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浴火重生

在空中飛行了好大一會兒，兩人才到達深洞的底部。

底部的空間是一座宮殿，且布滿了水晶，儼然一座水晶宮。

大殿的正方位是一座水晶自然圍成的王座，正中央最高的一塊水晶上有一個凹槽，也是水滴狀的。

白依寒走到王座前，把鳳血滴放進凹槽。

血滴完好地嵌入后，紅光大作，整座宮殿頓時變成血色水晶宮，同時，王座順時針旋轉180度，後面原本是牆壁的地方幻化成了一個入口，裡面是一條筆直寬敞的通道，而通道兩側是兩排肅然而立的面具騎士。

白依寒和秦曉雪繞過王座，走到入口前，剛往前走出一步，兩邊的騎士突然拔劍出鞘，刺向他們站位的正前方，攻擊性不言而喻。

白依寒和秦曉雪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便並肩繼續往前走一步。

這時，所有騎士的佩劍產生共鳴，合力凝結成結界。

白依寒和秦曉雪在靈力的強壓下被迫後退了幾步。

「好強的結界！」秦曉雪渾身有些發軟，望著眼前的劍陣，若沒有白依寒的浮生保護，或許現在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股靈力，是神器！」白依寒低沉地說著，話語里無法掩飾的驚訝。

「這就是神器的力量嗎？」秦曉雪感嘆道，「怎麼辦？」

白依寒眉頭緊鎖，雙眸鋒利，餘光看了一眼秦曉雪，囑咐道：「退後！」

秦曉雪目光擔憂地看了眼白依寒，輕輕點頭，退出了幾步。

白依寒把破曉放到嘴邊，吹出一曲《破陣》，此曲曾對玄女無殤用過，不知對眼前的結界能有幾分衝擊，姑且一試。

《破陣》尖銳逼人的旋律直衝結界，結界受到衝擊后迅速反擊，一觸即發，電光火石間周圍的水晶碎成粉末，秦曉雪在浮生的保護下毫髮無損，只是前方激戰中刺眼的光芒讓她本能地抬手擋住雙眼，耳邊只傳來靈力碰撞的電流聲。

雙方均僵持不下，白依寒曲調一轉，換成了《降魔》。

白依寒從小天資聰穎，悟性極強，絕大多數人突破一階靈力是在10歲以後，到20歲能到三階已屬鳳毛麟角，到四階就是百年難遇的奇才，而白依寒在6歲時便結成靈根，突破一階靈級，如今20歲，已到六階，是以世人甚至傳言白依寒是神靈轉世，恩澤眾生而來，並尊稱其為上陽仙君，但白依寒卻並不在意這些虛名，還是一如既往地強加修鍊。但是靈級是越高越難提升，白依寒也不能避免，他困在六階很久了。

《破陣》曲須五階靈力以上才能駕馭，而《降魔》需要六階靈力。

所謂駕馭，不是純粹只能彈奏，而是要發揮曲子最大的效用。

白依寒開啟了自身十乘十的靈力，從容不迫地吹奏著《降魔》，結界在降魔的壓制下有了些許退縮，但僅僅也是退縮，而且不一會兒便強度大增，再次與白依寒進入拉鋸戰。

秦曉雪看得揪心，左手緊緊握著右手手腕，神器終歸是神器，對於白依寒不斷增強的攻勢，總能遊刃有餘，精準地控制著力道予以回擊，目的似乎只是在不斷的追求新的平衡，不退讓半分，也不主動前進一寸，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白依寒也發現了這微妙的勢均力敵，但他對於神器此舉的目的也毫無頭緒，微妙的平衡不容許絲毫的走神，《降魔》不足以壓制對方，白依寒不得不考慮新的對策。

他猶豫了下，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旋律斗轉，竟是七階靈力才能駕馭的《七殺》。

《七殺》不穩，白依寒眉頭緊鎖，有些力不從心，額頭上已經冒汗，體內一股強大的靈力在橫衝直撞，似乎要衝破什麼。

秦曉雪並不知道白依寒在對抗結界的同時，也在費力地穩住內息，因為白依寒表現出來的，依舊是冰冷如常，翩翩風度。

這時，白依寒突然停下吹奏，側目看向秦曉雪，冰冷威嚴地命令道：「退後！」

秦曉雪被這突然的一喝驚到，不明所以，但潛意識裡的信任在支配著，她依言再次退開了一段距離，白依寒一直在看著她的動作，直到退出了安全線以外，才收回目光，緩緩地鬆了一口氣，似乎是覺得已沒有任何顧慮般，嘴角竟微微牽起一個弧度，眼神卻比之前更冷上幾分，邪魅，這個從沒在光風霽月的上陽仙君上用過的詞，此刻竟被展現得淋漓盡致，他漫不經心地把手中的破曉向上一拋，隨後閉上雙眼，雙手手臂放鬆地平放在身體兩側，微微低頭。

頓時，白依寒周身靈力大開，整個水晶宮被狂風席捲一般，破碎的水晶被這股強大的靈力逼退，秦曉雪也在這陣靈力颶風中搖晃不穩，腰側的浮生噌然出鞘，在空中幾個迴旋后直直插入地面，秦曉雪身前的風力驟然消失，原來是浮生為她撐起了結界。

白依寒的胸口處慢慢捲起一個靈力漩渦，漩渦越來越大，周圍風力也越來越大，突然，像膨脹到達一個極限般，轟地一聲漩渦縮進白依寒的身體，無影無蹤，原本被風颳起在空中打轉的水晶石紛紛落回地面，半晌后，白依寒渾身燃起熊熊巨火，而他本人卻依舊從容地站著，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許，自信優雅，不可侵犯，就像......

「浴火重生的鳳凰......」秦曉雪雙手捂著嘴，不可置信地說到，明亮的眼珠里倒映著跳動的火焰，似乎在預示著什麼，她瞬間驚醒，低聲驚呼，「啊，這是......鳳凰涅槃......」

白依寒輕笑一聲，睜開雙眼，淡定地接道：「起死回生！」

說完，右手舉起，往上一接，握住了之前被他拋上去，此刻正好落下的白玉簫破曉，然後對著眼前的結界，信手一揮，白玉簫宛如一把利劍，劃破了結界。

結界被破，兩邊的騎士收劍入鞘。

白依寒長長鬆了口氣，調整內息，收起鋒芒，周身的火焰消失，又是那個熟悉的光風霽月的貴公子。

秦曉雪小跑上來，擔憂地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嗯，沒事。」白依寒淡淡答道，同時在掌心喚起一團火焰。

「這是？」

「火系。」

「？」

「我六歲那年突破一階靈極，靈力屬性是冰系。此後也順理成章地主修冰系，我慣用的玉簫破曉，也是千年寒冰玉練就，我一直以為......」白依寒頓了頓，低聲笑了下，繼續道：「原來我還能修火系，和冰系完全相反的屬性。」

秦曉雪微笑地看著他，打心底里為他感到高興，天穹，是個力量即王道的世界，靈力等級越高，靈系種類越廣，當然是越好的事，追求力量，不是為了為所欲為，更不是為了噬殺，而是在面對困境時，可以有底氣有資本地奮起反抗，匡扶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