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致命一擊

?隻身犯險，絕路求存。

對於許雲歌來說，鬼怪與恐怖都市傳說慢慢的不再陌生，這些事情不僅發生在他的生活中，還有許多成為了他生命必要的一部分。

但對於受詛咒者來說，敢於公然挑釁權威，設計四處牽扯調查人力，並且偷偷執行隱藏任務的，這就非常詭異了。

「這些受詛咒的群體可能存在非常久了，若是尋常人遇到離奇恐怖之事，第一次不信邪的試探就會葬送性命。加上詛咒力量殺人於無形的隱秘手段，案發現場也幾乎很難留下線索，才讓他們如此猖狂。」

許雲歌潛入小區，在寒烏市這類大城市，他曾四處搬家也找中介看過房源。小區內的樓道和戶型只要隨便看上幾眼，就知道基本結構和空間劃分是如何安排。

再加上隱身和減弱物理碰撞，除了呼吸節奏和體力維持方面壓力比較大，中斷和再啟動的時間略有幾分鐘，這項詛咒實際上是非常強的。

「但是，世界上也有很多雷同或類似的巧合，一般都有案例作為輔佐參照，很難判定為超能力犯罪。如果其他人無法像我一樣看見黑霧，幾乎只能吃悶虧，完全被動挨打，所以這群人非常危險！」

許雲歌調整呼吸，身法詭異地貼近了散發黑霧的樓道。

只是，這次並未像之前幾次遭遇那般立即遭到襲擊，許雲歌只覺得越靠近門口身上越冷，心臟也詭異地開始加速跳動。

黑霧，充滿詛咒的陰冷，和一點點令人熟悉的衝動。

門內傳來說話聲，腔調是常人那般，談話的內容卻讓人感到詭異。

孕婦的語氣憤怒、怨恨又壓抑：「你們一定要玩火嗎！警察這麼快就趕了過來，再鬧大一點我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只能一天到晚躲在鬼市，為什麼一定要搞這麼大！」

許雲歌仔細傾聽，他確認說話的男人聲音很陌生，也不像是在胡家莊的噩夢中遇到的那幫倖存者：「那是因為冬天快到了，如果儲備量不足，我們一樣完蛋。」

「蠢女人，如果能收集100%的罪證，就可以穩定拿到一塊解咒神石！而且這次都市傳說產出的詛咒正面效果都很強力，如果有足夠的解咒石，凈化出幾乎沒有冷卻時間的引燃、隨心所欲的隱身穿牆，我們完全可以立即掙脫肉體凡胎，成為超越鬼卒檔次的強者！」

「這世上遠遠不止5個國家，但稱得上主角的，卻只有一掌之數。」

「只有身為強者，才有話語權。這個世界原本就是血腥的，沒看見我們國家一發展，其他強國也坐不住要搞貿易制裁嗎？」

「你沒有力量，就會被惡鬼殺死，你沒有力量，就會被詛咒反噬。你控制不了詛咒，無法編織出互相壓制，互相克制的詛咒體系，無法以毒攻毒讓它為你所用，你就會發現，所有詛咒，原本就是讓你去死！」

許雲歌心中明亮，畢竟之前的都市傳說中，其他倖存者也不是很強，他肯定是有機會的。

他原本計劃的是率先刺探情報再考慮找機會抓落單，利用黯然失色和黯滅一擊的隱身加爆發完成偷襲暗殺。

沒想到第一波刺探偷聽，卻讓許雲歌得到了極為寶貴的詛咒情報。

孕婦被男人訓斥得哭了起來，聽得出她很不想死。

見到地位和氣勢完全壓制對方，陌生的男人這才語氣稍微緩和。

「不過，你也不用太沮喪，你身上的【詛咒·心懷鬼胎】，讓你孕育著一隻低級鬼嬰，這是非常少見的案例。就我們知道的一些特殊的強者，也無法完全掌控一隻靈體！」

「只有掌控惡鬼者，才能自由開啟鬼市大門。若是平常，大家都要冒險去找那些立場不明，攻擊慾望不穩定的惡鬼做交易，我們已經取得了巨大的優勢，只要把這道詛咒調整到安全水平，你不僅可以活下去，還能夠修復肢體，改變容貌，得到全新的人生和徹底的救贖！」

