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日常、非常

每一天都有一些事情將會發生

每段路都有即將要來的旅程

每顆心都有值得期待的成分

每個人都有愛上另一個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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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到來，出門得備傘，因為隨時會下雨。

這不，晨光剛現沒多久，忽然多雲，天空漸漸陰暗下來。葉薇堇沒想到昨天的天氣預報竟然又不準，說好的大晴天呢？

很快，一把把摺疊傘撐開，稀稀疏疏地分散在來學校的人行道上。眨眼間，驟雨如幕，落在雨傘上嘩啦啦地響，促使學生們加快步子。

進入校園下了高坡，摹著校訓的模紋花壇里，一些惆悵的花瓣嬌頭飄落，化作相思的彩蝶，懷念著潤物的春雨與盛開的容顏。

可惜，無往不復。

葉薇堇來到教室走廊，將雨傘收起掛在窗沿滴水。這時，從樓梯口傳來秋月的抱怨聲，「……這一到夏天老天就像個小孩一樣，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現在卻烏雲密布，真是作怪。」

「你至少比我好吧，沒有被淋到。」劉明璽沒帶傘的習慣，剛才天氣一變只能冒著大雨衝進學校。

秋月拎著打濕的書包出了樓梯口左轉，右側頭對著劉明璽說：「誰叫你出門不帶傘？」

「你不也沒帶嗎？」

葉薇堇側身，看著秋月微微一笑，「早上好啊，師傅，胖哥。」上周她叫秋月師傅時還有些緊張，現在自然多了。

秋月回頭，笑道，「古德莫寧～徒弟。」

「早上好，葉同學。」劉明璽笑。

葉薇堇含笑回應，發現秋月的書包還在滴水，關心地問：「師傅，你的書沒濕吧？」

「沒事，空的。」秋月一拍，書包就扁了。因為他沒帶書的習慣，全部放在課桌里。

葉薇堇失笑，「你這還不如不背呢。」

「我就是在家裡人面前裝裝樣子，其實我也不想背，感覺一點用也沒有。不過今天倒還有點用。」擋雨。

劉明璽看這師徒倆還在聊天沒打算進教室，拍了下秋月的肩，「你們聊，我先進去看看書打濕沒。」

「嗯。」

劉明璽走後走廊里安靜下來，葉薇堇忽然覺得秋月的書包有點可憐。

秋月看了眼自己的書包，又觀察了下葉薇堇掛傘的地方，忽然靈光一閃，高興地走向葉薇堇。

葉薇堇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他要幹嘛，頭不由地低下，感覺到他近在咫尺時心都快跳了出來。這一刻彷彿很長，長到了她以為這就是她的人生，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都因他而起。

隨後，安靜的走廊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驀地，秋月拍了拍手，滿意地笑著說：「嗯，這下就不用發愁把它放在哪了。」濕了的書包放哪確實麻煩。

嗯？葉薇堇抬頭，得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距離這麼近，清晰可見他輪廓分明的下巴，略挺的鼻子，好看的標準眼，還有短而右斜分的頭髮。比一般的面孔要柔和、深刻。

他的笑容與他的臉相得益彰，彷彿天作之合，是她所見過最悅目的模樣。葉薇堇想，時間要是能夠在這一刻靜止就好了。

秋月對著窗戶里的組織委員吳可說：「吳哥，這窗戶就別關了吧，我掛書包在這滴會水。」

「好。」吳可乾脆地答應。

「徒弟，愣什麼呢？進教室了。」秋月說。

「哦。」葉薇堇心不在焉地步入教室，時間沒有靜止，但心思已經停滯，腦海里仍舊是他近在眼前的笑貌。

來到座位前，暴雨打在窗上咚咚作響，蓋過了教室里的聲音。所以上課時，老師不得不提高音量，都快要高八度了才壓下雨聲。

不過很快，暴雨停了。老師好像鬆了口氣，要是再這樣說下去嗓子就得啞了。

下課後，由於場地濕滑，所以早操取消。教學樓的走廊里、窗戶邊冒出許多期盼的目光望著天空，希望撥雲見日後出現彩虹。

當一束束陽光刺破雲層，直至萬丈，藍天和大地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在乍現的彩虹之門相會。

