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玄霜這才進門說道:「屬下不敢。」月無缺問道:「如何?」玄霜道:「山海宮除了吳遠明確實無人參加武林大會,倒也沒見與誰走的太近。」月無缺道:「盯著他,北冥漩波到底是北冥家的人,就算沒受傷沒有證據也不能調查太過。這個吳遠明早不動手晚不動手,也不對寒霜和周夷下手,單單針對凌霜必有可疑。」玄霜應聲道:「是,還有沈宣儒近日與北冥家來往甚密。」月無缺點頭道:「他侄子沒了一個未婚妻自然是要再尋一個。但也不算奇怪。」玄霜卻道:「沈承還敢肖想北冥小姐?」月無缺冷笑道:「凜松閣也算是武林名宿,沈承文武在江湖上也算排的上號。與逍遙門自然也是門當戶對。」玄霜急忙道:「那可要屬下做些什麼?」月無缺抬眼道:「做什麼?」玄霜道:「凜松閣棄了傲小姐必然是留有後手,若是真與逍遙門聯姻恐怕就更不好對付了。」月無缺卻笑道:「福禍相依,你真以為他娶了北冥扶搖就是百利無害?」
玄霜道:「最起碼利大於弊,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決定。」月無缺卻搖頭道:「且不說他想娶北冥扶搖是否能成功,這位北冥小姐可不是個好對付的。」玄霜雖不知月無缺究竟為何如此確定,卻也相信月無缺自有主張故而行禮離去。月無缺見人出去才稍稍放鬆,心中嘆道:表兄弟不能信任,信任的又沒有腦子,說起話來著實累人。想著今日已然無過多雜事,倒也有時間可以出去走走轉換心情。不然如此敵暗我明,遲早是要被逼出病來。仔細思量一番,凝霜雖月無瑕離開,岳青又派出去沒回來。玄霜剛剛打發走,如此一來,去了昏迷不醒的凌霜竟然只剩了一個算是說得上話的。不過不久前才打發走,再去尋他還並無要事月無缺倒也拉不下來那個臉。幸而碰見侍奉凌霜的丫鬟向他行禮,故而裝作隨口一問道:「還沒醒?」那丫頭垂眸道:「暗衛長依舊昏迷,不知何時會醒。」月無缺又問:「寒霜還在那?」許是平日里他們這兄弟關係著實不算好,那丫鬟還以為月無缺是不滿寒霜無所事事。可岳青又叮囑寒霜決計不可得罪,月無缺又恢復了寒霜身份故而這丫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月無缺見他支支吾吾,立刻警覺起來問道:「怎麼?!出事了?!」那丫鬟被嚇了一跳,好在下盤穩健沒有灑了葯碗。低頭低聲說道:「沒,沒有。二公子在練武場練武,吩咐屬下若是暗衛長有事可以隨時過去。二公子這幾日,一直潛心練武沒有絲毫懈怠。」月無缺暗自鬆了口氣,吩咐道:「去吧。」那丫頭如蒙大赦,行了個禮就快步離開了。他們習武之人,購買別院之類其餘的都不大重要,可這練武場卻是斷斷少不了的。月無缺思索片刻著實靜不下心再去應付雜事,故而還是前往練武場。想著或許可以比比武鬆鬆筋骨,卻不料寒霜今日練武格外急躁。平日里算的上是慢條斯理,畢竟他寒月功大成再練也不過就是熟悉招式。可這功法最後都不是自己的,自然也就不會太認真。但今日,月無缺卻是頭一次見到寒霜認真模樣。招式兇猛不說,連整個人都帶了些殺氣。這般急功近利可不是他的性格,一開始月無缺還好整以暇想看寒霜費盡了氣力的狼狽模樣。可越到後來,寒霜已然滿頭大汗面色蒼白,卻依舊不肯停下,月無缺就察覺出事情不對。
立刻飛身上前阻攔,寒霜見是他自然收了功力。他又早就沒了多少氣力,被月無缺一捏一拍長劍便脫手而出,刺進圍牆之中。伴隨著長劍抖動悲鳴,月無缺彷彿如夢方醒一般:他竟是運了五成功力。也不管這人還要行禮請罪,把人一甩按在石凳上咬牙冷聲說道:「服藥!」寒霜聞言哪裡還敢說什麼,哪怕雙手顫抖還是拼力服下藥丸。隨後險些摔了藥瓶,幸而月無缺裝作不理,卻是一直注意著立刻接住。見他這般模樣,月無缺掀袍坐下冷笑道:「月二公子好本事,心疾發作還能繼續練武。知道的是你自己痴迷武學,不知道的怕是以為我要逼死你吧!」寒霜被這般斥責,也不敢回話只能低頭聽著。可猛然停下才發覺自己頭眩眼花,渾身止不住的發汗顫抖哪裡還有力氣回話。月無缺也不逼著他現在回話,眼看著人有了些精神才繼續問道:「我說了明日讓你與我一同去見無瑕,你是故意要我難堪不成?是想讓無瑕覺得她不在,我虧待你了不成?!」
挑撥離間的罪名可擔待不起,寒霜慣性向前要跪口中說道:「屬下不敢!」卻被月無缺一把推了回去說道:「我月家沒有你這樣的軟骨頭!說,我今日就給你個解釋的機會!」寒霜嘆息一聲說道:「莊主恕罪,沒有大事只是周夷武功屬下有些沒有把握。這心疾也不是屬下能夠控制的,萬一比武發作反而礙事。所以……」「所以你就乾脆趁著心疾發作練武,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月無缺冷笑著問道,大有寒霜敢說是就把他生吞活剝的氣勢。寒霜卻彷彿沒有察覺到一般,垂眸點頭。月無缺想打不敢動手,想罵又怕在刺激了他,只能重重派在石桌上。少說也有一百斤是石桌就這麼被打的四分五裂,倒也手下留情沒波及到寒霜連個石頭渣子都沒沾到寒霜身上。
月無缺還嫌不夠,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一來寒霜說的有理有據,再來他現在是不知道寒霜心疾為假毒藥為真,故而在他聽來心疾不過是可能發生。可事實是他知道,與周夷比武寒霜必會發作。但他素來信任寒霜本事,倒也沒太過干涉也是不想被他知道。卻也不想一個看不住,竟是拿命來開玩笑,這可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