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利益共同體

是夜，葉薇堇異常激動，每每閉眼腦海里就會浮現白天的畫面，恨不得一閉眼再睜眼就到天明，差點就因此亢奮失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痴痴的幻想和傻傻的笑中不知不覺間睡著。

夜靜深，人沉眠。

第二天一大早，事先設置的鬧鐘剛響，葉薇堇就騰地坐起來。雖然昨晚睡眠不足，但現在非常精神。

葉媽起來時，發現女兒已經洗漱完畢，並且煎了雞蛋，買了豆漿、油條，正坐在桌前安安靜靜吃早餐。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笑，「要是你天天這麼勤快就好了，我也能多睡會兒。」

「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所以不能蹉跎光陰，要只爭朝夕。」葉薇堇還記得秋月有早去的習慣，不知道現在去會不會遲了，好想快點見到他！生怕自己是做了一場夢，一覺醒來，又恢復往日孤單的思戀。

「嗯，不錯。長大了，也懂事了。」葉媽欣慰。

葉薇堇擦擦嘴，抓起書包，揮手出門，「吳老師，我先走了哈。」

「路上小心點。」葉媽囑咐。

剛起來的葉爸看著女兒歡快離開的背影，不解地問葉媽：「小堇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積極了？」

「怎麼，積極了你還不樂意啊？」葉媽沒好氣地瞟眼葉爸，「這是多好的事，還能幫我分擔家務。」

「不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么，我這也是關心她嘛。」葉爸拿起報紙憋屈地咕噥著，但不敢大聲說出來，怕又惹來葉媽的睨眼。

幾分鐘后，葉薇堇來到教室門口，正好看到晨曦透過窗灑在那銘刻於心的笑容上，溫暖迷人。當即告訴自己，這不是夢，未來的時光里有他！

來到座位前，她忽然緊張起來，攥緊書包帶，不斷告訴自己只是打個招呼，別退卻！想想兩年前的冬天，不就是因為退卻而錯過嗎？有前車之鑒，於是她深呼吸鼓起勇氣，笑道，「早啊，秋月同學。」

這一瞬，快樂乘著問候的船，伴著微笑的帆，直達她心底的海洋。

「咦？月亮同學，你怎麼白天還出來活動呀，這樣怎麼有精力照亮漫漫長夜呢？」緊接而來的藍靈打趣秋月昨天的自我介紹。她這樣毫無芥蒂地和秋月開玩笑，葉薇堇不是不羨慕的。

「這不有味精么，保鮮，不會因為疲勞而不敵星辰之輝的，所以就不勞您老人家費心了。」秋月看向葉薇堇，笑道，「古德莫寧～」

葉薇堇被他與眾不同的問候方式弄得吃吃的笑，翕動的嘴唇忘了要說什麼。

藍靈反應過來秋月的言外之意，大大咧咧地問：「喂，秋月，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明目張胆地調戲我家小堇，啊？」

葉薇堇不明白她怎麼就突然間成了談話的中心點，急忙撇清自己，「你們不要在意我，我就是個路人甲。」

「我說過什麼嗎？」秋月眨眼，純真得好像很無辜。

「你可別在我面前裝，我不吃你這套。」藍靈直接揭穿他的偽裝。

他無奈地聳聳肩，看見葉薇堇還在笑，有些好奇，「你笑什麼這麼開心呢，說來分享分享？」

「沒有啊，笑一笑十年少嘛。」葉薇堇打馬虎眼，心想：如果我說是因為你，你會不會嚇一跳？你跳得那麼高，我記得，一直都記得。那是心動的模樣。

「嘁，小氣鬼。」秋月別開了眼，似無聲地說：既然你不願意說，我還不想聽呢。

這時，藍靈突然陰險地笑起來，開始在葉薇堇耳邊竊竊地打某人小報告，誰讓某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葉薇堇聽著聽著忽然顰眉，再次和秋月四目相對時換做她別開了眼，直接冷哼一聲轉身坐下。

