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娘化燦爛,無處左右 第六章：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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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名字？」輕握著面前穿紅夾襖的小女孩，柔音淡淡問詢。
就如當初范咸探查秦鳴嫡靈根一般，秦夢琉不過觸及小女孩手絡的靈根支系，即可借回溯感應清晰判別靈根特性。
是火、土、金的三靈根，不算太好，但絕對不算差，畢竟三靈根才是構成宗門的中堅力量。相比千里挑一的雙靈根，甚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單靈根資質，三靈根這等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資質，反倒在築基金丹修士中占絕大比例。
「小商，她叫小商。」蕭澤忙遞出眼神，提醒女孩答話。
「我……我叫小商……」蚊蠅細聲傳來，映紅羞澀臉頰。
女孩年紀不大，小臉上睜著雙柔柔軟軟的大眼睛，甚是叫人憐愛。
秦夢琉看得出，這孩子應該比較怯生，就性格來說其實並不適合修真。要知那修仙路徑，本多兇險艱難，攀爬者若無百折不撓的心性，善乏審時度勢的器量，就必然中道崩黜，死得神魂俱滅，無有後悔可言。
是矣，大多數長生得道之輩，皆不曾提攜血親後輩，反任由他們旋生旋死，視同末路。或許有相當多的人會發表言論，說這是冷血，理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好處大家分全家享云云。
可事實上，他們根本就不明白「太上忘情」的真意，更不解高人如履薄冰的心境。
忘情者，並非生而忘情無情，卻是為求大道長生而不得不忘情無情。現實畢竟不是上演「正義必勝」的舞台劇場，你要牽挂的人越多，你要守護的東西越多，你的漏洞破綻也就越多。
常言「自古英雄出孤寡，欲成大業死全家」，前有天龍三主角可鑒，后出射鵰三代目常憐，就更別說破碎虛空的妹死傳鷹，以及滿世界轉悠打醬油口頭花花把妹就偏不幹正經事的嘴炮爭霸雙蟲了。
當然，這並非是說不敗神話從來青睞於孤兒，或者是孤兒天生有特質加成。而是因孤兒們除了自己，再無所謂失去和牽挂，所以叫敵對者感覺若「狗咬刺蝟，無處下嘴」。
相反，那位牽挂甚多的張無雞教主就是因為不夠天煞孤星，所以才悲劇到人命兩喪，順帶被後人考據出一本《劍橋倚天屠龍史》，說扮演趙敏的王保保之妹最後被朱元璋送給兒子朱棣當馬騎。（註：陽頂天，張無雞，洞房不敗，這笑話大家應該都理解吧）
換句話說，所謂能力與責任皆時遞增，戰力同威脅交相輝映，當不少陰險狡詐智商超過80數值的對手發現自個不是你對手時，他們會做什麼？難道是傻乎乎玩圍攻單挑嗎？
答案當然是否，敵人會找你要守護的東西下手，或者輪了你馬子，或者宰了你父母，除非你永遠做家裡蹲宅護，或把親人軟妹打包栓褲腰帶上，否則無恥下流的反派角色總能找到機會威脅主角。
呃，當然，正常人都明白，和平解救人質或成功解救的機會永遠小於同時將人質與罪犯擊斃的可能性，所以在最關鍵時刻，或者說妹子衣服被扯破前夕，心憂票房的導演們總會讓英雄從天而降，踏著五彩霞雲，遍身金光趕來救駕……
喵的，照以上來看，女主角待遇果然比男主角高，簡直是天上地下之別！試想下某人穿海外百餘年，居然回來才撞見說自個一夜情女友說要嫁人，感情他吡液比毒品還毒品，能讓妹子守活寡百餘年還念念不忘的說？
唔，話題扯遠了，總而言之，統而述之，大多數得道長生者皆曉忘情之理，所以他們才不會去關心後輩死活，更有極端些的修士，為道統傳人著想，往往行那「斬俗緣」之事。
也正源於此，當初秦夢琉才會在母親墳前，垂問鄭喬是否早就到了，成熟的心智，早讓她對恰到好處的「救援」保持懷疑。
