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6.回襄陽(18)
(貓撲中文)雖然蕭呈玄潛入大宋多年,代表大遼與襄陽王合作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並且拜襄陽王為義父,以父子之禮相處。但是他這個人為人謹慎,從前跟趙卓相處的時候就一直以屬下自居,謹守本分。同樣,在面對襄陽王的時候,他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當做王爺的兒子。
此時聽見襄陽王的話,蕭呈玄臉色一變,立刻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面帶愧色地答道:「屬下因為不好脫身,回到襄陽以後多日沒有來拜見王爺,請王爺恕罪。」
襄陽王微微一笑,單手將蕭呈玄攙扶起來,淡淡地道:「方才我還與卓兒聊起你的處境。你不得脫身,一方面說明此時府衙中的那位包大人對外加強了戒備。另一方面也說明,他們對你十分重視。對我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王爺高見。」蕭呈玄沉聲道,「之前包拯派展昭和白玉堂提前回到襄陽,就是為了打探襄陽城內的情況。我們一路上快馬加鞭,本來一路無事,展昭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沒想到,在最後一天借宿金龍寺的時候,白玉堂發現了那些信鴿,因此對金龍寺產生了一些懷疑。」
「哦?」趙珏眉頭一皺。金龍寺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十分敏感,因為這座寺廟是君山的前哨戰。
君山對趙珏來說既是起事的依靠,也是最後的退路,因此他一向對這個地方十分看重。趙珏看重君山,實際上就是看重造反最重要的一個方面——兵權。之前他一直讓趙卓與龐統接觸,就是希望能把襄陽城外的駐軍攬入自己的麾下。可是龐統油鹽不進,他又默許趙卓派人接觸龐昱,企圖利用龐昱栽贓龐統,將這個不跟他合作的眼中釘拔除。趙卓的計劃很成功,此時龐統已經身陷大獄,君山上的那位總兵大人就是龐統落馬之後襄陽駐軍中官職最高的武官。趙珏沒用多少力氣就讓他跟自己合作了,比起龐統來,真是簡單到讓他不屑。
而現在蕭呈玄帶給他的消息竟然稱,白玉堂對金龍寺產生了懷疑,那麼再進一步,豈不意味著君山危險了?
蕭呈玄對趙珏的顧慮心知肚明,看到他驟然改變的臉色,急忙解釋道:「王爺放心。白玉堂雖然懷疑金龍寺,甚至也懷疑到了金龍寺與王爺的關係。但是他並不知道王爺在金龍寺附近的安排。再加上我故意誤導,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武林人士身上。最終他跟展昭都認為,王爺在金龍寺安排的聯絡點,只是為了向江湖門派傳遞消息。」
襄陽王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捏著鬍子點了點頭,又看向蕭呈玄,笑道:「煊兒,你既然得到了開封府的信任,想必,也已經知道了他們要怎麼對付本王了?」
蕭呈玄沉吟道:「其實,這幾日包拯和公孫策還在為了審問龐統一事憂心。另外,公孫小姐與二公子的婚事,也一直讓公孫策十分煩惱。今日他把那個大夫秦簡弄進了府衙,公孫大人為此跟公孫策大吵了一架。包拯也不知道該如何解勸,多說了幾句,公孫策又跟他吵了起來。展昭和白玉堂忙著勸架,我便趁機溜了出來。」
聽了蕭呈玄所說所講,襄陽王著實愣了半晌,直到蕭呈玄將話說完,他才爆發出一陣難以置信的大笑。
「哈哈!誰能想到,堂堂開封府尹,公孫大人,竟然會為了小兒女的婚事就忘記了大事。他們以為本王意在龐統,其實他們錯了,本王的眼裡只有天下。他們這幾個小娃娃和老糊塗,如此鼠目寸光,拿什麼跟本王相鬥!」
蕭呈玄垂首站在趙珏身邊,沒有附和,也沒有打擾趙珏大笑的興緻。
趙珏笑夠了,才盯著蕭呈玄點了點頭,笑道:「你做的很好。既然他們沒有對付本王的計劃,那就讓他們繼續為了公孫靜的婚事頭疼吧。我的世子出的好主意,我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竟然也能為他父王的大事起到作用,真是沒想到。不過,他們兩個都不如你。有你在包拯的身邊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本王此次一定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十天以後,公孫靜過門之日就是我們舉事之時!到時候,你們大遼,我們大宋,就可以同時完成大業了!」
聽著趙珏的豪言壯語,蕭呈玄心中冷笑,臉上卻維持著恭謹的神情,再次單膝跪倒,拱手道:「屬下謹祝王爺達成心愿!」
