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0

?這樣，舉行歡迎儀式的那天曲墨他們幾人就沒去參加，班主任讓他們留在教室里打掃衛生，因為擔心領導可能還會順便倒學校里轉一圈，所以學校里也好好清理了一番，擦玻璃、洗黑板、處理廢棄的桌凳，活倒也不算多，四個人有個一上午足以做完，下午估計就能休息了，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個難得的半天假，曲墨想著早點做完回去宿舍睡覺，每天都起的很早，總覺得困，可是張宇卻不慌不忙，坐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開始批評班主任的行為，說他不願意買這個校服有什麼錯呢，這衣服這麼難堪，一年到頭也穿不了幾次，這不是明擺著給學校賺錢嗎……楊濤看他不幹活自己也停了下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掏出一根煙來，張宇湊過去，

「我日，你抽的紅梅啊！」這個煙一塊班一盒，是他們知道的最便宜的煙，從來沒見學校里哪個學生抽過這煙，

「你抽不抽？」楊濤不好意思地笑笑，問張宇，

「抽啊，那還用說嗎？」

於是兩人就點著了，這兩人在班裡平時都不怎麼發言，曲墨還以為他兩比較乖呢，沒想到竟然也抽煙，曲墨驚訝地望著他兩，楊濤看見了也沖他點點頭，

「你來不？」

曲墨當然也抽，跟著白曉君他們幾個早學會了這些，不過只是偶爾，從自己他還是認為這種行為不好，他不想抽，但是不自覺地也走到了他們跟前，看了一眼「紅梅「煙長什麼樣，他爸不抽煙，所以他對這些煙的品種不熟，好像也沒什麼不同，曲墨端詳了一番，看不出什麼東西，張宇卻說，

「你抽一口就知道了，保你抽一口就忘不了。」

楊濤靦腆地笑著，這讓曲墨的好奇心大增，於是果斷從楊濤手裡接過煙來，猛吸一口，

「嘶——」曲墨伸出舌頭，哇，真是辣得嗆人，楊濤兩人哈哈大笑，

「咋樣，沒騙你吧！」

曲墨覺得嘴裡實在不舒服正往地下吐痰，突然楊濤和張宇的臉色一變，曲墨和他們面對面，從他們的眼神里好像是看到了有人進來，他們是正對著門口的，曲墨回頭一看，竟然是班主任，怎麼，他沒去參加歡迎儀式嗎，他們來不及想怎麼回事，班主任已經走過來，

「來，嫑藏了，拿出來！」楊濤把煙放進了自己的桌兜里，

他慢慢把還沒完全掐滅的半截煙頭拿出來，遞給班主任，班主任接過去看了一眼，

「咋樣，好抽不？」他自然知道這煙屬於什麼檔次的。

楊濤張宇不敢說話，

「你呢，你在這作甚，有沒有抽？」班主任剛剛並沒有看到曲墨在做什麼，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曲墨，曲墨囁嚅半天，害怕承認又害怕說謊被拆穿，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班主任轉頭又對著楊濤，

「來，你說，這個抽沒抽？」

楊濤也沒說話，但這也無疑告訴了班主任答案，

「你們三個，明天中午，把你們家長給我叫來，知道不？」

曲墨一聽心裡猶如天塌了一般，他爸他媽來了知道這事會是什麼反應，他想都不敢想，而且他怎麼開口，老師請家長？做什麼，誰都知道見家長肯定是學生犯了錯，他都沒法跟家裡人說。怎麼辦，怎麼辦？他們三個面臨著同樣的問題，每個人心裡都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那兒，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剛才開玩笑的心思、睡覺的計劃全然不知去了哪裡，凝重的氣氛瀰漫在整個教室里，班主任已經走了，可是沒人說話，站在另一側在幹活的王植也異常安靜，他一直在埋頭幹活，直到班主任進來才停下來，他的臉上也沒了往日的嬉笑之色，想來他也知道這事比較嚴重。

明天中午，而且還不能耽誤上課，那曲墨今天下午就必須想辦法回一趟家了，他不像城裡的學生，下午回家去，晚上還得再趕回來，他幾乎沒有思考的餘地，放下手裡的抹布就去宿舍，騎了自己的車子立刻馬不停蹄地朝家裡去，路上一邊走一邊想著怎麼和他爸他媽說，也不知道他爸在不在家，他媽估計是在的，要是他大哥在就好了，家裡他大哥的脾氣最好，可是他不知道老師會怎麼說，班主任說的是叫家長來，要不他就說他爸他媽都不在，不知道他爸回來沒，要是他爸也在家的話希望叫他爸來，他爸也沒那麼嚴厲，今年他爸一直在隔壁的一個城市做工，要不然他二哥在也行，他二哥是那種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但他說話做事很不成熟，說不定會得罪老師，可這也不一定，要是他們幾個都不在，就只能跟他媽說了，他媽發起火來可不好受，最好別只有她一個人，曲墨在心裡祈禱著……

不知不覺已然到了村口，他感覺並沒有花多長時間，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呢！懷著忐忑的心走進自己家的院子里，一進去就看到曲向明在院子里曬玉米種子，曲墨的心像從泥潭中掙扎出來，因為距離不遠，曲向明農忙時間就回來幫家裡種地，這時候正好是春耕時節。曲向明疑惑地看著他,

「放假了？」

「嗯——沒。」

「那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