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池魚思故淵51
傅鳶尾邀請了池素去參加她的十八歲生日,此時高考已經結束了約一個星期。
生日宴在傅家公寓舉行,盛宴的男主人是傅清哲,以傅鳶尾的名義邀請了不少朋友,有傅家在政商界的世交,也有傅鳶尾的朋友,也有傅鳶尾的母親林蔭的家裡人。
趙青作為宴會後廚的一把手,幾乎從內到里的事情都是她在一手操辦,後來大家說起這場宴會確實也辦得不錯,著實讓傅鳶尾長了名氣。
而真正要展示的主角是傅鳶尾,還有她偷偷邀請過來的,傅清哲不知情的周長仁。
傅鳶尾猶然記得高考前父親給她的說過的話,所以在臨近高考前一晚,就跑去堵了周長仁。
詢問他當時分手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傅清哲,周長仁承認了。
高考結束后,傅鳶尾迅速地舉行了這場宴會,也是為了在所有人面前,公開周長仁是自己男朋友的身份。
當然,這一切就是連跟傅鳶尾關係最好的趙青也不知情。
「今天,我非常高興各位都能來我的生日宴。」傅鳶尾語氣調皮地說起:「高考結束了,我把這一天當作我重生的轉折點,在這一點之前,我要感謝我的父母,他們給了我生命。第二,我要感謝趙姨,她在我這些年來細緻入微的幫助......老師,同學,鞭笞我前行的動力......」
【喪寵:她這是要開成影后頒獎典禮不成?】
與其同時,回應她的是一陣雷動的掌聲。
出於從眾效應,池素跟著鼓掌。
【喪寵:我警告你,把你的手給我放下去】
池素拍了全程。
她真勇敢,要是我站上去了,肯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會覺得自己真是丟人現眼。
幸好我是啞巴!
【喪寵:...(__)ノ|面色凝重,扶牆】
「......最後我要感謝一個人,我自小孤僻又內向,自卑而敏感,可是有一天,漆黑的房子里開了一扇小窗戶,我的天神......」
傅鳶尾說到他的時候,眼睛都帶著灼烈的亮色。
「是他,將我從黑暗裡拯救出來,是他,帶給我光明和希望,是他,讓我從一次一次的失望中走了出來,如果沒有他,興許站在這裡的就不是傅鳶尾,而是一個頹廢的女孩子,是我的男朋友,周長仁。」
傅清哲面色沉凝了下來,當看到周長仁從傅鳶尾身後出來時,傅清哲的臉上已經不能用茫然不解來解釋。
依舊用謙和有禮的面具笑著,壓抑著自己的騰騰升起的怒火。
周長仁看著他,同傅鳶尾一樣朝他鞠了一個躬,表示了一絲綁走人家閨女的歉意。
傅鳶尾笑著,只是眼中泛淚:「爸爸,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鼓勵,我和他終於走到了一起,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周長仁繼續鞠躬,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謙和卑微的樣子。
傅清哲面色僵冷,傅鳶尾在上面拉著他的袖子,低低地說了聲:「爸爸,你不是答應過......」
是啊,當初的確是這樣說過,但誰把那話當真?
一個27歲的大男人,一個18歲的小姑娘,這巨大的年齡差產生的代溝誰來填補?
從小的自身教育就不一樣,周長仁只是個一本大學本科畢業出身,出來后就專門從事教育培訓機構,小尾巴日後是要去國外上大學的。而且兩家文化背景本就不對稱,這樣門不當戶不對,將來彼此交換的話題以及社交圈不夠融洽,只會導致夫妻越走越遠。
礙不過女兒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傅清哲忍下了這一口氣,轉過頭朝四下的來賓,艱澀地出口:「我祝福你們。」
掌聲一片,喝彩聲聲。
傅鳶尾綻開絢麗的笑顏:「謝謝爸爸。」
周長仁亦是跟著道:「謝謝伯父。」
傅清則下台的時候,走到周長仁身邊,壓低聲音道:「等下你到我書房來一趟。」
······
【喪寵:氣死我了,你就是存心給我找不舒坦的,別看戲了,這種時候我們就該吃吃該喝喝,別給老傅省錢,當成一張自助餐的餐券,把本給吃回來】
不想。
【喪寵:你別忘了,今天該過生日的是你,你十八歲成年了】
是原主。
【喪寵:反正我說是你就是你了,我們都沒有過過一次生日,今天我就要任性一次,你也答應過我的不會再過憋屈的日子,我要吃那個曲奇,那個布丁也給我來一個,還有還有,兩點鐘方向,那個蛋撻......烤翅來一份,闊落不冰怎麼辦……】
你就是個腦子。
【喪寵:我意念吃不可以啊?不吃我就在你腦子裡一直說一直說,吵得你雞犬不寧】
「可否有那個榮幸請這位美麗的小姐跳一支舞?」
池素看著面前突兀閃出來的陌生男人,不自覺地打了個飽嗝,搖頭。
男人忍俊不禁地笑:「我足足看了你十五分鐘,這段期間,你吃了五十八種東西。雖然臉上對這些食物表現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你的嘴卻從沒休息過,從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有意思的女孩子。」
那隻能說是你目光短淺。
「你好,我是傅宣風,小尾巴的表哥。」傅宣風環著手,斜靠在桌沿邊,一雙微挑的桃花眼風情萬種。
【喪寵:表哥你好,近親不能結婚,死心吧,吃點山楂,山楂山楂……】
池素愛搭不理的,端著盤子,徑直走開,開始吃起了山楂。
「你怎麼走了?」傅宣風從後邊拽住了她的手臂:「沒聽到我說話?」
池素拽了拽手,男女的力道懸殊,想踢他,裙擺太長,很礙事。
傅宣風道:「那至少喝杯酒總可以吧?」他手中端來了酒,朝她嘴邊送。
【喪寵:摔他臉上,礙著我吃東西了】
池素嘴唇碰到冰冷的杯沿,目光微黯,放下盤子,取過酒杯照做了。
傅宣風趁機摸著她的指尖,心頭酥酥麻麻的癢意,嘴角的笑意掛在眉梢,就被迎面潑來了一頭冷水,臉色沉了沉。
【喪寵:你還真是一根筋,我就胡亂說說】
池素轉身欲走,跑是不可能跑的,穿著高跟,走路總是不舒服。
「站住。」
池素擰了下眉,將裙擺提起。
找常梨吧,她是跟著常梨一道過來的。
常梨能不能打得過他就不考慮了,但常梨至少能叫救命。
「我讓你站住。」
下樓梯的時候,池素被拽著往後一帶。
腳步趔趄,踩在了裙擺上,身子重重地摔在了階梯上。
池素一陣心煩。
看你選的什麼破裙子,好看又不實用。
【喪寵:總不能什麼都不穿吧】
你不要面子我還要!
