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跟你賭!
?更新時間:2011-09-30
【第二章上傳,劇情漸漸步入正軌了哦,親0.0】
梁裕的胸膛,微微有些顫動,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生氣,「很好,很好,這就是梁家的氣魄。你有這個資格,但是,你有什麼資本?」
梁裕的質問,梁裕的眼神,他的蔑視,每一件都像是刀子,要將梁佑的精神給擊潰。不單是梁佑,就連鐵牛,甚至周圍好幾米外的那些苦力,都感到空氣中有種沉重的東西壓了上來,將他們的脊樑,都要給生生壓彎。
精神化作實質,猶如千斤重物,壓垮敵人。
梁裕在這一刻,已經將梁佑當成了敵人,不是老鼠。
梁佑是第一次,在這樣的距離之間,感受到來自一個強大武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據說,一名強大的修者修鍊到一定的境界,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夠殺人。梁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梁裕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但是對於自己,一定是天地鴻溝般的差距,對方只要一根指頭,自己都不能夠反抗。
「我現在沒資本,所以,你又何必急著將我處理掉。你的自信,難道就這樣不堪一擊,不堪重負么?」梁佑勉強支撐著不然自己彎下身子,他要堂堂正正的面對梁裕。
「你說的很對,可是,我為什麼要給你機會?」
梁裕笑的很陰冷,身邊的三名護衛一聽,同時朝前站了一步,那種眼神不同於梁裕,是赤裸裸的想要殺人、舔血。
「就連我的這三個奴才想要殺你,半招你都不能夠抵抗。憑你,拿什麼回來爭!」梁裕的話咄咄逼人,不給梁佑喘息的機會。
在這樣的氣氛中,唯有鐵牛,還能夠保持他那一如既往的笑容,傻瓜一般往前走出一步,將梁佑擋在身後。
「別怕,有我!」
梁佑知道,鐵牛的笑容,一如多少年前一樣。小的時候,梁佑的身子孱弱,經常受別家孩子的欺負。那時候的梁佑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但是每一次,梁佑都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音,「別怕,有我。」
從小到大,鐵牛就像是一座山,永遠擋在梁佑的前面。想要欺負梁佑,就要先過鐵牛這一關。
梁裕看著鐵牛,雙眼微微眯起,這個鐵牛的體格著實駭人,身高超過兩米,換做是尋常人,都想用鋼刀在鐵牛身上砍一砍,看看是否能夠砍破那一層壯實的肌肉。
梁裕沒有如眾人想象的那般大發雷霆,反而發出笑聲,「放心,我怎麼會這般沒有肚量,現在就弄死你們?這樣太沒意思,不是我的作風。九弟,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麼樣?」
「打什麼賭?」
梁裕道:「我讓你進龍淵館,你們在龍淵館中所有的費用,全部由我支付。只要你能在龍淵館里呆足三個月,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同時也證明,你有和我們爭的資本。怎麼樣?」梁裕饒有興緻的看著梁佑,他知道,梁佑為了進龍淵館,這幾年一直在攢錢。不要付出任何的費用,這個誘惑對於梁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梁佑在心裡也曾做出過掙扎,但是,梁佑似乎沒有理由去拒絕這個天大的餡餅,「可以,我答應你。如果我在龍淵館里練三個月都待不滿,我任由你處置。」
「很好,你的頭,我暫時寄存在你的脖子上。如果你三個月中無法在龍淵館立足,我立時來取你小命。」
梁裕笑的十分暢快,帶著他那三個手下離開時,甩給梁佑最後一句話,「你可以隨時去龍淵館報道。你要記住,你輸了,我不但要取你的命,還要拿回父皇留在你那裡的東西,你先代我保管三個月。」
梁佑心裡清楚,梁裕之所以敢開出這樣的條件,證明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將梁佑趕出龍淵館。只要梁佑一去龍淵館報道,麻煩將要接踵而來。以梁裕在皇城中的手段,對付一個小小的梁佑,手到擒來。
但是即便這樣,梁佑也沒有絲毫辦法,只有接下來這個賭約。這是梁佑唯一翻身的機會,如果梁佑今天退縮了,面對他的,就是一家三口在大玄王朝無處容身。
現在的梁佑,輸不起,也玩不起。
只是令梁佑不解的是,梁裕兩次提到的乾帝留在自己這裡的東西。是什麼東西,值得梁裕這樣的在意?
