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張 被打臉

「小冰兒，聽說你昨天揪出了一個CK公司弄進來的間諜，你可以啊！」

「快說說，是什麼蛛絲馬跡，讓英明神武的梁大總裁對她伸出了正義的審判之手！」

梁冰一隻手轉著簽字筆，一隻手拿著手機，聽著閨蜜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喋喋不休，嘆了一口氣。「直覺而已，沒有多麼了不起。那個我馬上有一個會議要開，先不說了。」

掛了電話，梁冰叫了一杯咖啡，然後人就陷在沙發里。

三分鐘之後，徐元嘉端著咖啡進來，看見梁冰的樣子，眼裡流淌過一絲溫柔，「梁總累了嗎？」

「還好。」

在外人面前，尤其是下屬，梁冰總是不會露出柔軟的那一面，迅速坐直，恢復到幹練的樣子。「對了元嘉。」

「有什麼工作需要我完成嗎？」

「你幫我查一個人，注意別讓任何人知道……」

梁冰在徐元嘉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個字，即使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依舊小心翼翼。「這件事，就算是有一天董事長問你也不能說。」

她沒有注意到她湊近的時候，徐元嘉有些不自然的退了半步，動了動喉結。

「宋雨柔？」

梁冰聽見這三個字，眼皮就一跳，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冷了。

徐元嘉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能讓梁冰露出這種表情，應該是有關於成禮。

梁冰說完之後，順手端起杯子，咖啡喝到嘴裡的第一口，梁冰就笑了。

「如果你要是辭職去開家咖啡館，生意一定會很火爆的吧。徐學長？」

徐元嘉略帶些靦腆地抿了抿嘴角，說道：「要是真的那樣就不好了，人太多太雜的話，喝咖啡就沒有味道了吧。」

梁冰挑了挑眉，「情調。」

「是啊，就是情調。暖色調的光線，悠揚的音樂，一本書，一杯咖啡………」

「梁總，我……」

「咚咚！」兩聲極其囂張的敲門聲打斷了徐元嘉的話，而且使得他像是一隻驚弓之鳥，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梁總，我先走了。」

「嗯。」

咔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拉開，成禮和徐元嘉擦肩而過。

「成先生好。成先生，梁總在裡面。」

成禮手裡拎著一個包裝精緻的糕點盒子，很隨意地站在門口，手裡看著微信消息。聽見有人跟他說話，就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

「等一下。」

徐元嘉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他的聊天界面，結果滿屏的黃色圖片和一些曖昧的話，讓他皺緊了眉頭。被成禮叫住后，半側著身子，表面上一副恭敬的樣子，實則是不屑。

成禮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隨手按掉了電源鍵，隨著屏幕變黑，這一舉動也被徐元嘉認為是心虛。

他打量著徐元嘉，走上前一步。徐元嘉比他矮上一些，而且閃躲的姿態使他在氣勢上弱了一籌。

「成先生，有事嗎？」

成禮用腳尖點了幾下地，忽然輕笑一聲：「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他看著徐元嘉的背影，眼睛眯了起來。

這個人的身上，有梁冰的香水味。不是靠的很近，就是待的很久。

「怎麼站在門外，進來吧。」

成禮帶上門。

梁冰坐在椅子上，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有些欲言又止。

「你動我化妝品了？」

成禮不明所以，大搖大擺走到辦公室落地窗前坐下，故意沒有馬上回答，反正就是不開心了。

「我一個大老爺們，用什麼化妝品。」

「那你的臉……」

「……」

「靠！」成禮瞬間跟屁股底下有釘子一樣跳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我去他大爺的，昨天挨了岳父那麼重一記耳光，今天絕逼臉是腫的好嗎？！天哪，他今天去參加了試鏡，走過他看見他的全是混娛樂圈的人，他今天還頂著一張無比可笑的臉去懟導演……卧槽，一劍弄死他算了！

「啊啊啊啊！」

梁冰不知道他心裡遭受著多麼大的煎熬，因為他抓狂的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其實效果還不錯的，一點都看不出來，而且膚色也都銜接上了，特別自然……」

成禮一臉懵逼，你在說什麼？自然？他伸手摸了一下臉頰，發現，咦，好像是挺對稱的？用手機照了一下之後，他陷入了獃滯。

我去，我的臉難不成有自動修復功能不成，巴掌印完全沒有了……

「成禮？成禮？」

「啊？……沒事。」

梁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一回事，既然他說沒事，那就沒事吧，看了他幾眼，有些不定心地翻開文件夾，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該死，只要他在眼前，腦子裡就裝不進其他東西了。