傅宣風扯了下唇,又從侍從手中抓過一酒杯,抵在她唇上,一手扣著她的肩,「喝了這杯酒,否則今天的事沒那麼容易跟你結算乾淨。」
池素緊抿牙關,往後緊退,鼻尖觸到那酒杯微微皺眉。
【喪寵:他酒里下了葯,這狗雜種,這回摔玻璃,叫他斷子絕孫】
池素握著他握酒杯的手,五指漸漸收攏。
傅宣風臉色稍微緩和了下來,勾著唇一陣冷笑。
「如果你能想明白了就好,我其實也不喜歡用這種手段。」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起,啞聲在她耳邊說:「其實我還是喜歡你情我願這種。」
傅宣風抱著手看她,目光戲謔。
「找個安靜的房間談談人生哲理?」
池素挽著他伸出來的手,點頭。
【喪寵:我看你不是一根筋,你就是成心想看我不痛快】
嗯!
【喪寵:腦死亡】
······
「我當初可真是後悔,這哪家培訓機構不好,怎麼當初就把小尾巴送到你手上了?這些年,你借著輔導的名義,背地裡究竟干過什麼自己清楚。」
周長仁神色一顫,但依舊分外堅定地說道:「我不會放棄小尾巴的,我們是真愛。」
聲音在樓頂傳開時,趙青心底顫了顫,疾步走上去,便見到小尾巴正躲在門外邊,畏首畏尾地偷聽。
周長仁不管他這一回要以什麼方氏來打壓他們之間的感情,都堅定自己的立場不在動搖。當初就是自己太過懦弱的緣故,才會導致小尾巴一個人面臨她父親的斥責,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真愛,可笑,人都是和錢才稱得上是真愛。」傅清哲冷笑出聲,恨不得將他碾碎了啐在地上都嫌他腌臢。
「你貪圖的不就是小尾巴年輕漂亮,不就是為了傅家的錢來的?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我記得你母親得了乳腺癌,你急著籌錢,當初我給了你錢你花光了?差多少我給你,不用拿小尾巴做擋箭牌。」
周長仁面色生冷地說道:「我母親的病不用您出,當初欠您多少,以後一定還給你,但小尾巴,請您放心地把她交給我。」
「你還不了,你母親的病就是個無底洞,根本就是在熬日子,你若是真心為你母親好,就是讓她過好接下里的日子,而不是一直讓她飽受病痛折磨,你一直在利用小尾巴的同情心。」
傅清哲寒身道:「像你這樣自私自利又善於為自己謀划的人,根本就只是為了讓外界以為你是個無比孝順的孩子。好了,你想表達的人設我都懂,孝順又痴情,但也改變不來我對你的不喜。如果你現在不離開小尾巴身邊,我會動用一切的力量,讓你們一家在這裡待不下去。」
傅鳶尾當下瞬間便急了,怒氣沖沖地拍打著門板:「爸,你要是敢那樣做信不信我再也不理你了?」
傅清哲身子泛過一陣凜寒,將門打開,身上內斂的冷氣外放而出:「我不是叫你離開?」
沖著趙青:「你怎麼還容著人在這裡大喊大叫,是不是要嚷嚷得所有人知道才肯罷休?」
趙青語氣一頓,不敢發聲,低著頭任由被罵。
傅鳶尾護在趙青身前:「你別老是怪趙姨,從小到大,我惹你生氣都是趙姨出來幫我擋著你的怒火,但我現在長大了,我成年了,十八了,我的愛情由我自己做主,你也別怪長仁,是我無理取鬧,夠了吧?如今你想讓我們待不下去,那就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回這個家。」
「你怎麼敢?」傅清哲目光陰鷙地看她。
「我怎麼不敢?」傅鳶尾同樣抬起頭。
兩父女的神情在某些方面有些固執地相同,趙青看得心都碎了,都是自己最親的人,怎麼會變成如今這種局面?
「怎麼我剛回家,你們倆父女就吵起來了?」
趙青聽到聲音,清凌凌的女聲,陡然間轉過頭去,錯愕不已地看著她。
傅鳶尾微愕:「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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