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盛大婚禮
溫夫人笑了,溫鹿眠也湊過來說:「就是啊,母親,姐姐是有分寸的人,你管這麼寬。」
溫夫人點點頭:「好,是我管的太寬了,你們姐弟倆,都不是省油的燈,我現在是老了,管不了你們了。」
溫鹿眠說:「我們肯定是不需要母親操心的,母親只管過來自己的日子就行。」
說到了這裡,溫夫人不免又想到了不日就要舉行了婚禮。
這一切,對於溫夫人來說,顯得做夢一樣,時間上仍是顯得太急了些。可是帥府卻將婚禮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準備得妥妥噹噹的,就連細節上也讓她挑不出毛病。
且溫素婉作為溫知涼的姑姑,又是帥府的四夫人也是極重視,不但親自張羅打點,更是充分照顧溫家的感受,幾次親自到家裡與他們商量婚禮的相關事宜,遇到意見相左之處更能退讓以溫家的意思為重,這雖緊張卻一點兒也不顯得倉促的準備。慢慢的也就將溫夫人心底的顧慮都打消了。
況且溫素婉又曾委婉地向她暗示,溫知涼和霍慎珩早就住在一起了,要雖是民國,女孩子的名聲也是厲害的緊的,不嫁霍慎珩,以後也難議親。
溫夫人也並非糊塗之人,霍慎珩自日本人手上救出女兒,甚至不惜謊稱她是他的大帥夫人。這要冒多大的風險,她在最初的驚急過後,冷靜下來一想。便也瞭然於心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她覺得自己把女兒交給他是能夠放心的。
即是答應了這樁婚事,那麼她自然一切以女兒女婿為主,也就將諸如時間緊張、嫁女兒嫁得這樣急難免會惹來閑言碎語這些細枝末節拋到了一邊,只要是為著兩個孩子好,那這些虛的東西也就無須太在意了。
況且,帥府還將一眾事宜打點得這樣好,自己自然也是親力親為費心考量,不肯委屈了女兒分毫,,總歸能讓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自此生活和美,也就是了。
溫夫人正想著,就聽見門外有車子進來的聲音,將將扭頭往外看,就見霍慎珩下車走了進來,恭敬有禮的喚了一聲:「溫伯母。」
溫夫人笑意盈盈的點點頭:「你接小涼走吧!」
溫知涼過去挽著霍慎珩的手,對溫夫人說:「母親,那我們先走了。」
溫夫人點點頭,看見兩人離開的背影,熱淚盈眶。
溫鹿眠說:「母親,未來姐夫對姐姐的心意,我們是看在眼裡的,你哭什麼。」
溫夫人用手絹擦擦眼淚:「我是覺得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啊!之前的種種一幕幕的還會回想起,如今他們兩個快要成婚了。」
溫鹿眠抱著溫夫人:「只要姐姐過的好,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溫夫人點點頭。
那一日,位於雲州戈登路的大華飯店華蓋雲集,盛況空前。
尚在婚禮前一天,市政禮官處處長便帶了公府的樂隊,前來帥府聽候使用,雲州警備司令部也派了一連全副武裝的步兵助理司儀等候調配,警察署那邊就更不用說了,早早在帥府和溫家兩家門前及大華飯店各加了四個崗,到了喜期當日,又更添派了一隊警士沿路維持秩序。
這還只是雲州特別市政.府所作的一番表示,更不用提霍慎珩親自安排的那些訓練有素的侍從衛隊和便衣警衛了,並著各路來的保鏢,公共租界的一眾警探巡捕,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遍布溫家帥府兩家及大華飯店附近,密切地注意著每個角落的動靜,戒備森嚴。
更有青幫巨頭荀子硯,親自點了百餘名幹將,負責婚禮的安全保衛,自然還有其餘各方前來幫忙的,以及數千市民,一大清早便擁滿了這溫家到大華飯店的沿途,只為一睹這一對新人的風姿。
霍慎珩是北洋軍閥名人,溫知涼又是出過洋的,加之此次婚期頗緊,因此二人舉行的是新式婚禮,一切儀式從簡,禮堂就設在大華飯店的跳舞廳。
大華飯店本是雲州最豪華的西式大飯店,向來名士雲集,而今日盛況,又要更加與眾不同。