成禮暫時放下這張神奇的臉蛋，想起自己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提著蛋糕放在她面前，「新出的，特別好吃，你嘗嘗？」

梁冰瞄了一眼，搖搖頭，「唔，不用了，你吃吧，我不吃甜食。」

成禮眼神往下一瞟，發現桌上有一顆糖，於是用手指輕輕夾起來，問她，「不吃甜的，那這是什麼？」

梁冰面不改色拿回那顆糖，隨手放進抽屜里，「別人給的。」

成禮無奈地搖了搖頭，順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怕胖就直說嘛，哎呀，你們女生都這樣，不吃這個不吃那個，一個個瘦得跟竹竿一樣，還覺得不夠。」

梁冰默默研究他的措辭，你們女生……

「沒有，覺得太膩了而已。成禮，我還有工作，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

「趕我走呀？」

「OK，行。」成禮一聳肩，把蛋糕留在原處，拍拍手就轉身。他一直走到門口，還故意走的很慢，手都放在門把手上了，還是沒有聽見梁冰挽留。

一回頭，就看見她懊惱地撐著額頭，一隻手搭在蛋糕盒子上。

其實成禮今天來看她，她比誰都開心，一看見他，什麼話都想說，但又都覺得不合適，刪來減去，最後只能笑笑，覺得自己在商場上和別人唇槍舌劍時的口才都是假的，想留他又不好意思說。

她沒有想趕他走。

成禮用手摩挲著金屬把手上的紋路，心裡也在想這個問題。梁冰怎麼會比不上宋雨柔呢？只不過這個女人太傻了，老是端著，抹不開臉去留男人罷了。

「老婆？」

梁冰迅速抬起頭，看著他，成禮拉開門，在她愈發失落的目光中，用手點了點手錶，「老婆，都快12點了，我餓了，陪我吃飯好嗎？」

「……嗯。」

「那我在車裡等你。乖。」

梁冰不會告訴他，最後一個乖字簡直蘇爆了好嗎？她強忍著微笑的衝動，緩緩點了點頭，然後還要裝作留戀工作的樣子低頭再看幾眼文件，等到成禮走了，她看著放在面前的蛋糕，小心翼翼得拆開來，吃了一小口。

她最喜歡巧克力了。

成禮出門的時候又看了眼手機里的微信信息。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前後不到一小時，他把所有能翻到的記錄都記在了心裡，也都大概了解了原主的社交圈子是什麼樣的，認識那些人，以前一起做過什麼事情。

然後，刪掉，記錄刪掉，不應該繼續聯絡的人都刪掉。橫豎都要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了，得對未來負責一些。

反正和梁冰的婚，是不離的，「原女主」是得靠邊的。既然那個笨女人不主動向他靠近，那他就朝她挪一挪嘛，又不難。

「梁總好。」

背後忽然傳來了問好的聲音，成禮回頭一看，她已經出來了，可是自己還在路上磨蹭。他朝她徑直走了過去，在公司職員八卦的目光中，伸手牽住她雪白嫩滑的小手，她想抽離，但是成禮不會讓她如願。

「你，你鬆手。」

「不。」

「這裡是在公司，影響不好。」

「有什麼影響不好，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包養的，還不能見人了啊。」

「你……」成禮說到「包養」兩個字的時候，梁冰臉就紅了，看不出還是挺保守的。她猛地把手一拽，從成禮手裡抽了出來，氣呼呼往前走，把他落在後面。

成禮小跑著追出來，來到地下車庫，發現梁冰已經站在車旁邊等。他大步上前，伸出手撐在她肩膀兩邊，「老婆，你可以啊，還會用電梯甩開我了，啊？」

梁冰白了他一眼，「開車去。」

以前丈夫三天兩頭不回家，她過著寡婦般的生活，現在成禮一下子又對他這麼殷勤，搞得她以為自己在養小白臉。果然是改變太大，不習慣。

成禮搖搖頭，像發現新玩具一樣，覺得這樣內斂的梁冰超級可愛，不僅沒有收手，反而挑起了她的下巴打算親上去。

「成禮！在外面注意一點自己的言行……我會被人看笑話的。」

「這裡沒有別人……」話沒說完，就被啪啪打臉了。

「禮少！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你啊！」

成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