如果說，弱者的無奈是自身力量不足堪護己身，那強者的無奈則是無法將自身力量分擔給需要保護的人，所以他們才愈加小心地選擇伴侶，而不是背上自身無法承載之重負。
「你姓什麼？」越過遐思，秦夢琉再發問道。
不過這次，她先以神念提醒身旁立者，不許代為回答，亦不許提示。
沉默半響，小女孩搖搖頭，終於應答出聲：「我不知道，哥哥們都叫我小商，所以我就叫小商了……」
「是嗎？」秦夢琉微點下頭，轉將星眸直視蕭澤，暢聲問道。「三靈根的資質，雖說年歲大了些，可要拜入青陽門下應該不成問題，但是……」
話說到這，蕭澤陡雙膝跪下，重重磕著頭，不發一聲一語。
他縱不說話，可其中意思卻簡單明了，女孩倘能拜入天目宗這等神州大派，自要比投青陽派這等小戶旁門有前途，即便無望金丹元嬰，好歹築基延壽尚有幾分機會。
敲了數下桌案，秦夢琉斟酌半響，方道：「這些吧，我先教這孩子一套功法氣訣，若她能在這十天內完成周天搬運，也便算列入我紫霄道人門下……」
言意未盡，前面跪伏的男修頓出連聲感恩，雙目不禁淌下連綿淚光，也不知曉是喜悅還是感慨。
屏退蕭澤，關攏窗扉，秦夢琉轉讓喚作小商的女孩，褪去穿著衣物，指點她身上的各處脈絡穴道及靈根支系走向。
記得當初剛修習仙靈氣訣時，秦夢琉也如面前女孩一般，羞愧著任由長輩指點，手把手地教會引氣灌體，聚斂真元，以及抽聚靈氣的手法伎倆。
所以說，修真要趁早這話，還是有不少緣故道理在裡面的。想那些正氣凜然的男修，通常不好意思去摸十三四歲小姑娘的胴/體教導，故常託言修書一封，讓她們找某某仙子師太處進學。至於到底尋得著還是尋不著，那就是「天機不得泄露」，或「且聽下回分解了」。
「從天谷到玉枕是為引靈首關，關鍵在戒焦戒躁，勿要心亂神慌，否則過境靈氣非不能滋養顱腦神魂，反招惹走火入魔之念……」
小商的指肘皮膚很細嫩，看得出來，她那些哥哥們都很疼愛小女孩，或許連臟些累些的事情都不讓她做。儘管未抹有香粉，衣裳也不曾有熏香，但小女孩髮絲間卻隱有草木清香感滲出，淡淡縈繞周身。
教熟絡引氣路徑種種，秦夢琉轉將右手按在小商頂門，左手置於女孩絨毛初生的下陰，讓她順所教口訣行氣引靈。
「氣引根柱的關鍵在於沉，在順勢而降，常言心隨意動，你可以想象有鵝毛大雪飄飄落下……」
一般來說，從頂門引入靈氣，到靈氣與精元結合成真元，少則須嘗試六七日，多則須苦修有數十日方成。當然秦夢琉可沒這麼多時間慢慢教「徒弟」，她乾脆給小商開加速齒輪，通過自己雙手靈氣的牽引灌注，強讓女孩感受從引氣入體至轉靈歸元的每一分步驟。
常言周天搬運，道門有亦大周天與小周天之分，所謂大周天即順星應勢，金丹旋轉二十八宿位，作整日搬運。而小周天，則指引靈入體，與真元結合后貫通脈絡的全過程，它通常須耗時整個時辰。
當然，就憑這小女孩性格，不論是迅猛侵略的火屬相功法還是剛毅無破的金屬相功法，皆不適合她修習。常所謂因材施教，行運真元功法，倘不順應修行者氣韻性格，則多有事倍功半之嫌。
如此來了數遍，待小女孩記得絲毫無錯后，秦夢琉才把手鬆開，結束掉某名為教學實為揩油的舉動。不過，十三四歲小女孩貌似也沒多少油可揩，誰叫她蓓蕾初展，根本就沒啥奶/水好吸好擠。
「都記住了嗎？」等小商穿戴完整，秦夢琉再套上滅絕師太面具，冷聲細問。
「是，是的，師尊……」小女孩靦腆作聲。
她是有些怯生，可面前的漂亮姐姐，看去並不似壞人。況且來此路上，蕭哥哥與其他哥哥們都早吩咐過她，要她嘴甜些，莫錯失良機。
「莫叫我師尊！」
秦夢琉稍抬起下巴，點著門外道：「我給你十天時間練習，假如你能完成這第一層法訣的周天搬運，那再喊我師尊亦不遲……」
說罷，秦夢琉就示意女孩出去，替換她「哥哥」進來，因為下面要聊的事情，才是主項。
「哦，對了。」在小商即將推門跨出的那一瞬，柔和聲線淡淡響起，切入話音道。「作為修士，叫小商不太合適，你以後就叫少商罷……」
「是，師尊！」推門聲響起，靜靜掩飾孤寂。
惟紫眸閃爍星光，重華疊落默唱——「嘗將挫折鼓餘勇，敢笑勾踐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