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半靈魂

雪越下越大，貨車司機在坐在駕駛室里嚇傻了，看見遠處一地的血腥，他雙腿發軟，雙手不停的發抖，目光獃滯。

因為這裡地處偏僻，寒冷的凌晨街上都沒有行人了，連一個過路的人也沒有，只有路邊上幾隻小貓焦急的轉圈圈，嘴裡還「喵喵喵」的叫不停。不遠處似乎還有一些貓，這個奇怪的晚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貓出現？

火車司機不敢下車看，用顫抖的雙手打電話給老闆：「喂，老闆！出事了！」

「你這通電話是我2019年的第一個電話，你不送祝福也就算了，第一句就說出事兒了？出什麼事了？你媳婦兒跟人跑了，還是······？」老闆張強又不耐煩又氣憤。

「不是的！不是的！老闆！我撞人了！」司機趙春生的聲音顫抖著。

「你在哪兒？撞到誰了？」張強瞬間清醒過來，他剛剛還在跟朋友喝酒。

「我在長影路十字，撞到了一個女孩，到處都是血，她一動不動，我估計已經死了！」趙春生害怕得要死。

「周圍有沒有人看見？那個十字路口沒有攝像頭的。」

「沒有人看見，半夜了，路上連個鬼都沒有！」趙春生剛剛說到鬼，突然後脊背發涼，大半夜的他後悔怎麼自己沒事兒說鬼幹什麼。

「那你就趕緊開車跑！」

「那個倒在地上的人怎麼辦？說不定還沒死呢？我要不要下去看看。」趙春生膽子小，第一次遇到交通事故，老闆讓他跑路，他還不敢跑。

「你別管了，我派一個人去看看！」張強騙趙春生。

趙春生聽到張強說派人去看看，自己開著車走了，他開車的一路，總是看見各種顏色的貓在路邊跑來跑去，他心下奇怪，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貓。

張強掛完電話，又跟朋友喝酒去了，他才不會管被撞的人會不會死，只要沒有攝像頭，交警就查不到他，他既不用付醫療費，也不會有被撞傷的人額上的風險，他才不傻呢。這個2019的第一天，他剛剛以為是觸了霉頭，現在的感覺就像走了大運。

江何夕就這樣躺在血泊中，她的身上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她身上的血還在緩慢向外流，剛剛流出的血是溫熱的，雪花落在上面即刻就消融了，之前的血卻都已經在她周圍凝固了。

她的靈魂在身體里飄飄搖搖，即刻就要飄出體外，但是她心裡有一個信念，她不能死，她這悲慘的一生不能這樣結局，他還有癱瘓在床的父親，未完成的心愿，她在冰冷的雪地里緊緊的攥著雙手，在自己的意念里保持住最後的一絲呼吸。

這時候江何夕住的小區里，有一位快70歲的老大大，原來正是江何夕的房東。「白靈！咪咪咪！白靈，咪咪咪！你在哪兒？」老大大年歲已大，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寒冷的天氣里，她沒有撐傘，也沒有戴帽子和圍巾，刺骨的寒風吹著她的臉又順著脖子吹進身體里，雪花散落在她花白的頭髮上，她卻不知不覺，只一心在寒冷的夜晚，一直在小區里尋找自己的那隻白貓。

傍晚吃飯的時候「白靈」還在，這隻貓平時都特別特別聽話，從來不胡亂跑，性格也很溫順，自從老伴三年前去世，這三年都是「白靈」在陪著她。

雖然家裡也還有一隻後來撿回來的黑貓，可是那隻黑貓並不是很討老太太的喜歡，因為那隻黑貓總是一副面無表情和黑臉將軍的樣子，所以老太太給它起名叫「將軍」，每天她給「白靈」吃什麼就給「將軍」也吃什麼，白靈吃完了總是待在老太太身邊，用胖乎乎圓潤潤的身體蹭一蹭在老太太腿上或腳面上蹭一蹭，而那隻黑貓吃完了就去睡覺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逐漸的老太太便不大喜歡那隻「將軍」。

前幾日剛好有人討要貓，老太天便把「將軍」送認了，並且囑咐新主人好生照顧。

吃完飯的時候老太太好像聽見有幾隻小貓的叫聲，叫聲很奇怪，「喵喵喵」的聲音既不像是肚子餓了，也不像是小貓們一起玩耍的聲音。因為老太太一直喜歡養貓，對貓也很了解，她猜想可能是變天了，小貓們有些冷了，可能是找地方躲避寒冷的小野貓。

吃完飯，她洗完碗出來，她看「白靈」不像平時那樣慵懶的躺著，而是靜靜的站在窗口，一直朝窗戶外面看，她猜想是這隻小傢伙聽見外面的聲音，也想出去轉轉了。

「走吧！走吧！我們帶上幾件毯子，給外面的幾隻小野貓能當褥子用，它們就不冷了，我年紀大了，帶你出去的少了！今天2018年的最後一天了，我帶你也出去溜達溜達，趁著還沒下雪，等下了雪，路不好走了，我就不能出去了，到時候還要麻煩何夕那個丫頭幫我買菜呢！」老太天的聲音沙啞，久經歲月的滄桑，又因為她滿懷善良，這聲音聽起來又很動人。

「嗖」的一聲，老太太剛剛說完，白靈就跳到了她的腳下，這個傢伙雖然身體肥胖臃腫，但是動作卻很靈敏，爪子落到地上很輕盈。

老太太拿著毯子，「白靈」跟著她出了門，平時出門總是白靈在前面走，開心得不得了。今天「白靈」總是跟在後面，還一步三回頭，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出門以後老太太就去找小野貓了，她知道「白靈」會跟在她的附近，不會跑遠。「白靈」站在老太太身後，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老太太消失在她的視線里。等老太太找到小野貓，給他們搭好睡覺的小窩，回來的時候「白靈」就找不到了，她以為白靈會在門口等著她，等她回到家門口發現白靈並不在，所以直到深夜，她還在小區里找白靈。

「白靈」用了最快的速度到達樓頂。

「為什麼我都已經離開了皇族，你的主子還不放過我？」「白靈」並不是平時慵懶的模樣，而是換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原來喵星人說話還挺好聽的！）

「只要你這個從前的王后還活著，主子當然不會開心！」「將軍」一臉的貪婪和邪惡，看著就討人厭。

「貓有九條命，她已經害得我剩下最後一條命了，還不肯放過我，我只想陪著老太太，不讓她孤獨終老，你的主子何必這樣狠心？」「白靈」已經忍無可忍。她已經忍讓了許久，做了無數的退讓。

「主子說了，最後的一條命，只能給你留下半條，讓你的一半靈魂在人間飄搖，自生自滅！她搖看著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將軍」說完。身後出現了一直碩大的惡貓。

「你們好毒······」「白靈」話還沒說完，她的靈魂有一半就被逼出了軀體。「白靈」躺在冰冷的樓頂，內心的不幹，若是再有機會，她必定血洗貓宮，為所有死去的貓報仇。

「喵，喵，喵！」她在樓頂一動也不能動，嘴裡發出微弱的叫聲。

她聽見了老太太的聲音「白靈，咪咪咪！」

「喵，喵，喵！」雖然白靈的聲音不大，老太太還是跟著聲音的方向找到了「白靈」。