許雲歌聽得認真，卻很快覺得窒息的壓力開始增大，他必須找到一段時間進行換氣。可缺乏實戰經驗的他，卻很難立即找到大的破綻和鬆懈，找到至少45秒不被察覺的安全空檔。

可是，如此難得的機會難得就這麼放掉嗎？

許雲歌不甘心地往樓上走去，他判斷對方如果能夠遠程殺人，應該不會輕舉妄動立即路面。如果要去確認自己的死亡，他們應該不會閑著沒事往樓上走，呆在室內偷窺更加安全。

許雲歌決定去樓上偷聽，任何決策都有意外和不可預期的風險，只是好在這次他賭對了，對方的警惕範圍不是很大，在解除隱身的瞬間，兩人的交流也只是突然暫停而已，隨後就恢復了交流。

「你不用擔心，只要搞到解咒神石，任何詛咒都不會太可怕。沒有罪證我們就製造罪證，把胡家父母拐騙出來，讓他們去做最後的掙扎，也是為了強化他們的罪，否則你們參與主線任務不足，很難湊滿。」

「而且上次的情報顯示，活下來的倖存者里，除了那個黑髮小子不是善茬不太好惹，立場不同，沒有明確冒犯我們也不必理會他。其餘的不是我們自己的人，就是混入了一名鬼奴級別的弱者。」

「我們只要像以前那樣處理，就可以安全地拿到詛咒，等胡家父母被抓，不會有任何人發現我們！而且那名鬼奴死於車禍，肯定是一腔怨氣。只要拿到解咒神石，就可以降級詛咒削弱鬼嬰了！」

不知這男人是不是搞演講出身的，利益分析極為洗腦，只怕那孕婦又要被忽悠下去，繼續為他賣命。

若不是許雲歌知道身懷詛咒殺人或者間接殺人，很可能造成詛咒變異失控，他搞不好還真以為這是一個指引明路的知心大哥。

眼下的情況，若是女人失去利用價值，她估計就會直接死於【詛咒·心懷鬼胎】的爆發，男人之所以安撫她的情緒，也是看重她的鑰匙。

「那我們什麼時候過去？我總覺得這次事情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鬼怪傳說之事，本身就有一定不確定性。我們掌握著鬼市大門的鑰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鬼市一開，交點買路錢，世間各地任我穿梭，沒有人能抓到我們！」

「等時機成熟吧！胡家父母那一對蠢貨，害死自己女兒還想要錢，他們是死有餘辜的魔鬼，不必對他們心慈手軟！」

「反正我們也是做好事，為了法律正義，這並沒有什麼。」

「要怪，就怪那鬼奴級別的蠢貨，不識趣地擋了我們的道！」

在男人的極力煽動之下，許雲歌發現黑霧又濃郁了幾分，一陣咿呀古怪的叫賣聲頗有遠近之別。這一下子讓黑霧變得極為深邃，彷彿他正站在世界的邊境，只要往前一步，就能進入異界。

只是，許雲歌之前並未想到，這群人背後竟有如此恐怖的利益鏈。

「這女人能開啟鬼市大門，如果激活時間不算太長，幾乎可以在各地傳送躍遷。確實是個相當不得了的能力，但使用一次的代價，好像也不小，我看她的身體，比起之前，走形得非常嚴重。」

