。她按照美嘉的話閉氣呼氣同時她緊緊抓住佳萱的手像是在尋找某種依靠。這種感覺讓佳萱不可思議。她從不知道當一個快要絕望的人找到一個出口時（即便那是通向另一個絕望的入口）會有這樣的反應。(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