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未來可期
「如何?」易羽問道。
寒澈回道:「凌王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就好。」頓了一下,她又問道:「信王最近有做過什麼嗎?」
「他已經許久沒有進宮了,而且......」說到這裡,他就停了下來。
易羽抬頭看他,然後很是肯定的說道:「他又去見青汐了。」
寒澈默默的點了點頭,易羽實在是不明白,這有什麼難開口的。
「說起青汐,我也好久沒有見她了。」她想了一下,問道:「我要去看她,你要一起嗎?」
寒澈斬釘截鐵道:「不去。」
「不去就不去吧,你記得去告訴秀姨一聲,晚飯...」想了一下,她又改口道:「算了,不用說了,我會儘快趕回來的。」
「宮裡那邊,需要知道她都對他說了些什麼嗎?」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就不去見她了。
「不用了,這些事情,我們早晚都會知道的。而且,一定有人比我們更關心的。」
易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寒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走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還把門給關上了?」
墨震進來的時候,看到景象是,客棧大門緊閉,除了掌柜的和賬房不在,其他人東瞅西瞅的不知在找些什麼。
「這是,店裡進耗子了?」墨震問道。
聽了這話,幾人抬頭看了他一眼,除了墨學之外,其他人又低頭去找東西去了。
「孫叔說賬上少了三吊錢,說不定是掉了地上了,讓我們給找出來。」墨學答道。
墨震的嘴角抽了抽,起先他聽說賬不對的時候,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竟然就只有三吊錢。
「他們兩個在樓上?」
墨學:「嗯,他們正在算賬呢。」
「行了,你們也別找了。有這個功夫,早把那三吊錢掙回來了。」他指著墨學身邊,聽他二人說話的那青年道:「立夏,你去把門打開。大白天的關門鎖窗的算是什麼事兒啊。」
他其實並不叫立夏,而是叫李夏,只是叫著叫著,就叫成了立夏,他自己也不介意,大家也就這麼叫了。
「好嘞。」
「找到了!」喊話的人叫何鳴,也是客棧的跑堂。
「找到了就找到了唄,你喊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找到了什麼寶貝呢。」李夏道。
墨學立刻就跑到了他的身邊,果然有一文錢被壓在了桌腿下,就只露出了一點點。虧得他眼神好,這都讓他看見了。
墨震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著這裡面唯一的女孩兒招了招手。
「小蘭,有他們幾個在這裡就行了,你回去吧。」
「是,師傅。」
墨學伸手想要出聲攔她,但是在看到墨震的眼神之後,到底還是沒敢說話。
「老韓啊,真不是我不幫你。這叫計劃趕不上變化快,你還是等下次吧。」在墨震上樓的時候,墨學小聲念叨了幾句。
「那東西,還沒送出去啊?」李夏問道。
「他只是沒有找到好機會而已,送出去,那是遲早的事兒。」墨學道。
「切,就他那樣兒,我看這輩子他都送不出去了。他哪次看到白蘭不是面紅耳赤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你教他那些東西,根本沒用。」
墨學討好的問道:「立夏哥,你說該怎麼辦啊?」
「真想知道?」
墨學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先去把凳子都放下來。」
「弄完了,你就告訴我嗎?」
「你先弄完。」
墨學高高興興的就去放凳子去了。
何鳴看著李夏,道:「你這麼逗他,不太好吧?」
「他看起來挺開心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何鳴看著墨學搖了搖頭,也去幹活去了,他還有不少事兒要做呢。
「哎呦喂,老墨,你來了啊。」
看到墨震的時候,那胖掌柜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就跟一個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了白白嫩嫩的包子似的,雙眼直放光。
他快步走到了墨震的面前,對他說道:「你跟他好好算算,我先出去透透氣。」
「就為了三吊錢,至於嗎?」墨震道。
掌柜的轉頭去看正在埋頭算賬的人,他果然抬頭了。
「不要說三吊錢了,就是三文錢,我也得把它算的明明白白的。再說了,現在二十文錢就能買一斗米,那可是整整三吊錢啊!」
早在他抬頭的時候,掌柜的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他還貼心的給他們把門關上了。
墨震看著他,嘆氣道:「行,算就算吧。」
聽到墨震的話之後,那人終於注意到,他面前的人換了,「怎麼是你?章胖子呢?」
「他說要出去透透氣。」
「哼,不會算賬就直說嘛,還說出去透氣。」然後他皺眉想了一會兒,「今天你不是應該帶小白去見瞭然大師的嗎,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墨震面露憂色,慢慢的坐到了他的對面。
這讓孫兆星也緊張了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不過,他又仔細想了一下,事情應該還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要真是到了那個地步,他們現在也就不會在這地方了。
墨震嘆了口氣,然後把他在慈雲寺打聽到的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說的這些,在他看來,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事情。那老和尚他又不是沒有見過,身體好著呢,長命百歲不是問題。人老了,有些健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對小白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你都能在寺中打聽到了,那小白也一定知道了。」