嗯？

這是怎麼了？

秋月不解葉薇堇的態度轉變，自己好像並沒有得罪她。這時的他完全成了個丈二的和尚。

正當他納悶時，斜前桌葉薇堇的耳朵在晨光的照耀下迅速通紅，心中樂開的花朵更是浮現在嬰兒肥的臉頰上。可惜，陷入不解的他錯過了。

「如果可以，我願意成為為你保鮮的味精。這樣的話，我們的關係就不止是同學……」葉薇堇側首趴在攤開的日記上寫著，迎著晨光，溫暖舒怡。

隨著時間推移，班上同學陸陸續續到來，原本寧靜的教室里開始變得嘈雜。

臨近早讀，語文課代表陳夢玲叫大家拿出課本，朗讀要求背誦的課文片段和古詩詞。

本該是郎朗讀書聲，但在個別聲音突兀的響起后，晨讀瞬間變成比響聲大的比賽。一波又一波的人開始聲嘶力竭地高喊。

很快，班內的比賽變成班級間的較量。一首《春夜洛城聞笛》也因此從客居異鄉的思念意境變成叫喊聲冗雜對抗的擂台情景。

直到預備鈴聲響起，這場震耳欲聾的獅吼功大戰才戛然而止。

課程緊然有序地進行，認真聽課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度過，回籠瞌睡的人也在時間悄然流逝間度過。

第一節課後是早操時間。對於有些人來說，早操前的集合時間是最佳的過早時間，不用在早操解散后與大部隊爭分奪秒地奔向食堂哄搶。

「葉同學，需要我幫你帶早餐嗎？」正準備跟劉奕辰、劉明璽和付華去食堂的秋月似隨意地問。

「啊？」葉薇堇睜大眼睛不太確信。

「好吧，當我沒說。」秋月準備轉身。

「你剛才是說要幫我帶早餐嗎？」她急忙確認。

「我想我的語言表達能力應該沒問題吧。」他變相承認。

她抬頭與他對視，眼帶笑意，「你的意思是你請我嗎？」

「可以。」他毫不猶豫。

「真的？」葉薇堇本是說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應了，但她從來不信天上會有掉餡餅的好事。

果然！

秋月的條件馬上開了出來，「你的零食以後要分我一半。」

「好，成交。」葉薇堇爽快地答應，儘管她已經吃過早餐，但為了能夠與他多點交集，再吃一頓又何妨，反正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消化快。

藍靈聽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噘著嘴，對秋月的做法有些不滿，「喂，秋月，你要不再爽快點？也幫我順便免費帶唄。」

「我和她現在是利益共同體，幫她就是幫我自己。至於你嘛，」秋月看了眼付華，「你表哥不是在這嗎，哪輪到我借花獻佛。」

秋月這招順水推舟屢試不爽。

付華愣了下后靦腆地說：「小靈，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吧。」

「好啊，我要一份油炸粑粑、煎腸粉……紅薯煎餅，再來一瓶大津威。嗯，就這些吧。」藍靈大方地點著自己愛吃的食物，毫不客氣。

「我去！藍靈，你是豬啊？吃這麼多。」劉明璽訝異地看著藍靈，真不知道她的小肚子怎麼能夠裝得下這麼多食物。

「你以為我是你呀。毛爺爺教導我們身體是學習的本錢，吃不飽還怎麼學？」藍靈睨了眼劉明璽便不再理會，挽著葉薇堇走出教室。

走廊里，陳夢玲和曾亦可正等著藍靈和葉薇堇。四個女孩因為有家長是老師的關係，從小相識，是很要好的姐妹淘，幾乎做什麼都搭伴。

陳夢玲笑嘻嘻地看著走來的葉薇堇，揶揄道，「小堇，真羨慕你啊，做完早操不用去擠人堆就能吃到現成的免費早餐。」

正是因為之前聽到秋月和葉薇堇的對話，陳夢玲和曾亦可才選擇先出教室，不去打擾他們。

藍靈和曾亦可噗嗤一笑。

「你也可以啊。」葉薇堇此刻正沉浸在喜悅中，沒有聽出發小的捉弄之意。

藍靈突然雙眼發亮，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狡黠地看著陳夢玲，「要不我讓表哥他們幫你也帶一份，反正他們人多，你挑一個？」

看著藍靈那無事獻殷勤的笑容，陳夢玲知道准沒好事，直接拒絕，「算了吧，我已經吃過了。」

藍靈見陳夢玲不上鉤，也就失去當媒婆的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