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鼓噪的決心(2)

「喲好久沒見。」連哲盡量裝出副欣喜的樣子「歡迎回來。」

「什麼歡迎回來這可是我家吧。」

「你不知道我已經對這充滿感情了。」他邊說邊脫下皮鞋換上塑料拖鞋后徑直走入廚房「蕭禹飯吃了嗎？」

「剛回來沒多久飛機上吃了些還不餓。」

「飛機上的東西是人吃的嗎？和速食麵一個味道。」連哲擰開水龍頭卻現在水池內有兩個杯子「怎麼有客人嗎？這種時候誰會來呢？」

蕭禹背靠門框的點上支煙並沒回應他轉而問：「袋子里是什麼？」

「晚飯啊去的晚了只能買些現成的回來燒燒。咖喱雞塊你喜歡的。」

「我不喜歡咖喱雞塊……那麼工作告一段落了？看你一臉高興的樣子。」

「對了再過一個月就能上映有空你要去……不應該說你必須要去電影院看看。」

「看什麼啊我連片名都還不知道。」

「重生與破滅。」連哲說著清洗起那兩個瓷杯來他警覺地現在杯口處有淡淡的唇彩印記這令他一陣不安「喂你帶女人回來了吧。」

「唔……算是吧。」蕭禹吐口煙說。

「什麼叫算是吧蘇夙還在醫院裡躺著對嗎？」

「恩可和這有什麼關係？」

「自己的老婆還在醫院裡躺著你還帶別的女人回來還說這有什麼關係？」

「是林妍。」蕭禹忍著某種哀傷的說出這個名字「她和我一起回來了我在那裡遇到了她。」

連哲拿著瓷杯傻傻站在那兒他有些不敢相信蕭禹剛才說出的名字但另一方面他又用大拇指輕輕撫摸著杯口的唇印。那是林妍留下的印記蕭禹看到連哲這副樣子很清楚他在想些什麼就算他現在立刻扔下手上的東西開門一走了之也毫不意外。

許久后連哲才轉回水池邊清洗杯口說：「她……還好嗎？」

「比我想的要好。」

「比你想得要好啊……那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她會和你一起回來？」

「你怕見到她嗎？」

「我不知道……可能是……怕的吧。你呢有沒有怕見到她？」

「別說這些了我來洗吧你去……見見她她在房裡。」

「這還真……真的有些突然林妍怎麼會……怎麼會和你一起回來呢？這怎麼可能呢？她還願意和我們見面我們以前……以前……」

蕭禹一聲不響的聽著連哲的聲音漸行漸遠雖然他說害怕見到林妍可也源於這種害怕才讓連哲更盼望見到她。與蕭禹不同連哲從未傷害過林妍而是林妍一直在傷害著他。但是愛情有一種能讓人即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的特殊魔力。

蕭禹不知道他們在這麼多年後再次見面會是副什麼樣的情景他從市的塑料袋中取出盒裝菜菜是半成品調料什麼的都配得妥妥噹噹只要下鍋一炒即能食用。而除了這些半成菜之外袋內還有一個個如拇指大小的鮮嫩欲滴的草莓。草莓讓蕭禹又情不自禁的懷念起他們三人那時的愛來這種情懷還真映景。

在清洗草莓的過程中屋子裡響起了巴赫的「勃蘭登堡協奏」蕭禹並不記得家裡有過這音樂大概是由於長時間住在這裡的連哲所買的。曲子的節奏很特別彷彿是在試圖衝破三人重逢時的蔽障一樣。蕭禹將洗過的草莓端入客廳遠遠的望見屋中的兩人正閉目合眼的傾聽這支曲子但誰的臉上都沒有露出喜悅來。

曲子一結束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林妍先走出房間不聲不響的坐到沙上只聽連哲在屋內喊道：「我還有一更棒的！」

「不用了我不想聽了。」林妍回應道轉而現了茶几上的草莓。她的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一絲憂傷來這憂傷一直持續到連哲也來到客廳內為止。

「連哲你說你知道蘇夙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嗎？」林妍不帶表情的說。

這突然的一問讓連哲有些吃驚他看看在一旁的蕭禹沒想到先問自己的會是林妍。

「不我並不知道原因可我知道有人以前和那女人有過相同的癥狀就是不明原因的昏迷不醒。」

「那女人是蘇夙？」

「恩除了她還有誰。」

「那你說的有相同癥狀的人是誰？現在醒過來了嗎？」

「醒過來了」連哲再次看一眼一言不的蕭禹好像林妍比蕭禹更為擔心那個女人似的不久后他繼續說：「那個人你們也認識是夕陽館的……庸晴。」

「庸晴？」林妍似乎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她怎麼也會昏迷不醒呢？」

「聽說是在一次任務中被一個精神病人襲擊可至於具體是什麼任務我也不清楚。可她在被襲擊后便昏迷了很長時間夕陽館一度都放棄了她。」

「那她是怎麼醒的？」蕭禹多少說了一句。

「這我還不知道不過要知道也不難只要去問問她就行了好像她現在已經不住在館里了館長那老傢伙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那怎麼樣聯繫到她？」

「我知道她的地址不過你別急畢竟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除了從小一塊長大以外也沒有太多瓜葛而且……似乎甲火現在和庸晴住在一起……他們兩個……」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我要知道的只有怎麼樣才能讓蘇夙醒過來。」

蕭禹講這話時的神情讓兩人覺得驚訝他們從未見過蕭禹像現在這樣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似乎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犧牲再多放棄再多都毫不在乎。不過他的這種表現也有好的一面至少是他的這份令人吃驚的決心沖淡了三人重聚時的尷尬與不知所措。

「我去燒菜了。」連哲站起來說「那些東西放久了容易變味。」

蕭禹緩緩點了點頭收斂起眼中的決心平靜的對林妍說「我下去買些啤酒你陪我吧。」

「恩。」林妍回應道。

在廚房的連哲剛想說冰箱里有啤酒可轉而打消了這念頭。因為他想到蕭禹不可能不清楚冰箱里還有啤酒這一點。他要林妍一同下去必定有他的原因。隨著一聲重重的關門聲連哲將菜與調料一股腦的倒入鍋中。

夜幕籠罩著一片燦爛的燈海形形色色的人們歸往各自相同的家。晚上的氣溫略有下降空氣中還是能依稀感覺到一絲寒氣。兩人沿著一條兩邊栽有楓樹的小路走向馬路對面的便利店。對於林妍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當然其中也包括蕭禹同連哲）不過她似乎愛上了這種陌生。這就好像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的人期盼起來一場旅行一樣。去陌生的地方見陌生的人。

而與此同行她也感覺到蕭禹特地喊她一起下樓必定另有原因。倒不是為了要瞞著連哲什麼而是沒有第三者在場能更好的開口罷了。

「你剛剛說話的語氣好像知道蘇夙昏迷的原因一樣林妍。」蕭禹有意放慢腳步開口道。

「我說的什麼話？」

「你說『她怎麼也會昏迷不醒呢』就這句話聽起來好像你清楚蘇夙昏迷的原因一樣。」(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