偌大的跳舞廳內,布滿了白色玫瑰與百合飾成的花團,滿堂照耀,東首正中以柏子紅布及白玫瑰築成一亭子,亭后正中潔白鮮花與綠葉飾成的影璧上,亭前正中置一長方形紅木台,台上陳放著鮮花、婚書、印泥匣等物,亭側設有音樂席,身著黑呢禮服的白俄管弦樂隊正引弦待奏,亭前方另設有家屬席和記者席。禮堂東側還預留出一行道,長幅紅氈鋪地,兩側均花團錦簇,供新娘和新郎通過,整個禮堂的布置簡潔大方而莊嚴。
這應該是雲州城最大的西式婚禮。
「兩位請出示請柬。」大華飯店門口,各界來賓絡繹不絕,而幾名戎裝衛兵的檢驗工作亦是毫不含糊。
霍如男和周吟兒被攔在了門外,霍如男氣的要死:「你們眼睛瞎了,連我都不認識。」
衛兵還真不認識霍如男,依然說:「我只認請柬,還請女士出示請柬。」
霍如男可是帥府的姑奶奶,她就沒有帶請柬的習慣,她認為整個雲州城,哪裡有人敢攔她,沒想到這個衛兵居然有眼不識泰山,她氣的要爆炸了,大聲嚷嚷:「霍慎珩是我親侄子,我是霍老帥的親妹妹,你這個衛兵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回頭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衛兵面面相覷。
這樣的撒潑,也是吸引了很多人。
門口有認識霍如男的太太,過來說:「霍家姑奶奶,您怎麼還被攔著了。」
霍如男聽著這話就是刺耳,更加憤怒了,挽起袖子準備和衛兵打一架的樣子。
周吟兒覺得這麼多人看著,有些丟人,連忙拉住霍如男:「母親,你不要吵了。」
霍如男推開周吟兒:「沒出息的東西,滾開吧!」
就在這時,何止聽見吵鬧聲過來了,看見霍如男便說:「姑奶奶,您這是?」
霍如男看見何止,就更加肆無忌憚的說:「這個衛兵居然攔住我不讓進,這是我親侄子的婚禮,真是可笑了。」
何止連忙道歉:「姑奶奶息怒,新來的衛兵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只是姑奶奶,應該發了請柬給您的,您沒帶嗎?」
霍如男冷笑:「以我的身份,還需要請柬。」
何止也是無語的,但畢竟這是大喜的日子,何止也不能讓霍如男繼續鬧下去,便說:「姑奶媽說的是,請進吧!」
霍如男蹬了一眼衛兵,又洋洋得意的看了看剛剛嘲諷她的官太太,趾高氣昂的走了進去。
旁邊的官太太又在那裡故意說給霍如男聽:「今天成婚的可是霍大帥,他是什麼身份,單看看這禮堂里如今都有哪些人,就知道為什麼守衛森嚴了,人啊,還是要講點規矩。」
霍如男又不傻,肯定知道那官太太是說給她聽的,她是一肚子火,但是呢!人家也沒對著她說,她又不好隨意發火。
而那周吟兒聽著提到心上人的名字,雖因著他結婚怨念已極,卻到底因為那是贊他的話,心底化柔不少,舉目一看,也是笑著跟快要發火的霍如男說:「母親,你看離這婚禮還有好大一會兒,人卻幾乎都來了,還不是全沖著表哥和舅舅的面子,這放眼一看,怕有一千多個人了吧!哪一個不是北洋政·府,如今黨政軍商文各界精英都齊集於此,隨便挨誰出個事兒,都夠抖上三抖的,更何況聽說還有各國的領事,那些個外資洋行的經理都親往道賀,確有事來不了的都還專程派了代表,又是有一大堆記者爭先恐後的,也難怪表哥如此上心了。」
霍如男戳了戳周吟兒的頭:「你倒是一顆心向著你表哥啊,愚蠢。」
周吟兒不服氣的說:「這麼大的場合,小心點總是好的,況且這次的婚禮大表哥和舅舅費了多大勁兒,才請了總統過來證婚的,那得要多大的面子,自然更加不能出一點兒差錯了。」
霍如男真是要瘋了,一家子人都沒志氣:「行行行,你們都厲害,就我蠢可以了吧!我是他霍慎珩的親姑姑啊,我不帶請柬怎麼了,我這被守衛憋了一肚子氣,現在還要聽你教訓,我真是活著無趣了我。」
周吟兒是一個較真的人,聽了母親這話,便一定要說個贏:「即便是親姑姑,也應該守規矩的,如果每個人都是這樣亂了規矩,表哥就很難行事了。」
霍如男一肚子真的憋不住了:「真是夠了,我現在沒帶帖子,不也進來了,何副官都不敢攔我,恭恭敬敬請我進來了,你還在啰嗦什麼。不過就是娶一個落魄家族的戲子,又不是什麼名門閨秀,至於這麼大的排場嗎?我都不想來參加的,丟人現眼,居然還敢跟我說請柬的事,我就不帶了,誰能拿我怎麼樣?」
周吟兒真是拿霍如男沒有辦法,雖然她的心很痛,但始終不會像霍如男一樣撒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