墨震道:「嗯,又不吃飯了。」
孫兆星:「唉。」
「阿秀給她熬了粥,這會兒應該已經吃完了。」
他不想再繼續說這件事情了,於是便換了一個話題。
「好些日子沒見她了,她是不是又長高了?」
墨震笑道:「嗯,確實長高了不少。」聽是他說起這個,墨震這話突然就收不住了,「時間過得可真快,這一眨眼,那粉雕玉琢的娃娃,就長成了大姑娘了。」說到這裡,他突然有些哽咽了,「你說,要是他還在,她現在是不是也會跟那些孩子一樣,在一片開滿花的樹林里,跟朋友們高談闊論。」
這畫面,只是想想,孫兆星都覺得非常難過。
掌柜的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大男人抱頭痛哭的場景。其實,也沒有這麼嚴重,他二人只是眼眶有些紅,還沒有到抱頭痛哭的地步。
他驚訝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三吊錢的賬算不明白,給愁哭了?」
他這一嗓子,倒是把房間里這愁苦的情緒一掃而空。
「切,不要說三吊錢了,就是三十吊我也能算的明明白白的。你又回來做什麼,這裡有你什麼事兒了。」
掌柜的也沒跟他計較,「成吧,你們慢慢算。」等走到門口了,他又道:「要是實在算不明白,就算了吧。」說完不待孫兆星說話,就立刻關門走人,別看他有些胖,這身手倒挺利索的。
「今天,我們一定要把這賬給算明白。來,你看這本。」說著他就把手邊的賬本遞給了墨震。
墨震很是無語的看著他,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放著好好的門,你不走,偏偏要從窗戶進來。怎麼,你也想當一回,那偷香竊玉的小賊?」
易羽剛跳下窗,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此言差矣,你這裡大門緊閉,窗戶卻是開著。我這可是光明正大的進來的,是客不是賊。」
「強詞奪理。」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直沒有轉身,坐在銅鏡前,認真的上妝,「你既看到我這裡大門緊閉,就更不應該進來了。萬一被你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不要說易先生了,就你那個木頭臉的叔叔,也不會放過我的。」
稍微想了一下,她就知道她說那人是誰了,這稱呼到是挺中肯的。她好像也明白了,為什麼寒澈不願意來這裡。以及,提到她的時候都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
易羽輕輕走到她的身後,她指著桌子上的幾盒口脂問道:「你覺得,我用哪個顏色好?」
她仔細的看了一下她的妝容,然後指著顏色最淺的那一個說道:「用這個吧。」
「嗯,信王殿下就喜歡這個。」
易羽沒有接著她的話問信王的事情,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
「今天,秀姨讓他去見了一個姑娘。那姑娘,我也看了。雖說沒有花容月貌,但是,勝在溫柔大方、善解人意,我看挺好的。」
她描眉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道:「這話,你跟我說做什麼?怎的,是想讓我去幫著相看相看?」
易羽一直在看著她,她那動作,她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她道:「不是,只是想要問一下,你覺得溫柔大方的姑娘,與他相配否?」
「這話,你該去問他,問我一個外人做什麼?」
「旁觀者清嘛,這話是有道理的。」易羽意味深長的說道。
「婚姻大事,還是得小心一些的。仔細查查,總是沒有錯的。」她答道。
聽她說了這話,易羽直言道:「其實,我騙了你。他今天沒有去見姑娘,是前幾天去見的。秀姨今天問他,覺得那姑娘好還是不好。」說到這裡,卻戛然而止。
青汐的手也停了下來,她已經上完妝了。她也沒有追問什麼,只是轉過身來,看著易羽道:「如何?」
「很漂亮。」易羽誠懇的回答道。
她本就是個美人,即便只是略施粉黛,也是艷麗無比的。
「那,我也幫你畫一下。」這件事情,她已經想做很久了,只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不用了。」易羽笑著拒絕了,然後問道:「你覺得,他的回答是什麼?」
她施施然起身,回道:「他說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又不是他肚裡的蟲兒,我怎麼會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說。」易羽道。
青汐停在了原地,然後轉身,幽幽的看向了她。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對那姑娘沒有意思,如果,你想......」
她厲聲打斷了易羽的話:「我什麼都沒想過!」
見她這般反應,她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之事。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哪裡有功夫想七想八的,我現在就只想著那一件事情。」
「可是,永遠不會只有那一件事情的。多些想法,其實沒有關係的。未來可期,那些想法總有一天會變成現實的。」見青汐愣愣的看著她,易羽笑道:「我暫時不會告訴他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我那木頭...」被她帶的,她差點兒都要喊錯了,「澈叔,可是有很多人惦記的。」
被她點破心中那隱秘的想法,青汐並不覺得尷尬,她只是感嘆:「你自己去見信王不就好了,你們兩個相處的一定會特別好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易羽一臉深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