梁佑相信鐵牛不會騙自己,付大嬸更不會騙自己,唯一知道答案的,恐怕只有乾帝自己。
乾帝,究竟留下了什麼東西?
「殿下,就這樣放過這小子,您今天來,不正是要取回那東西么?」
梁裕臉上有一種難以察覺的陰冷笑容,在心裡卻嘆了一口氣,「關於父皇留給梁佑一件東西這件事,還是大哥前段日子跟我提起的。具體是什麼,大哥也不知道。只是大哥在珈藍大師那裡求來關於那件東西的一點消息,也僅僅只有六個字,『囚生死,居鬼神』。具體是什麼樣一件東西,恐怕只有父皇一個人知道。只是當年父皇將梁佑貶謫出宮,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大羅教還有蘇江月的原因,其中還有貓膩和緣由,一時間難以猜測,還得回去找大哥好好商議,再布置下面的計劃。」
梁佑不清楚梁裕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為何會這般針對自己,要說所謂的乾帝留給自己的那件東西是否真的讓他們那麼在意,可自己確實是不清楚那是什麼。對於二十年前自己剛剛出生,乾帝卻狠心將自己棄置蒼南街不問生死,如果說沒有恨,梁佑那是在騙自己。梁佑做夢都在問,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什麼要這般殘忍對待自己。
關於二十年前的事情,梁佑僅僅知道,自己的生母並不是宮裡的人,梁佑是乾帝在玄武城飛花樓與一名當時皇城人所共知的才女,蘇江月所生下的。但是蘇江月在產下樑佑之後便不知所蹤,有人說蘇江月死了,也有人說其實蘇江月是被乾帝軟禁了,各種說法不一,梁佑也不知道該相信哪一種。但是梁佑相信,乾帝一定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二十年前的事情其中還有另一種緣由,蘇江月不僅僅是飛花樓一名賣藝的風塵女子這麼簡單,蘇江月來自那道門三大外教之首,大羅教,據說還是大羅教的護法聖女,有著極高的地位。
梁佑的出生,本該令他擁有極為顯赫的身份,但是,不管是那道門六大正教,或者是三大外教皆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便是不與朝權接觸。這九大道門巨頭中,弟子不與朝廷往來,否則就是叛教的大罪。蘇江月不僅與乾帝相戀,反而產下樑佑,身為大羅教聖女,已經嚴重違反了道門的規矩。
所以有人說,蘇江月,是被大羅教處死的。而乾帝是因為不想得罪大羅教,故而在梁佑剛出生,便將其拋棄,任其自生自滅。
這種猜測流傳的最廣,也是最有可信度的推測。
在梁佑的心裡,最為相信這種猜測,所以從小到大,梁佑便對那道門九大派,無論是正教還是外教,全然沒有好感。
黑夜。蒼南街。
玄武城的夜晚,家家燈火通明。大玄王朝的主城,自然是不會冷清到哪裡去的。但是在這樣的繁華之下,有些地方的角落,不是燈火能夠照到的。
梁佑和鐵牛兩人走在蒼南街的小巷子中,這裡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哪怕是一家點起燭光。
蠟燭這種東西,對於這裡的人而言,太奢侈了。
再往前走不遠,才能夠看見一家土房門中透出微微燭光,那裡便是梁佑和鐵牛的家。雖然很窮,但是鐵牛的娘每晚都會點上蠟燭。這一點滴燭光,鐵牛知道是為梁佑點的。
這是他們的家,不該淹沒在黑暗裡。
這座土房前每到這個時候都會站著一個質樸的女人,雖然巷子很黑,其實連十米之外有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女人每晚這個時候,都會站在這裡,遠遠眺望巷子的那頭。巷子的那頭每晚的這個時候,都會走來兩個青年,女人每到此刻,都會掩著嘴笑。
然後鐵牛的娘,付大嬸每到這個時候都會輕輕拍去兩個人身上的灰塵,然後摸著梁佑的頭,露出那一口甚至比那些王公貴族婦人還要潔白的牙齒,含噓問暖。鐵牛會在這時安靜的站在一邊自個兒樂和,笑的像個傻瓜一般。