「嗯。」趙珏滿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就快些回去吧。記得每隔幾天都傳消息回來,為父可是很擔心你的安危呢。」
蕭呈玄立即答應一聲,轉身便要往外走。恰在此時,只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片刻之後,世子趙卓便邁步走進了房門之中。
「你?」趙卓沒想到會在父王的書房裡看見蕭呈玄,一瞬間的詫異之後,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笑容,「你來得正好!」
說著,便抓住了蕭呈玄的手,向趙珏道,「父王。外面的那幾個江湖人我都弄進府來了。其中大多數都是烏合之眾,我讓下人給他們一些銀兩,準備一會兒就打發走。可是其中有一個人兒子覺得有些價值。正好夏煊在,讓他也參詳參詳?」
「什麼人?」趙珏知道,自己這個世子熟悉江湖各門各派,既然他說此人有利用價值,那就一定沒錯,因此也來了興趣。
趙卓瞄了一眼蕭呈玄,笑道:「夏煊應該認識這個人。在陳州的時候,安樂侯曾經派他行刺過包拯。」
「刺客?」趙珏捏了捏鬍子,皺眉道,「既然包拯現在還活著,證明這個人的本事也不過爾爾,又有什麼價值?」
「他的價值就在於,他與開封府有那麼些淵源。」趙卓笑道,「尤其,此人十分了解白玉堂。」
「白玉堂?」提起白玉堂,趙珏立刻想起方才蕭呈玄跟他說的,是白玉堂發現了金龍寺的問題。同時,趙珏也想起了三年前,這個叫白玉堂的小子曾經夥同那個展昭,一起大鬧了他的王府,還差點燒了他的卧室。一想起這個讓他頭疼的臭小子,趙珏的鬍子就忍不住翹了三翹。
「是白玉堂。」這次說話的卻是蕭呈玄。他看了一眼趙卓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才轉而對襄陽王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名叫項福,曾經是安樂侯府的門客。當時安樂侯派他去刺殺包拯,他本事太差,當場被展昭和白玉堂抓獲,隨後就一直被開封府的人關押。這一次我與展白二人一起上路,並不知道包拯有沒有把這個人帶來襄陽。」
「這就奇怪了,他既然被包黑炭關押在大牢里,又怎麼會跑來投靠本王呢?」襄陽王滿臉狐疑地看了蕭呈玄一眼,顯然是在等著他解釋。
蕭呈玄道:「對這個人我並不太清楚,也沒見過。所有的事情我都是聽展昭轉述的。但是據我所知,這個項福之所以沒有在被擒之後被就地正法,還是因為他與白玉堂有一層關係。」
「關係?」襄陽王皺眉道,「什麼關係?」
「此人是白玉堂的大哥白錦堂的義子,從這個關係上說,他還應該叫白玉堂一聲二叔。」
「竟然是親戚。」襄陽王捻著鬍子,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番,最後輕輕一笑,嘆道,「看起來卓兒說的果然沒錯,這個項福還真是有些利用價值。不過,還是要先弄清楚,他到底是如此逃出大牢,又為何要來投靠本王。如果他是詐降,並不是真心投誠,而是想要幫他的二叔算計本王,倒是不得不防。」
「這一點父王倒不必擔心。」趙卓笑道,「我看那項福相貌猥瑣,言談舉止之間就是那種不折不扣的小人。包拯如果真的把這樣一個人弄來算計父王,父王只要稍微加以利用,就可以反過來再算計回去。」
趙珏點了點頭,對蕭呈玄道:「煊兒還是快些回去。卓兒,你找幾個人試探一下那個項福。」
不知襄陽王要怎麼安排這番試探,單說此時,化裝成項福的白玉堂正翹著二郎腿,大大咧咧地坐在花廳之中。一雙三角眼滿不在乎地瞥著整個花廳的裝潢,坐在椅子上彷彿屁股長釘子一樣,左挪右晃,渾身沒有一點穩當勁兒。一邊到處亂瞄,一邊捏著桌子上的花生蜜餞往一張大嘴裡塞個不停。旁邊的下人紛紛側目,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位可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王府里來來往往的人見得多了,就算是江湖俠士,也沒有這種做派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氣,世子還對他這麼客氣,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白玉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別人鄙視了,就算他知道,肯定也不會在乎。因為他此時也正在心裡吐槽呢:還王府呢,待客的點心都這麼難吃。幸虧沒讓展小貓來,這要是住上十天半個月,每天吃這種難吃的東西,還不把胃口給敗壞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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