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秘辛
?任何人都有秘密,有最隱私的部分不能放在陽光之下。喬禮傑也不例外。
喬禮傑是個不會妥協的人。簡單的說來,他這個人非常執拗,自有很強的邏輯性有一條駛向終點的軌道。
喬禮傑沉著臉,「這是我的私事。你太過分了。」
傑森幽幽說道:「你難道不怕我向校方告發嗎?」
喬禮傑越發的惱怒起來,」我當你是好朋友,你就這樣對我嗎?」
傑森狠狠的說道:「你能同他睡,為什麼不能同我睡?」
喬立傑感覺他不可理喻,怒道:「一派胡言。」
「喬博士和我校最出名的橄欖球四分衛。你們之間的緋聞一定會臭名昭著扣人心弦。」
「這件事根本和湯沒有半點干係。如果你還珍惜我們往日的友誼,就不要做的太過分。」
喬禮傑知道他誤會了,不過這種誤會總比接近可怕的真相要好。他懶得和傑森再糾纏下去。
傑森在他身後發出了一聲喊叫:「你最好想想我說的話,這個時代對同性戀可不太友好。否則的話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喬禮傑踏過草地和碎石沒有再看他一眼。
傑森望著他那挺拔修長的身影,無聲的流下了眼淚。苦澀彷彿從他的心頭髮酵,一路延伸到胃裡。他忽然後悔,叫道:「禮傑,你別走……」
然而喬禮傑並不再理睬他。
喬禮傑第一次喝得這麼醉,他跌跌撞撞的走上那狹窄的樓梯。房東在身後抱怨,他也沒有聽到。
酒確實能令人放鬆起來。那混雜了酒精的血液被心臟泵向全身。四肢都暖洋洋的好像散發著巨大的活力。同時他的頭腦也降低了敏銳。一切物體都彷彿發出了和諧的令人精神愉悅的顫音。
喬智才一開門,他就跌進了門裡。向二哥發出聲傻笑。
喬智才忙扶住他。「禮傑,你這是怎麼了?」
喬禮傑依靠在二哥肩膀上,呼吸著他身上的芬芳。一些五彩的射線在二哥身邊扭曲了。印襯出那令他著迷的身影。那是他的幻覺,也是他大腦提供的真實答案。
喬禮傑癱軟在地板上,喬智才也被他拽倒,幾乎趴在他胸口。「禮傑!你不是要帶我去海灘么?你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喬禮傑在天旋地轉中,感覺自己現在就能找出解決核物理最終疑問的方法。令二哥愛上自己更不再話下。
他撲過去抱住了喬智才,虔誠的對著二哥說道:「我好像弄錯了程序!二哥,應該先對你說……我喜歡你。」
喬智才莫名受到了弟弟大狗式的攻擊,差點被他親得滿臉口水。這時就敷衍的把他按到地上,「好好好,我也喜歡你。」
他拿著一杯熱茶餵了喬禮傑兩口。
喬禮傑不要喝茶,認真的對他說道:「我有一個秘密,和二哥有關的秘密。」
喬智才嘆口氣,「你怎麼一喝醉還是這個熊樣……明天起來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喬智才不知什麼時候被二哥扶到了沙發上。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思維斷斷續續。
他記得自己親吻了二哥,然後就被二哥一巴掌打醒了。
喬智才被弟弟猛地撲倒,滾燙的唇舌欺壓上來一點點奪走他的呼吸。令他想起昨晚那放!盪的夢境。想起禮傑在巔峰時,手指如何在他大腿上留下激動又雀躍的指印。
喬智才忍無可忍捏住他的臉,「你給我清醒一點!禮傑,你把我當成誰?」
喬禮傑被他掐的疼了,一把握住二哥手腕。面色獰猙的說道:「就是你,還有誰?」
喬智才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嚇了一跳。
喬禮傑說道:「我正對你道歉…你接不接受?」
喬智才感嘆:「這麼蠻橫的道歉?」弟弟一瞪他,他立刻慫了。「接受接受…我又不是個女孩子,你別親我了好不好。算我怕你了……」
喬禮傑在他耳邊噴出一口酒氣,「你如果是女人…就讓你懷上我的孩子。把你拴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去。」
喬智才聽他這一番胡言亂語都給氣樂了。「你這是亂*倫……」
「我就是喜歡二哥怎麼了?我沒有傷害誰……我只是愛你……」喬禮傑撫摸過二哥深刻的輪廓。「現在不但說了……我還做了。」
喬智才腦子嗡嗡作響。「你做什麼…?」
「昨晚…」
喬智才大驚失色,「昨晚不是做夢嗎?」
喬禮傑也愣了,「怎麼可能是夢?」
喬智才十分混亂,頭疼的捏住眉心。「等等……我……我們真的…」
喬禮傑面無表情的提醒他,「做x…上床…性x……怎麼稱呼都行。你還哭了……」
喬智才手忙腳亂的捂住他那張破嘴。「胡說!昨晚明明是鬼壓床…」
喬禮傑面色不善,「你敢說我是鬼?」
喬智才簡直想給他哭一個,「不對!我沒有……」
