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手心的眷戀

清晨，當人們還沉浸在夢鄉里時，夏日裡的第一束光刺破夜幕，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在破曉之光與夜幕交融后，天邊似魚肚白。秋月和劉奕辰趁著灰濛濛的天色掩護，在學校圍牆外使勁地撐著劉明璽翻牆。

「胖哥，你快點上啊。」秋月綳著神經嗓音有些壓抑，因為劉明璽的體重太超標，必須竭盡全力去支撐。

「別急，馬上就上去了。」劉明璽自己也難受，被地球重力偏愛。

「胖子，你再不上去，我和秋月今天就不用晨練了。」劉奕辰漲紅了臉，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

「呼，總算是進來了。」劉明璽費盡周折翻進校園，邊喘息邊朝著牆外輕喊，「奕辰，秋月，把球扔進來吧。」

「胖哥（胖子），接著。」

7個籃球掠過灰白的天邊，飛過圍牆。緊接著，兩道人影也輕快地翻過圍牆。不久，空曠的球場上響起籃球撞擊水泥地面的「嘭嘭」聲。

在晨光碟機除黑夜后，一群穿著球服的少年少女陸陸續續來到球場，興高采烈。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訓練有些亢奮，大家都很準時。

劉奕辰開始安排訓練，「在開始分組訓練之前，我們……」

「等一下等一下。」藍靈打斷劉奕辰，笑著晃悠手裡的數碼相機，「我們先來留個影作紀念吧。」

「好啊好啊。」女生們歡鬧起來。

劉奕辰只得順勢而為，「那就先留個影再熱身吧。」

藍靈掃視整片球場，發現旁邊球場來了個少年，立馬擺出標緻的微笑喊道：「嘿，那邊的帥哥，能過來幫個忙嗎？」

對方沒回應，頓時冷場。轉瞬，眾人捧腹大笑。

陳夢玲笑不可仰，「藍靈，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嘛。」

「唉，只怪我魅力不夠咯。」藍靈嘟嘴聳肩，一副無奈受傷的模樣。

事實上，藍靈在女生中是比較醒目的，五官清晰，面部清秀嬌小，身材適中，典型的南方女孩，文靜柔美。不過瑕疵的是她的性格像假小子，掩蓋了她的外在美。

「交給我吧。」劉奕辰拿過相機，走向那名少年，「兄弟，能幫我們拍張照嗎？」指著旁邊球場里笑聲不斷的眾人。

少年抱著球側身，尷尬地指了指相機，「可是可以，但我不會弄這個。」

「沒事。」劉奕辰邊示範邊講解，「你對準畫面后如果不清晰按一下這個鍵調整焦距，清晰后按這個鍵拍就行，沒問題吧？」

「行。」

臨拍照前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劉明璽用食指轉著籃球突然來了靈感，「各位，我們不如師徒組合，以籃球為媒介擺pose照一張吧。」

大家目光熠然。於是，一張以籃球為紐帶牽繫眾人的照片記錄下了這歡笑的一刻，不過照片中兩個以籃球為紐帶的少年反襯出別樣滋味。

「好了，大家先到操場跑兩圈熱下身吧。」劉奕辰說。

「你怎麼不去？」藍靈覺得劉奕辰身為隊長應該以身作則。

「我和奕辰、秋月天還沒亮就進來打球，早熱身過了。」劉明璽從旁解釋。

「你們怎麼沒叫我？」付華感覺被落單。

「知道你會和你表妹一起來，所以把你給自動省略了。」秋月拍著付華的肩耐人尋味地說。

「你……」付華把話咽了回去。現在的主流是：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有事實。所以沉默是金。