看著這個「娘」,每次梁佑的眼角都會微微濕潤。這個女人的臉龐已經被歲月侵蝕的過早露出太多的皺紋,四十多歲的容顏,看上去像是六十齣頭的老婦,但是滄桑掩蓋不去那一雙和鐵牛一樣清澈的眸子,還有一口潔白的牙齒。
白天賣力工作,晚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這就是梁佑一天的生活。雖然充實,但是鐵牛娘知道,這不是梁佑真心想要的。所以當梁佑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時,鐵牛娘並沒有露出傷感或者是捨不得的情緒,而是在一陣沉默過後,從角落的箱子里取出一件青色的、在這個家中最為嶄新、最為「華麗」的衣服交給梁佑。
說它華麗,僅僅是因為在這件衣服上,沒有打過補丁而已。
「阿佑,娘知道這些年來你的心裡很悶。但是蒼南街不是你的歸宿,娘曉得,娘希望你將來有出人頭地的一天,而不是活在別人嘲笑的眼色中。這件衣服是娘早就做好了,打算在這一天給你的。龍淵館不是蒼南街,以後不要再穿破衣服了。他們會笑話,九皇子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娘給不起你別的,能給你的,就是在你感覺累了的時候,記得有個家,隨時可以回來休息……」
鐵牛娘拉著梁佑,說著一些只有在家裡才能說的話,梁佑安靜的聽,鐵牛獨自的笑。
一整夜,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過去。
很安靜。沒有雨。只是有點風。
梁佑雖然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大玄王朝皇城腳下,但是很遺憾,從小到大梁佑都沒走出過蒼南街。他就是蒼南街黑夜裡的喪家犬,有一個躲雨的屋檐,眼前看到的就是透過屋檐的破洞,那一點天空。
僅此而已。
所以當梁佑和鐵牛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踏上蒼南街以外的土地時,還是有些吃驚。
人家說皇城就是一個王朝最為繁華的地方,這裡風雲龍虎匯聚,任何的主城都不能夠和皇城相比。梁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車水馬龍,來往的商隊,高聳的建築,無一不在向梁佑和鐵牛這樣的人昭示著他們的高高在上,儼然好像三皇子那張讓人不舒服的臉龐。
今時的梁佑不同於往日,梁佑帶上行李,準備前往龍淵館報道,去履行那個和三皇子的賭約。
鐵牛一路送梁佑到皇城南區的驛站。龍淵館坐落在皇城的東區,而蒼南街在南區。雖然同屬一座城池,但是南區和東區相去之遠,就是梁佑行腳走一天恐怕也走不到。大玄王朝的疆域版圖太大,一座皇城容納了人的數量,甚至不是梁佑能夠想象的。
如果沒有私家的馬車,像這些普通的百姓要遠行,必須通過驛站的車馬。
驛站有官用和民用之分,梁佑現在來到的這家驛站,便是南區中較大的「南風驛站」其中一家分行。
鐵牛將包裹交給梁佑,道:「阿佑你放心,家裡有我照顧娘,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要小心,那個三皇子既然敢開這樣的條件,肯定會千方百計給你找麻煩。你剛去龍淵館,免不了要受委屈。如果實在不想待,就回來。家裡的蠟燭每天都會點,不會找不到回來的路。」
誰說鐵牛是個傻子,梁佑一定第一個反對。鐵牛很清醒,甚至比梁佑還要清醒。有時候,鐵牛隻是不想去解釋。
梁佑聽完點點頭,他不想說什麼離別的話,因為這些鐵牛都懂。
坐上東行的馬車,鐵牛就站在驛站口遠遠望著,直到梁佑看不見他的影子。梁佑轉過頭,已經模糊的看不清前面是什麼風景,可是天氣還是十分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