立時，所有人的心情隨著雨後初晴顯現的彩虹而美麗。

「你們不出去看彩虹嗎？」秋月對著藍靈和葉薇堇說。

「沒興趣。」藍靈說。

「好吧。徒弟，你們這是在幹嘛？」秋月問。

「玩短文總結呀。」葉薇堇低著頭思考雜誌上的短文。

「秋月，你要不要來玩一玩？」藍靈對於秋月會怎樣總結還挺感興趣。

「沒興趣。」秋月還是瞟向雜誌上的短文。

短文一：leo不相信有下輩子，可是卻好想有下輩子。以熏一直相信有下輩子，而且下輩子還會像這輩子一樣愛上他......總結：

短文二：阿通在花田橋上等待武藏970天，換來的是一句請原諒我......總結：

短文三：遠處，茵夢湖的微光閃爍著，一朵睡蓮，在黑沉沉的湖水上漂浮著，漂浮著，像等待一個人，又像失去了一個人......總結：

「濃烈的少女情懷。」秋月撇嘴。

「是嗎？情若能自控，要心又何用？」葉薇堇感覺這幾段文字很貼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帶一點平淡，一絲哀傷，和幾分無奈，令她多愁善感起來。

「以前聽過一個故事：一個老人在夕陽下畫著夕陽。男孩路過看了眼后好奇地問老人，為什麼不畫朝陽呢？老人說，如果你不是看見我在夕陽下作畫，你看到的這幅畫還是夕陽嗎？」秋月覺得做人還是要開心多一點，希望她不要變成婉約派少女。

「師傅，你真是大寫的暖男哇。」葉薇堇聽出來了。

「只要你不是大寫的哀傷就好。」

「啊，我的眼睛受不了啦。你們需要在我面前上演師徒情深嗎？」藍靈調侃道。

「是你自己要在中間當燈泡，怪得了誰？」秋月毫不客氣地說。

「唉，看來我們的同學情到此結束了。」

「請便。」

「你還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哦，原來你在我這不是異性，我明白了。」秋月還點頭。

「你什麼意思？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沒完。」藍靈佯怒喝，頗為豪放，有種江湖兒女快意恩仇的感覺。

葉薇堇看得吃吃的笑。

這時，劉奕辰與楊陽和吳可溝通后，向全班同學說了組建班隊的事並招募隊員。

說完，靠走廊的第一組第一排的小個子男生就來到劉奕辰面前，有些拘謹，「我想加進球隊。」

「歡迎，你叫楊武吧，把名字和想要的球號填一下。」劉奕辰讓他在一張紙上作登記。

「嗯。」

緊隨其後，一個偏瘦的平頭少年走了過來，「我也想加進球隊。」

「把你的名字和球號也填下吧。」劉奕辰解釋說，「由於期末考試快要到了，所以我們要到暑假再開始組織訓練，你們到時候可以來嗎？」

「沒問題（嗯）。」

而女隊在班長楊陽的大力慫恿下，陳夢玲、曾亦可和肖凝半推半就地參加進來。

下午放學后，劉奕辰、秋月、楊陽和肖凝作為男女隊代表，來到體育世界挑選球衣。

「他們對球衣有什麼要求嗎？」楊陽對著劉奕辰說。

「素凈，耐臟，其他的倒還好，女生那邊呢？」

「因為大家都比較喜歡藍色，所以主要看一些藍色的款式吧。」

一旁沉默的肖凝看向同樣不語的秋月，「你認識李楓嗎？我和他在同一個補習班，最近常聽他說起你。」

「如果你說的是5班李楓的話，他是我發小，怎麼了？」秋月說。

楊陽嘹亮的嗓音這時傳來，「肖凝，你快來看看，這個款式的怎麼樣？」

「好。」肖凝回眸一笑，「回頭再聊，我先過去了。」

秋月點頭。

在一旁挑球衣的劉奕辰聽到了秋月和肖凝剛才的對話，難得有興緻開起了玩笑，「秋月，肖凝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你想多了。」秋月瞥了眼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開始尋找合心意的球衣。

最終，劉奕辰和秋月選了一款白色黃邊的球衣，而女生那邊看中了一款全藍的，都選的是比較舒爽的。然後四人去與銷售員講價，確定了每套球衣的價格附加免費印號。

結束這一切後走出體育世界，看著滿天紅霞，已是傍晚時分，劉奕辰說：「那今天就這樣吧。明天再跟大家說明一下，交錢和報尺碼。」

「好（嗯）。」

然後四人分別，秋月準備騎單車回家，發現肖凝竟然也是同一個方向。

「你也住在學校附近？」他問。

「差不多吧。」肖凝好奇地問，「你認識任敏慧嗎？」

「她也跟你說起過我？」秋月訝然。

「嗯。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但是怎麼沒見你們在班上說話呢？」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兩家離得遠了，聯繫也就少了。」感情自然也就慢慢淡了。

「哦。是因為她家破產之後搬走的事嗎？」

「你連這都知道？」秋月難以置信地問。

「當然。我和她的關係就像《格林童話》中同一個豌豆莢里的豆子。」肖凝驕傲地說。

「難怪你和她這麼像。」秋月釋然地笑。

「咦，有人說過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嗎？」他的笑，她看著迷了。

「以前沒有。不過，剛剛有了。」

「誰啊？」她小心地問。

「不就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