劉奕辰對著藍靈說:「你先帶他們去熱身吧，時間有限。待會太陽升起來估計大家就不想待在這了。」

「好吧。」藍靈朝著操場跑去，經過劉奕辰時側頭眨巴眨巴了眼，小聲說：「剛剛語氣不太好，對不起啦。」

「沒事。」劉奕辰淡淡地微笑。

……

熱身歸來，女生們面色發白，叉腰喘氣，顯然是平常很少鍛煉運動。男生們拿著球走向各自負責的女生，等她們緩過來就開始訓練。

「劉奕辰，這也太慘不忍睹了吧。」藍靈看著場上的訓練畫面咋舌。

劉奕辰沒想過訓練一開始就會正規正式，平靜地說：「意料之中。」

球場上，葉薇堇拍球拍得興起，還唱起了童謠：「小皮球，圓又圓，阿姨帶我上公園，我不哭，我不鬧，阿姨誇我好寶寶……」

「徒弟，這是籃球，不是橡皮筋。」秋月看得有些哭笑不得。要說葉薇堇不認真吧，她確實在拍球。可要說她認真吧，她又太過兒戲。

「師傅，我知道啊。」葉薇堇認真地說。

「你這樣拍就和三歲小孩拍皮球一樣。」下猛葯才能治頑疾。

「哦。」葉薇堇癟著嘴，被說幼稚打擊到了，立馬沒了拍球的興緻。

秋月料到她會意興闌珊，挽起袖子，打算言傳身教，「來，你繼續，我來斷。」

兩個人站得很近。葉薇堇捧著橘紅色籃球，在他炯炯的目光下不由地低頭，想起下雨的那天早晨也是這麼近的距離，緊張依舊。

「想什麼呢？運球了。」

「啊，哦。」球落地，她細嗅到淡淡清香，應該是他昨晚洗澡后的余香，有瞬間的熏醉，心不在焉地拍了下，球就砸上腳背，滴溜溜滾到一邊。

秋月撿球回來，「未戰先怯可是兵家大忌。」

葉薇堇排除雜念，這次拍得認真，籃球「嘭嘭」撞擊水泥地面，手掌都拍得發麻。

「斷！」秋月大喝一聲，手瞬間截住彈在空中的籃球。

「啊！」葉薇堇被嚇得後退，有些幽怨地看著秋月。斷球就斷球，吼什麼吼，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秋月微笑，沒說話。雙膝微屈，上體前傾，擺出運球的動作。葉薇堇學他的樣子，壓低重心，右側運球，還是難逃連連被斷的命運。

「不來了不來了，我認輸啦。」她的右手像蓮藕似的脫了節，酸痛得都不像她的了，乖乖投降。

「不錯，你已經很胖了。」打個巴掌給顆糖，上來之前就想好的策略，軟硬兼施。

嗯？胖是絕對的禁忌辭彙。葉薇堇的雙眼開始冒火苗，似乎要爆發了。火苗里還有些黯然，難道自己真的胖了嗎？最近都沒注意控制飲食，他不會認為自己是個胖妞吧？好想有個地縫鑽進去，不讓他看到現在的自己。

秋月估計她會錯了意，笑著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已經很棒了。」棒在他的字典里就是胖，諧音。

「真的？」

「嗯，我現在要十分專註才能斷你的球。」

葉薇堇暗自鬆了口氣，彷彿經歷了一秒地獄一秒天堂，火苗滅了，黯然褪了，開心地笑起來，感覺心情又好了。

秋月將籃球單手抱在身側，叫了旁觀的肖凝過來，看了眼兩個徒弟的五指，「你們的指甲最好剪掉，免得傷人傷己。」

「哦。」

秋月和葉薇堇並肩站著，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攤開她的手掌，手指劃過她的掌心，「你們看，這裡黑烏烏的，最臟，說明她是在用手心控球，這樣運球是錯的，還容易把手拍麻。正確的方法應該是五指和手掌外緣觸球……」

右手落在秋月寬大的掌中，被修長有力的手指包裹，一陣莫名的感覺滋生，皮膚抻緊，精神緊繃。葉薇堇像脖子打了石膏一樣僵硬地點頭，裝出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

秋月鬆開了手，開始示範講解，「運球時兩腿要彎曲，重心下降，上體前傾，剛才葉薇堇已經注意到了。還有，要注意抬頭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