喬禮傑趁勢抱住二哥的細腰,「你有的。你那麼熱情那麼主動……你還回吻了我…」
喬智才兩手捂住了他的嘴。「夠了!」
「你也愛我的?對不對?」喬禮傑低聲說道。他眼睛閃閃發亮充滿期待的低語著。
喬智才剛要點頭,又反應過來。「瞎說什麼?你是我弟弟……」他站起身茫然說道:「我需要冷靜一下……禮傑你……你也好好冷靜………」
喬禮傑盤腿坐在地上忽然發出冷笑。
喬智才見他那副樣子就痛心疾首的發出質問。「禮傑,你怎麼變成這樣……我是你哥……。」
喬禮傑抱住了二哥雙腿,一顆頭沉重的依靠在他身上。「我干你的時候……你明明也很快活…」
喬智才面頰滾燙,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子。他拎住禮傑領子猛扇了他一耳光。「你還說……我看你是瘋了……」
喬禮傑低著頭不說話,凌亂的頭髮遮住面頰,氣喘吁吁的咬住了薄唇。
兩兄弟打起來了。
喬智才先是單方面對弟弟做出攻擊……喬禮傑則是連連後退,偶爾抬手擋他一下。打到後面他見喬智才已經氣的發瘋,只好同二哥糾纏成一團。
喬智才被他箍緊了雙臂動彈不得,奮力掙扎將桌椅都踢倒。暖瓶子滾到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喬禮傑趕忙護住二哥,自己被熱水燙的叫了一聲。
喬智才體力不濟很快便敗下陣來。說道:「還不鬆手!」
喬禮傑手臂燙的通紅,喬智才歇了一會,拉起倔驢似的弟弟進了衛生間。
冰涼的流水劃過肌膚,喬禮傑悶聲不響的靠住了木頭牆壁。二哥給他衝過涼水,用涼毛巾包住了傷處。
一種濃濃的疲憊感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他背靠木頭牆坐了下來。雙手抱著頭,磕的木板壁鐺鐺作響。
喬智才聽到腳步一頓,還是飛快的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他已經不能忍受和禮傑再多待一分鐘。
喬禮傑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半響,坐的全身發麻,站起來的時候腿骨簡直嘎吱作響。
他一瘸一拐的扶起桌椅,又撿起滿地碎暖瓶。碎片扎的他滿手傷痕,也是不管不顧。
一時把家裡都打掃乾淨了,他坐在床邊默默的打開床頭櫃抽屜,筆記本里有張二哥的單人照片。照片中喬智才笑的見牙不見眼,正在向著前方揮手說著什麼…那笑容燦爛的能夠遮蔽了日光。
他撫摸著照片磨損的邊角,心中升起一點恨意,「太著急了!怎麼能這麼莽撞意氣用事的去表白,不把二哥嚇跑才怪。不但毫無謀略簡直像個傻瓜……」
喬禮傑沒想到自己也像凡人一樣能被情感沖昏了頭腦降低了理智。他心中默默的發誓,再也不喝酒了
喬智纔此時正坐在小宋那間低矮狹小的閣樓里。他像要保護自己一般,手臂抱著腿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一張臉也藏在臂彎之中。他靜靜的縮進角落間或發出一聲哽咽。
小宋看他那副樣子也不敢開口相問。只好為他披上大衣,自己孤獨打了地鋪。
喬智才默默流淚,即悔又恨的咬著自己手腕。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稀里糊塗同弟弟做下這種事來。
窗外非常的晦暗,他透過閣樓圓形懸窗,能夠看到天邊的一點星。那夜色與繁華的上海完全不同。星光點點如黑絲絨上的閃鑽,明亮極了…
晚風吹來一點冰雪的氣息,夜深人靜。誰還在輾轉反側夙夜不眠。
誰又掙扎著想要逃離這情感的泥潭。
喬禮傑呆坐了整晚,早上才發現二哥的箱子放在露台上並未拎走。他心裡忽然升起一絲僥倖,也許二哥還會回來拿行李的。
他那張臉被喬智才扇的又青又腫,手指頭印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見二哥是真的下了狠手。
喬禮傑不能去上課,只好借房東太太電話請了假。他用冰塊敷著臉,暗自下定決心,等二哥回來一定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好話說盡的用邏輯能力對他進行一番說服。
喬禮傑一直守株待兔等到下午。然而那隻兔子並未一頭撞來。來的人只有小宋。
小宋來拿喬智才的行李,說道:「喬大哥臨時同別人換了船票,他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喬禮傑被打了個出其不意。站起來說道:「什麼?」那凳子撲通一聲撞在地板上。
他自詡聰明,卻沒料到二哥這麼快就要脫離他的掌心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