許雲歌安靜地蟄伏著，有黯然失色在手，只要他們沒有立即發現自己，尋常人幾乎也不可能抓到他。

就算被意外發現，硬生生的拖他個45秒不被碰到，許雲歌也有機會無視對面直接開溜。

「好了，那名鬼奴的屍體應該會被送走，我跟上去找機會把詛咒收了，你沒有什麼戰鬥能力，準備動身，隨時預備為我開門撤退就好。」

樓下的開門聲傳來，許雲歌一動不動地隱身趴在地上，直到門再度關上，室內的黑霧減弱許多，他才終止隱匿。

「這幫人，至少應該是在寒烏市附近活動的，否則我在星辰網咖開寶箱，他們不可能立即發現我的行蹤，鎖定我的氣息。」

「那女人，可能也有些古怪，如果是她對我造成的虛弱影響讓我無法動彈，我應該尤其小心。」

這是一步險棋，卻也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

許雲歌想好簡單的戰術計劃，猜測室內應該沒有其餘人等時，心中默數20多秒，立即上前敲門。

「誰呀？」孕婦帶著一絲哭腔，怨毒地回應道。

「警察，我們懷疑你和一起兇殺案有關！麻煩你開門協助調查！」

「好，我馬上就來。」孕婦遲疑片刻，一步步的往門口走來。

許雲歌心中緊張，卻不知道孕婦在靠近門口時，背後卻握著一把滿是暗紅血液的尖刀。

「你好，我只是一個孕婦，進來坐吧，請問有什麼可以協助調查的？」

孕婦神色古怪地看著戴著面具的許雲歌，霎那間，許雲歌猛地撲了上去。

「不，不對！怎麼可能是你！」孕婦捂著肚子，腹內傳出一聲詭異的啼哭，她動作瞬間加快，如一隻臃腫的蜘蛛，身形暴退躲開了許雲歌的擒拿。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眼中一抹青光閃過，孕婦的腹部發出一聲極有穿透力的啼哭。

許雲歌只覺得嘴鼻一麻眼前一黑，那股虛弱無力的低血糖，再度襲來！

眼看著沾滿暗血的刀尖就要刺入眼窩，孕婦殺意正濃，腹中胎兒連連發出索要食物的詭異哭喊，血光貼近，許雲歌的身體卻完全消失。

手腕處傳來一股陰冷的粘滯感，那是減輕物理碰撞之後，孕婦的手和刀直接穿透許雲歌的負面效果。

果然，物理攻擊直接無效，對方甚至無法碰到自己！

預讀黯然失色，躲掉對方的第一擊立即隱身，哪怕被對方暫時控制，許雲歌也無所畏懼。

因為窒息並不是立即致死，只要對方上鉤，實力又不是遠遠超過自己，他就能立即得到反擊的主動權。

畢竟詛咒效果通常都有冷卻，這一把，許雲歌賭贏了！這個心懷鬼胎的孕婦，不可能無限制的虛弱敵人，否則她在胡家莊也不可能表現得那麼弱勢。

儘管穿透實體的片刻，那種拉扯粘滯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但許雲歌卻得到了一次可怕的進攻機會，破滅之力涌動，黯滅一擊蓄勢待發，十指連心拶刑的劇痛纏繞在手中上，待虛弱褪去，孕婦無處可逃。

透明處一陣黑霧扭曲，孕婦驚覺虛弱詛咒已經結束，卻無法躲開這要命的一爪。

難以置信地看著許雲歌身形出現，一隻手狠狠地抓入腹部，猛地一握。

鬼嬰和孕婦同時慘叫，一大片污穢的暗紅鬼血噴洒一地，破滅產生的巨大痛苦，幾乎一擊摧毀了她的一切理智。

「不、你、你只是鬼奴……」女人還想說什麼，鬼嬰的啼哭越來越響，黑霧再度翻湧，直接將許雲歌和孕婦全部捲入其中。

黑霧徒然收縮，遠處的男人感應到了什麼，拚命趕回小區，卻發現室內一點戰鬥痕迹都沒有留下，孕婦也不見蹤影。

這下慘了，沒有鬼市開門，他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